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鴞尊女嬌 第358章 血鼎移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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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落劍光,滌蕩朝堂,巫鹹被神術反噬,他手中的骨杖開裂,麵如金紙地嘔出一口黑血,踉蹌跌坐在地上。

那汙衊王命的凶煞光幕,早就已經煙消雲散,唯有穹頂的星辰圖,在王劍清輝的映照之下,流瀉著純淨祥和的星芒,無聲地訴說著:天意昭昭。

大殿死寂一般,落針可聞。

方纔還氣焰囂張的微子啟,此刻僵在王座旁邊,指甲深深地陷木扶手中,好像要摳破這個世界。

他的臉色鐵青,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群臣沐浴在星輝之下,驚魂甫定,看向子妍和她手中的那一柄,流轉著無上威嚴青光的碧落劍,眼神已從驚疑,徹底地轉為敬畏,甚至是狂熱。

“巫鹹!”子妍的聲音打破沉寂,如同冰棱墜地,清晰又冷冽,“爾等引動凶煞,汙衊王命,褻瀆神器,擾亂朝綱!此等滔天之罪,你還有何話說?!”

碧落劍鋒直指,青光吞吐,鎖定了那癱軟在地的老巫師。

巫鹹渾濁的眼中,驚駭未退,卻強行擠出一絲怨毒的冷笑,聲音嘶啞如破鑼:

“婦好…碧落…好,好得很!然王上龍體沉屙,離不得老朽神術續命!你今日殺我,便是弑君!普天之下共誅之!”

他掙紮著抬起開裂的骨杖,杖首的黑寶石裂隙中,滲出絲絲縷縷不祥的黑氣,竟隱隱與王宮深處,某一處產生著微弱的共鳴。

“續命?還是鳩占鵲巢的邪法?!”子妍厲聲地喝問,碧落劍光陡然大盛,逼得巫鹹周身的黑氣一陣翻騰潰散,“王叔比吉!”

“老臣在!”比吉須發皆張,昂然出列。

“即刻率忠誠甲士,隨本帥入宮救駕!拿下這禍國妖巫!”子妍的命令斬釘截鐵。

“喏!”比吉的精神大振,早已按捺不住的數名武將,和忠於王室的甲士,轟然應命,刀劍出鞘,寒光閃閃,一瞬間將巫鹹及其幾名心腹巫祝,圍困在中央。

“微子啟殿下!”子妍目光如電,轉向那臉色變幻不定的監國者:

“巫鹹的罪證確鑿,禍亂宮闈,危及王上!你身為監國,是坐視妖邪繼續戕害君父,還是撥亂反正,助我等肅清宮闈,迎回王上安康?!”

她將“監國”二字咬得極重,碧落劍的青光,也似有若無地,掃過微子啟的方向。

微子啟的渾身一顫,對上子妍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又瞥見階下群臣,那逐漸由敬畏轉為審視的眼神,心知大勢已去。

此時此刻,若強行阻攔,自己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他臉上的肌肉抽搐,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乾澀:

“妖…巫鹹罪不容誅!本王…本王自然以王上安危為重!婦好元帥速去救駕!本王在此…穩定朝局!”

他選擇了明哲保身,徹底拋棄了巫鹹。

“拿下!”子妍再不看他一眼,果斷地一聲令下。

甲士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將無力反抗的巫鹹及其黨羽,死死地按住,以浸染了雄雞血和硃砂的符索,綁捆了個結結實實,連嘴都被特製的符布堵住,以防其再施邪咒。

子妍手持碧落,一馬當先,比吉與玄鳥衛精銳緊隨其後,如同出鞘的利劍,直刺向被巫鹹勢力把持的王宮深處!

沿途的宮衛,或被碧落劍威所懾,或被比吉出示的王室信物喝退,偶有巫鹹死忠試圖阻攔,一瞬間便被玄鳥衛放倒。

宮禁森嚴的鐵幕,在真正的王權劍鋒麵前,如同紙糊一般,被層層撕裂!

王寢深處,血鼎移魂。

這裡已非人君休憩之所,更像一處邪異的祭壇。

濃重的、混雜著昂貴香料,也無法掩蓋的血腥味,和草藥腐敗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之中,令人作嘔。

巨大的帷幕低垂著,將臥榻遮掩得嚴嚴實實。

寢殿中央,赫然矗立著一尊半人高的青銅巨鼎!

鼎身刻滿了扭曲蠕動的古老符文,鼎內並非尋常祭品,而是翻滾著粘稠如漿、散發著刺鼻腥氣的暗紅色液體——

那是混合了人牲心頭精血,與無數詭異藥材,熬煉的“血髓”!

