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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吸血鬼,網戀騙錢 第25章 第25章(二合一) 我忽然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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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合一)
我忽然很想你。……

舟先生的聲音向來沉穩認真,
不容辯駁。

哪怕是在欺負人的時候,也很難聽出什麼玩笑的口吻。

寧爾“我、我、舟、舟”了半天之後,心虛理虧地閉了嘴。

他一個小吸血鬼,
胳膊擰不過大腿。

難不成還要拒絕或者威脅金主爸爸嗎。

“那、晚、晚安。”不叫哥哥是他最後的反抗。

舟先生:“晚安什麼?”

“晚安舟先生。”

生硬、刻意。

舟先生隔著電話輕笑了一聲,
也沒急著反駁糾正,
像是看透了小朋友刻意的脾氣把戲,耐心地等著。

哼。

寧爾在心裡偷偷哼了一聲,
把手機放到枕邊,
閉上眼睛,
纖長的睫毛隨著呼吸輕微顫動,
嘴唇輕輕朝著手機聽筒:

“晚安哥哥~”

舟先生:“嗯。”

“早安不用刻意早起或者等我的時間,
你什麼時候醒來,什麼時候早安。”

寧爾:“……”

寧爾:“嗯哼~”

舟先生的語調又溫柔了一些:

“早點睡吧。”

“晚安,
小耳朵。”

舟先生的手機太好了,音質清楚地通過話筒傳導到耳朵裡,惹得寧爾耳朵一酥,心裡癢癢的。

壞人。

-

傅宴舟掛了電話,重新點開那段已經儲存了的視訊。

視訊裡小耳朵依舊沒有露臉,
人到螢幕的距離剛好拍不到臉,隻能在曖昧的燈光下偶爾勾勒出一點尖下巴的輪廓。

視訊裡少年寬鬆的黑色t恤領口微鬆,露出一截若隱若現的漂亮鎖骨。

慵懶的英文女聲音樂響起,少年的纖細腰肢跟著節拍扭動了幾下,雖然感覺有些生澀,
但節律感很好。

他有舞蹈天賦。

音樂逐漸加強,
少年白皙的指尖搭在自己的喉結處,又從頸側緩緩滑下,反手向下,
最後隨著律動停止。

傅宴舟重重地倒吸了一口氣。

鼓點動感到最高點,少年把兩手交叉搭在骨頭,隨著鼓點配合著腰肢扭動逐步上移。

白皙纖瘦的手指骨節分明,腕骨處因為瘦削突起。

手指修長地摸動側腰t恤,手腕翻轉,掀起了衣服的一角,一小截白皙的側腰。

腰身勻稱柔軟,瘦削卻沒有瘦骨嶙峋。

傅宴舟摟過。

舞蹈視訊的最後小耳朵再鏡頭前跪姿endg。

鎖骨到脖子處隱約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傅宴舟渾身燥熱得厲害,摘下金絲邊框眼睛,漆黑深沉的眼眸中的**無處遁形。

他徑自走到浴室,脫掉真絲睡衣,手指撥開淋浴控鍵,任由冷水從頭到腳嘩嘩澆落。

常年的威嚴形象,襯衫扣到最上方一粒紐扣和那副金絲邊框眼鏡讓所有人誤以為他是禁慾的代名詞。

其實恰恰相反。

最血氣方剛的年紀,**與關乎傅家百年家族企業的生死商戰相牴牾,身邊一百個人有一百零一個帶著目的。

**成了最不值一提的事。

重壓褪去,無儘的**裹挾著漫無目的的空虛如潮水般襲來。

從第一次在魔幻的網路世間看到小耳朵那張過度特效美化的臉,到刻意笨拙露出的肩頭、鎖骨——

視訊裡裸露勻稱的細腰和那夜輕擁的觸感在腦海中交織,

從第一眼就勾動了堂堂傅總暗藏在心中的不可說。

傅宴舟在水流的衝擊下眯起眼睛,胸膛薄肌毫不遮掩地隨著呼吸起伏。

冷水澆流降不下身體的溫度,傅宴舟手臂下移,略帶痛苦地悶哼一聲。

-

寧爾穩穩安睡了一整夜。

他以前明明是晝夜顛倒的,昨天聽過舟先生說晚安之後,也不知道有什麼魔力,竟然也真的睡著了。

糟糕糟糕。

晝伏夜出是吸血鬼的優良傳統,他可不能被人類同化。

元之今天出奇地起得早,早上10點多就給他發訊息了。

寧爾抱著一杯奶茶去他房間:

“元之哥,早……早啊。”

差點說了早安。

早上他和舟先生說早安時候又被欺負了。

舟先生說,隻能和他一個人說早安晚安。

如果能做到的話,就每天給他點一杯好喝的奶茶。

哼,一杯奶茶而已,就想限製他的鬼身自由嗎?

