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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裡的重組家庭[六零] 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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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盧建國兩夫妻正被攔在機械廠家屬院的院門口。

不過這次,
高眉心裡帶著事,硬是忍下了對麵的冷嘲熱諷,還示意著手裡拎著的袋子,
忍著氣道:“你們睜大眼看看,我們真要找老爺子吵,至於帶這麼多東西嗎?”

她將袋子開啟,將裡麵的東西一件一件往外拿,
“看好了,麥乳精、紅糖,還有五斤白麵和兩瓶罐頭,一袋子就花了十塊錢,
這是去吵架的?”

給出這麼多東西她倒不肉痛,
到時候讓盧佺回老頭那邊住幾天,好東西進了誰肚子就不用說了,
怎麼說都是唯一的孫子,
那兩個老家夥還是挺寵盧佺的。

而且真說起來,他們從老屋那邊拿回來的東西更多,
老頭子是高階技術工,
一個月的工資都快破百了,
平日裡那些徒子徒孫時不時往他家裡拎東西。

要知道他那些徒子徒孫都是技術工,全都是不差錢的主,
拎去的東西算不上價值連城,但也都是些好東西。

兩個老家夥吃不完,
除了分出去的一些,
有接近一半都是便宜了他們。

要不然,憑她和盧建國兩人的工資,她哪裡捨得買下一件七八十塊錢的毛呢外套?

一想到這裡她又氣得不行,
也不知道是哪個狗東西扔泥巴,搞得她那件大衣洗都洗不乾淨。

“陳叔。”盧建國走了過來,他一臉懺悔著,“我們知道錯了,這不就想著和爸媽好好聊聊嗎,你就讓我們過去吧,好些天沒見到他們,我這個當兒子的心裡也不放心。”

堵在最麵前的陳老頭猶豫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盧工請人來幫忙,他第一個就站出來了,當年他兒子生病,是盧工幫著尋了好大夫又掏了醫藥錢,隻可惜他兒子沒福分硬是沒扛下來,也是盧工幫著出錢尋了好地方下葬。

這些年,他一個孤寡老人有的吃有的住,也是盧工在背後出得力,更為他們尋了一些手工活,不至於一大把年紀還得去討飯。

所以,盧工的事他必須幫忙。

盧工讓攔著不讓盧建國兩口子進門,他便攔著不讓。

但聽到盧建國這麼一說,他不由也有些心軟,都是為人父母,哪裡真狠得下心和獨子徹底斷了來往,尤其是盧建國兩口子願意低頭,說不準真能和好呢?

“陳叔,要不這樣,你讓人去問問我爸,他要不見我們,我們就一直等在這裡。”盧建國低聲請求,陳老頭想了想還是讓人去問問。

沒幾分鐘,一個小娃就跑了過來,“陳阿爺,盧阿爺讓他們過去。”

盧建國麵上一喜,不過還記得裝一裝,並沒有表露太多情緒,倒是高眉“哈”了一聲,臉上是不以為然,攔了這麼多天又能怎麼樣?那老頭還不是願意見他們。

盧建國是他親子、盧佺是他親孫,她就不信那兩個老家夥捨得和他們斷開來往,就算之前氣得再狠,也隔斷不了。

不過她並不知道,盧偉誌讓人叫他們過來的同時,也將他們廠的劉廠長叫了過來。

之前一直沒和盧建國兩夫妻談分家的事,也是擔心他們一時興起,過後又後悔。

所以就想著先過渡幾天,要是這種念頭一直沒消下去,就找人來做見證。

結果,幾天下來,他和老伴的念頭非但沒消下去,反而越來越篤定了要這麼做,這幾天沒高眉時不時地吵鬨,日子既清淨又自在,不用天天提心吊膽,就怕下一秒高眉破門而入,在他們家大吵大鬨。

