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仵作靠心聲收服敵人 第34章 34 太和書院
-
34
太和書院
第一縷炊煙裊裊升起,
清風吹散薄霧,寂靜的安平鎮纔有了百姓活躍的痕跡。
市井最先有了人影,豬肉鋪的屠夫要一早起來殺豬,
各類湯麪早點也要早早就做準備,備好大鍋燒上熱水,
熱氣緩緩升起。
安平鎮一如既往,卻又不太一樣。
鎮裡大街小巷多了許多捕快。
他們大聲吆喝著什麼,喊得百姓人心惶惶。
幾個要搭路過商隊去其他州縣的男子出門早,找了個茶攤等商隊,
看到城裡的架勢,
忍不住唸叨幾句,“咱安平鎮冇了成文山,
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成文山可不僅是堂主那麼簡單,更是咱安平鎮的支柱啊。”
“我剛剛可聽衙差喊了,
說是凶手已經被抓住了,
你就放寬心吧。”
“什麼?!已經抓到凶手了?究竟是誰害了成堂主?!”
“隻聽說是個年輕女子……”
天色全明時,
訊息已經傳遍安平鎮。
都說衙門的捕快折騰了一早上,
已經將殺害成文山、尹元以及文緒風的凶手捉拿歸案。
還說這凶手原來是個貌美女子,
曾被成文山玷汙,
後僥倖逃跑,
如今又回來報仇。
隻是比起凶手,
成文山的過往被傳得沸沸揚揚,
現在百姓們更關注成文山的往事。
畢竟成文山德高望重,對安平鎮的老百姓來說,
聽到這訊息就如天塌了般。
城內鬨得沸沸揚揚,竟比命案剛發生時的陣仗還要大。
時晏歸一早便去縣衙將想躲起來的秦縣令堵住,詢問是否真的抓住凶手,
秦縣令不敢得罪時晏歸,隻能嗬嗬乾笑,“此事還是要問那小仵作。”
時晏歸冷眸微轉,心中有了數。
離開縣衙,一個男子跟上時晏歸,“公子,安平鎮凶險,您還是不要單獨行動。”
寧竹是時府的家仆。
雖是家仆,卻更是時晏歸的玩伴,從小與時晏歸一起長大。
時晏歸習武,他也習武,時晏歸去邊疆戰場上廝殺,他也跟著去。
現在寧竹更像是時晏歸的侍衛,二人幾乎形影不離。
時晏歸見到他,神情輕鬆許多,“年紀輕輕便愛嘮叨。”
寧竹道:“若夫人還在,見您如此,定會擔心。”
時晏歸斂了笑意。
寧竹又問:“可是要去見蘇姑娘?”
時晏歸睨了他一眼,“為何這般問。”
“她曾救過你的性命,你待她不同我理解,但她遇襲時曾有一神秘男子搭救過她,他戴著麵具,我擔心他是……”
出雲樓的名聲在京城傳得很廣。
皇帝身體孱弱,近來更是病重,趙明德不許任何人接近他。
出雲樓便是趙明德私下拉攏起來的,如今鬨到了明麵上,也冇人能管。
在出雲樓眾多走狗中,有一戴麵具的男子名氣很大。
冇人見過他的真麵目,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武功高強,鮮有敵手。
“從卷宗來看,成文山雖無官職,卻是許多重要官員的聯絡人,他與趙明德有勾結有衝突並不奇怪,趙明德派人來解決他也不奇怪,隻是屬下實在不明白,蘇姑娘為何會與他結識,聽說他還去了蘇姑孃的家裡。”
時晏歸心中懷疑。
的確,蘇言的身份,不該認得京城的人。
但蘇言可不是能藏得住心事的人,她若有壞心思,隻怕早被人發現了。
時晏歸沉聲道:“多留意即可。”
書院的熱鬨絲毫不亞於市井。
學子們聽聞已經捉到真凶,無不歡呼雀躍,奔走相告。
時晏歸從正門進入學院,看著學院似乎恢複了往日的生機,心中卻仍有疑慮。
寧竹道:“聽說正午便要將凶手處斬。”
時晏歸詫異道:“不走流程?”
“屬下也不知,隻是大家都這樣說。”
時晏歸隨意攔住一個學子,“蘇姑娘可在書院?”
與講堂相比,後院可謂是冷冷清清。
成文山院落前的池塘被放乾了水,水下的淤泥也被翻了幾翻,又找出不少碎骨。
這些碎骨無法拚湊成完整的人,意味著受害者的人數根本無法統計。
十歲的童男童女,即便是在大周朝,也都隻是不諳世事的孩童而已,卻被成文山當做獲取利益的工具,慘無人道的踐踏。
蘇言坐在池塘便,一手撐著下巴,看似百無聊賴,心裡卻很沉重。
楚風站在不遠處,已經看了她多時。
他想與她搭話,卻又猶豫躊躇不敢上前。
直到蘇言無意間瞧到楚風,楚風才走到她身邊,“趙捕頭說,凶手是女子?”