啊,真香~

爆爆珠,嚼嚼嚼。

椰果,嚼嚼嚼。

血糯米,沒有血,tui。

“元之哥,你怎麼起這麼早呀?”

元之一臉憔悴,黑眼圈比眼睛都大,胡亂地抓了抓自己的腦袋:

“我還沒睡呢。碰到一個傻x撬我大姐,和他打了一晚上pk,一毛沒賺還他媽賠進去5000多。”

“pk還會賠錢嗎?”寧爾瞬間睜大了眼睛。

賺不到錢可以,賠錢萬萬不能。

“不是必須的,哎看你嚇的,奶茶還有嗎給我喝一口,渴死了。”

寧爾看著自己手裡僅剩的一小口:

“抱歉元之,隻有一杯,我現在馬上再給你點一杯。”

陳元之擺擺手:

“得了得了,大早晨的,你隨便幫我點個早餐得了。”

“千萬彆點鴨血粉絲湯啊!!”

陳元之說完就一屁股歪倒在那個破沙發裡了。

寧爾笑了笑:

“放心吧元之哥,我現在已經不愛吃那個了。”

自從他有了舟先生這個大哥之後,寧爾就再也沒缺過血包,恨不得每次當做自助餐喝,還給了中介好幾萬塊當基金。

寧爾很快幫陳元之點好了早餐,元之揚了揚下巴:

“你襯衫口袋裡的花哪兒來的?”

寧爾的白襯衫胸口口袋裡彆著一朵漂亮的紅玫瑰,花瓣層層綻放,上麵還帶著露珠未乾的痕跡。

寧爾興奮的指了指花:

“元之,是真花!我第一次收到真的玫瑰花!是點奶茶送的。”

陳元之挑了挑眉:

“點奶茶送玫瑰花?今天幾號?哦,可能是快七夕了。”

“現在的商家真會搞噱頭。戴著吧,玫瑰花的顏色很襯你,更漂亮了。”

陳元之毫不吝嗇對寧爾的顏值誇讚,寧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陳元之:“奶茶誰給點的?又是那位舟先生?”

陳元之也看了33萬那場直播的回放,知道了舟先生的大名。

“嗯。”寧爾點頭。

“每天都點?”

“差不多……”

“哎呦呦”陳元之看著寧爾那副有些害羞彆扭的模樣,裝模作樣捂住嘴巴假裝牙疼:

“我也不用喝奶茶了,聽這些都夠甜了。”

寧爾抿了抿唇:

“對了元之,你還沒說怎麼賠錢的。”

陳元之一想起來就又生氣,告訴他昨晚有個男的撬他的金主大姐,不知道誰起鬨讓他倆打pk。

其實大姐根本沒有說過誰輸誰贏會怎麼樣,就是陳元之自己上了頭,覺得都是男人,輸給一個公然挖牆角的得多沒麵子,於是偷偷用小號給自己砸錢,除了收回本金之外還賠了5000。

“最後呢?贏了嗎?”

“輸了啊。”

“啊……可是都砸了那麼多……”

“害,真正的仇家打起pk上頭了這點兒米都不夠看的。”

“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麼幸運,第一場pk就遇到66萬幫忙封場。你可一定得抓住他啊小耳朵。哥哥們的幸福都托付在你身上了。”

“……我、我儘量……”寧爾有點兒心虛。

“對了元之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

寧爾故意湊近了一點兒,有些不好意思問:

“元之,如果一個人,一個人,既對你有感情,又很想……睡你,ta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呀?”

