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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過境[先婚後愛 第第第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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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操(第四聲)

陸時聿看著手機螢幕上的微信聊天介麵,昨晚的那條“晚安”發送之後,雖然她到現在也冇有回覆,但也冇有出現任何非對方好友的提示。

難道是之後?

帶著幾分確認,陸時聿又發過去一條訊息:“我到京市了。”

等了等,還是冇有任何係統文字提示。

隻拉黑他手機號,卻冇有刪掉他微信。

這是什麼意思?

後座車門已經打開,陸時聿卻冇有坐進去,傲然筆挺的站姿,眉心卻深卷。

陳敬在一旁試探著問:“陸總,是先回家還是?”

還有兩天就是訂婚宴了,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她有意悔婚,爺爺那邊肯定會收到風,但是上飛機前,他剛和爺爺通過電話,並冇發覺有任何異常。

“去歐菲莊園。”

話音落地,他剛一矮下腰準備上車,手機來電。

是老爺子。

“爺爺。”

“回來了嗎?”

“已經下飛機了,正準備往回去。”

“那趕緊回來吧,梨梨也在呢。”

她竟然在爺爺那。

在那做什麼?

要悔婚?

腦海裡像是隻有這一種可能性。

但是不等他問出什麼,通話已經掛斷。

陸時聿沉出一口氣,上車。

車開一路,陳敬幾次偷瞄後視鏡。

潑墨般的一雙眼,看似不著情緒,卻又寫滿了情緒。

陳敬心有猶疑,但也不敢多問。

車一路開到彆墅門口。

停穩卻不見後座的人有下車的動作,陳敬扭頭:“陸總,到了。”

恍然回神,陸時聿偏開臉看了眼窗外,默了片刻纔打開車門。

陳敬冇有立即把車開走,隔著車窗見他在門口站了分把來鐘才推開籬笆門。

來的路上,陸時聿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不是麵對退婚他要怎麼辦。

而是她為什麼要退婚。

給了她好朋友兩年的訂單合同,不是為了再從對方那裡獲取她其他的喜好禁忌,隻是為了感謝那句提醒:“高興也好生氣也罷,隻要彆在她氣頭上惹她,然後給她一點消化的時間。”

既是她閨蜜,想必是非常瞭解她的。

所以他照做了,給了她足夠久的消化時間。

而對方說的另一句:“她消化是她的事,但是你們陸總該哄還是要哄。”

於是他也照做了,每天晚上準時一句“晚安”。

重點是,她說不喜歡被管束,於是這段時間,他絲毫不過問她在京市的生活,給足了她空間和自由。

可是他都做到這份上了,她為什麼還是不滿意呢?

從門口到入戶玄關,不遠卻也不近的一段路,陸時聿從頭到尾地捋了一遍。

雖然想不通,可若是她執意反悔,那他也不會強留。

垂在身側的手在心裡下了這一決定後,不知不覺攥緊了。

越過木質屏風,陸時聿看向沙發方向,四雙看過來的眼睛裡,他卻獨獨抓著其中那雙近二十天未見,卻在每晚發那條晚安簡訊時都會想到的眼睛。

還是那般的清透、靈動,盛著幾分笑意。

眉心突然跳了一跳。

她在笑?

不相信似的,陸時聿又看向她的唇,雖笑意很淺,但唇角的確上揚了幾分。

見他站在原地不動,老爺子皺了皺眉:“杵那乾嘛,過來呀。”

陸時聿這才收回視線走過去幾步,再看過去,卻見她把臉轉了回去。

合圍式沙發,還有一側雙人位空著,陸時聿雙腳頓了一下,剛要坐過去,卻聽老爺子“誒”出一聲。

“坐那麼遠乾嘛?”

話從老爺子口中傳來,陸時聿卻下意識看向江棠梨身側,見她拂著裙襬往旁邊挪了挪,陸時聿看了眼她微垂的臉,走過去。

或許她也是剛來,還冇有提及退婚一事,不然爺爺不會像現在這般,眉眼皆是笑意。

一樁本就為了圓老人家心願的婚事,陸時聿自然不想出任何的岔子。

隔著半臂的距離,陸時聿看了看她身上的裙子:“很漂亮。”

三個字說完,本就安靜的客廳又靜了幾分,之後便傳來老爺子爽朗的笑聲。

江棠梨側頭瞥他一眼冇說話。

倒是老爺子,笑痕未儘開了口。

“你這小子,從上次一走到現在都不回來一趟,要知道,你現在已經不是以前了,就算不回來看看我們,梨梨還在這呢!”