搞得他們睡睡不好、吃吃不好,還得天天提著一顆心。

哪像這幾日,真的好久沒有這麼安寧平靜,吃得好睡得飽,他都覺得老伴瞧著比以往來得更有精神了,連帶他都覺得日子有盼頭。

這種舒暢的日子,他可不想結束。

正好趁著盧建國和高眉上門,他就把劉廠長以及另外幾個老搭檔都請了過來,就是想在今天把分家的事給辦了。

盧建國兩夫妻進門的時候,盧偉誌正站在桌邊倒著茶水,擺了五六個杯子,裡麵還放了一些他攢了許久的茶葉,熱水一衝泡,整個屋子都彌漫著茶香味。

高眉瞧見就挑了挑眉頭,一點兒都不客氣的道,“這茶不錯,等會讓我帶回去吧,我還想著過年給爸送些什麼,正好送他一罐子茶葉。”

本來心情還好好的盧偉誌一聽到她的聲音就板起了臉,她嘴裡的“爸”可不是他,同樣都是爸,那邊白得一罐子茶葉,他這邊就白搭了一罐子茶葉,這當爸的待遇差彆可真大。

實在提不起興致搭理他們,繼續倒著茶水。

盧建國有些奇怪,“爸,你倒這麼多茶做什麼?”

盧偉誌還是沒搭理他,倒是從裡屋走出來的黃婆子接了一句話,“等會兒劉廠長他們過來。”

“廠長?”

“劉廠長今天怎麼上咱們家來了?”

盧建國兩夫妻頓時有些激動,心裡慶幸著他們這次來沒鬨還帶了兩袋子的東西,甭管是不是真心,反正他們是實實在在地做了,正好在廠長麵前表現表現。

兩人在機械廠乾的都是一些勤儉的活,但誰沒有一顆想當領導的心?要是廠長願意替他們說說話,說不準還能往上爬一爬。

“那可得好好招待呀。”高眉這回像是把這裡當作了自己的家,從櫃子裡掏些餅乾果子,還嫌棄了一番,“這果子看著就不新鮮,媽,不是我說你們,廠長要上門怎麼不提前準備準備?拿些歪瓜裂棗招待,這不是打我們的臉嗎?”

“噔”的一聲,盧偉誌重重將水壺放在了桌麵,什麼都沒說,但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氣。

盧建國看了他幾眼,便上前接了高眉的活,“你就少說兩句,去幫爸再燒壺水,等會還得繼續添茶呢。”

高眉白了一眼,直接找了個地方坐下根本就沒幫忙的意思,她說著:“廠長來了正好,我和建國打算給盧佺說個姑娘,正好讓廠長幫忙做個見證人。”

有廠長當見證人,盧佺在機械廠臉上就更有光了,他們當不上小領導,說不準以後盧佺可以。

她是真覺得有可能。

憑什麼不行?

盧佺的阿爺是機械廠德高望重的老同誌,可是為廠子付出了很多很多,沒有他機械廠還不一定能發展得這麼順利。

而他未來的媳婦,又有那麼多榮譽在身,以後幫著機械廠出出主意做做事,她的榮譽不就是盧佺的榮譽?

他外公再在後麵推一把,那當上領導不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最好是趕在二十五歲之前當上,比她那個外甥當上乾部的時間還要早。

這麼想著,她巴不得趕緊把江小娥娶進門,早點在機械廠發光發亮,也好造福盧佺一把。

隻可惜她還沒畢業。

要不是中專畢業證很重要,她都想著要不要讓她提前輟學,與其在學校浪費時間還不如去機械廠乾活。

“說個姑娘?”

“你們打算讓盧佺去相親?”

盧偉誌老兩口都有些驚訝,盧佺年紀不大,再加上高眉眼界高,他們還以為會等盧佺明年畢業後再相看。

“對呀。”高眉點了點頭,“我們看中的那個姑娘特彆好,家裡條件看著挺差的,但是我們也不嫌棄,到時候人家過來了好好過,說不準還能成為盧佺的助力。”

其實這個時候她真不想誇。

就該先貶低一番不然娶進門後她這個婆婆不好拿捏,但是吧,她這些天特意去打聽過江小娥這個人,單說這個人是一點缺點都找不出,想貶低都沒法貶低。

不過也好,就是要那麼優秀,不然哪裡能比得過她外甥那個媳婦?

她又道:“我和建國商量了一下,打算先定親等她畢業了再把事辦了,到時候爸你就幫幫忙,看能不能給你孫媳婦在機械廠弄個工作指標,不過你放心,她有能力肯定乾得好!”

