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鴞尊女嬌 第381章 王杖西定與殷都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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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沫邑山穀的硝煙尚未散儘,子妍攜著身負重傷、昏迷不醒的狗娃子,與傅悅、玄羿及殘餘部眾,退守至彆業殘破的主殿。

地火宣泄的餘威,仍然讓大地不時地傳來輕微的震顫,空氣中彌漫著硫磺與血腥的混合氣味。

子妍顧不上調息,立即下令全力救治傷員,加固殘存工事,防備鬼方捲土重來。

殷都決策,王杖定西。

與此同時,殷都王宮之內,子昭接到了沫邑慘烈的戰報。

當他讀到狗娃子捨身破引、地火得導、子妍險死還生時,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血痕。

然而,他強壓下翻湧的心潮與後怕,目光投向西方——

那裡,鬼方大將“兀鷲”的鐵蹄,正肆虐羌地,兵鋒直指彭城。

“藍五刃…好一招遍地烽火狼煙!”

子昭的聲音冰冷,眼中卻燃燒著帝王的怒火與決斷。

“他是想讓孤首尾難顧,孤便讓他看看,何謂王者之怒!”

他並未再向沫邑增派一兵一卒,反而將案頭,那一柄象征著無上王權的玄鳥青銅王杖,重重地一頓:“傳令姞侯的使者何在?”

“稟王上,使者已攜王杖與王命出城三日,快馬加鞭,此刻應該已經接近姞方的邊境!”

“好!”子昭的目光銳利如鷹,“再傳孤令:命‘望’侯所部,不必急於與兀鷲主力決戰,固守彭城,深溝高壘,耗其銳氣!命‘沚’侯所部,加大襲擾力度,斷其糧秣,焚其輜重!孤要那兀鷲變成一隻困頓的餓鷲!”

“另,”他看向一直沉默肅立的甘盤,“甘師,殷都之內,肅清鬼方暗諜之事,必須加快!尤其是可能窺探王杖出行路線,以及西線軍情的耳目,寧可錯殺三千,不可錯放一個!”

“老臣明白。”甘盤頷首,眼中的寒光一閃,“王上放心,殷都,亂不起來。”

西陲風雲,王威赫赫。

商王的使者手持玄鳥王杖,一路暢通無阻,直入姞方的都城。

姞侯年近五旬,身材魁梧,麵容粗獷,眼神中帶著邊陲雄主特有的精明與謹慎。

他聞聽商王使者持王杖而來,心中已是驚疑不定,親自出迎。

使者高舉王杖,朗聲宣旨,言辭懇切,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痛陳鬼方肆虐之禍,言明唇亡齒寒之理,許以重賞(包括未來收複羌地的部分權益、鹽鐵貿易特權、王室聯姻等等),更以王杖為憑,承諾戰後絕不虧待姞方。

姞侯看著那一柄,象征著商王室正統與力量的玄鳥王杖,又聽著使者剖析利害,心中的天平逐漸傾斜。

他本來就與鬼方有很深的舊怨,而且深知,如若讓兀鷲徹底地吞並羌、彭,下一個必定就是姞方。

如今商王以王杖親自相邀,給足了麵子與實惠,如若再行推諉,不僅失了大義,更可能會引來商王事後的清算。

權衡良久,姞侯終於單膝跪地,雙手接過王杖(以示暫代王權行事):

“臣,姞方首領,謹遵王命!即刻起兵,擊兀鷲側翼,以解彭城之圍,揚我大商之威!”

姞方素以悍勇騎兵著稱,一旦下定決心,效率極高。

三萬姞方的鐵騎,如同出柙的猛虎,直撲兀鷲大軍的側後!

此時此刻,兀鷲正猛攻彭城不下,糧道又被沚侯頻繁地襲擊,正在焦躁不已。

忽聞姞方大軍來襲,更是驚怒交加:“姞老兒安敢助紂為虐?!”

他在憤怒與倉促之間,不得不分兵迎戰。

那姞侯卻是用兵老辣,並不與兀鷲硬碰硬地來,充分發揮騎兵機動優勢,忽東忽西,不斷地襲擾,專攻兀鷲的薄弱環節。

望侯在彭城見狀,立即出兵形成兩麵夾擊之勢。

沚侯也趁機加大了,對其糧道的破壞力度。

現在那兀鷲是三麵受敵,四麵楚歌,首尾難顧,兵力分散,士氣大跌。

支援沒有多久,終於,在一次被姞侯的鐵騎,突襲了中軍大營之後,徹底地崩潰,丟盔棄甲,狼狽西逃。

西線的戰局,竟因商王一枚王杖的精準落下,一瞬間逆轉!

捷報傳回殷都,朝野振奮。

子昭卻無太多的喜色,隻是淡淡地對甘盤道:

“西線暫安,然藍五刃斷不會就此罷休。其主力未損,恐有後招。沫邑那邊…妍兒的壓力更重了。”

沫邑休整,蜥瞳之秘。

沫邑彆業在傅悅的指揮下,勉強恢複了基本的防禦。

狗娃子經過緊急救治,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

但是他依舊昏迷不醒,且身體時而冰冷時而滾燙,體表偶爾會不受控製地浮現出細微的鱗片紋路,顯得極為詭異。

子妍守在他的榻前,眉頭緊鎖。

傅悅仔細地檢查後,麵色凝重道:

“元帥,此子情況古怪。其體內似乎有兩股力量在衝突拉鋸:一股是地脈石髓殘留的至陽灼氣,另一股則是其本身陰寒血脈,以及那‘祖靈陰珠’破碎後的殘餘能量。這二者皆非善茬,此刻竟然達成了一種危險的平衡,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卻也讓他深陷沉睡之中。能否醒來,何時醒來,皆還是未知數。”

