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夜無悔 蓮兒死了
蓮兒死了
蓮兒被找到,是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
當夜悔看著這姑娘麵目全非的被人從湖底撈上來時,腳下便是一軟。
夜浩天一把把他摟到了麵前,“乖,彆看!”
“不。”他橫在夜悔眼前的手掌被強硬的推開,夜悔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那具屍體,他問:“那真的是蓮兒嗎?”
夜浩天說:“已經找人辨認過了,是她。”
夜悔悲愴一笑,“找誰辯認的?她呆在我身邊最久,連我都認不出來,彆人是怎麼認出來的?”
夜浩天說:“她背上有胎跡,跟她住在一起的婢女都知道。”
“是嗎?”夜悔垂下手,整個人失去了掙紮的力道。
“為什麼?”他問。
夜浩天說:“還在查,那個報信的小太監找到了。”
“死了”
“對,服毒自儘。”
夜悔絲毫不意外,“果然……”
被計劃好的事情,對方專門找蓮兒下手,很明顯這是一個警告。
夜悔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就算再怎麼避免,這裡是皇宮。
他推開夜浩天的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夜浩天不放人,“不行!”夜悔這個樣子,他實在是不放心。
夜悔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我總不會為了她自殺。”
夜浩天皺了皺眉,他不喜歡夜悔的這個表情。
“放手。”
手底下夜悔掙紮的更厲害,甚至有些不管不顧,歇斯底裡的感覺,夜浩天交待容清:“好好處理。”
便大手一撈,眾目睽睽之下,把夜悔抱了起來。“乖,彆鬨,父皇送你回去。”
他決定的事夜悔無力改變,現在也沒有跟他爭辯的心情,於是便什麼都不說,安靜的俯到他肩上,閉上眼。
也許是他天性淡漠,真找到蓮兒了,他卻一點也不感覺到難過。隻是有些可惜,好好的姑娘說沒就沒了。
累,很累!累到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
夜浩天拍了拍他的背,“彆睡著了。”
夜悔輕輕的“嗯”了一聲,卻還是感覺到眼皮那麼沉。他困
了,他想睡了,也許一覺睡來,就會發現蓮兒還活著,這一切都隻是夢而已。
“悔兒……悔兒……”
耳朵一直有人再叫,連睡都睡不安生,夜悔有些惱怒,掀了掀眼皮。
“醒了,五殿下醒了!”
周圍吵雜的人聲,讓夜悔不悅的皺起眉頭。頭有些疼,下意識的想擡手揉一下,卻發現手被緊緊的握在一個人手裡。
夜悔睜開眼,“夜……浩天?”他又在生什麼氣?
看著他一臉的茫然,夜浩天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又升騰起來,他陰著一張臉,沉聲問道:“皇兒這一覺睡的可還舒服?”
“不舒服。”終於抽回手,揉了揉隱隱發疼的太陽xue,夜悔問:“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吵?”
於是夜浩天的臉色又黑了幾分。他眯著眼睛,看向一旁戰戰兢兢的太醫,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可……可能是五皇子睡的時間久了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睡的時間久了?夜悔想要撐身坐起,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不舒服的撫著額,他問道:“我睡了多久”
太醫小心翼翼的瞄了瞄夜浩天的臉色,顫顫巍巍的比了個手勢。
“三個時辰?”
“是三天。”夜浩天冷著臉答道,大手一揮,“都下去吧!”
“是!”幾位太醫如蒙大赦。
天知道這五皇子怎麼會一點征兆也沒有的就睡了過去,任人怎麼叫也叫不醒,診視問脈也看不出原因。幾位大醫一商量,心病還得心藥醫,可是誰知道這五皇子又缺的是哪味心藥啊!
夜浩天冷著臉殺氣騰騰的盯著,他們也不敢隨便的用藥,都說這五皇子是皇上的心尖尖,眾人可算是領教了。
“我睡了三天?”夜悔一臉的驚愕,“怎麼會?”他還以為頭疼是因為沒有睡好的關係呢。
他慢慢的撐身坐起來,景安連忙上前幫忙,拿了個軟枕墊在他背後。
他問夜浩天:“這三天,都發生了什麼?”