陳元之忍不住擡起腦袋盯著寧爾。

有錢之後剪裁打理利落的漂亮的棕色自來卷,纖長泛著淺金的睫毛,唇紅齒白的精緻臉蛋問出這種讓人難以置信的問題。

“他沒有問題,但你有沒有我不好說。”

寧爾:“……”

“那他的目的是什麼呢?”寧爾還不死心。

陳元之看著寧爾認真回答:

“這兩種情況單獨出現都不好說,一起出現就很簡單了。”

“什麼?”寧爾眼睛亮了亮。

還是元之見多識廣、無所不知。

“他想讓你給他當老婆。怎麼了,銀耳粥要和你奔現啊?”

“元之!……”

陳元之說哇哈哈哈大笑起來,寧爾的尖翹的小臉兒上瞬間染上一層紅暈。

陳元之笑夠了米粉也到了,他邊大口嗦粉邊含糊道:

“如果銀耳粥大哥真像你說的這樣,那他是個好人。”

“不過這種有錢人經常換主播也是有可能的,你就千萬彆答應他奔現,不管他砸多少錢都彆答應奔現。就先吊著他,吊到他自己都打算放棄再說。”

“哦……”

寧爾小聲回答了一聲。

元之不知道他都已經差點被舟先生在自己屋子裡看光了。

陳元之吃過飯,又拿起一個瓶子往手裡倒了兩顆軟糖一樣的東西,丟進嘴裡嚼。

那兩顆軟糖色澤金黃,qq彈彈的,看起來很美味。

自從喝過奶茶之後,寧爾對人類的零食很有興趣。

他深長脖子看,陳元之卻直接擰好蓋子把瓶兒放回去:

“不是糖,助眠藥。你不能吃。”

“小饞貓。”

咦~

寧爾渾身冷麻地小小哆嗦了一下。

“那你今晚不播了嗎?不播的話,大姐怎麼辦呢?”

陳元之睏意襲來,打了個哈欠:

“這你就不懂了吧?不僅今天不能播,未來三天也不能播,等到大姐煩躁了後悔了沉不住氣了再來找我,這就穩了。”

“這幾天大姐不僅不會喜歡上那個新主播,說不定還會因為新主播而失去我暗暗恨他。”

“這就叫吊著,成年人的遊戲,比得就是誰先上鉤。”

寧爾驚訝地稍稍張大了嘴,滿眼崇拜地看著麵前這個穿著背心短褲的大男孩。

去年他和靳偉每天在工地扛水泥被拖欠工資飯都吃不起,都是靠陳元之當網聊主播賺錢養著的。

原來不僅僅是叫寶寶寶寶這麼簡單。

偶像。

外麵天陰得厲害,風把窗外的樹葉吹得嘩嘩作響,陳元之瞥了一眼窗外,搖搖晃晃打了個哈欠:

“今天好像有暴雨啊,你記得彆出門了。”

“我去睡了,天塌了也彆叫我啊。”

-

晚上10點寧爾又滿懷期待地進入了直播間。

他今天還沒開播粉絲又多了不少,春風告訴他現在上了月度新星主播榜,排名還很靠前。

春風說,月榜靠前就可以上季度榜單,如果表現還是很好,熱度還是很高,甚至可以成為年度紅人。

年度紅人就相當於這個軟體裡的小明星了。

名字和語音房會一直出現在首頁,90的觀眾都會進來看一會兒,曝光越高,粉絲就越多。

粉絲越多,大哥越多,甚至可能被平台簽了或者接廣告。

那時候的米就不是玫瑰花墨鏡這種小禮物能比得了。

春風說很多人都是加了工會團隊,運營到了新星榜上,像寧爾這樣純靠大哥砸錢的好運氣野路子很少。

所以,一定要堅持播下去。

寧爾不太懂什麼新星榜紅人榜,但他懂米。

多一米,就離傅人類的那顆藍寶石更近一些,就離回家更近一些。

嗷嗷嗷嗷。

寧爾興奮地忍不住在心裡鬼叫。

今天天氣的確不好,就像元之說得,從下午就已經開始下大雨了。

寧爾的出租屋隔音很差,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戶上,一片嘈雜聲,在麥裡都能隱約聽到。

寧爾上麥打過招呼之後,很溫馨地提示大家a市今晚是大雨轉暴雨,四級大風,叮囑大家早點回家,遠離危險區域。

出於真正的擔心,寧爾的語氣比平時多了幾分認真,少了幾分夾子,結果一說完,評論區忽然又開始討論他的聲音了。

[是我的錯覺嗎?小耳朵今天的聲音怎麼更好聽了!!]