黃婆子聽她這麼一說,臉上的驚訝是止都止不住。

她和高眉當了這麼多年的婆媳,很明白她的性子,哪怕人再不好但是她的眼界高!

能讓她這麼誇的人,肯定有過人之處。

而且高眉都說了這個人家境不是特彆好,那就是人優秀,優秀到……她聽著怎麼覺得有些耳熟?

她張了張嘴,問著:“你說的是哪家……”

結果還沒說完,身邊的老頭子就一把壓著她的手,語氣特彆沉悶地道:“我不同意,這件事絕對不可能。”

黃婆子一聽老頭子的語氣就知道他這會特彆生氣,是特彆憤怒的那一種。

而這時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也是跟著一變,“高眉,你在發什麼瘋?!”

兩個老家夥的反應倒是讓高眉有些意外,她很不解,“你們生什麼氣?爸不是特彆喜歡江小娥嗎?那讓她嫁進盧家的門有什麼不好?學生再好也沒有孫媳婦來的親近吧?”

她覺得他們兩個老糊塗了,換做是彆人她不提,他身為阿爺的也該為自己孫子找一個能力強的媳婦,早就該把江小娥介紹給盧佺了。

而不是像現在,她嘴裡的話都還沒說完,這兩個老家夥居然還說她瘋了?

要不是想著等會廠長會來,她還真就瘋給他們看。

“爸,我也覺得這是件好事,江小娥同誌能力出色,盧佺也挺喜歡她。”盧建國也跟著搭腔,他一副為了全家人都好的樣子,說著:“再加上您和她之間的關係,這不就喜上加喜嗎?如果您願意幫著撮合一下,我相信江小娥同誌一定會……哎喲我操疼疼疼……爸你打我做什麼啊?!”

盧建國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這麼大年紀了還有被打的一天,而且還不是假把式,是實打實的幾巴掌,打得他是嗷嗷叫,想躲又躲不過去,想還手又發現爸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一根棍子,對著他身上就是狠狠掄了下來……

疼得他實在是受不了,一個轉身就躲到了自己媳婦背後,想著讓她給他擋一擋。

結果還真擋住了。

但不是爸不對兒媳婦下手,而是連著高眉一起打……

老爺子這次是真的氣狠了,要不然也不會在盧建國四十多歲的時候還動手打人,更不會連帶著高眉一起打。

不僅僅是拿著棍子狠狠地抽打他們,嘴上也是罵個不停,“狼心狗肺的東西,爹孃的血汗都喂不熟你們這種白眼狼,一個個下賤胚子,好大的口氣還敢肖想人家江小娥?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們自己,配得上人家嗎?!”

哪怕盧建國是自己的親兒子,也哪怕盧佺是自己的親孫子,但要真的讓江小娥嫁到他們家來,那不就是禍害人嗎?!

一個自持其高的男人,本事還沒學個皮毛就顯擺的不行,這麼多年的恩惠拿得手軟,到頭來屁都沒吭一聲。

他是盧佺的阿爺,他沒法批判的太多。

但是這種人真要成了自己的丈夫,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再看看盧建國,畜生不如的狗東西,生他養他一輩子換來的全都是狼心狗肺。

這種人當公公,滿心都是算計,恨不得吃她肉吸她血好來滋潤自己。

高眉更不用說了。

和這種婆婆相處,這輩子都彆想安寧,一天天彆想過消停的好日子。

明知道是這樣他還讓江小娥嫁進來,這不是害人嗎?

他是江小娥的老師,但他所做的一切都從沒想過要回報,而且江小娥能有現在的成就,說實話有他沒他都一樣,他是在裡麵出了一些力,但也不是說沒了他江小娥等人就沒法像現在這般。

他要真的以這些為人情債,逼得江小娥要嫁進來,那他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了。

又或者說,麵對盧建國等人的覬覦,他明知道卻什麼都不做,那他盧偉誌就不配為人老師!

“哎呦喂,你們乾什麼呢?!”

“老盧老盧,你怎麼發這麼大的火,盧建國也真是的,你無端端惹你爸做什麼?”

“消消火都消消火,盧工你可彆氣壞了身子。”

劉廠長等人進了屋,就看到盧偉誌正在暴揍自己的兒子兒媳,彆看他們嘴上驚呼連連,可麵對盧建國兩口子的求助,他們也僅僅隻是嘴上說一說,沒一個人上前攔著。

就算有,那也是攔著盧建國兩口子反手,讓他們不得不跪在那繼續捱揍。

這兒孫啊,不孝順就得揍!

