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裡的重組家庭[六零] 第119章
在馮婆婆說出來之前江小娥就猜出來了。
要是程葒回來,
她纔不會這麼急匆匆來報信,能讓她這麼著急眼裡又帶著八卦**的隻有去農場改造的程芬了。
這下,他們家又得成為八卦的中心點了。
果然,
這邊的人還沒見到人,一個個就特彆興奮地討論起來。
“程芬?她不是得明年纔回來嗎?”
“之前騙程芬的那個騙子是不是判刑了?聽說除了程芬之外還騙了不少姑娘,這樣的男人就該閹了去當太監。”
“嘖,程芬也是眼光太差了點……”說話的這個嬸子其實想說得更難聽一點,
難得這麼有意思的事不得跟人儘興嘮嗑?
但是吧,不顧及程芬也得顧及一下她的姊妹。
江東陽那個狗東西,當初為了不讓小巷說他和謝絕娣結婚的事,硬是拉了一群老頭老太和他們對罵,
罵得他們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法出門嘮嗑,
隻敢躲在家裡。
賴婆子更慘,說了幾句難聽的話,
江東陽召集一群人站在她院子外罵,
罵得賴婆子一家都不敢出門了。
再說江小娥,明眼的人都知道她算是年輕一輩中最有出息的,
雖然現在和他們沒什麼關係,
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什麼事求上她家,
都打算先賣個好,以後關係也能親近一些。
反正種種原因吧,
要不然程芬鬨出的那些醜事,指不準私底下有人說得多臟,
但現在哪怕再好奇,
那也都是收著來的。
這嬸子又道:“也是性子太弱了,她要是從頭就表現狠一點,也不會有人騙到她身上去了,
還不是看著她好哄騙,這才盯上去。”
“弱?”馮婆婆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你可彆再說她弱了,你猜我怎麼知道程芬回來的?”
“對哦,咱們在巷子裡,怎麼沒見到她?”
“她去哪裡了?”
“彆是又鬨什麼事了吧?”
馮婆婆擡了擡下巴示意著對麵的那條巷子,隱隱約約好像聽到有什麼動靜,“程芬一回來就去找她二姑了……”
賀婆子一聽就撇撇嘴,“這丫頭真是養不熟,還是和她二姑親。”
都是一個巷子的,江家那些事他們清楚得很,何澤蘭是個性子老實的人,這些年和江湛生重組家庭,兩口子幾乎沒發生過矛盾。
程華護家又本分,平日幾乎看不到他的人,天天和小莫出門找活貼補家裡。
程葒逢人就是一副笑臉,和街坊的關係不親近,但看著也是個好相處的。
唯獨家裡的程芬,平日裡就愛往對巷跑,嘴上天天掛著二姑二姑,不知道的還當這些年都是二姑養她長大,結果呢?上回被她家二姑趕出來,大夥都是親眼看到的。
程玉梅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當初她大哥去世,差點把何澤蘭一家四口趕儘殺絕,想搶了何澤蘭的工作也想占了她的屋子,完全不管何澤蘭一個寡婦沒了工作和屋子怎麼養大家裡的一兒兩女。
後來還是廠子平息了這件事,再加上何澤蘭嫁給了江湛生,有男人護著程玉梅也就收斂了很多。
但她自己沒鬨,卻挑撥程芬去鬨。
嘴上說著什麼最親最寵的侄女,說是程家的根子,光說不做十幾年,偏偏還真就哄住了程芬這個傻子,不然先前程芬鬨著離家出走,又怎麼會在程玉梅家裡待了好些天,最後程玉梅一家實在是受不了,就將人趕出去了。
現在倒好,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見自己的二姑,程芬這是多在意她二姑啊。
完全不想想她被趕出去的事,也不想想她去農場後誰在為她奔波。
賀婆子這輩子最恨狼心狗肺的親戚了,她道:“小江,以後彆把她當姐妹,你把她當姐妹,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坑你呢。”
江小娥一直表現得挺沉默。
說實話,她性子沒那麼“熱”,向來都是彆人對她好,她才願意和對方親近一些,家裡那麼多兄弟姐妹,她和程芬關係真不親。
但要說極度厭惡也沒有。
程芬是做了一些頭腦發熱的蠢事,但那些事並不是針對她,也沒怎麼影響到她。
所以讓她跟著一塊吐槽她是做不出來的,怎麼說也是住在一個院子裡的家人。
“那你還真說錯了。”馮婆婆眼裡帶著精光,“程芬這次可不是去找她二姑敘舊,而是去找麻煩的,聽說那邊都已經打起來還把街道辦的人給驚動了!”