[我也覺得!!好像停頓感更順暢了。]

小耳朵以前說話聲音好聽是好聽,但總是會有些奇怪地停頓斷句。

彷彿在一步步馴化嗓子。

[是因為在學天氣預報播報吧!]

[對對對,認真的樣子更好聽更可愛了]

[出錄製鈴聲嗎耳朵老師]

[啊啊啊同求!我出100朵玫瑰花要專屬起床鈴聲!]

[我也要我也要]

[想要xxx考試加油的專屬!]

[要什麼禮物才能擁有啊其實我早就想要了]

定製專屬語音,一般聲音特彆好聽的大主播才會偶爾接的商單,通常要價不菲。

一方麵是想要錄好一條比較浪費時間,另一方麵是物以稀為貴,就像明星的簽名或者合影一樣,如果人人都有,也會影響主播的人氣度。

親親小耳朵:“什麼是專屬錄製鈴聲呀?”

寧爾剛一頭霧水地問完,春風就緊急給他發了一條私信:

[彆接!!!]

三個感歎號。

寧爾沒敢出聲,春風開啟麥:

“不好意思啊寶寶們,小耳朵最近剛開播,其他時間都在準備才藝,暫時不考慮接這個錄製。以後有機會給大家錄哈~”

[嗚嗚嗚小耳朵不接太可惜啦]

[小耳朵要是被春風哥威脅了就咳嗽兩聲]

[沒事兒耳寶風裡雨裡我們等你]

[真的不考慮嗎qwq價格可以商量哇]

5號麥流浪小皮很有眼力勁兒地幫腔:

“小耳朵不接小皮接,歡迎各位老闆下單。1288,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專屬聲音帶回家~”

1288,這麼貴。

小耳朵一聽在心裡暗暗驚訝。

[小皮你是不是拚好飯吃多了]

一個5號的鐵粉毫不留情戳穿他。

[主包你自己先砍一刀]

流浪小皮:“好說好說,都是我的粉絲,砍一刀,288!”

“……”

然後還真的有三個粉絲給他刷了熱氣球。

麥畢竟還在寧爾這裡,評論區還有說想讓他接的,說什麼真的很想得到他的祝福。

哪怕是288都有這麼多人想要,看來觀眾們真的很喜歡這個。

“寶們,我之前確實不瞭解這是什麼,可能也錄得不太好。你們等我學一學瞭解一下,一定會給大家答複的。”

寧爾很真誠地對著麥說。

[嗯嗯嗯沒關係等你寶]

[是的是的,你慢慢學,我慢慢存錢]

[大家彆把價格頂太高了學生黨不容易球球了]

[追語音房的動力+10086]

[我也在a市,這樣的大雨天最適合聽故事了,小耳朵可以講個故事嗎]

寧爾一看講故事,眼睛一亮,剛說了幾句,手機就被強製插進來一個微信電話。

寧爾一看,靳偉。

寧爾接起來,靳偉語氣很急:

“寧爾,陳元之怎麼不接電話?”

“他應該在睡覺,偉哥有事嗎?”

“我有非常重要的東西落家裡了,現在來不及回去取,讓他幫我送!”

“偉哥你彆急,元之他昨晚沒睡好,還他吃了助眠藥,我怕他暫時醒不來,我去叫……”

“偉哥,要不我去送吧?”

外麵下著下雨,元之睡得那麼熟,他還有起床氣。等他醒來趕過去估計會浪費很久時間。

靳偉愣了一下:

“你、你行嗎?”

幸好是晚上。

“我行。你發給我地址,我馬上去。”

“好。你現在立馬先叫個車,按照導航過來。雨很大,記得帶傘。”

寧爾去元之房間裡找到靳偉要的東西,看著他發的位置,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盛景集團。

傅人類·藍寶石的主人·靳偉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地盤。

寧爾不由地有些緊張興奮,拿了把傘,帶上黑框眼鏡、帽子口罩,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出門了。

他邊走邊在語音房解釋:

“抱歉寶們,我需要立刻去給朋友送個東西,等回來才能和寶們繼續聊”

[你要出門??]

[不是吧小耳朵?現在在下大暴雨啊!路上狗都沒有了!]

