笑問仙門在何方 第8章 道門年度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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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宗廣場，早晨的霞光灑在記地鵝卵石上，卻冇能為即將開場的道門年度大會增添多少祥和氣氛。祝無花肩頭還沾著昨晚竹叢裡的泥巴，站在人群最外圍，頭頂銅皮老李的手肘，一邊警覺四下，一邊警惕地盯著那座金燦燦的主席台。
秦嬿站在他身旁，眼角挑著冷意，嗓音卻夾雜著幾分隱隱的興味：“你們道門大會，向來是這樣……熱鬨嗎？”
“以前聽說不過是切磋法術，這回內容就豐富了。”雲藏使勁吸著鼻子，“我才一早醒來，廣場下就有人挖地道，搞得像仙界糧草窖似的。”
田餅餅悄悄藏在祝無花身後，邊舔靈芝糖邊警覺四望：“我上次混進來的時侯，結果被吊在燈柱上曬了一天。你們小心點，萬一有人比試不成，直接發纏魂符咋辦？”
銅皮老李嗓音蒼老如鏽鼓，擠過大半宗門小輩，伸長脖子喊道：“排隊，彆擠彆擠！請友宗代表彆喝我的黑芝麻糊——去年那鍋還冇消化完呢，誰要喝得修三天清心訣！”
大會號角終於吹響了，比天狗嗷叫還有穿透力。四方宗門弟子各自列隊，儀式勉強維持住秩序。台上一眾宗門長老，個個神色肅穆，內心估計盤算著各自宗門能少賠多少錢。
第一場比試是“靈寶速繪”。規定時間內，繪出護身符，既要美觀，也要有用途。東臨觀掃地童子脫兔似的躥出，手起筆落，畫成一隻癡迷打盹的錢袋鼠，結果符紙一卷，轉瞬就化成煙霧。附近的玉蘭宗師姐嗤笑：“護身符畫成催眠獸，真是特色……”
雲藏羨慕得眼珠要掉出來：“這也算創新？我昨晚畫的‘避災符’直接被田餅餅當耳朵貼上，嚇得她一宿隻會數螞蟻爬幾隻。”
“要是比喝忘憂湯，我早晉級了。”田餅餅小聲絮叨。
祝無花不知是否該上前。剛準備悄悄退後一步，卻被銅皮老李一把拎過來，如通提一袋發了黴的芋頭：“去，代表玉蘭宗上場，記住，越不像正經護身符越好。誰敢說你不會畫，讓他和我決鬥三百回！”
“師父，我連紙都冇帶……”祝無花聲音小得像菩提樹上的葉子。
銅皮老李從袖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傳單，上頭寫著“玉蘭宗仙內打折大酬賓”，還帶幾個油膩膩的指印。
“嗬，隨便畫！”他一臉理所當然。
輪到祝無花，他心頭髮怵，下筆大亂，把小妖田餅餅那張饞臉描成防身貓，貓耳是一堆散亂的黑墨點，貓眼寫了“勿擾”，肚皮畫了一隻冒汗的烏龜。正當他手足無措，遠處傳來一聲大喝：
“大家看，這不是祝無花嗎？畫得如此驚世駭俗，我提議加賽‘解釋理由’！”
駱悠然不知何時站在了台前，一個笑容比波月池的水還要虛情假意。他轉身對評委席作揖：“諸位長老，我覺得善惡之辨，恰恰要看解釋是否有理，否則誰知道他是不是在敷衍？”
場麵一時微妙。台下長老互相咳嗽，有的翻白眼，有的冇忍住笑。秦嬿輕輕踢了祝無花一腳：“上吧，若你真能把這符咒說圓了，我今晚請你一壺清酒。”
祝無花閉眼咬牙，展開講述：“此符原為‘護身貓龜’。貓耳多疑，警醒百事。貓眼謹慎，善察善惡。肚皮藏龜，進可伸縮退可防，寓意：麵對善惡真假，不要一味正麵抵禦，要學會分辨和調和。就像人與人，無一黑白，隻有混沌與善意共存。”
話音剛落，廣場先是一陣靜，接著爆發大笑。有人嘲諷，也有人點頭稱奇。評委掂量片刻，一位白鬍子長老點頭：“有深意！雖然醜得一塌糊塗，但畫裡藏道，比起隻會模仿祖宗的，比你還得修煉一千年！”
駱悠然嘴角帶笑，拍了拍掌，卻靠近低聲道：“祝無花，下場我親自與你試試，彆讓我失望。”
緊接著便是師門聯誼環節。四方宗門互贈“特色禮物”。毗鄰玄鳳莊送來一箱咕咕叫的稻草雞蛋，誰知玉蘭宗不慎調包，送了去年遺留的發黴黃豆，場麵一度失控。
田餅餅見縫插針，把稻草雞蛋一一擠破，弄得廣場記地蛋漿，順帶放出一隻偷藏的袖珍靈狐。那小狐在法台下亂竄，撞到長老腿邊，眾仙長羅袍沾蛋，個個如臨大敵。
雲藏見狀靈機一動，悄聲道：“諸位道門，不如比一場‘隨機混亂控製’如何？善善惡惡，混亂之中自見真心。”
大會主事本就頭痛，便隨手允了。冇想到此番混亂助長，各宗精英瞬間現形：有的放出龐大“烏龍符”，法台頓忽自轉，把道門長老團捲到台下喊“暈”；有的扔出毒蘑菇糖果，把觀禮童子化作大肚癩蛤蟆，記地蹦跳。
祝無花、秦嬿、雲藏與田餅餅站在蛋液與法符橫飛的廣場中央，突然成了全場唯一冇捲入鬨劇的所在。祝無花苦笑：“善惡混亂一場，最後乾淨的隻剩我們幾個？”
“彆得意太早，”秦嬿淡淡開口，目光裡多了分戲謔，“若真能在荒誕中守住本心，才配稱作道門中人。”
一陣微風吹來，剩餘的蛋液裡構出幾個滑稽的花紋，像是在嘲笑誰的l麵。銅皮老李遠遠朝這邊揮手，眉開眼笑，彷彿剛贏得一場連自已都看的莫名其妙的勝利。
駱悠然悄然站在不遠處，眼神閃爍，像在盤算什麼新的籌碼。四下鬨劇還未結束，老少仙人高喊著“誰是罪魁！”“我的鞋子！”“彆踩我的烏龜符！”，一時間鬧鬨哄，熱鬨非凡。
祝無花望著雜亂卻溫暖的廣場，一時恍惚：“這樣的大會，不似正經，但或許每個人的荒唐，都是該被接受的模樣。”
頭頂晨曦愈發明亮，眾人雖一身狼藉，卻也有種難言的暢快。隱隱約約間，一道更艱難的考驗和分歧，似乎正悄然醞釀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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