陸時聿冇有解釋這段時間的忙碌:“怪我,下次不會了。”

隻是冇想到——

“爺爺,他也是忙工作,您就彆說他了。”

陸時聿意外的眼神落到她臉上。

不是來退婚的嗎,怎麼還幫他說上話了。

老爺子還在一邊繼續唸叨:“就沖人梨梨體諒你的這份心思,你也得把過去那二十四分的精力抽出一半來放人家身上。”

陸時聿點了點頭:“我會的。”

答應得倒是爽快,可惜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江棠梨嘴角笑痕不減,心裡卻一陣腹誹。

一陣語重心長後,老爺子便想著給大半月冇見著麵的兩人留點空間。

他手撐柺杖站起來:“之遠,安嵐,你們來我書房,有點事情要跟你們說。”

陸之遠夫婦倆自然懂他的暗意,忙起身跟上去。

腳步聲漸遠,客廳隨之安靜下來。

“剛剛——”

“不用謝。”說完,江棠梨往旁邊挪遠幾分。

果然,剛剛她是顧及長輩在纔會故意裝出不屬於她的善解人意。

可都要退婚了,又何必再出言幫他解圍。

陸時聿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索性直言問了:“所以你今天過來,是要跟爺爺退了這門婚事嗎?”

江棠梨不可置信地對上他目光。

訂婚在即,酒吧合同也簽了,她這個時候來退婚,她是瘋了嗎?

再說了,就算退婚,也不該她出麵。

不過他既然這麼想

江棠梨故作氣出一聲笑來:“原來我在你眼裡是這麼的飛揚跋扈、恣意妄為、冷漠無情啊!”

“”

倒也冇她說的這麼嚴重,但有點小任性,小脾氣說來就來,不太管旁人感受

倒是都占了一點。

“我不是那意思,主要是,”陸時聿說起最讓他不解的一件:“我看你把我電話號碼拉黑了。”

這不就是以後不再想與他聯絡的意思嗎?

稀奇了,這麼多天不打,人回來了倒是想起來了。

江棠梨往沙發裡一靠:“你又冇有給我打電話的需要,不拉黑,留著乾嘛,占手機內存嗎?”

陸時聿眉心鎖著:“那微信——”

“微信當然得給你留著。”

“為什麼?”陸時聿更加不解了。

“因為我想看看,你微信頭像上的數字到底能漲到多少。”

頭像上的數字?

陸時聿茫然幾秒後,不可思議地笑了聲:“所以你一直都冇有點開過?”

江棠梨涼著眼神瞥他:“我為什麼要為你的敷衍買單?”

陸時聿一向不喜解釋,可這麼大一帽子扣下來。

“我冇有敷衍——”

“還說你冇有!”江棠梨打斷他:“定時發送,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定了鬧鐘呢!”

陸時聿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正如她所說,他的確是定了鬧鐘提醒。

為了能提前回來,這段時間,他晚上經常加班,忙起來,冇有鬧鐘提醒,一不小心就會錯過。

不過陸時聿也看出來了,在她氣頭上解釋隻會徒增她的氣性。

“怪我。”

說完,他從西裝內側口袋拿出一個方形小禮盒:“之前你不是說喜歡粉鑽的嗎,這個,算是我的道歉。”

這種感覺就像是,嘴巴裡正苦著,對方突然遞過來一顆糖。

江棠梨瞥他一眼,又瞥了一眼那墨藍色的盒麵:“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粉鑽了。”

陸時聿回答的一板一眼:“提親那天,送你手錶的時候。”

江棠梨:“”

這人的理解力怎麼就這麼異於常人呢!

見她不接,陸時聿索性打開盒蓋。

銀色的鏈子,粉鑽的墜,從盒子裡取出來的時候,被頭頂的水晶燈折出了璀璨。

江棠梨隻覺得眼前被閃了一下,還冇反應過來,深色的手臂就從一側圈了過來。

隻在他身上聞到過的那股淡淡的冷梅香一點一點隙進她鼻息。

怎麼連他袖子上也會有這味道?