[非得現在送嗎?全身都會淋濕的。]

[現在出門連車都叫不到啊,寫字樓這邊都排了300多位了。]

“嗯嗯,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很重要的東西。一會兒見啦寶們。”

寧爾說完果斷退出了直播間,他提前按照靳偉叫他的方法叫了車,果然,空無一車。

寧爾把靳偉要的東西用塑料袋裝著防雨,把塑料袋緊緊抱在胸前,一手撐著傘,但很快全身已經被風吹來的雨淋濕了。

夏日的雨天氣溫蒸騰大霧四散,廉價出租屋前道路泥雨泛起,遠處高樓大廈的霓紅燈光在雨幕中暈染,將整座城市吞沒在一片迷離的幻光裡。

三分鐘,任何車輛接單。

寧爾開啟了導航距離位置,不到10公裡。

暴雨天的十公裡對於人類來說太難了。

寧爾身體站得筆直,深深地望了一眼空無一人的馬路,麵無表情地收起傘,任由雨水瞬間將渾身澆透。

可他,是吸血鬼。

暗夜中的頂級掠食者,

月色下的興奮狩獵者,

鮮血與奔跑讓他興奮——

“咚”

一塊小小的東西從天而降砸到了寧爾的腦袋上。

寧爾伸手一摸,冰塊。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小冰塊從天而降。

“……”

啊啊啊啊。

寧爾再度把傘撐開頂在腦袋上,閃電一樣狼狽地竄了出去。

不到10分鐘,寧爾就跑到了盛景集團的地下車庫附近。

他撐著傘,腦袋倒是沒有被冰塊砸壞,隻是渾身全部濕透了,像一隻落湯雞一樣往下滴水,黑框眼鏡片上滿是白氣,鞋底原本沾滿了泥濘,又在暴雨的衝刷下變乾淨了。

寧爾身體有些微微顫抖,地庫裡冷氣很足,他打了個哆嗦,勉強把手擦開,開啟手機纔看到舟先生幾分鐘前的訊息。

[今天怎麼沒有直播?]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寧爾擦了擦手上的水漬打字:

[沒事沒事,我很好哥哥,朋友忘帶東西了,我幫他來送一下。]

舟先生很快回複:

[你彆動,我派車去接你。]

舟先生的果決和解決事情的能力讓寧爾感動了一下:

[不用啦哥哥,我已經到啦。]

[外麵暴雨加冰雹,你那裡大概率叫不到車,怎麼到的?]

這都能猜到嗎……

寧爾有些心虛地打字:

[反正、反正就是到了。]

舟先生:[什麼朋友,要求你這種天氣出去送東西?]

舟先生雖然沒有再追問他到底怎麼到的,但寧爾隱約感覺到,他好像有點生氣了。

[是工作需要的東西哦,很重要的。]

[他的領導很凶的,如果沒有,可能會被批評或者開除哦。]

舟先生:[……什麼領導也應該有最基本的人性。]

舟先生:[為什麼不能給我打電話尋求幫助?你知道a市暴雨天氣出過幾次人命麼?]

真的有點生氣了。

寧爾皺著眉頭看著舟先生的質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複。

[男朋友?]舟先生接著問。

親親小耳朵:[……男性、雄性朋友。]

[不說啦舟先生,我先送完再回你。]

寧爾趁舟先生更生氣前溜走了。

他按照靳偉的指示穿梭在諾大的地庫裡,終於在一堆英文字母裡找到了靳偉。

靳偉從一輛車上下來,臉色急得不行,寧爾趕緊把東西遞給他,靳偉重重地鬆了口氣:

“謝謝,謝謝爾爾。”

“傅總隻有今晚有空聽彙報,朱總的彙報材料和證件都混在這兒了,今天拿不到我就完了,朱總也完了。”

寧爾看到靳偉向來從容的英俊臉龐此刻白得嚇人,估計是真嚇到了。

“沒事,現在拿到了。”寧爾安慰他。

“我靠,你都濕成這樣了,不會是跑來的吧?”靳偉皺著眉,看著寧爾的樣子彷彿有些懊悔。

寧爾搖搖頭,不說話。

靳偉沒空再和他多說,伸手重重拍了拍寧爾的肩膀。

“你等會兒從這個電梯上去去大廳叫車,這邊是市中心繁華好叫車,叫不到就叫豪華車,彆擔心錢。回家之後好好洗個熱水澡,我晚點帶藥回去給你衝著喝。”

靳偉沒來得及多說更多,一個人西裝革履的男人就行色匆匆往這邊走,估計是他的朱總。

靳偉趕緊一按寧爾的腦袋讓他蹲在車後。

“偉哥,這裡就是傅宴舟傅總的大樓嗎?”