“找麻煩?”
“打起來了?”
“我說呢,怎麼那邊聽著鬨哄哄的,不行,我得去看看!”
馮婆婆這麼一說,邊上好多人都坐不住了,難得這麼熱鬨的事他們怎麼可能不去湊湊熱鬨?
連帶著江小娥也被馮婆婆拉著往那邊走,一路上還將她聽到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這次下放對你三姐來說不一定是壞事,好歹沒那麼傻了,還知道跑到程玉梅家鬨著把她之前吃虧的東西都要回來。”
程芬是八點不到就到了附近,等街道辦開門後就拿著農場那邊開的介紹信去辦了一個手續,證明她不是偷跑著回來,而是在農場表現得不錯所以提前發回來。
手續辦好後她沒馬上回家,而是將自己帶回來的行李往街道辦一放就去了程玉梅家。
她這個二姑是她以前最親近的人。
也是她自以為最偏愛她的人。
所以每次二姑一訴苦賣慘,她都是能幫就幫,要不然就是從自家掏有些什麼東西送過去。
每次的分量不多,但架不住次數多。
要不然程玉梅也不會一鬨就哄了她十幾年,願意花心思哄,一來就是想給何澤蘭找點麻煩,再來也是真能占到便宜。
要不是之前吵著鬨著要離家出走在她家待了好幾日,她還能接著哄。
不過也就是那個時候程芬徹底明白二姑對她的偏愛不過就是嘴上說說。
以前這種虧也就隻能自己嚥下去了。
本身就是一個窩裡橫的人,在家鬨得凶在外屁都不敢放一個,憋急了還會拿家裡人出氣。
現在卻不同了,窩裡橫還是窩裡橫,但對外她更癲。
托了嘉田大隊的死老頭死老太的福,她算是練出來了,去了農場後要是沒癲一癲,她這會還在農場乾著最苦最累的活。
其實她最開始是不打算這麼早回來的,一想到街坊對她的指指點點,她覺得還不如待在農場來得強,先前受了幾次傷,農場那邊監管的人看她就跟祖宗似的,生怕她把自己作死了。
但大哥離開後農場發生了一些事,她也就不得不回來了。
回來的路上她想了想,想要小巷附近的人不對她指指點點,那就得用另外一件事覆蓋了,還得鬨得更大、更狠,讓周邊的人連帶著忌憚她,這樣就不會有人在她麵前再提起蔣晨那個人渣。
想來想去,程芬決定拿自己的“親”二姑下手。
先前那股氣一直憋著沒出,正好還能解解氣。
馮婆婆等人趕到程玉梅家時,外麵擠了一圈又一圈,老婆子也是看戲的老手,胳膊一捅、屁股一擠,硬是帶著江小娥擠進了最前麵,看到了程玉梅家的場景。
此時,程芬正騎在程玉梅身上,對著她啪啪甩巴掌,甩一下還當眾宣判了程玉梅的罪行,“三十六個雞蛋,你不還那就挨老孃三十六個巴掌!讓你吃、吃屎吧你!”
