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與奶糖 09讓我親一口
09讓我親一口
自由搏擊的社長傅嬴和井雨同班,倆人是好友,這次也是他請客,感謝溫存能幫他這個忙,另一方麵也是對左瞰臨好奇。
他見井雨和劉凱樂把這人吹的天花亂墜,其實心裡有些不以為然,他自己就酷愛健身擼鐵,也練出了六塊腹肌,體脂率羨煞旁人,甚至還跟著舅舅去過專業的搏擊俱樂部學習過一段時間,隻是180的身高多少限製了他的外在,這身高在普通人看來不低,甚至堪稱優秀,但放在搏擊圈子就有點不夠看。
散打社團找來的那個人一米八五,人高馬大,留著硬漢寸頭,這種就很有衝擊力。
幾人坐在一家川菜館裡,這家非常火爆,還要提前預定,而且沒有包廂,他是訂好了才通知的井雨。本來井雨想告訴他找個有包廂的飯店,不想他動作太快,溫存容易過敏,他們去外麵吃飯都是儘可能避免在人多的公共場合。
圓形的桌子,對著兩排沙發,但要比上次的烤肉店寬敞多了。
劉凱樂和井雨坐在一側,另一側留給一會兒要來的溫存和左瞰臨,傅嬴坐在中間。
“說起來,我原本打算花錢雇個人,去影視學院那邊。”傅嬴說:“那是專業的,省事兒。”
他身材健壯,臉有些方,濃眉大眼,平日裡為人性子直爽,給人毫無心機城府的感覺。
井雨:“喲,老傅不信我找的人。”
“倒也不是呀,主要是散打那邊的健身教練聽說還是什麼比賽的冠軍,不過我想好了,不管能不能幫得上,感謝少不了。”
“嗐,你就等著吧。”
“誒?看到那邊沒?那幾個男生。”傅嬴眼神示意相隔不遠的一張桌子,那裡坐著四個男生,“藝術學院的,他們裡麵不少都是模特,有的已經簽約了影視圈。”
“都是尖下巴小臉兒啊。”劉凱樂說:“他們嘴為啥那麼紅?吃辣椒吃的?”
井雨嗤笑:“大傻子,那是口紅。”
“我敲,男的也塗口紅?”
井雨:“他們是精緻的豬豬男孩~”
劉凱樂一身雞皮疙瘩,好老的梗啊。
井雨:“差點意思,都沒存仔好看。”
傅嬴:“粉色衣服白褲子那男的,這次散打社門麵就是他男朋友。”
“不是吧,他們這種也去散打社?”
“他們哪種?”
劉凱樂說不出來:“反正感覺和散打搏擊啥的不挨邊。”
劉凱樂說完又一愣:“不是吧?男朋友?!”
井雨:“噓!”
傅嬴:“有什麼好驚訝的,據說b大的藝術係十男九gay。”
劉凱樂:“是我沒有世麵了。”
“我認識幾個那邊的人。”傅嬴說:“他們進搏擊社多半是為了找物件。”
“來這兒挑身材好的,在一起的很快,有些分的也快,還有些直接就是那種關係。”學搏擊是假,找男人是真。他露出一個有些曖昧的笑:“副社長新冠治病去了,這幾天沒來,不然她對這些八卦熟得很,每天都有出軌捉姦,還有多人運動,這圈子亂啊。上週在各大群和論壇流傳那個xx樓野戰的瓜,就是從散打社出來的。”
傅嬴又說:“他們係不少人熱衷於在論壇打榜,評選校草,今年新生沒打過溫存,一度是他們藝術院之恥。”
“打不過存仔正常啊。”劉凱樂說:“咱們存哥那張臉可是上過微博熱搜榜首的最美素人臉,而且還拒絕了x導親自邀請的電影男主!”
不然以溫存這種低調的程度,哪怕他長成天仙也未必被多少人發現。
井雨:“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路,存哥主打一個與世無爭。”
他們聊著聊著,忽聽到周圍躁動起來,有人推門進來,姿勢隨意散漫,傅嬴卻直接站起來,雙手按在桌麵,“我靠兄弟們,看到極品了!”
身形高大的男人推門進來,後麵跟著個模樣精緻的男生,飯店老闆五六歲的兒子原本正拿著水槍四處呲水,吱哇亂叫,正對上男人的目光——男人衝那孩子笑了一下,下一刻,小孩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溫存:“……”
“溫存!”傅嬴一愣,溫存來了,那前邊兒這位就是……
“左哥!”劉凱樂和井雨都站起來,“你們咋不打電話,我們出去接啊!直接就進來了!”
