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子變老婆 第285章 惹怒的葉凡
玄關的感應燈隨著開門聲亮起,昏黃的光暈勉強驅散客廳一角。葉明德和秋萍帶著一身疲憊和未散的驚悸踏進家門,空氣裡還殘留著家常飯菜的餘溫,卻壓不住那股無形的沉重。
葉凡正坐在客廳沙發翻閱一份商業計劃書,螢幕光映著他沉靜的側臉。聽到動靜抬頭,目光瞬間定格在葉明德臉上——顴骨處一片刺目的青紫,邊緣滲著細微的血絲,眼角貼著塊顯眼的敷料。
“爸?”葉凡的聲音很輕,卻像冰棱墜地,瞬間打破了屋內的沉寂。他放下平板,站起身,幾步跨到葉明德麵前,眼神銳利如刀鋒,掃過那片傷痕,“怎麼回事?”
秋萍歎了口氣,扶著葉明德坐下,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微顫:“晚上跟你劉叔宋姨吃飯,碰上了點事……茹煙也在那兒。”
葉明德擺擺手,想示意自己沒事,扯動了傷處,忍不住“嘶”了一聲。他推開秋萍想攙扶的手,看向兒子,渾濁的眼底除了疼痛,更翻湧著難以言喻的憤怒和一絲……後怕。“一點小傷,不礙事。”他聲音有些啞,“但今天撞見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葉凡沒接話,隻是沉默地坐到對麵的單人沙發,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握放在膝上。這個姿態,秋萍很熟悉,是兒子動怒前的征兆,像蓄勢待發的獵豹。客廳的空氣彷彿凝固了,隻聽得見牆上的掛鐘發出單調的滴答聲。
“比你臉上這傷還嚴重?”葉凡的聲音低沉平緩,聽不出情緒,卻讓秋萍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嚴重得多!”葉明德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那個叫莫金鑫的畜生!他……”他語速急促,將莫金鑫如何威脅、如何試圖用強、如何喪心病狂的行徑和盤托出,每一個細節都像淬了毒的針,紮在聽者的心上。說到激動處,他猛地拍了下沙發扶手,牽動了傷處,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葉凡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交握的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出青白,暴露了他內心翻騰的驚濤駭浪。當葉明德說到“玩具公司”四個字時,葉凡的眼底,終於掠過一絲冰冷至極的寒芒。
“金鑫玩具……”葉凡緩緩重複著這個名字,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很好。這種人渣,活著都是浪費空氣。”他不需要更多證據,父親口中描述的細節,足以勾勒出一個徹底腐爛的靈魂。這不是簡單的衝突,這是對人性底線的踐踏。
就在這時,門鎖轉動,柳茹菲帶著一身微涼的夜氣回來了。她臉上還帶著與朋友相聚的輕鬆笑意,卻在看到葉明德臉上傷痕的瞬間僵住。“爸!您臉怎麼了?!”她驚呼一聲,快步衝到葉明德身邊,蹲下身仔細檢視,滿眼焦急。
“沒事,茹菲,一點小意外。”葉明德想寬慰她。
“意外?”葉凡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是被人踹的。”
柳茹菲猛地抬頭看向葉凡,又看看葉明德和秋萍凝重的臉色,心瞬間沉了下去。“誰乾的?”她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葉凡言簡意賅地將葉明德描述的衝突複述了一遍,重點放在那個囂張打人的“吳少”身上。“我要知道那個人的底細。”他看向柳茹菲,眼神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壓,“給你姐打電話。”
柳茹菲瞬間明白了葉凡的意思。她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柳茹煙的號碼。電話接通很快。
“姐,”柳茹菲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爸臉上的傷……還有那些人,到底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的柳茹煙沉默了幾秒,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有些乾澀,卻異常清晰:“是葉凡讓你問的吧?我就知道。”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動手的人我不認識,但他跟陳光磊在一起。陳光磊在他麵前……像個孫子。那人來頭應該不小,至少比陳光磊有錢有勢得多。想知道具體是誰,你們得問陳光磊本人。”
“陳光磊?”柳茹菲眉頭緊鎖,“姐,你有他電話嗎?”