一旁的賈主任頭都大了,看著被騎在地上扭曲掙紮的人,她無奈道:“程芬,她好歹是你二姑。”
“是個屁!”程芬一臉惡狠狠道:“賴皮子要扒了我的衣服給她兒子當媳婦,程玉梅連門都不給我開就看著,她配當我二姑?”
“轟”地一聲,周邊頓時喧鬨起來,誰都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檔子事。
來湊熱鬨的賴婆子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立馬尖銳叫喊著,“你彆胡說八道,沒有的事!”
程芬根本不和她爭,鉗著程玉梅的脖子不放,眼睛死死盯著賴婆子,“你個老東西等著,等收拾完她我再來收拾你!”
“你你你……我懶得跟你計較。”賴婆子向來欺軟怕硬,尤其是她還不占理,因為確實有這麼一回事,當初聽到程玉梅將程芬有一百塊錢嫁妝的事說出去,她也是動了心思,想著將落單的程芬拉進自己家,結果她家小子怕惹事,不但不幫忙反而先跑了,這件事也就沒成。
要不是程芬現在提起,她早就把這件事忘了。
看著她一臉猙獰的樣子,頓時有些害怕,轉身就擠出人群回家躲著了。
她這一躲,周邊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很顯然,程芬沒有胡說八道,真有這麼回事。
頓時有人就不樂意了,“賴婆子也太大膽了吧,她這麼一搞,我們小巷誰家的女兒敢出門?”
“我就說她家小子不正經,天天就盯著好看的姑孃家,一臉色樣。”
“賈主任,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
“程玉梅也太不是東西了吧?難怪程芬要找她麻煩,再怎麼說程芬都是她死去大哥的閨女,見她被欺負怎麼能不幫忙呢?”
賈主任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回事,臉色頓時就不好了,而揍得有些喘不過氣的程玉梅趕緊為自己辯解,“她胡說,我待在院子裡根本不知道……哎喲老天爺啊,當侄女的暴打姑姑,這世上還有天理嗎?她還誣陷我,我敢發誓真沒這回事!”
“那你發誓。”人群中傳來一聲,江小娥特平靜的往下說,“程芬說得要是真的,你程玉梅的兒子以後再也生不出兒子,發誓吧。”
“嘎……”程玉梅嘴裡一堆狡辯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兒子生不出兒子?那怎麼能行!
江小娥嗤笑一聲,對這種重男輕女的人來說,沒有兒子孫子那就是最可怕的事,連隨口說說都不敢,她沒搭理這個可笑的人,而是對著賈主任道:“她們姑侄之間鬨些小矛盾也就算了,但賴婆子這事要是沒個處理,以後哪個年輕的女同誌還敢來我們望崗巷?”
“就是!”馮婆婆也是一臉嚴肅,“真要傳出去,咱們望崗巷小子姑孃的名聲也都臭了,還有我們這些街坊,傳到外麵那就是見死不救的混蛋,彆說是上咱們巷子了,以後望崗巷的小子娶不到媳婦,望崗巷姑娘也都嫁不出了!”
“我家小子過年就得說親,可不能耽誤了他啊。”
“賴婆子兒子就是個潑皮,本來今年就該下鄉,他倒好,跑出去躲著等下鄉的事定了又跑回來,要是不處理了,是不是人人都可以有樣學樣?”
“程玉梅也太不是東西了,自己親侄女都不顧,難怪程芬一回來對她又打又殺,該!”
都鬨成這樣了,街道辦不得不管。
甚至連派出所的公安同誌都上了門,將躲在屋裡不願意出門的賴婆子兩母子都帶走問話,程玉梅雖然“見死不救”,但也不算違法,卻也是被拉到街道辦受教育,捱了一頓揍還得賠償程芬一些東西。
程玉梅不樂意,但她男人從廠裡回來後對著她又是兩腳,硬是壓著她的頭認了這件事。
不認不行,鬨得越大對他們家影響越大,他家兒子過兩年就得談婚論嫁了,總不能真鬨得結不了婚,沒法繼續傳宗接代吧?