倆人落座,溫存朝著傅嬴點頭:“傅社長。”
他坐在裡麵,離傅嬴更近。
“溫存好久不見了。”傅嬴說著看向左瞰臨,“這位是左哥嗎?”
“嗯,他來幫忙社團招新。”
幾人點好了菜,傅嬴打量著左瞰臨的身體,直到不經意和他目光對上,心裡打了個突。
他還沒見過如此真實的強悍又充滿壓迫感的人,起碼在學生身上沒見過。
“左哥應該不是學生?”
溫存:“他不是。”
“左哥說他是服務生,哈哈哈!”劉凱樂嘻嘻笑:“反正沒人信。”
他們的菜還沒上齊,就見一個穿著粉色襯衫的學生走過來,臉上化了很精緻的妝容,不僅有口紅,粉底眼影睫毛膏一應俱全,溫存坐在裡側都聞到了一股香水味。
他微微彎腰,對左瞰臨說道:“哥哥,我叫白月月,可以認識一下嗎?”
他輕聲細語,聲音甜膩,劉凱樂井雨和傅嬴都是直男,啥時候見過這麼說話的男生,都愣了一愣,神色古怪。井雨甚至隔著長袖搓了搓自己胳膊,劉凱樂則是吃瓜看熱鬨的神情。
“用假名搭訕?”
男人的聲音輕慢隨意,讓人聽出了明顯的奚落。
白月月臉色一變,瞪大眼睛:“你怎麼知……你認識我?”
“不認識。”左瞰臨伸手點了點桌麵:“讓開,擋光。”
白月月臉色青紅交錯,繃著臉,還是不肯走,估計臉上實在掛不住,井雨看了看,解圍道:“他有物件了,要不,你要我的?”
白月月抿嘴:“好。”
井雨看起來做這種事很有經驗,把自己聯係方式給了白月月,才把人送走,“以前存仔也不願意給,我都熟練了。”那是他隨手整的小號,加了也沒用。
劉凱樂小聲道:“哥!你咋知道他用假名的?”
“他說名字時麵部肌肉不正常。”
“我去!”井雨:“人體測謊儀!”
“哥你到底乾啥的呀?”劉凱樂又搓胳膊:“你這太嚇人了,以後誰還敢在你麵前撒謊啊。”
傅嬴也說:“他們學院不少人都改名字改年齡,給自己取藝名,說以後方便出道。”這位估計是剛改不久,自己還沒適應呢。
他看著左瞰臨,目光探究:“左哥不是普通人啊,這種能力我隻在電影裡見過。”
劉凱樂:“人左哥一直男,被男同搭訕都煩死了。”
他和井雨還擔心存仔口中那個“小兔”會不會就是他自己,現在看來完全沒這個擔憂的必要。左瞰臨明顯對同性搭訕非常反感,而且剛才那個白月月彆的不說,長得也算個帥哥,在同誌圈應該很受歡迎,不至於碰壁到這種程度。
“笑死我了。”劉凱樂說:“本來咱們圈子裡以前是存仔天天被人搭訕,現在左哥來又多了一個,他倆還不一樣型別,真斬男,斬齊活了。”
傅嬴有意套近乎,也加入了話題,“社團裡有不少也在打聽小溫的訊息,男生很多。”
劉凱樂見怪不怪,“一直有男的喜歡存仔,話說以前我沒覺得男同這麼多,這幾年咋回事,國家政策好了?”
“一直都有,從古至今都有。”井雨:“吃菜吃菜,喝酒嗎幾個?”
“喝點。”傅嬴:“我請,兄弟們屬於幫忙把社團做大做強,大家放開了喝!左哥能喝嗎?”
劉凱樂:“憑咱幾個就彆想探左哥的量啦。”
“哈哈哈!左哥看著就能喝。”
又聊了一陣子,飯桌熱和起來,溫存大多數時間都在聽他們聊,而這幾個人也有意把話題往左瞰臨身上靠,看得出來確實對他好奇。
傅嬴:“話說左哥喜歡啥樣的妹子?”
