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夜無悔 葉然離開
葉然離開
頭天晚上因為夜浩天的舉止而怒不可遏,而後又因為想到他莫名其妙的話而輾轉反側一夜沒有睡好的夜悔,第二天早上被人一大早就從床上挖起來的時候,臉色非常之難看。
“父皇還以為皇兒想去送送然兒呢!”被他用陰沉的目光冷冷的盯著看,夜浩天一臉的無辜。
葉然?
大腦短路了一秒之後夜悔才反應過來,爬起來迅速的拿起一旁的衣衫開始往身上套。
是啊,今天葉然要離開了,他肯定要去送他的。
“彆慌,師傅最少還要睡半個時辰,你太早去也見不到然兒的。”
看他手忙腳亂,夜浩天好心的提醒道。
夜悔的動作緩了下來。
原來那個奇怪的人竟然是夜浩天的師傅?
“他要帶葉然去哪?”
“不知道。”師傅決定的事情,沒有告訴他的,他從來不會去問,因為問也沒用。
夜浩天撐著下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回過神來的時候,夜悔已經著裝梳洗完畢,正站在那看著他。
招了招手,夜浩天說道:“陪父皇吃了早膳再過去吧!你太早過去,也見不到然兒的。”因為自家師弟肯定會霸著人到最後一刻。
夜悔也想到了聽說葉然要被帶走時,葉冥寒的表情。
那個男人該有多捨不得?
似乎是猜到他在想什麼,夜浩天撐著下巴邪邪的笑。“皇兒又何必羨慕他人呢?如果是皇兒要被帶走的話,父皇肯定也會捨不得的。”
夜悔裝沒聽見,自顧自的吃他的早飯。
……
逍遙散人果然如夜浩天所說,等所有人都到齊之後,他才緩緩出現。
依舊是猶如謫仙一般的一身白衣,隻可惜做出來的動作太破壞形象了些。
伸了個懶腰,逍遙散人攤開門看著難舍難分的兩人。“好了,該走了。”身形微動,被葉冥寒抱著的葉然就到了他的懷裡。
他看著夜浩天,表情很是嚴肅。“浩天,該處理的事也早處理了吧,趁著這段時間,把該整頓的都給我整頓好了,我不希望待然兒回來時,有任何意外。”
“是,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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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浩天知道他指的朝堂裡的某些不規矩的人。之前是因為太過無聊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
上挑的鳳目中一閃而逝的淩厲,註定了某些人悲慘的下場。
平靜已久的朝堂,終於要因為一個孩子而變的動蕩不安了。
夜浩天有些可惜的撇撇嘴,沒有了那些人,自己又該無聊一些時日了。不過……眼角的視線掃向夜悔。
以後的日子誰知道呢?
正聽到逍遙散人責備著葉冥寒武功久不見進展的夜悔,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擡頭看去,正對上夜浩天興味十足的表情。夜悔皺著眉。
這人又在算計什麼?
“好了,各自都做好各自該做的事吧,不用送了。”
回過頭來,看到的卻是逍遙散人抱著葉然離開的身影,夜悔有些懊悔的咬著唇。
都怪夜浩天讓他分神,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跟葉然道彆。
轉頭,惡狠狠的瞪了夜浩天一眼,卻發現他正看著葉冥寒,眼中有些微的擔憂之色。
“師弟,你彆太擔心然兒,等他師成之後就會回來的。”
見夜浩天難得一見的安慰人,夜悔把目光投向葉冥寒。
也難怪夜浩天會擔心了,夜悔有些驚訝的看著那個總是一臉寒冰不融的男人,此時的表情,竟是這樣的脆弱。
好像葉然的離開帶走了他全部的溫度一樣,冷漠又一點一點的回到了他的眼中,最後化為一潭萬年寒池。
“師弟!”夜浩天皺眉,有些嚴厲的聲音,讓那個如同冰雕一樣寒冷的人轉過頭來。
無波的眸子掃了一眼夜浩天,“我沒事。”
那聲音冷的讓夜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陌然的同夜浩天擦肩而過,白色的身影卻在夜悔身側微微一頓。
一件冰冷的物什落入懷裡,還沒等夜悔看清楚,葉冥寒已經走遠,隻留下短短的一句話。
“如果有事,雪山傲寒宮找我。”
“這是什麼?”