一場鬨劇,程芬滿意的不得了。
這下總沒人因為蔣晨的事對她指指點點了吧?
至於會不會壞了名聲她也不怕,反正名聲早已經壞過了,她就是不想和蔣晨那個賤種扯上關係。
最好賴婆子也下放改造,望崗巷下放的人多了,她也就不是獨一個,就算有人因為這件事提起,她好歹也有個伴。
“回吧。”江小娥在街道辦門口等著她,沒辦法,家裡除了她之外的成年人都出了門,總不能真對她不管不顧。
程芬見她牽著的小娃,“大哥兒子?”
大哥結婚的事她先前就知道了,怎麼都沒想到他居然和隔壁的寡婦扯到一塊去了。
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她不也是……
“嗯。”江小娥輕輕拍拍小楊采的腦袋,“叫三姑姑。”
“三姑姑好。”小楊采脆生生叫了一聲,卻沒什麼親近的意思,他以前最愛趴在牆上看隔壁家的熱鬨,看得最多的就是“三姑姑”。
他還小,看熱鬨其實對於他來說就跟看戲一般,而現在“戲”中的主角突然變成了自己的姑姑,感覺就挺怪的。
程芬蔫蔫的回了他一聲,扛著自己的行李就回家。
江小娥瞅著,彆的先不提了,她這位三姐的力氣是真練出來了,以前拎個什麼東西都得讓大哥二哥幫忙,現在自己扛著一個大包都顯得遊刃有餘。
對了,不單單是力氣大,乾架也挺厲害的,剛剛可是壓著程玉梅都翻不了身,隻能淒慘大喊著。
回到家,家裡一個人都沒。
程芬卻鬆了一口氣,她其實挺怕見到媽他們,最少不是她現在這麼狼狽的時候,放下包袱就打算燒水洗洗,順嘴問了一句,“媽和江叔叔呢?”
“去鄉下了。”
“鄉下?”程芬眼睛一亮,“那正好,我哪天也去一趟看看你阿爺阿奶。”
程玉梅那裡的氣是出了,她可沒忘記嘉田大隊的死老頭死老太,先前在那邊借宿,她可是沒少被欺負。
還有她那身新衣服!
被死老太藏了起來,換了一身破破爛爛的舊衣服,這個仇她也要報!
“不是嘉田大隊。”江小娥跟她解釋了一下,沒說得太詳細,隻說了二哥有工作以及何阿姨去探望的事。
程芬聽得有些愣神,她沒想到自己不過走了幾個月,家裡就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大哥結婚了、二哥工作有了著落,四妹還沒見到,但五妹看著變化也挺大,可讓她說又說不出什麼變化,總覺得和這個家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瞬間,她又恢複過來。
格格不入也沒關係,反正她會有自己的小家!
程芬燒水清理了下自己,又翻出一套乾淨的衣服換上,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臉上有乾架時留下的淤痕,便去櫥櫃裡弄了點白麵,想著往臉上塗一塗,把傷痕給遮住。
等忙活了好一會,終於聽到了有人走進院門。
何澤蘭早先就聽到程芬回來的訊息,等見到人眼淚就落了下來,下意識就道:“芬你受苦了,瞧你都瘦……都、都餓了吧?我這就去做飯。”
本想著說她瘦了,結果發現程芬養得比原先還要好。
搞得她話都差點沒轉過彎。
後麵的江東陽聽到,忍不住悶笑兩聲。
之前他和程華去農場看程芬,沒見到人之前還想著她一定受了不少苦,怕是瘦得特彆厲害,結果見到人後他敢肯定,程芬絕對胖了不下五斤。
現在看著,比之前在農場還要胖了些許,難怪何阿姨說不下去。
他沒上前湊熱鬨,而是走到小娥身邊,小聲問道:“我聽說她一回來就和程玉梅乾了一架?”
