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子賢孫都跪下,太奶求你點事兒 008
誰纔是真正的主人
陸忍冬回到了鎮北公府。
剛進門,管家便前來稟報,說她需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陸忍冬驗看了一番,點點頭:“雖然品質不算上乘,但勉強能用。”
管家嘴角抽了抽。
這可是他尋到的最好的藥材,這位姑奶奶居然還不滿意?
她究竟是什麼來頭?
陸忍冬沒理會管家的微表情,讓管家找來了兩個經常負責煎藥的下人,分彆給了二人兩張方子。
一張是用來熬口服的藥液的,一張是用來熬泡澡的藥液的。
讓人將好大兒搬到浴桶裡,她則是離開了房間。
兒大避母,她如今已經不方便伺候兒子洗漱了。
來到院子才發現,蕭霖淵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
他的對麵,坐著一對陌生的母子。
母親看起來與蕭霖淵同齡。
少年七八歲的模樣,一襲金玉華衣。
蕭霖淵修長的指尖優雅地動作,很快就剝好了一個橘子,笑容慈愛地放進了少年的手中。
少年接過橘子,甜甜地說道:“謝謝蕭叔叔。”
蕭霖淵摸摸他的頭,笑道:“傻瓜,你我之間不用言謝。”
在陸忍冬打量那對母子的時候,女子也發現了她,露出了驚訝之色:“這位是……”
蕭霖淵道:“這位是陸姑娘,她醫術高超,正在為我祖父治療。”
又對陸忍冬介紹:“這是我世伯的女兒,亦是我多年好友。”
姚水仙神色淡淡:“原來是位小大夫,我久不在北城行走,竟不知北城出了這等人物。”
陸忍冬挑眉。
“太公在遇到文王之前,世人也不知曉他的名號。”
姚水仙:“……”
竟然敢自比薑太公?
蕭霖淵能理解姚水仙質疑的原因。
但他也相信陸忍冬的本事。
他打圓場道:“陸姑娘確實醫術高超,這一點無需質疑。”
又對陸忍冬道:“水仙她性情清冷高潔,向來都是直來直去,沒有壞心思,陸姑娘不要介意。”
姚水仙眸光微微一閃:“阿淵說得對,我之前沒有聽說過陸姑孃的名號,才覺得奇怪。不過陸姑娘言之有理,說不定她是哪位隱士高人的弟子,此前一直在師門裡學習醫術,沒有出來行走,這也能說得通。”
理是這麼個理,但用在陸忍冬身上根本不適用。
蕭霖淵早已將陸忍冬調查了個底朝天,很清楚她並未被什麼杏林大家收入門下。
甚至沒學過武。
可她就是會醫術,且武藝高超。
“府中剛得了一批螃蟹,個個新鮮肥美,等會兒你們留下來用午膳吧。”
姚水仙神色微僵。
他竟然假裝聽不出她話裡的含義?
她麵上不顯,不動聲色地對兒子魏子安使了個眼色。
魏子安突然從凳子上摔了下去,眼眶瞬間紅了,指著陸忍冬控訴道:“你為什麼推我?”
陸忍冬挑眉:“我?推你?”
姚水仙彎腰將魏子安扶了起來,清冷倔強的眸子微微發紅:“陸姑娘,質疑你是我的不對,若你心中不舒服,可以衝著我來,為何要對一個孩子撒氣?”
魏子安撲進了姚水仙的懷裡,哇哇大哭了起來:“娘親,好痛哦!”
姚水仙牽著他的手站起來:“阿淵,看來陸姑娘不歡迎我們,我們先回去了。”
蕭霖淵氣息冷沉,沉聲道:“該走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他冷冷看向陸忍冬:“陸姑娘,本世子認為醫者應當心胸寬廣,若斤斤計較,連稚子都不放過,即便醫術再高明,也不過是蛇蠍豺狼,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你認為呢?”
陸忍冬腦仁兒突突的。
她這麼精明的人,她的相公也是鑒婊達人,多少綠茶白蓮連走到她麵前的資格都沒有,就都被她的相公解決了。
怎麼他們兩個的後代,會是這種蠢貨呢?
“我認為……”
她如同拎小雞一般將姚水仙提留了起來,在高舉過頭頂的同時鬆開了手。
蕭霖淵麵色大變。
他反應極快,想要飛身過去接住姚水仙。
陸忍冬一腳踹了過去。
蕭霖淵隻遲疑了一瞬,便決定迎難而上。
而後,被踹飛了。
與此同時,姚水仙落地的聲音也清楚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陸忍冬優雅地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而後將手帕扔到了一旁:“我若是不高興了,何須拿小孩子撒氣,直接報複本人豈不是更加暢快?”
魏子安這下是真的被嚇哭了,他撲進姚水仙的懷裡,哭聲震天。
蕭霖淵又驚又怒:“陸姑娘!這裡是蕭家,不是你陸府,你莫要忘了,誰纔是這裡的主人!”
“來人!”
陸忍冬坐到椅子上,一掀眼皮:“怎麼?要為了這對母子將我趕出去?”
說話間,她的指節輕輕敲擊著石桌的邊緣,唇畔勾勒出了冰冷的笑意。
蕭霖淵瞳孔猛縮。
他險些忘了,這少女不但關乎到祖父能否醒過來,還掌握著蕭家最大的秘密。
他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姚水仙道:“水仙,我先讓人送你回去。”
姚水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蕭霖淵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眸子,隻能放柔了聲線:“今日之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姚水仙垂眸。
不對勁。
很不對勁。
她認識蕭霖淵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他對哪個女子如此低眉順眼過。
那個陸姑娘,究竟是什麼人?
不過她很清楚,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她如今都不適合再繼續留下來了。
便順從地跟著鎮北公府的人離開了冬至閣。
蕭霖淵正要說什麼,管家突然興衝衝地跑了過來:“世子爺,陸姑娘,國公爺有反應了!”
蕭霖淵當即沒了彆的心思,趕忙衝向了浴房。
蕭祁鎮回到床上的時候,已經再次暈死了過去。
沈大夫等人又被請了過來,眾人把脈後,沈大夫道:“稟世子,國公爺的情況已經大好了,想來不日就能醒過來。”
蕭霖淵麵上維持慣有的深沉,內裡卻是千思百轉。
那陸忍冬,的確是很有本事。
這是自祖父昏迷以來,他聽到的最好的訊息。
隻是,一想到陸忍冬今日的所作所為,他就深深皺起了眉頭。
突然,他眼角餘光瞥見了荒唐的一幕,瞳孔猛縮。
隻見那少女走到了床邊坐下,輕輕牽起了鎮北公的手。
少女的手蔥白如玉,鎮北公的手如同老邁枯枝。
一白嫩一枯黃,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而比這對比更加強烈的,是蕭霖淵的怒火。
“陸忍冬!不得無禮!”
陸忍冬沒理會蕭霖淵的狂怒,輕聲道:“稚奴,我回來了,快醒來吧。”
蕭霖淵已經衝到了床榻邊,聞言生生止住了腳步。
稚……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