鼎下,幽藍色的火焰無聲地燃燒著,那並非凡火,而是一種散發著陰冷氣息的巫火,維持著血髓的翻滾,與邪力的凝聚。

幾名身著黑袍、形容枯槁的巫祝,如同鬼影一般環繞血鼎,口中吟唱著低沉晦澀的咒文。

他們的生命力,彷彿正被那血鼎緩緩地抽吸,麵容枯槁,眼神卻空洞狂熱。

巫火搖曳,血鼎翻滾的粘稠液體表麵,竟然詭異地映照出一張模糊而痛苦的臉龐輪廓——

那正是商王子昭!他的影像在血髓中沉浮掙紮著,每一次翻滾,都帶來無聲的嘶吼,而鼎身刻畫的符文,則如同活物一般蠕動,貪婪地汲取著影像中,逸散出來的絲絲縷縷金色的光點——

那是子昭的本命王氣與魂魄精粹!

“移魂換鼎…好惡毒的邪法!”比吉看到此情此景,目眥欲裂,渾身發抖。

“他們竟想將王上的魂魄與王氣強行剝離,移入這血鼎之中,煉成受其操控的傀儡鼎靈!”

子妍隻覺得一股滔天怒火,直衝頂門,自己隻是專心去兕國不長時間,這個夫君便被弄成這一般模樣!

子昭啊子昭!你怎麼就中了這個邪招呢?

碧落劍感應到主人心意,與眼前滔天的邪穢,發出震耳欲聾的憤怒錚鳴!

劍身青芒暴漲,如同燃燒的青色怒焰!

“破邪!”子妍一聲清叱,人劍合一,化作一道撕裂昏暗寢殿的青色驚虹,直刺那翻滾著王上痛苦影像的血鼎!

“大膽!敢擾聖鼎!”環繞血鼎的巫祝,發出了厲聲的尖叫,枯爪一般的手,齊齊地指向子妍!

無數道汙濁的黑氣,如同毒蛇一般從血鼎中激射而出,帶著刺骨的陰寒和無數怨魂的尖嘯,纏繞向那一道青色的驚虹!

嗤嗤嗤!

青光與黑氣猛烈地碰撞!

碧落劍的煌煌正氣,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入冰雪,汙濁的黑氣發出刺耳的消融聲,怨魂尖嘯,一瞬間化成了哀嚎!

然而那黑氣源源不絕,自血鼎深處不斷地湧出,前仆後繼,竟暫時阻住了青虹的去勢!

血鼎表麵的子昭影像,似乎更加痛苦扭曲。

“護鼎!獻祭!”為首的巫祝眼中,閃過幾抹瘋狂,竟一把抓過旁邊一個同樣枯槁的同伴,猛地將其推向了鼎口!

“不——!”那被推去的巫祝,發出絕望的嘶喊。

噗通!

那人影一沒入翻滾的血髓!刺耳的腐蝕聲,便伴隨著非人的慘嚎響了起來!

血髓劇烈地翻騰,如同被注入了強心劑,噴湧而出的黑氣,一瞬間濃烈了數倍,竟隱隱有將碧落青光壓製住的趨勢!

鼎中子昭的影像,猛地一顫,變得更加稀薄又黯淡!

“找死!”子妍怒極,碧落劍光,卻在那驟然增強的,邪穢汙力的衝擊下,微微滯澀。

她雖執神劍,但麵對這種以生魂和邪法,強行維持的汙穢核心,單憑劍鋒的淨化之力,一時竟難以速破!

時間拖得越久,王上的魂魄損耗便越大!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元帥!接印!”一聲蒼老卻沉穩的斷喝,自身後響起!

子妍眼角的餘光,瞥見比吉王叔雙手高舉,奮力擲來一物!

那並非金印,而是一方通體漆黑、非金非銀、沉重古樸的方形大印——

商王傳國重器,象征著無上王權的玄鳥墨玉王璽!

“王權即天授!以王權,鎮邪穢!”比吉須發怒張,嘶聲吼道。

子妍福至心靈,左手閃電一般探出,穩穩地接住,那一方沉重冰冷的墨玉王璽!

就在王璽入手的一刹那,一股浩瀚、蒼茫、彷彿承載著億兆生民信唸的無上威嚴意誌,一瞬間與她手中的碧落劍,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嗡噠——!

碧落劍的青色光華,陡然一變,不再是單純的銳利與淨化,而是融入了厚重如大地、浩瀚如星河的王者威嚴!

青芒之中,隱隱地浮現出玄鳥展翅的虛影!

“王權神授,碧落為鋒!邪魔歪道,灰飛煙滅!”

子妍高舉著王璽,碧落劍光與之輝映,化作一道纏繞著玄鳥虛影的煌煌青光巨柱,帶著碾碎一切邪祟的磅礴意誌,狠狠地轟向那汙穢血鼎!

轟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青光巨柱與翻滾的汙穢黑氣,猛烈碰撞!這一次,不再是消融,而是徹底的碾壓與湮滅!

刺啦——!