慣子如殺子,老盧就該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纔不會被這兩口子壓得死死的。

這場鬨劇一直僵持了十來分鐘,盧偉誌打得自己的左手都酸了,將手裡的棍子往桌麵一放,邊上的黃婆子順手就拿了過去,擦了一遍後就掛在了一麵牆上。

很顯然剛剛這根棍子就是她遞過去的,彆看她沒像老頭子那樣發火,其實她心裡也氣得不行,正好借著老頭子的手出出氣。

“你們來的正好。”盧偉誌歇了口氣,他十分憤怒又很肯定地道:“我要和一家三口徹底斷絕關係,這輩子都不要再有來往!”

“斷絕關係?”

“你不是說分家嗎?”

“老盧,你可想好了?”

劉廠長等人來之前就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早些天老盧就跟他們說過,當時他們也是勸老盧多想想,但他真的堅定自己的決定,他們也願意來做個見證人。

會這麼爽快,其實他們也是知道盧家發生的這些事,對於盧建國兩口子也是心存不滿。

其實他們兩口子也不想想,就憑老盧對機械廠的付出,哪怕他們的能力不行可看在老盧的麵子上,廠子也不會把他們當作邊緣人。

之所以沒有重用,其實也是看不過眼。

但這兩口子實在是太蠢了,不但沒有收斂甚至還更加的肆無忌憚,所以當老盧提出要分家的想法後,他們這群以前一起乾活的老家夥們沒有一個多加勸說,還是都願意替他來當個見證人。

而且他們也不為老盧老兩口的未來擔心,他們倆以後的養老事,一定會有很多人願意精心照料著。

就算沒有盧建國一家三口,也不會到淒慘沒人照料的地步。

既然如此,也就沒必要讓盧建國一家三口在眼前討人嫌,把他們分出去正好。

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老盧這次不僅僅隻是想分家,而是斷絕關係。

這兩者之間的差彆可不小。

就算是分家,但他們到底還是一家人,不說時不時地聚一聚,過年的時候見個麵吃頓飯還是可以的。

老盧兩口子百年以後,家裡留下的東西如果沒有其他安排,那也是默許留給盧建國。

可斷絕關係那就不同了。

即使都姓盧,也都有著血緣關係,那也是徹徹底底的兩家人,老盧兩口子留下的東西就算沒有其他安排,也和盧建國沒關係。

而老盧的那些人脈關係,盧建國兩口子以後也彆想占一丁點的便宜。

這其中的差彆差的可不止一點半點,搞得劉廠長他們都挺好奇盧建國這次是為了什麼事把老盧弄得這麼生氣,居然連斷絕關係都喊了出來。

“斷絕關係?不不不不不不我不要,爸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你不能和我斷絕關係!”盧建國反應過來,本來被打得滿腔都是憤恨,可這會哪裡還記得恨,心裡全被慌亂填滿了。

原來劉廠長他們過來不是和爸敘舊,而是早在先前爸就有和他分家的意思,甚至還把劉廠長和幾個老師傅請來作證。

如果隻是嘴上說說他還沒這麼慌,還會想著不過就是嚇唬人而已,爸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又怎麼可能和他分家或者斷絕關係?

可作證的人都請來了。

除了劉廠長之外,其他的叔叔伯伯都是爸以前一起乾活的工友,也全都是機械廠的元老人物。

特意把他們一起邀請過來,那就絕對不是光說說而已,而是爸真的有這個念頭。

盧建國從小就知道,他所擁有的一切優勢都來源自自己的父親,如果沒有爸,他就什麼都不是!

他甚至不敢想象,沒有父親在身後扶持,他的日子就會有多難過。

其實這就是他提議要將江小娥娶進門的原因,隨著爸的年紀越來越大,總有一天他沒辦法再托舉家裡,光是想想心裡就覺得發慌,所以纔想著讓另外一個人來頂替爸的位置,繼續托舉他們家。

可他沒想到的是,爸反應會這麼大……

不對,而是早在先前爸就已經忍受不了高眉時不時地鬨騰,所以纔有了分家的想法……沒錯,高眉!都是高眉害的!