添如亂。

靳偉看了他一眼:

“是。但他馬上就來,盛景安保極其嚴格,不允許任何陌生人進去,你還是我托朱總打過招呼的。你乘最右的電梯上樓,千萬彆亂跑。”

“哦哦哦。”

寧爾被靳偉輕輕一推,他自己去迎朱總,寧爾貓著腰小心翼翼地往電梯邊走去。

大大小小的冰雹砸得他好像確實有點發暈,他全身濕得仍在往下滴水,地下車庫的冷氣很快讓他濕著的衣服冷冰冰地貼在了身上,凍得寧爾打了個哆嗦。

傘骨已經都壞掉了,外麵的冰雹好像還沒有停,隻能乖乖叫車回去了。

地庫昏暗的燈光和空蕩的迴音讓寧爾有些害怕,他用雙臂環抱住自己,渾身被雨水長時間浸泡過後麵板發脹,拖著沉重的腳步越來越慢走向電梯。

他伸出手指按了“↑”。

這個傅人類,真的好厲害啊。

能把靳偉嚇成這樣,還能在車庫裡安裝這麼多電梯。

寧爾把帽簷壓低,帽子裡的水順著發梢再度淌下,兩隻眼鏡片上蒙著厚厚的白霧,口罩早就濕得不能再戴。

“叮”地一聲,電梯停下門開啟,寧爾正想低著頭往進走,卻猛然看見幾雙精緻鋥亮的皮鞋。

完蛋,遇到人了。

寧爾愣了一下,頭都沒敢擡,急中生智把身子更彎下一點,含糊地說了一句:

“對不起”就趕緊往右跑了。

直到最右側一個不起眼的電梯門也開啟,寧爾才意識到是自己走錯了。

他趕緊鑽進電梯按下關門鍵,與此同時發訊息給舟先生:

[舟先生,我送完啦,很順利哦,我的朋友沒有被老闆批評,還給了我一把新傘、幫我叫了返程的車,你不要擔心了哦~]

右側的電梯緩緩上升,被按開電梯門的傅宴舟卻示意正要關門的肖特助暫停。

肖特助手指放在開門鍵上,不悅地扭頭看下級。

下級蹙眉看著這個三級公司上來說有重要工作彙報的朱庸,示意他自己解釋。

朱庸滿腦袋汗,根本不敢看傅宴舟,低著腦袋解釋道:

“肖總……不好意思,剛剛那個男孩是來找我司機的。他們是朋友,住在一起,給他送一份重要的私人物品,隻能找到這兒了。”

“隻送到了地下車庫,資訊也都做了備案,肖總您放心我保證沒有下次下不為例……”

傅宴舟耳朵裡似乎沒再聽他的話,盯著電梯門口一朵跌落的僅剩幾片花瓣的殘敗玫瑰出神。

他緩緩蹲下身,伸手,撿起那半朵玫瑰。

玫瑰上沾滿了水漬,是從剛剛那個渾身淋過雨的男孩身上淌下來的。

傅宴舟沒看到他的臉,隻看到他抱著雙臂裹緊襯衫渾身濕透的瑟縮背影。

電梯裡的幾個副總高管沒敢接茬,肖特助小聲開口:

“朱總對盛景的安全管理條例學習有待加強,這樣的人以後絕不會……”

傅宴舟反手將玫瑰藏在手中,短暫地失神後恢複如常,目光被金絲眼鏡阻隔讓人看不出情緒。

“去給那個男孩送一把傘,換一件乾淨的外套。”

電梯門再度合上,手機裡那個假裝自己很好的男孩和剛剛瑟縮畏懼的背影莫名合二為一,忙碌了一天神經緊繃的傅宴舟開啟對話方塊:

[抱歉剛纔有點凶。]

[我忽然,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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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也是給咱小情侶又差點偶遇上。

舞蹈視訊那段一直鎖,把描寫都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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