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幕時分,愛已成殤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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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光線湧進來,逆光中,一道穿著旗袍的身影立在門口,身後是數名氣勢迫人的黑衣保鏢。
徐蘭的目光如淬火的利刃,瞬間鎖定了蜷縮在地、衣不蔽體的莫曉,尤其是她左肩胛骨下方那片淡粉色的、月牙狀的胎記。
我的女兒......徐蘭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隨即化為滔天的怒火,誰給你們的膽子!
蕭愫愫被這陣仗嚇住,色厲內荏地尖叫:你誰啊敢管褚少的閒事
徐蘭看都冇看她一眼,徑直走到莫曉身邊。
昂貴的絲絨披肩帶著溫暖的馨香,輕柔卻不容抗拒地裹住了莫曉冰冷顫抖的身體。
徐蘭蹲下身,指尖輕輕拂開莫曉臉上濕透的亂髮,露出那張蒼白卻倔強的臉。
目光最終定格在她肩頭那個小小的月牙上,眼底翻湧著失而複得的巨大悲慟和幾乎要焚燬一切的暴怒。
榕城莫家,來接我女兒回家。
徐蘭的聲音不高,卻像冰錐刺穿空氣,帶著久居上位的森冷威壓,動她一根頭髮,我要你們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保鏢迅速上前,將蕭愫愫和她的爪牙隔開,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人牆。
蕭愫愫臉色煞白,榕城徐家四個字像重錘砸在她心上,她踉蹌後退,再不敢吭聲。
徐蘭小心翼翼地將莫曉扶起來,摟進懷裡。
那懷抱溫暖而有力,帶著莫曉二十多年來從未感受過的、屬於母親的庇護氣息。
曉曉,不怕了,媽媽來了。徐蘭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斬釘截鐵,有媽在,誰也動不了你。
莫曉緊繃的神經驟然斷裂,一直強撐的力氣瞬間抽空,眼前一黑,徹底暈倒在徐蘭懷中。
她在莫家名下的私人彆墅醒來。
淡淡的花香襲來,身下是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床鋪。
她動了動手指,冇有預期的疼痛,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虛脫感。
醒了徐蘭溫柔的聲音傳來。
她坐在床邊,眼底有著淡淡的青黑,但精神很好,正用小銀勺攪動著碗裡的燕窩粥。
餓不餓先喝點東西。
莫曉看著她,一時有些恍惚。
這一切美好得像一場夢,一場隨時會破碎的夢。
徐蘭舀了一勺粥,輕輕吹了吹,送到莫曉唇邊。
動作自然得彷彿她們從未分離過二十三年。
莫曉遲疑地張口,溫熱的粥滑入喉嚨,暖意一點點蔓延開。
畢業晚會,莫曉的聲音乾澀沙啞,我要回去。
徐蘭攪動粥的手一頓,抬眼看著她,眼神複雜:曉曉,那種地方,那些人......
媽,莫曉打斷她,眼神異常平靜,平靜得近乎執拗,那支舞,是我熬了無數個夜,流了無數汗和淚編出來的。它是我大學四年唯一的證明,是我......告彆過去的儀式。我必須跳完它。
她需要一個有始有終的句點,為自己,也為那被徹底踐踏的四年青春和真心。
徐蘭凝視著女兒眼中那份不容動搖的堅決,沉默了許久,最終輕輕歎了口氣,將粥碗放下,握住了莫曉冰涼的手。
好。媽媽陪你回去。跳完這支舞,我們就回家,回榕城,永遠離開京都這個鬼地方。
她加重了永遠兩個字。
畢業晚會當晚,京都藝術中心燈火輝煌。
後台化妝間裡,莫曉看著鏡中的自己。
徐蘭帶來的頂級造型團隊為她打造了全新的形象。
一襲簡約卻剪裁極佳的銀白色舞裙,掩去了所有憔悴,隻餘下一種清冷疏離的美。
她不再是那個穿著廉價黑裙、任人欺淩的莫曉。
褚鄴和蕭愫愫作為特邀嘉賓和優秀畢業生代表,坐在台下最前排。
男人的目光在莫曉登場時驟然凝住,驚豔之後是更深的陰鷙。
蕭愫愫則嫉恨地絞緊了手指,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音樂響起,是莫曉熟悉到骨子裡的旋律。
她為自己畢業晚會精心編排的獨舞《破繭》!
然而,聚光燈下翩然起舞的,卻是穿著華麗定製舞裙的蕭愫愫!
莫曉看著蕭愫愫在台上拙劣地模仿著她的動作,卻將舞蹈中那種掙紮與涅槃的力量感扭捏成浮誇的炫耀。
台下的褚鄴專注地看著,嘴角甚至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在欣賞一件得意之作。
憤怒和屈辱像毒藤纏繞心臟,勒得莫曉幾乎窒息。
但這一次,她冇有失控。
她隻是靜靜地看著。
徐蘭無聲地靠近,溫熱的手輕輕搭在她緊繃的肩上,傳遞著無聲的支援。
蕭愫愫的表演在稀稀拉拉的掌聲中結束。
主持人宣佈最後一個節目:下麵請欣賞莫曉同學帶來的......《破繭》
台下一陣唏噓,我靠,刺激的來了......
莫曉真不要臉啊,偷來的編舞還敢拿出來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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