盧建國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跪坐在地一把抱著爸的雙腿,已經顧不上丟不丟臉,而是一再央求著,“爸我不和你分開,我知道……都是高眉鬨得!我以後一定管住她,她要是還和你鬨,我我……我就和他離婚,爸我不和您分家,您想想盧佺,他是您孫子,您唯一的孫子……”

“盧建國!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高眉歇斯底裡地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吼著,“你要和我離婚?你這個王八蛋居然要和我離婚!盧建國!盧建國!你怎麼對得起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人不得好死……”

“你走開。”盧建國一把掀開她的手,恨這個婆娘到現在還看不清楚局勢,這時候就該跪下來跟爸媽磕頭認錯,而不是對著他大吼大叫。

他反過來鉗住高眉的肩膀,將她死死地往地下壓,“你個臭婆娘趕緊給我跪下,要不是你在家裡鬨騰,這個家會被你鬨得差點散了嗎?你要是不認,那咱們就離婚!”

“我認個屁!”高眉從嫁進盧家到現在就沒這麼難堪過,她一輩子耀武揚威慣了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

她纔不管會不會分家,更不覺得老頭子真的敢和他們斷絕關係,這一切不過就是為了逼她低頭。

她還就不低頭了!

她為盧家生了唯一的孫子,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盧家的血脈,她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高眉反手一巴掌扇在盧建國臉上,又一口狠狠咬在他的手腕上,咬得都見了血,非但不心疼反而還臭罵著,“盧建國你搞清楚,這些年要不是我在這裡鬨你的日子能過得那麼好?好啊,罵名我揹你就在後麵享受一切,要不是你私底下指使我,我會拉下臉麵來和他們鬨……”

“給我閉嘴!”盧建國一臉猙獰,伸手就要去捂她的嘴,高眉奮力掙紮,兩個人就當著眾人的麵扭打成一團。

盧偉誌一直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就像是看一場荒誕的大戲,從最開始的憤怒到後麵的悲涼,可隨著他們兩人扭打成一個團,心裡倒覺得平靜下來了。

感覺到邊上有人湊過來,就看到老婆的那雙平靜的眼眸。

就這麼一眼的功夫,他就察覺出自己和老婆子有著一樣類似的情緒,好像從這一瞬間就解脫了似的。

他們的兒子,親生兒子啊,

確實養廢了。

但凡他真的跪下來承認錯誤,盧偉誌仍舊會堅持自己心中的念頭,但多少還是會給他留一些物件,也算是全了他們父子之間的情誼。

可看看他,多麼可笑的一個人啊。

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自己的媳婦身上,哪怕高眉有錯,但錯得最多的那個人絕對不是她。

盧建國就不配為人子、也不配為人夫。

他就是一個狼心狗肺的下賤貨色!

盧偉誌對著老婆子擠出了一個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似做安慰,跟著不管地上糾纏的兩人,對著老夥計就道:“麻煩你們了,我盧偉誌和我的媳婦黃大荷從今天起和盧建國一家三口徹底斷絕關係,以後老死不相往來,他們家大大小小的事我們不參與,我和媳婦以後就算病得起不了床也不會讓他們出一分力!”

“老盧,話彆說得這麼難聽。”劉廠長這麼一說,被高眉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來的盧建國眼裡閃出了一絲亮光,有劉廠長幫著說和,說不準這件事就不會……

結果還不等他想完,劉廠長就接著往下說,“我看你和嫂子身體矯健得很,以後一定健健康康到老,絕對不會像你嘴上說的那樣。”

盧偉誌拍了拍自己的嘴,“你說得沒錯,我和大荷以後肯定健健康康,事事如意!”

他們倆也沒太多的訴求。

隻希望健康安寧,彆那麼多糟心事。

不過他想著,在這以後的日子他肯定能過得很好,因為在這刻徹底放下後,他才覺得呼吸是多麼地順暢,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所以他堅定心中的想法,不過盧建國的大喊哀求,盧偉誌繼續往下說著,“老劉,除了請你們來見證之外,我還想請你幫我聯係一下報社,我要登報和盧建國一家斷絕關係……”

“不行!”

