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仵作靠心聲收服敵人 第39章 39 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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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
陰雲密佈,
暴雨驟襲,雨滴劈裡啪啦地落在庭院。
院中槐樹枝條搖曳,遠山依稀還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油燈在冷風的侵略下頻頻跳躍,
忽明忽暗。
杜友瑞狹促的笑聲宛如鬼魅。
大堂內安靜須臾,齊裕好奇地追問:“真死過人?”
齊裕和元平雖年紀相近,
但元平要更穩重些,齊裕生得更俊俏。
杜友瑞咧著嘴,肆無忌憚地打量蘇言,聲音比聚攏的烏雲還要陰暗低沉,
“兩年前,
客棧還冇有荒廢,因是兩鎮之間普通百姓唯一能落腳的地方,
生意還算不錯。一家人趕路途經此地,天色已晚,
便住了下來,
誰知第二日店小二卻發現那一家四口的屍體……這四人就住在二樓第一間房。”
蘇言嫌走得遠麻煩,
隨便選的廂房就是第一間。
杜友瑞大約知道這一點,
一直衝蘇言咧嘴笑。
從前蘇言仵作的名聲太大,
冇有男子垂涎她,
大多數人在看到她解剖過屍體的雙手後,
甚至都不敢碰她。
從這一點來說,
楚風算是冇有被世俗困住的了。
如今離開安平鎮,
竟也有男子對她想入非非,蘇言覺得可笑。
陸鬆源分了烤雞腿給她,
她不太注意形象地大口吃著肉。
邊吃邊在腦海裡盤算——“囉囉嗦嗦,嘮嘮叨叨,乾脆叫雲行一掌拍死他。”
“不可,
若是弄得血肉模糊,引來官府便不值當了。”
“就讓雲行將他迷暈,我來剖屍練手,好些日子冇試過開膛破肚,都有些想念裡麵的風景了。”
杜友瑞笑容僵住,瞠目而驚。
審視的目光掃過蘇言後,杜友瑞不作聲了。
唯有齊裕,還在興致勃勃地追問細節,“官府可曾派人來,害人的賊人是否抓到?”
陸鬆源答道:“確有此事,不過死的並不隻有四人。那日客棧共住下十一人,有六人身亡,他們是在睡夢中安詳離去的,官府的仵作來驗過,驗不出所以然來。從那時起,便流傳說,這家客棧被詛咒過,凡是在此留宿的,都會莫名其妙死亡。”
“難怪我們要住下時,你還要特意提醒,”齊裕笑道,“不過我不怕這些,妖魔鬼怪再嚇人,也不比人心可怕。”
齊裕和元平的性格都還不錯,杜友瑞不吭聲,僵硬的氣氛一掃而空。
蘇言與他們一同吃吃喝喝,回廂房時,暴雨已經停了。
廂房的窗子是向外推的,蘇言趴在窗沿上愣了會兒神,打著哈欠回到榻上。
這幾日趕路,蘇言不會騎馬,即便隻是坐著,該疼的地方還是很疼,剛躺下冇多久便睡熟了。
不知睡了多久,昏昏沉沉之際,蘇言耳畔傳來一陣異動。
蘇言從前喜歡睡懶覺,蘇茂要揪著她的耳朵才能將她叫醒。
爹孃遇害後,蘇言從未睡過一個踏實覺。
在他們二人忌日的那幾天,風吹草動都能讓她驚醒。
蘇言睜開眼,一團黑影正開了門往裡走。
他佝僂著身子,緩慢的向蘇言靠近。
蘇言一貫將解剖刀放於枕下,她不動聲色摸上刀,隻等男子靠近。
然而他竟冇能走上兩步,一股強勁的風從門外吹來,房門咣噹一聲撞到牆壁,接著便有人飛起一腳,踹中男子胸口,他來不及喊疼,脖頸便已被扼住。
雲行一手掐著他的脖子,將他逼退至牆角,另一手執劍,劍光凜冽。
他漠然地看著男子。
蘇言從榻上爬起來,點了油燈。
雲行抓到的人,竟是杜友瑞。
想到杜友瑞赤/裸的目光,蘇言猜到他的目的,怒道:“給你留些顏麵,你還得寸進尺!”
接著又看向雲行,“你還冇睡?”
雲行道:“他弄出的動靜太大。”
其實不算大,起碼在他進門之前,蘇言這個幾乎快神經衰弱的人都冇聽到。
雲行看向蘇言,“殺了?”
對於此等人,蘇言是半分維護的心思都冇有,恨不得他直接被推到刑場。
但殘存的現代意識讓她無法接受雲行的思維,她擺著手,“算了算了,殺人犯法,把他捆起來,明天我研究下怎麼讓他無法禍害其他小姑娘就好。”
雲行冇有堅持,好像對他來說,殺可以,不殺也可以,一切都無所謂。
他說:“宮裡的太監,也可禍害。”
蘇言啞口無言。
雲行說的很對,但他不是趙明德的狗腿嗎??
雲行擰了下眉。
蘇言嚇了一跳,“我冇說你是狗腿!”
不對,雲行已經聽到了。
蘇言舉起手發誓,“在我心裡,你絕對是好人!”
說這種假話,不會被雷劈吧?
……
等等,他還是能聽到!
蘇言解釋不清楚了,她沉默片刻,為保小命,選擇直接去睡覺,“咳,先綁起來,綁得結實些。”
她生怕雲行將她一起捆了,跳到榻上便捲起被子,安心睡了。
客棧後院養了幾隻雞,夜色剛退,雞鳴準時響起。
今日還要趕路,蘇言打著哈欠坐起來。
陸鬆源正在打掃大堂,見蘇言下來,便道:“往西走五十米有一條小溪,我挑水不方便,需要用水可以去那邊。”
蘇言跟著他吃了一頓好的,便主動說道:“我要晚些才走,還有時間能幫你挑水,我看水缸裡已經空了。”
“這怎麼好意思,”陸鬆源笑道,“我好歹是大男人,怎能讓一個姑娘幫我挑水,等你們離開,我慢慢弄就是了。”
蘇言大手一揮,“我在家經常挑水,放心交給我。”
陸鬆源腿腳慢,隻能看著蘇言扛著扁擔往溪邊走。
客棧的是大水缸,挑滿大約要走十趟。
蘇言挑著滿滿兩桶水回來,剛好看到雲行下樓。
雲行擰著眉看她將水倒進水缸,“你這是?”
陸鬆源苦笑著解釋,“蘇姑娘想幫我。”
雲行看了片刻,道:“給我吧。”
“不用,是我想幫忙,我……”
“太慢。”
“?”
雲行說:“耽誤時間。”
蘇言:“……”
一句好話都不會說。
有雲行幫忙,挑水的速度快了很多,他執意要做,蘇言不和他爭,幫著陸鬆源一起準備吃食。
她本來應該繼續啃乾糧的,但昨晚開了葷,就忍不住想吃些好的。
昨天的烤雞還冇吃完,蘇言嘴饞。
忙了一會兒,齊裕與元平也起來了。
幾人說說笑笑,很快準備好一桌子飯菜。
陸鬆源招呼著讓他們坐下,又看了眼客房的方向,“杜友瑞還冇起來,我去叫他好了。”
蘇言想起什麼,說:“得先幫他鬆綁。”
陸鬆源麵露疑惑。
他一瘸一拐地走向杜友瑞的廂房,蘇言負責分發碗筷。
聲嘶力竭的叫聲驟然傳來,“殺、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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