看著手裡晶瑩如冰,卻堅固如鐵的如同令牌一樣的東西,夜悔問夜浩天。
“寒冰令。”夜浩天挑了挑眉。“他竟然把這個給你了?皇兒這次可是賺了呢!”
他心不在焉的說完,看著葉冥寒離開的方向,微微的皺眉。
始終有些不放心。
“跟著他,如果情況不好,馬上彙報。”
也不知道他是在跟誰下令,夜悔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動。
垂下眼,夜悔並不多問,掂了掂手裡令牌那沉甸甸的重量,看向遠處。
憑他跟葉冥寒甚至沒說超過三句話的交情,對方卻給他這個,想也知道是因為葉然了。
胸口某個地方暖暖的。因為有人即使要離開,也在擔心著他。
“他要離開多久?”聲音並不大,夜悔猜夜浩天可能也不知道。
果不其然,半晌的沉默之後,夜浩天回答:“不知道,要看他自己了。”
想到葉冥寒離開前那冷漠的眼神,夜浩天苦笑道:“我也希望他能早點回來,能阻止冥寒的,也隻有他了。”
夜悔不解的擡頭看他。
“師弟練的武功名叫凝玉訣,內功越深,人越無情。師傅之前斥責他功夫沒有再進展,是因為他練到第六層之後就沒有再練了。”
夜浩天隻說了個大概,夜悔卻已經聽的很明白了。
葉冥寒之所以沒有再練,是因為被葉然阻止了。那葉然這一走……
“你沒有辦法阻止他嗎?”
夜悔幾乎不敢想像如果時間久一點,那等葉然回來葉冥寒已經變成什麼樣了。
“我如果能阻止早就阻止了。”夜浩天的目光穿過層層宮殿看向遠處,似乎在懷念什麼一樣,他笑著,笑容裡帶了些真誠,卻也有些蒼白無力。“這是我們兩個被註定的命運,能改變他命運的人已經被師傅帶走了。”
夜悔不明白,可是夜浩天卻沒有再解釋的意思。
他再轉過頭來看著夜悔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經變了,又是那幅玩世不恭的樣子。
他邪邪的勾著唇角,鳳目上挑著帶著讓人心驚的笑。“一個人唱戲多沒意思,皇兒要不要來插一腳呢?”
夜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是戲子。”
唱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看戲的大臣是真傻,而唱戲的夜浩天也是真瘋。
夜悔當然不可能跟著他們一起傻,或者一起瘋了。
隻是……選擇權卻從來都不在他的手裡。
夜悔根本不知道,他現在已經成了整個皇宮裡所有人的關注物件。
做為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從冷宮出來的皇子,很多人並不看好他,但這不代表他們會忽視他。
除了容清,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夜浩天會注意到一個冷宮裡已經被他遺忘了五年的孩子。
皇宮裡的訊息總是傳的很快---夜浩天把夜悔安排在了離他最近的乾明殿。夜悔見到夜浩天從來不行禮不問安,甚至還很無禮。夜浩天親自去叫夜悔起床,還跟他一起用早膳……
誰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有什麼特彆,能被夜浩天另眼對待。
這或許是夜浩天一時興起的又一消遣吧?有人如此猜測道。但……如果萬一是真的呢?
摸不透帝王的性子,看不透事情的真假,所以有人在關望著,而有的人,則已經開始行動了。
夜悔回到乾明殿的時候,蓮兒正等在那裡。看到他回來,她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殿下。”
“怎麼了?”夜悔很少見到她這種為難的樣子。
“殿下,剛剛幾位宮裡的娘娘來過了,殿下不在,她們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蓮兒猶豫不定,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娘娘們說,殿下才搬過來,可能比較缺人手,怕奴才們伺候不周……”
夜悔臉色一冷。“所以她們就留了幾個人?”
“是。”
“退回去!”
他才搬出來一天而已,對方就已經有所行動了,他是不是該表示一下‘受寵若驚’?
敢光明正大往他這裡安插人手,看來對方真把他當成了年幼無知的孩童了。
還是說,這是一種試探?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蓮兒的顧忌夜悔知道,隻是依現在的情勢,如果她們真的敢明的不成來暗的話,那倒黴的隻會是那些蠢女人!
連夜悔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甚至已經開始相信夜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