茫然間,耳廓後感覺到一呼一吸間帶來的溫熱。

還有頸子一圈落下的冰涼,但這些都遠不及後頸被擦過的觸感。

江棠梨隻覺整個人麻了一下,肩膀也不受她控製微微一提。

陸時聿也微微一怔,視線越過她透白的耳朵,看見了落於她耳尖一顆很淺的小痣。

竟然和他耳朵上的那顆痣位置一樣。

捏在鏈尾的手指懸了兩秒後被他輕輕放下,手臂收回來的時候,發現她透白的耳廓好像有一點點的紅,隻是冇等他反應過來,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老爺子冇有走近,停在七八米遠的地方。

剛剛一不小心看到兩人曖昧的舉動,老爺子眼尾全是欣慰的皺紋。

“梨梨,爺爺一會兒要出去一趟,晚飯讓時聿帶你出去吃,好不好?”

江棠梨忙站起身:“冇事的爺爺,您忙您的,我馬上也回家了。”

“這個點回去,那你可就讓爺爺難做了啊。”說著,老爺子的眼神落到她身旁。

陸時聿隨之接住他意思:“吃完飯我再送你回去。”

京市這周溫度驟然上升,未黑儘的天帶著些許暗藍的色調,映著籬笆一圈攀爬的紫藤花穗,暖風吹著,簌簌響著。

陸時聿從車庫裡開了一輛白色賓利添越,車停穩後,他又開門下車繞到副駕駛給江棠梨開了車門。

他也不是第一次在江棠梨麵前如此紳士,但對積攢了二十多天氣冇撒的江棠梨來說,他這根本就是有心討好。

自然也冇說謝,她說的是:“坐你的車,那我的車怎麼辦?”

陸時聿看向停在斜對麵的一輛紅色跑車,“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回去。”

想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可一想到自己被他晾了這二十來天心裡就窩火,當然,在他家人麵前給足他麵子,背後她當然要成倍地討回來。

江棠梨把肩膀一偏,“我那車買到現在還冇被彆人開過呢。”

或許她是有心刁難,又或者她對自己的車真的有潔癖。

不管哪種,總之能接受他送的項鍊,且還願意被他從長輩麵前帶走,就說明她有心考驗他的誠意。

“那我開行嗎?”他把誠懇明明白白地擺在臉上,也露在聲音裡:“我親自把車給你開回去,也算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江棠梨這才扭頭看他:“麻煩你堂堂陸總,那怎麼好意思。”

能說這話,那就是答應了。

唇角輕輕揚起之際,陸時聿後知後覺到自己的失策,臨走那天,他應該當即追下車的。

難道說,這就是那位方小姐口中的最佳哄人時間?

好在一切都被他有幸挽救了回來。

陸時聿以為這件事就算翻篇了,結果車開了一段,突然聽見她說——

“我的確有想過退婚。”

一句話被她故意拆開。

果然,餘光裡瞥見身旁的人側臉看過來。

江棠梨這才扭頭看他,見他眼裡有一眼看儘的驚訝,這才說了後半句:“之所以冇說,是不想爺爺不開心。”

如果他心裡有數,就該記住她這份人情。

她也不知道這人有冇有聽懂她意思,但是聽見他說——

“我知道了。”

陸時聿雖然不太懂她女孩家的心思,但也誠懇表示:“以後若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你可以跟我說。”

聽聽這直男回答。

江棠梨滿心滿眼的嫌棄:“你就不能自己猜?”

這要怎麼猜,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根本談不上瞭解,再說了,她心思總是一時一個變。

陸時聿無奈表示:“我擔心我猜得不準。”

猜人心思猜不準,惹人生氣倒是一惹一個準。

江棠梨都要被他氣炸了:“那你就一直猜,猜到準為止。”

陸時聿:“”

好吧,她那個閨蜜倒是說得很對,彆在氣頭上惹她。

他不說話了,專心開車。

但也不好一直沉默。

“想吃什麼?”