如同滾燙的烙鐵,插入凝固的油脂!

粘稠汙穢的黑氣,在融合了王璽威嚴的碧落神光麵前,如同遇到剋星,發出絕望的悲鳴,一瞬間土崩瓦解,被淨化得點滴不存!

青光巨柱的餘勢未衰,狠狠地撞在青銅血鼎之上!

鐺——!!!

洪鐘大呂一般的巨響!

那堅固無比、刻滿邪符的青銅巨鼎,如同被天神之錘砸中,鼎身一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鼎內翻滾的血髓,如同沸騰一般劇烈炸開,腥臭的液體四濺!鼎下燃燒的幽藍巫火,“噗”地一聲,徹底地熄滅!

“啊——!”環繞的巫祝們,齊齊地發出淒厲的慘叫,如同被抽走了主心骨,渾身冒出一絲絲的黑煙,一瞬間萎頓在地上,抽搐幾下,便沒有了聲息,那一具具身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腐朽!

血鼎裂痕處,一縷極其微弱、卻純正無比的金色氣息,掙紮著溢位,帶著子昭熟悉的靈魂波動,迅速地飄向,那帷幕後的臥榻。

寢殿之內,令人窒息的邪穢氣息,如同潮水一般退去,隻剩下刺鼻的腥臭和一片狼藉。

帷幕被碧落劍殘餘的勁氣掀開,露出臥榻上,子昭那蒼白如紙、氣若遊絲,卻已不再被邪法折磨的臉龐。

“夫君!”子妍一步衝到榻前,碧落劍和王璽的光芒,同時收斂。

她迅速地搭上子昭的腕脈,一股精純的碧落生機,緩緩地渡入。

子昭緊蹙的眉頭,微微地舒展,氣息雖弱,但卻逐漸地平穩了下來。

“快!傳禦醫!”比吉老淚縱橫,嘶聲大喊。

塵埃落定。

子妍看著昏迷,但已經脫離險境的夫君王上,又看看手中光芒內斂,卻彷彿重逾千鈞的墨玉王璽,再看看那一柄安靜地懸浮著、守護在側的碧落劍。

一種前所未有的明悟湧上心頭。

王權與神權,在此時此刻,在這血鼎廢墟之上,在她手中完成了真正的交融與統一!

碧落不再僅僅是王權的利劍,更是承載和彰顯神權的聖器!她子妍,以碧落執劍人之身,於救駕破邪之際,實質性地,掌控了商國至高無上的神權!

半月後,殷都,王宮正殿。

商王子昭雖依舊虛弱,但已能在禦醫的攙扶下坐於王座。

他的臉色蒼白,眼神卻恢複了往日的深邃與威嚴,隻是深處殘留著一絲大病初癒的疲憊,和對愛人的深深脊戀與驕傲。

階下,巫鹹及其核心黨羽被符索捆縛,跪伏在地,形容枯槁,再無半分大巫的威風。

微子啟則臉色灰敗地站在一旁,雖未被捆綁,但已被剝奪監國之權,形同軟禁。

“巫鹹,勾結鬼方,暗害君王,行移魂邪之法,罪不容誅!處以‘玄鳥焚魂’之刑!其黨羽,助紂為虐,皆斬!巫教,清查整頓,凡涉邪法者,嚴懲不貸!其神權,收歸王室!”

子昭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響徹大殿。

這是對巫鹹及其邪教的最終審判,更是宣告王權對神權的徹底掌控。

“至於你,王兄…”子昭的目光轉向微子啟,複雜難明,“閉門思過,無詔不得自行出府。”

微子啟的身體一顫,低頭謝恩,眼中卻充滿了不甘與怨毒。

子昭的目光,最後落在階下最前方、身姿挺拔如青鬆的愛人身上,眼中充滿了欣慰與前所未有的鄭重:“子妍聽封!”

子妍出列,單膝跪地。

“吾妻婦好,執碧落,定兕國,救君王,破邪巫,挽社稷於傾頹!功勳蓋世,德配天地!特晉封為‘大商護國元帥’,總攬王畿內外一切軍務!賜‘玄圭’,代天巡狩,節製諸侯!更授‘碧落玄鳥大祭司’之職,執掌宗廟祭祀,溝通天地,統禦神權!見玄圭如見本王,凡不臣者,碧落之下,皆可斬之!”

“大祭司!”

“總攬軍務!”

“執玄圭,代天巡狩!”

殿內再一次響起壓抑不住的驚呼聲!

這封賞,已不僅僅是位極人臣!這是將王國的軍事統帥權、神權象征、乃至部分的王權代理,集於一身!

玄圭,乃上古帝王分封諸侯的信物,象征著代天行權的無上權威!

碧落玄鳥大祭司,更是取代了巫鹹,成為溝通天地的唯一橋梁!

子妍深深地叩首:“臣,領旨謝恩!必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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