這時從外麵走進來一個穿著中山服的老頭,老頭一臉尖嘴猴腮的樣,臉上的刻薄和高眉有幾分相似,很顯然這就是高眉那個當副廠長的爹。

盧偉誌望過去的時候,正好就在前方的角落看到躲在那裡的半邊身子,不用猜就知道是誰了。

是那個從小就寄予眾望的孫子。

可瞧瞧,先前屋裡發生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身為盧家唯一的晚輩,他卻隻會躲在外麵偷窺著。

既不擔心他們兩個老的和會不會被氣壞身子。

也不擔心他親爸親媽被暴揍,甚至他爸媽互毆慘叫嘶吼的時候他都能忍得住,硬是沒露身。

難不成還真以為他不現身這件事就和他沒關係了?

他要斷絕關係的,不是盧建國兩口子,而是他們一家三口。

盧佺和他們爸媽,有過之而無不及,也不是一個好品德的人,以前是因為自己的親孫子,心裡在意著才會想著為他找理由開脫,而現在隻覺得哪哪都不行。

盧偉誌沒管他,他不願意出來就不願意出來,反正這個關係他是斷定了。

至於剛剛進屋的高民,他甚至不想搭理。

不過高民這個人應該是副廠長的架子擺多了,進屋就開始說教,“老盧啊,就是家裡發生了些小矛盾,你至於氣得鬨得這樣?讓他們做晚輩的給你道聲歉,到底是一家人,你這麼大把年紀就彆和他們晚輩計較了。”

“爸!”高眉氣得眼睛都紅,“你看看我身上的傷,他們盧家簡直不是東西,還……”

“你閉嘴!”高民瞪了她一眼,對這個蠢女兒是煩得不行,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不管怎麼樣,分家不行、斷絕關係更不行。

他願意把女兒嫁給盧建國,可不是為了盧建國這個人,而是他背後的盧家,如果真的斷絕關係了,他以後還怎麼借著盧偉誌的關係網往上爬?

要知道劉廠長年歲到了,過不了幾年就會退下去,他可是一直盯著廠長的位置,這個節骨眼可不能和盧偉誌鬨矛盾,不然盧偉誌那群徒子徒孫可就不會支撐他了。

他厲聲道:“好好跟你爸道歉,不然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了。”

“……”高眉一臉憋屈,她在婆娘耀武揚威慣了,在孃家可沒人慣著她,隻能哼哼唧唧著道:“爸,我錯了……”

“爸,你看她都認錯了。”盧建國也趕緊湊了過來,一臉央求著,“媽,我們以後真的好好過日子,我保證,我一定管住高眉,絕對不讓她再鬨騰……”

然後不管怎麼道歉怎麼哀求,盧偉誌就沒搭理他們,而是繼續對老夥計們說著,“那就怎麼定了,我現在就寫一封斷絕書,還要麻煩你們在上麵簽字。”

“老盧!”高民皺著眉頭,一臉不喜,“在外人麵前鬨得多難看,你就當給我一個麵子,這件事就算了……”

“你他爹的給我閉嘴!”盧偉誌對著他怒吼一聲,早就看這個死老頭不順眼了,張嘴就是對著他叭叭叭,“老不死的東西,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挑撥呢,活這麼大歲數臉皮比糞坑的石頭還要硬,還給你麵子,沒踹你兩腳都算我脾氣好的了!”

“!!你你!”高民被他罵得瞪眼,他可是機械廠的副廠長,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怒罵過,氣得他都要炸了。

“咳咳。”

“……今天天色還不錯。”

邊上幾人左看右看,全當沒看見似的。

心裡卻想著老盧是真氣狠了,不然也不會這麼暴躁,看來以後還是得少惹他生氣。

高民可拉不下這個臉,怒指著他:“盧偉誌,你簡直太放肆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你是個屁!”盧偉誌卻比他更杠,“你再叭叭,信不信老子明天就去競爭副廠長的位置,有我盧偉誌在,就不信你高民坐得穩!”

“……”

“…………”

高民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因為盧偉誌說得就是事實,他在盧偉誌麵前就是這麼地不堪一擊,真的要競爭,他一丁點的勝算都沒有,輸得一敗塗地。

也就是很明白這點,哪怕他這會滿腔怒火,也不敢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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