蘇言點了頭。
蘇言的迴應不算熱情。
楚風想同她一起坐下來,但池塘邊冇有石椅,蘇言是席地而坐。
楚風盯著地上的樹枝葉子看了半晌,還是選擇在她身旁蹲下,“已經捉住凶手了,你怎麼還是悶悶不樂?”
蘇言擰了下眉,理好神情纔回頭,“說句你不願意聽的,這幾名死者恐怕都是死有餘辜,想到那些被傷害的孩子們,怎麼也不該高興的。”蘇言知道楚風恐怕不是為了案子纔來找她,便問道:“楚先生可有其他事?”
“我……”楚風下意識移開目光,又接著小心翼翼看過去,“我是想問,事到如今,你可願、可願……”
蘇言耐心等著。
楚風支支吾吾半晌,才鼓足勇氣說出口,“你可願嫁給我?”
饒是蘇言早有心理準備,聽到這話還是怔了片刻。
——楚風應該是要娶秦挽月的纔對。
楚風道:“我與秦小姐,我實在是冇辦法,若我爹孃還在,他們斷不會同意我去入贅,蘇言,如果你心裡還有我,就算他們非要我娶秦挽月,你跟了我,我也一定不會虧待你。”
楚風模樣侷促,但將這番話說完後,又有鬆口氣的感覺。
蘇言這才聽明白,楚風的意思竟是,他心裡有她,所以願意為了她不入贅。
但他還不能不娶秦挽月,雖然是他想攀龍附鳳,但他是“受害人”,他還要再納蘇言做妾。
聽他的語氣,倒像是恩賜了她。
蘇言還在客氣的笑著,但笑容有些微妙。
她還冇來得及“想”些什麼,便有輕笑聲傳來。
楚風起身看去,竟是時晏歸與寧竹走了過來。
他勾唇輕笑,目光在楚風身上點了一下,移向蘇言時便溫暖了些,“怎麼躲在這裡,聽說案子破了,還想聽你講講。”
寧竹安靜候在一旁。
蘇言道:“秦縣令已經審過了,還要再等等。”
這話答得也不走心。
楚風蹙眉瞧著時晏歸,他能感受到時晏歸對他的蔑視。
或許也不是蔑視,而是不屑,他根本冇把楚風放在眼裡。
楚風鼓足勇氣說道:“蘇言,我們談談。”
他想把方纔的話題說完。
楚風自認為有些本事,將來有秦縣令扶持,必然不會過得太差,若真能一展拳腳,將來加官封爵也說不定。他相信,蘇言跟了他,一定會比現在過得好。
他雖然支援蘇言做自己的事,但天底下冇有幾個仵作真能過上好日子的。
然而不等蘇言回絕,時晏歸便道:“不必談了。”
楚風冷眸看過去。
時晏歸笑容溫和,“她不願做妾。”
顯然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楚風說:“這與時將軍無關。”
時晏歸看向蘇言,“我與蘇言相處時間不算久,但似乎比你更瞭解她的性情,在你眼中,男子有三妻四妾稀鬆平常,但蘇言卻不這麼想。楚先生若想娶妾,大可去向秦縣令開口,想來他會為你尋得貌美佳人。”
時晏歸說的便是蘇言的心裡話,但蘇言還是對楚風客氣地笑著,“楚先生,我還有其他事要做,恐怕不會在安平鎮久留,哪天遇到觀念與你契合的姑娘,一定介紹給你。”
順便在心裡讚美了時晏歸幾句——“還挺瞭解我的嘛。”
時晏歸微笑地看著她。
楚風擰起眉,“難道你對我就一點……”
他不相信蘇言未曾動心。
蘇言說:“從前,我對楚先生隻有敬重。”
將來就多了幾分鄙夷了。
蘇言不願再與楚風多費口舌,正巧趙捕頭拿著佩刀跑過來,“蘇丫頭,還真讓你說準了,真逮住一個人!”
與案子相關的人又被叫回講堂。
在講堂的正中央,幾名捕快將一清瘦的男子圍起,男子的臉被孩童喜歡的老虎麵具遮擋,看不清容貌。
趙捕頭忍不住在心底誇讚起蘇言來。
蘇丫頭的小腦袋轉的就是快,就連此人可能會掩飾容貌都猜到了。
依蘇言的,趙捕頭將人帶來時,冇取下麵具。
蘇言幾人匆匆趕到,她瞥了一眼被捉的人的身形,鬆了口氣。
一切都和她推斷的一致。
見蘇言來了,講堂內的議論聲更大,趙捕頭便道:“蘇丫頭,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該來的人都來了。”
許漾壯著膽子說道:“蘇姑娘,凶手不是已經被抓到了,這又是誰?我瞧著他怎麼覺得有些眼熟?總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
“你自然是見過的,甚至還很熟悉,”蘇言走到男子麵前,輕聲道,“文緒風,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