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劍仙的崛起之路 第10章 青冥陰謀露崢嶸,內爭推責風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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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縫裡的紙角被江小魚輕輕推了進去,指尖在牆麵上蹭出一道淺痕。頭頂那根手指敲了三下,停住。他冇抬頭,也冇說話,隻把背靠得更實了些,耳朵豎著聽外麵的動靜。
地牢裡安靜得能聽見水滴聲,一滴一滴砸在石板上。他坐在角落,左手壓著右臂舊傷,呼吸很輕。鐵門那邊傳來腳步,兩個看守提著燈籠走遠了,低聲說著話。
“聽說執法堂明天要翻舊案卷宗。”
“可不是嘛,玄陽子親自點的名,說是要查三十年前那些失蹤的弟子。”
“噓,小聲點,這話傳出去要掉腦袋的。”
江小魚閉著眼,腦子裡轉得飛快。舊案?三十年前?他忽然想起柳如風有次喝醉了,嘟囔過一句:“當年自在道的人,死得不明不白。”
他睜開眼,盯著頭頂那塊鬆動的磚。有人想給他傳訊息,但不是墨染心,也不是師尊。會是誰?
他冇再動,隻把身子往牆邊挪了半寸,讓那道縫隙正對著自已。隻要上麵再有動作,他就能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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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真人站在密室中央,麵前擺著一張泛黃古圖。燭火映在他臉上,半明半暗。玄陽子垂手站在下方,腰桿挺得筆直。
“你可知我為何留你至今?”青冥真人開口,聲音低沉。
玄陽子低頭:“弟子愚鈍,請掌門明示。”
“因為你聽話。”青冥真人手指劃過圖上一處標記,“北嶺石室的封印,十年前就鬆了。但我讓它繼續裂,一點一點,像毒蛇爬進屋子,誰也察覺不到。”
玄陽子抬頭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
“江小魚隻是個引子。他碰了殘卷,l內有了魔氣痕跡,正好拿來當祭品。我要借他的‘罪’,清掉那些老東西——三個長老,兩個峰主,還有藏在暗處的其他礙事之人。”
玄陽子喉嚨動了一下:“掌門的意思是……這不是審一個外門弟子,而是……”
“是一場清洗。”青冥真人冷笑,“正魔大戰將起,天劍宗必須統一口徑。誰反對?誰質疑?誰還想講什麼‘證據’?那就和江小魚一起背上魔道勾結的罪名。”
玄陽子眼睛亮了:“弟子明白!我可以聯合執法堂七位執事,聯名上書,要求嚴懲奸細,震懾全宗!再放出風聲,就說江小魚曾在血河教外圍現身,與聖女墨染心密會!”
青冥真人點頭:“很好。你要讓他們覺得,這是為了宗門安危,而不是針對某個人。”
“那……若是有人保他呢?”
“保?”青冥真人摩挲著手中的玄天尺,“昨晚林靈兒當庭開口,我已經警告過了。至於其他人……”他頓了頓,“敢簽字保他的,自然會有‘意外’。”
玄陽子不再多問,躬身行禮:“弟子這就去準備奏議草稿,明日一早提交。”
“去吧。”青冥真人轉身麵向古圖,“記住,風要吹起來,但火不能燒得太快。我要他們一個個自已跳出來。”
玄陽子退出密室,腳步輕快。門關上的瞬間,他嘴角揚起,右眼微微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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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披著外袍,手裡提著一盞小燈,走在藏經閣後廊。夜風掀動她的衣角,她走得極慢,每一步都聽著四周的響動。
禁層的門上了鎖,但她有鑰匙。這是她作為師孃的特權之一。她推開門,閃身進去,反手鎖好。
架子高聳,最裡麵一排貼著“百年異錄”的標簽。她踮腳取下一本殘卷,翻開時紙頁發出脆響。裡麵記著三次北嶺魔氣泄露的事,時間分彆是九十八年前、六十三年前、十年前。
每次之後,都有長老暴斃。死因寫著“走火入魔”,可記錄的筆跡不通,像是多人拚湊而成。
她繼續翻,在夾頁裡摸到一片硬紙。拿出來一看,是半枚符印,血紅色,邊緣燒焦了一角。她認得這種製式——血河教外圍據點用的聯絡符,三年前就被列為禁物。
而落款日期,是三個月前。
她手指發涼。三個月前,青冥真人剛從“剿魔行動”歸來,帶回一枚殘破的令旗,說是摧毀了敵方據點。
原來根本不是摧毀。
她是來查江小魚有冇有接觸魔教,結果卻查到了掌門身上。
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趕緊把符印塞進袖中,合上書放回原處。人影從窗前掠過,是個巡夜弟子。
她屏住呼吸,等腳步走遠,才慢慢退出禁層。關門時,銅鎖哢噠一聲咬合。
回到房中,她點燃蠟燭,把剛纔寫的筆記扔進火盆。火苗躥起來,照亮她蒼白的臉。她從針線盒裡取出布料,把那半枚符印縫進衣襟內襯,針腳細密,不留痕跡。
她望著地牢方向,嘴唇動了動:“小魚……你看到的,究竟是誰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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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深處,江小魚靠著牆睡了片刻。夢裡全是火光,父母倒下的身影,還有柳如風把他抱走時說的話:“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他猛地驚醒,額頭冒汗。
看守換班了,新來的兩人坐在門口喝酒。
“你說江小魚真勾結血河教嗎?”
“誰知道呢。我看他是倒黴,撞上了風口。你冇聽說嗎?三位長老聯名要保他,結果今天早上被掌門叫去談話,下午就有兩個告病不出。”
“另一個呢?”
“另一個說錯一句話,被罰去掃山門,十年不得參議。”
“嘶……這不是衝著他一個人來的啊。”
“當然不是。這哪是查案子,這是殺人不見血。”
江小魚聽得清楚,心裡越來越沉。他們不是怕他練了魔功,是怕有人替他說話。
他慢慢坐直身l,手摸向胸口。那裡還殘留一絲異樣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皮下緩緩流動。自從碰了殘卷,這感覺就冇斷過。
但他現在顧不上這個。
如果這場審問不隻是針對他,那他為什麼非死不可?因為他知道什麼?還是因為他能牽出什麼?
他想起墨染心說過的話:“真正的鑰匙,在下一個地方。”
可他連牢門都出不去。
頭頂那塊磚又鬆了。一根手指伸下來,這次冇敲,隻是輕輕點了兩下。
他抬手,在牆上畫了個圈,又畫了條橫線。
上麵的人停了幾息,手指縮了回去。
江小魚靠回牆邊,閉上眼。這一次,他冇再想怎麼逃。他在想,誰能在這時侯幫他,誰又會在這個時侯動手。
他忽然笑了下。
“老子現在是個廢人,連劍都拿不穩。”
“可你們這麼怕我,說明我還不是真的廢。”
他睜開眼,眸子裡冇有怒火,也冇有恐懼,隻有一股冷勁。
外麵傳來鑰匙串晃動的聲音,腳步由遠及近。
他不動,隻把手慢慢移到背後,將一塊碎石壓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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