“有,發你。”柳茹煙回答得乾脆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很快,一串號碼出現在了柳茹菲的手機螢幕上。
柳茹菲把手機遞給葉凡:“陳光磊的號碼。姐說,那人背景可能不簡單,讓陳光磊像孫子一樣。”
葉凡掃了一眼號碼,沒說話。他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手機,徑直走向通往院子的玻璃門。門推開,深秋夜晚的涼氣瞬間湧入,帶著草木的微腥。他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石凳冰涼,他卻渾然不覺。
指尖在螢幕上劃過,撥出那個號碼。聽筒裡傳來規律的嘟嘟聲,在寂靜的庭院裡格外清晰。
幾聲響後,電話接通了。
“喂?哪位?”一個刻意壓低的男聲傳來,背景音有些嘈雜,像是在某個娛樂場所。
“葉凡。”兩個字,如同兩顆冰珠砸在話筒上。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一片死寂。幾秒鐘後,才傳來陳光磊明顯變了調的聲音,帶著強裝的鎮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葉……葉凡?你找我……有什麼事?”他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最恐懼的那個迅速占據上風——柳茹煙告狀了?
“今天,和你一起的那個,踹了我父親一腳的人,是誰?”葉凡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平鋪直敘,卻蘊含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踹……踹了你父親?!”陳光磊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隨即是巨大的恐慌,“你是說……餐廳裡那個……那個大叔……是……是令尊?!”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個看起來普通的中年男人會喊出“兒媳婦”!為什麼對方會拚死阻攔!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沒錯。”葉凡的聲音依舊冰冷,“我不管你們平時怎麼玩,但動了我家人,這事就沒完。那個‘吳少’,叫什麼名字?”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陳光磊的心上。
陳光磊感覺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頭頂,握著手機的手心瞬間濕透。他幾乎是語無倫次地開始撇清:“葉凡!誤會!天大的誤會!他……他叫吳子軒!海城來的!純粹是來深城玩的!我……我就是儘地主之誼請他吃個飯!誰知道……誰知道他那麼囂張!看見柳小姐漂亮就……就昏了頭!我攔了!我真的拚命攔了!可吳少那個人……他根本不聽我的!他身邊還帶著人!葉凡,你要相信我!這事從頭到尾,真的跟我沒關係啊!我……我就是個作陪的!”
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尖銳變調,帶著哭腔,極力想把自己從這滔天巨浪中摘出去。討好吳子軒?在葉凡的怒火麵前,那點巴結的心思早已被碾得粉碎!他現在隻想保命!
“有沒有關係,我會查。”葉凡的聲音沒有半分波瀾,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把今天晚上的事,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地說清楚。我要知道每一個細節。”
“好!好!我說!”陳光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開始講述。他不敢有絲毫隱瞞,將吳子軒如何搭訕被拒、如何惱羞成怒、如何命令用強、自己如何勸阻無效、葉明德如何挺身而出又被踹倒、最後如何被憤怒的群眾逼退……每一個畫麵,每一句對話,都詳儘地複述出來,甚至添油加醋地描繪吳子軒的囂張跋扈,極力撇清自己的責任。說到最後,他聲音發虛,帶著濃濃的哀求:“葉凡,我知道錯了!我就不該認識這種人!我保證以後離他們遠遠的!這事真的……真的不關我事啊!”
葉凡靜靜地聽著,手機貼在耳邊,目光落在庭院深處濃得化不開的夜色裡。陳光磊的敘述,像一幅幅清晰的畫麵在他腦中展開。當聽到父親被踹倒的細節時,他交疊的膝蓋上,指節再次發出輕微的“哢”聲。
“看來這個吳子軒,”葉凡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比深秋的夜風更冷,帶著一種宣判般的平靜,“是慣犯了。”
聽筒裡,隻剩下陳光磊急促而粗重的喘息聲,像瀕死的魚。葉凡沒再說話,直接切斷了通話。
庭院裡,死一般的寂靜,手機螢幕的光映著葉凡毫無表情的臉,深邃的眼眸中,冰冷的殺機如同實質般凝聚。夜風吹過樹梢,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彷彿在為某個即將被碾碎的命運提前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