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小詩仙 第136章 被你刁難的江公子,便是我要尋之人
果然,江元勤蓄謀已久,如今終於發難了。
第一時間聽見這話的不止江瀅,在這淩波閣中的每個人,都隱隱聽清了其中的重點,是關於江雲帆。
“外麵何人喧嘩?”沈遠修揚起頭來。
墨羽抱拳應道:“稟沈先生,是淩州江家的二公子,江元勤。”
“……”
沈遠修默默皺起了眉頭。
其實昨日在知曉江元勤與江雲帆是堂兄弟後,他還察覺到,兩人之間似乎是有過節的。
對方搞這一出,恐怕不是好事。
此時秦七汐轉過頭,伸長雪白的天鵝頸,似乎想要看看樓下的情況。
但這角度顯然什麼也看不見。
耐不住心中好奇,她朝沈遠修點頭示意,隨後邁步便走出門去。
“哥……”
江瀅有些慌亂,回頭茫然地看著江雲帆。
直到此刻,她都還不明白江元勤究竟要做什麼。
不過江雲帆倒是大致猜到了一二。
“瀅瀅彆擔心,隨他作吧。”
其實從近兩日,江元勤貢獻給他的好幾波情緒值來看,就知道對方已經被連續震驚和打臉了不少次。
一向耀武揚威,優越慣了的江家二公子,顯然接受不了這樣的委屈。
所以,江元勤這是要想方設法,讓他身敗名裂。
隻能說……乾得漂亮!
江雲帆正擔心因為那幾首詩詞,自己會受到過多的關注,從而沒辦法低調生活。
還是堂哥好,總會在恰到好處的時候,為他洗清嫌疑,排憂解難。
……
客棧二樓,山水閣。
當王承福將地上的殘屑清掃乾淨後,還是收到了齊之瑤的邀請,讓他進屋落座。
在他邁步踏入雅閣大門前,兩名跟班的雜役在後麵滿臉愁容。
“這次似乎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恐怕麻煩大了。”
“是啊,我看剛才齊小姐都在儘力劃清界限,若對方真要發難,或許連開陽侯也保不住咱們!”
兩人在後麵小聲議論。
但王承福耳朵靈,將那一字一句全數聽清。
一時間,他的臉色變得如同豬肝。
不過很快便又緩和了幾分,開口道:“怕什麼,本大人自有辦法保住頭上這頂官帽,隻要我不倒,你們就不會有事!”
兩人頓時一喜:“大人找到更厲害的靠山了?”
“不是靠山。”
王承福眼中泛起一抹光彩,“你二人可有聽聞,昨日在萬燈節之際,這縣城內外共有一詩一詞兩篇佳作問世?”
兩人連連點頭。
他們當然知曉這兩篇大作,畢竟整個坊間已然傳遍。尤其是歌舞會上出現的那一首“明月幾時有”,不到天明時分,便已滿城皆知。
隻是兩名衙役不明白,這跟靠山又有什麼關係?
“這兩篇佳作,和那作詩賦詞之人,便是我王承福的靠山!”
此時此刻,王承福的臉上滿是自信。
大乾崇文,哪怕是當今陛下,也酷愛詩詞。而在這小小一座縣城之中,同時出了兩首百年不遇的奇作,鏡源隱隱已有成為“大乾詩詞第一縣”的勢態。
而他作為縣令,那便是治縣有方。
若是能再尋到寫下那一詩一詞的兩位大才,再以自己父母官的身份授予重賞,並與其搞好關係,那麼便相當於拿穩了一塊免死金牌!
“你二人速去打探,找到昨日這客棧中那首《桃花庵歌》的作者。”
兩名衙役心領神會,急忙抱拳:“大人英明,小的這就去!”
兩人離開後,王承福邁步走進了山水閣。
此刻包廂內有兩人,齊之瑤坐在餐桌正位,旁邊則是一名身著淡粉襦裙的美豔女子。
“王大人,你可知壞了我多大的事?”