夜浩天看了容清一眼,容清上前,將夜悔睡著的這三天裡發生的事情都一一道來。
蓮兒死了,見過她的那個小太監也死了,最後見過那個小太監的宮女也被人殺了。而與那個宮女有關的一切調查起
來的所有矛頭,都指向鳳儀殿,沈玉暇住的地方。
容清在說著這一切的時候,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夜悔看看他,又看看夜浩天,有些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的。
這五年來雖說後宮裡的那幾位都是不太安份,但是因為夜浩天的態度未明,他們也不敢做的太明顯。不管怎麼說,夜悔現在都是最受寵的皇子,他們動手之前也不會不考慮後果。
五年都忍了,為什麼非要選在這個時候動手?
看出他眼裡的疑惑,夜浩天卻沒有現在就解答的意思,隻是吩咐容清,“把粥端過來。”
“是。”
夜悔一直不醒,也一直沒怎麼進食,夜浩天讓人備著的吃的是一直都在更換,就怕他醒過來會喊餓。
夜悔擺擺手,並不是感覺很餓,但是看著夜浩天黑著一張臉,一幅他不吃便什麼都不打算說的樣子,隻能道:“我要先梳洗。”
容清手一揮,早已候在外麵的宮女們便端水拿盆的魚貫而入。因為夜浩天的關係,他對夜悔的喜好習慣到是掌握的一清二楚。
夜浩天一直沒什麼表情的坐在那看著夜悔明明還很虛弱,卻拒絕了景安的攙扶,微皺著眉挺直背脊站著那。
服侍的宮們換掉他的衣衫,被包裹住的白皙身體露了出來,因為昏睡的關係,明顯的瘦弱了不少,肋骨都有些凹顯。
夜浩天的鳳眸半眸著,沒有人知道那裡麵藏著些什麼。
夜悔偶然擡頭,跟他的視線碰到一塊,也沒有在意,隻是看了夜浩天一眼後,便低下頭對正在往他腰上掛著飾品的宮女道:“我不出去,這些東西不用掛了。”
“是。”
梳洗過後,夜悔的精神明顯看起來好了一些,坐在桌邊吃著軟糯的肉粥,他抽空問夜浩天:“查出來是誰了嗎?”
“皇兒猜呢?”
夜悔瞥他一眼,皇宮裡的那一套,這幾年夜悔也沒有少見,下手迅速的殺人滅口不說,還能來個栽贓嫁禍,也證明瞭對方這種手段玩的不少,宮裡這種厲害的角色想來想去也就那麼幾個。
他問道:“梅妃?”
二皇子夜明麟的母妃是齊國公主,夜悔見過幾次,是個麵上不露聲色的厲害角色。
夜浩天挑挑眉,“皇兒怎麼不猜是惠妃?
”
夜悔不屑的撇撇嘴,“她應該沒那個本事吧?”
對於五年惠妃跑到乾明殿示威的事,夜悔始終記憶如新,雖然這幾年兩人並沒怎麼碰過麵,一是夜悔能躲就躲,二嘛,隻怕那位惠妃也是被人提點過的。對於這個女人,夜悔始終不相信她能聰明到一切都做的這麼滴水不漏。
不過四皇子夜明鑫倒是明顯的跟五年前比起來有些不太一樣了,畢竟經常在太學院見到,他能從一開始看到夜悔時從不給好臉色,到漸漸的竟然時不時的一臉笑容的搭話,其性格變化不可謂不大。
夜浩天笑了笑,帶著幾分高深莫測的感覺,他並沒有告訴夜悔是誰,反而插開話題,對夜悔道:“下個月初,齊國要來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皇宮裡怕是又要再多一位齊國公主了。”
夜悔一愣,“又是和親?”他們難道除了和親就想不出彆的辦法了嗎?不過……“你要對齊國下手了?”
夜浩天不承認,勾著唇角問道:“皇兒何出此言?”
“你心裡明白。”夜浩天不招惹人家,人家怎麼會巴巴的往這送了一個還嫌不夠,又送第二個?
說起來夜浩天的嬪妃其實不算多,所謂的後宮佳麗三千,夜悔還真沒怎麼見識過。
原本一年一次的大選,自夜浩天登基後就改成了三年一次,而這人眼光又很挑剔,最後能入宮的秀女總是少之又少。
不過夜悔卻知道,夜浩天哪裡隻是純粹的挑妃子,他挑中的人不光是要長相,家庭背景更是複雜。這送進宮裡來的,可沒有一個簡單的。
要夜悔來說,他不是挑妃子,挑戲子更符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