子妍默然,輕輕替狗娃子掖好被角。

這個身世成謎、亦人亦蜥的少年,又一次救了她,救了大軍。

“他昏迷前所說的那些方位、弱點…”子妍看向傅悅。

傅悅的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若非親眼所見,絕對難以相信!此子似乎能窺見天地氣機的流轉、萬物能量的節點!此等能力,聞所未聞!如若能為我所重用…”

“他是戰友,非器物。”子妍打斷他,語氣雖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維護,“全力救治,待其蘇醒。此事嚴格保密,暫勿外傳。”

“喏。”傅悅低頭應道。

此時,玄羿入內稟報:“元帥,彆業外圍,發現小股鬼方探子活動,似在窺探我方虛實,但並未靠近。”

子妍冷笑道:“吃了這麼大的虧,還敢來窺探?看來那藍五刃對沫邑,仍是賊心不死喲。傳令下去,加強警戒,示敵以弱,看看他們還想玩一些什麼花樣。”

殷都暗湧,巫覡遺毒。

殷都之內,甘盤主持的肅清行動雷厲風行,確實揪出了不少鬼方埋藏的暗諜,搗毀了幾個秘密的聯絡點。

朝堂之上,因西線大捷,而帶來的振奮情緒尚未消退。

然而,一股潛藏的暗流,卻在無人察覺的角落,悄然地湧動。

這日深夜,殷都城內一間早已被查封、屬於巫鹹一黨的廢棄祭廟深處,地下密室內,幾點幽綠的燭火搖曳著。

幾個身著鬥篷、遮掩麵容的身影,正圍著一尊破損的邪神鵰像,低聲地密語。

“…巫鹹大人雖敗,然‘換日大計’並未終止…藍五刃大王已取得了新的進展…”

“…西線失利,沫邑受挫,不過癬疥之疾…真正的‘甘霖’,早已播撒…”

“…目標,並非疆土,而是人心,是信仰,是這大商的氣運根基…”

“…等待訊號…當時機來臨,聖火重燃,眾生皆匍匐…”

他們的聲音,狂熱而壓抑,手中傳遞著幾枚漆黑如墨、刻著扭曲符文的骨片。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將骨片,投入雕像前一個盛滿黑色液體的瓦罐中,骨片竟無聲無息地溶解其中。

隨後,這些人悄然地散去,如同鬼魅一般融入了夜色之中。

而那一罐溶解了骨片的黑水,則被其中的一人帶走,不知將用於何處。

這一些人,是巫鹹殘留的死忠信徒,也是藍五刃“換日大計”埋藏最深、最毒的釘子。

他們並未參與直接的破壞與間諜活動,而是進行著更詭異、更難以察覺的儀式與滲透。

甘盤的肅清行動,主要針對的是軍事間諜和明顯作亂者,卻一時未能觸及到,這更深層次的、隱藏在信仰與陰影中的毒瘤。

沫邑贈禮,王心似海。

數日後,一隊來自殷都的王室車隊,在重兵護衛下,抵達了沫邑彆業。

這一車隊帶來的並非援軍,而是子昭對子妍的賞賜與慰藉。

賞賜極豐:東海明珠十斛,西域美玉百方,江南鮫綃千匹,更有各地進貢的珍稀藥材堆積如山。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卻是混在這一些財寶中的幾件特殊物品:

一件薄如蟬翼、卻刀劍難傷的“金絲軟甲”;

三枚用雷擊木芯雕刻、蘊含著微弱雷霆之力的“辟邪木符”;

一本紙張泛黃、卻以秘法記載著,諸多上古調息安神法門的《神農靜心篇》;

以及,一張由子昭親筆繪製、標注了沫邑周邊的詳儘地形、地脈走向、以及數條隱秘撤離路線的,羊皮地圖。

沒有過多華麗的辭藻,隻有實實在在的關切,與最周密的保護。

子昭在用他的方式告訴子妍:他知道她勞苦功高,他擔憂她的安危,他願意傾儘所有,來護她周全。

他更能理解她,作為元帥的責任與堅守——那一張地圖,並非讓她逃離,而是為她提供更多的戰術選擇,以及危險時刻,護命之法。

子妍撫過那一件,尚且帶著子昭書房淡淡墨香的地圖,看著那一些精心準備的禮物,良久無言。

她屏退左右,獨自立於殘破的殿廊之下,望向殷都的方向,指尖緊緊地攥著,那一枚溫潤的辟邪木符。

她深知,西線的勝利與殷都的賞賜背後,是更加洶湧的暗流與更加沉重的責任。

藍五刃的主力未動,巫教的遺毒未清,狗娃子昏迷不醒,沫邑的地脈,仍未完全穩定…

休整,隻是下一場風暴來臨前的短暫間隙。

她轉過身,走向校場。

那裡,玄羿正在操練新補充來的士兵。

“從明日起,要加大訓練強度。弩箭射擊,增加移動靶與夜間科目。近戰格鬥,側重對付鬼方狼騎,與薩滿邪術的應對之法。”她的聲音清晰冷靜,不見絲毫的疲態。

“是!”玄羿肅然應命。

子妍的目光掠過校場,望向遠方隱約起伏的山巒,那裡,鬼方的探馬或許仍然在窺視。

藍五刃,你要戰,那便戰到底。

隻是這一次,你的對手,是一個傷勢未愈,卻鋒芒更盛、身後站著一位竭儘全力,為她撐起一片天的帝王的——大商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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