齊之瑤一臉埋怨,看向王承福時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若非念及對方是東道主,這雅閣又是由他包下,正在氣頭上的許靈嫣是斷然不會讓他進來。
“齊小姐請息怒。”
感受到齊之瑤的氣憤,王承福立馬露出一抹諂媚的笑容,“事前下官確實不知那位江公子是您的朋友,不過都是一場誤會,待我回頭再送他些厚禮,此事也就過去了。”
“過去了?”齊之瑤苦笑,“你可知我此番前來,目的是為何?”
“是……尋昨夜那位,在歌舞會上彈琴吟曲的公子?”
“你也知道啊。”齊之瑤臉色再度陰沉了幾分,當即大聲怒斥,“方纔被你刁難的江公子,便是我要尋之人!”
“什麼?”
聽到這話,王承福瞬間瞪大雙眼。
這怎麼可能?
昨夜他雖未到歌舞會現場,未曾親耳聽到那支曲,卻在事後聽人轉達了那首詞文的內容。
他驚為天物!
在王承福的認知裡,能寫下此等篇章的人,定是那種年過半百,感受了半生世事的老儒者。
可剛才那個江公子,從外表看,甚至尚未及冠。
這種青年小子,怎可能寫出那樣超塵脫俗的詞曲?
一時之間,王承福隻覺得後脊發涼。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的免死金牌,不就反倒成懸頂利劍了嗎!
“咚咚……”
就在這時,包廂門忽然被敲響。
一名體型健碩的男子出現在門口,王承福認得對方,那是齊之瑤的護衛。
“小姐,關於那位江公子,樓下有情況。”
齊之瑤抬頭,又與旁邊的翩翩相視一眼。
隨即兩人一同起身,迅速邁步走出山水閣,並穿過環廊,來到二樓的圍欄邊緣。
從這個角度看去,恰好能夠看見一樓大堂的高台。
那台上此刻正站著兩人,一個身披紫色錦衣,另一個則穿著秋思客棧的雜工服,在旁邊豎下一塊立牌。
堂中鴉雀無聲,一眾客人紛紛將視線聚焦台上。
直到其中一人站起身來,打破:“江公子,聽聞寫下那首《桃花庵歌》之人乃是閣下同堂族弟,為何他昨晚不肯親臨現場?”
“這正是今天我要說的。”
江元勤緩步來到台前,一臉嚴肅,聲音鏗鏘:“我淩州江家,雖不是什麼一流豪門,但在淩州城內,也算得上口碑頗佳。也正因如此,決不容許族中有借盜他人作品謀名圖利的敗類存在!”
“借盜他人作品?”
此話一出,台下眾人立刻瞪大雙眼。
位於西窗桌旁的陳子鈞忽然站起身來:“江公子言下之意,昨夜那首詩,乃是令弟通過剽竊得來?”
方纔坐在一起時,經過一番交談,他便已經得知之前打自己的那小廝,就是江元勤的弟弟。
兩人一拍即成,打算在江元勤揭露江雲帆謊言時,在台下相互配合。
江元勤一臉正色:“沒錯!”
“竟是如此!”
一刹那,現場氣氛直接被點爆了。
“剽竊他人詩作據為己有,甚至還妄圖藉此揚名,這廝簡直就是我等文人之恥!”
“要當真如此,導致此詩原本的作者被埋沒,豈不冤屈滔天?”
“虧我還延後歸期來訪此地,欺世盜名,此僚當誅!”
一番喧吵過後,終於有人站了出來。
正是同樣位於西窗前的呂文睿:“江公子,你說此話,可有依據?”
“自然是有的。”
江元勤拿過雜工小李手中的立牌,將其展示在眾人麵前。
那上麵,正貼著一張一張的紙稿。
而紙稿上,儘是歪歪扭扭的文字。
江元勤沉聲道:“在場若有淩州人士,也許或多或少都對我這弟弟的能力品行有所耳聞。”
“他十歲目不識丁,十三歲念不完一首詩,從文、習武、學醫、入廚、打鐵,家裡花費無數錢財資源培養,可他即便到最後也一成不就!”
“而這些,便是他幾個月前,在祖父百般勸說下,所抄錄的詩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