劉凱樂:“對呀,哥要找啥樣的?給個擇偶標準。”
他們原以為左瞰臨不會回答,沒想到他一邊吃飯也不耽誤回複:“長得好。”
“嗯嗯那必須的。”
“聽話。”
“懂了,左哥喜歡乖的。”
“會做飯。”
“要賢惠的。”
“像兔子。”
溫存:“……”
“啥?”幾人一齊懵逼。
溫存:“你們不吃飯嗎,一會兒還要去社團,彆在這耽誤時間了吧。”
井雨看了眼溫存,若有所思。
這家菜館的菜確實好吃,以前為了照顧溫存,他們幾乎很少在公共場合吃飯,就連學校都隻去小食堂。
井雨:“存仔,這道菜有辣椒粉,彆嗆到。”
溫存點頭,他的唇色原本就比尋常男生的深,現在被辣椒一染,比剛才塗口紅那個還豔麗。
劉凱樂辣的直擤鼻涕,“存仔都把我眼光養刁了,現在見一姑娘覺得沒存仔好看,我就下意識劃出擇偶範疇了。”
井雨:“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夠普信。”
“此言差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誰不想找個好看的呢。”
溫存:“如果隻剩下一張臉能看,那就太可悲了。”
劉凱樂一愣,“那如果連臉都沒有,豈不是更可悲了?”
“沒有顏值,可以在其他方麵下功夫,可如果有顏值,就覺得自己再也不用努力了,那不是最可悲嗎?”
井雨:“大凱你這彆杠,存仔那張臉給他帶過太多麻煩了,如果可以,我覺得他寧願換張臉。”
溫存點頭:“性格更重要!”
劉凱樂埋頭啃著鳳爪,“你們對你們對。”
傅嬴:“可是像小溫這種長得好性格還不錯的並不是很多,我們社團……”
他話沒說完,一旁傳來“砰”的一聲,井雨猛地睜大眼:“臥槽!”
溫存隻感覺有一道光閃過來,“嗖”地一聲,左瞰臨筷子上夾著什麼東西——是不知從哪飛過來的啤酒瓶碎片。
“x你媽!”
“彆他媽叫喚了!”
“孫陽你踏馬傻逼吧!乾他啊!”
隔壁桌掀起一陣兵荒馬亂,有七八個人陷入混戰,頓時酒菜碗筷亂飛。
打架聲、尖叫聲,喧囂沸騰,周圍人攢動起來,不少人直接放下筷子跑出了飯店。
溫存下意識抓住了左瞰臨的衣服,他看到打架的人不光動手,還抄起桌椅往人頭上砸。他很抗拒這種場麵。
“砰!”
“咣當!”
女生們尖叫著躲開,粉色襯衫那一桌在飯店裡側跑不出去,正不停後退,劉凱樂井雨傅嬴幾人紛紛站起來想去拉架。
左瞰臨偏頭看了眼抓著他衣服的手,擡腳勾過一把椅子,又一踹——嘭!
打架的兩人直接被衝撞開紛紛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臉茫然。
左瞰臨起身過去,伸手薅起拿凳子砸人那黑衣男的脖頸,緊接著,對著他的下巴直接來了一拳!
溫存眼見著黑衣男就那麼直挺挺要倒在地上,左瞰臨擡腳把椅子踢過去擋了下,避免他後腦勺著地的慘劇。
四周都安靜下來。
“你他——嗷!”
剛要罵街的男人又被一拳直接打到不省人事,跌坐在地。
“操,你誰啊,你他媽哪條——砰!”
說話的黃毛看起來喝多了,兩眼發紅,伸手指著左瞰臨,沒等說完,又被一腳踹暈了過去。
一招,暈一個,一句廢話都沒有。
這次徹底安靜了。
“還打麼?”
還站著的幾個男人傻在那,其中一個白衣服打了個嗝,又捂住嘴試圖憋回去,酒一下子就醒了,好半晌,結結巴巴道:“不、不打了,哥,哥我們這就滾!彆打我!彆打我!”
“彆打我們!我們錯了我們錯了!”
“我們馬上滾!”
幾個人原本臉色漲紅,現在全嚇白了。
“弄壞的盤子?”
“我們賠我們賠!”
“掉在地上的菜。”
“我們吃乾淨,我們吃乾淨!”
“不是讓你吃乾淨,收拾乾淨就行。”
幾人如蒙大赦,忙不疊道:“好,我們收拾!我們收拾!”
那白衣服不停吞嚥口水,小聲道:“哥,他、他們……沒死吧?”