江小娥點頭,“把程玉梅送去了街道辦,把賴婆子母子送去了派出所。”
她其實早就看出程芬是故意的了。
搞不懂程芬怎麼想得,但也沒必要搞懂,在這個年代女子確實很在意名聲,但名聲這個東西吃不著摸不著,也不是說沒了它人就得死,程芬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這是她的自由。
而她在邊上出不了什麼力,但也願意配合一下,這也是她先前站出來說話的原因。
“梁樹那個王八蛋,我遲早給他套麻袋。”江東陽啐了一聲,他和梁樹兩人都是街溜子,但他一直和梁樹玩不到一塊去,沒想到這狗東西差點禍害了他家姑娘,不套次麻袋他這口氣都咽不下去。
江小娥沒附和,套麻袋這事兩個哥哥去就行了。
江東陽湊過去了些,小聲道:“她有沒有說怎麼提前回來了?之前讓她回她都不願意回,不會……咳咳,不會是真拿下那位許隊長了吧?”
那位民兵隊長許誌安,先前和他接觸看著不是那麼糊塗的人啊,難不成真為了愛情要放棄事業?
“沒說。”江小娥搖頭,回了家三姐就收拾自己,忙來忙去臉上的疲倦顯而易見,但就是不見她停下來。
不過想想也能猜到,再怎麼樣,當兒女的都不願意以一副最狼狽的樣子回家見到父母吧,長途跋涉很累,卻也一直堅持著。
這弄得江東陽好奇得不行,但爸和何阿姨又一直拉著程芬說這說那,搞得他都不好直接提起,隻能忍著再找其他時候。
“那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家裡人說啊!”何澤蘭突然高聲起來,顯然也是知道賴婆子那件事了。
程芬看著媽瞬間通紅的眼,心裡也挺不是滋味。
她一直以為偏心的人,在第一時間會心疼她,而她以為偏愛她的二姑,卻在那個時候將院門緊閉,根本不讓她進門。
其實那件事也沒想象中那麼嚴重。
她那會正離家出走在二姑家住,當時賴婆子確實堵著她,那會的她慌得不行就去敲二姑家的院門,明明裡麵有人但就是沒人理她,她一慌之下就跑回了家,沒真出事。
會把這件事捅出來,也就是為了報複。
反正她以後受氣都不會憋著,憋著隻會把自己氣得半死。
不想跟媽就這件事拉扯,她直接道:“對了,我要結婚了。”
“噗……”江東陽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一臉不可置信地先開口,“你真要結婚了?和許誌安?!”
我的老天爺,他這位三妹也厲害啊,真拿下那位民兵隊長了?
“結婚?許誌安是誰?”何澤蘭也驚呆了,怎麼都沒想到女兒從農場回來就要結婚,這是要嫁到南城去了?
“不是他。”程芬撇撇嘴。
江東陽更懵了,“不是他是誰?”
程芬眼睛望著地麵,帶著些害羞的神色,“你認識,就那個讓我跳河的。”
何澤蘭要暈了,“他還讓你跳河?!”
老天爺啊,她閨女又找了一個什麼人啊,走了一個騙子蔣晨,現在又來一個哄著跳河的……
江東陽倒是想起是誰了,頓時有些好笑著,“他不是見著你就怕嗎?怎麼你們兩湊一對去了?”
他記得看守的葛康說過,當時羊崽子掉進水裡,程芬因為離得最近,跑來的一個小夥讓她跳下去攔一欄,程芬聽話地跳了,最後是頭破血流浮上來的,浮在水麵一動不動,把那個喊話的小夥嚇得連做了一個星期的噩夢。
在那之後看著程芬轉身就跑,有多遠跑多遠,就怕晚上又做噩夢。
那個小夥叫什麼來著。
柳……柳大稻吧?
他居然還敢和程芬結婚,不怕做一輩子噩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