說到“死”這個字,他狠狠哆嗦了一下。這麼慫,很難讓人將其和剛纔打架那凶狠架勢聯係起來。
“怎麼會?”左瞰臨正整理衣袖,聞言看起來比他還驚訝,“睡著了。”
“……是、是啊,那就好,那就好……”白衣服臉上笑的比哭還難看。
此時躲在後廚的老闆和服務生們纔敢出來,老闆是個中年男人,“多謝你了小夥子!哎呀,這是搞啥子噻,小夥子,我們要報警不啊?這幾個躺地上的沒事吧?”
“一會能醒,隨你們。”左瞰臨看向溫存:“繼續吃嗎?”
溫存看著他,搖頭:“我們離開吧。”
傅嬴反應過來:“我去結賬我去結賬!”
然而老闆怎麼也不收他們錢,反而贈送了他們每個人一張五折卡,特意說瞭如果是這位高大的小哥下次來不要錢,帶朋友也沒問題。
而此時左瞰臨和溫存已經走了。
左瞰臨把椅子踹開,溫存走出去,能感覺到左瞰臨手擱在他背後,但並沒有碰到他身體,像是隻在故意護著他往外走。
傅嬴莫名鬆了口氣,和劉凱樂井雨互相對視一眼,跟了出去,走時還高擡腿,邁過了幾個被一拳打暈的人。
“我汗都下來了。”傅嬴:“這幾個雜毛打架倒是沒什麼,跟耍猴似的,媽的,你們這個左哥到底什麼來頭?”
井雨沉默半晌:“服務員……”
傅嬴瞪眼:“老井,你看我像傻逼不?”
“他自己說的服務員啊!”井雨也很鬱悶:“他丫的,剛纔有那麼一瞬間老子想給他跪下。”
“我得問問存仔這到底什麼路子,一拳能把人打暈,這科學嗎?要不是咱們先來的我都以為是演的,他是怎麼趕的寸勁兒。”劉凱樂:“一開始他是不是用筷子夾住了一個玻璃片?操,這合理嗎?”
“要不是這個玻璃片,他可能不會搭理這幾個打架的人吧,那玻璃片很危險啊!突然飛過來,要是沒左哥,咱幾個不知道誰就要遭殃呢!”
直到溫存第十次看左瞰臨,左瞰臨終於忍不住,“你老看我乾什麼?”
“你好帥。”溫存擡頭看他,眼睛亮亮的,“武打片,像拍電影一樣。”
他都能想象到剛纔有多少精彩瞬間可以切慢鏡頭。
溫存:“拍電影都不用特效了!”
“想學嗎?”
“這能學嗎?”
“能,但要注意尺度。”左瞰臨給他解釋:“不然容易打死。”
溫存:“……”
“我看你照著他們的臉,一拳直接就暈過去了。”
“出拳太快你看錯了,不是臉。”左瞰臨停住腳步,伸手,點了點他喉結。
溫存下意識後退,又被摁住肩膀。
左瞰臨指尖在他喉結下方劃過,有點癢。隨後又順著他耳下的部位,“這兩個地方的交彙點,叫做頸動脈竇。”
“受到爆發力或者重力擠壓,有休克的可能。”他低頭看著耳尖微紅的男孩,沉聲道:“想體驗麼?”
“我嗎?”溫存一驚:“你要打我嗎?”
“不。”左瞰臨說:“讓我親一口,或者吮吸這個部位,也可以把你弄暈。”
他說著成功看到男孩害怕的表情,莫名覺得心情很好,“要試試麼?”
溫存有些不知所措,想跑又被左瞰臨扣住肩膀跑不了,好半晌,隻能低低道:“我不試。”
“為什麼?”
“不想暈過去。”溫存皺起眉,感覺到了男人逗弄他的那種惡劣勁兒,他反而沒那麼害怕了,就是……有點難為情。
脖子是個很敏感的部位,他隻要一想到左瞰臨有可能親吻或者吮吸這裡,他的腳指頭就已經開始蜷縮了。
“科學來說,不親那麼重,或者不吸很久就不會。”左瞰臨說:“純科普。”
語氣像耐著性子戲耍小獸的獵人。
溫存擡手捂住自己脖子,低頭不敢看他:“不要,你彆逗我了行不行。”
“行。”左瞰臨哼笑:“那你也叫我一聲。”
“什麼?”
“那個粉衣服,怎麼叫我的,你也叫一聲。”
“我不叫。”
“現在不叫,等晚上可就是另一種叫法了。”
溫存猛地看向他,臉上無措的表情變得難以言喻,像是憤怒又像是無奈,最終猛地推開左瞰臨肩膀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