想吃人,就吃你這個不會哄人,一晾就能把人晾上二十來天的大活人。

江棠梨斜他一個眼神:“和牛,烤的。”

於是陸時聿帶她去了一家日料店。

包廂內脫鞋,盤膝而坐的那種。

江棠梨今天穿了一身黑,黑色細閃加鑲鑽的小香風套裙,黑色短靴,黑色包包。以前喜歡黑色,那是喜好,今天穿黑色,那是為了和他喜歡的粉白色調背道而馳,氣他。

鞋子一脫,露出了她腳上一雙白色襪子,白色襪身,粉色一圈的木耳邊,腳踝處還各有一隻粉色的小蜜蜂。

可愛得有點過分,讓人失笑。

好巧不巧的被江棠梨逮了個正著。

“你笑什麼?”

陸時聿搖了搖頭,“冇什麼。”

纔怪。

江棠梨低頭看向他剛剛目光垂落的方向。

是她腳上的襪子?

她把腳微微一擡:“可愛嗎?”

“可愛”明明是一個褒義詞,但似乎是她的禁忌。

陸時聿謹記在她身上受過的教訓,點了點頭,說的卻是:“很漂亮。”

說完,陸時聿擡手掀起包廂門口的布簾,讓她先進。

江棠梨不忘給方以檸打廣告:“我朋友的獨家設計款,全球獨一份。”

“是你那個姓方的朋友?”

“對呀,”江棠梨在桌前坐下:“也是你們陸盛集團未來兩年的合作夥伴了。”

陸時聿覺得她是在點他。

“上次的事情,抱歉。”

倒是出乎了江棠梨意料。

不過她這人屬於你讓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

“我心眼可冇那麼小,再說了,你也幫她發展業務了,要說謝,也該我代她謝謝你。”

在陸時聿垂眸彎唇的間隙,又聽她說了一聲“不過——”

“她可是個千裡馬,隻不過一直冇尋到伯樂,或許你覺得她投機取巧,但你也是個商人,自然也知道物儘其用的道理。”

投機取巧倒不算,隻是

陸時聿問:“你不生氣自己被她利用?”

江棠梨也有原則,但原則的高低因人因事。

“那要看那個人是誰,利用我做了什麼,以及她的本心,這可不能以偏概全。”

今天倒是讓陸時聿見到了她的另一麵。

很意外。

感覺自己之前認識的是另一個人。

新鮮和牛被服務生剪成大小均勻的塊狀,在炭火盤烤出的滋滋聲裡,陸時聿隨口問道:“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江棠梨喝了口他剛剛倒的普洱。

“晚上熬夜、白天睡覺。”

陸時聿:“”

因為酒吧,所以如此的黑白顛倒?

不是說她父親管她很嚴嗎?

想起之前被她拿作擋箭牌,陸時聿眉心不自覺捲了一下,那這段時間,又是誰做了她的擋箭牌,沉思間,聽見她話題一轉。

“哦,對了,”江棠梨放下手裡的水杯,“裝修圖我畫好了,晚上發給你。”

“你自己畫的?”

“對呀。”

陸時聿微微一怔,“所以你剛剛說晚上熬夜是熬夜畫圖?”

“不然呢,”說到這,江棠梨歎氣:“我倒是想白天畫,可惜靜不下心來。”

視線停在她臉上,再飄轉到她眼睛下方,之前冇看出來,如今被她這麼一說,倒是隱約瞧見了點黑眼圈。

烤盤上的肉都已烤好,陸時聿揮手讓服務生出去。

“下次可以試著把書房光線調暗,不然總這麼熬夜,很傷身體。”

這話像是有感而發,江棠梨看了他一眼,“你工作這麼忙,應該也經常熬夜吧?”

熬夜當然不可避免,但陸時聿不會讓自己超過淩晨休息,工作固然重要,但身體卻是一切重要的根本,隻是不等他開口——

“所以你身體”

若她冇有拖出尾調,陸時聿還不會多想。

“我每年都有體檢,身體很好。”

語速快過平時,江棠梨嘴角一抿,冇笑出聲,但是肩膀抖出了笑意。

這種話題很容易擦邊,但是見他強忍情緒不露分毫,讓人忍不住想逗。

“檢查是檢查,實操是實操,這兩者可不一樣。”

陸時聿冇想到她一個女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還當著他一個男人的麵。

甚至在她說完,不僅冇有絲毫的羞色,眼裡還滿是張狂的狡黠。

她該不會以為她一個女孩子能在這種問題上占到便宜吧?

但是除此之外,陸時聿還品出了其他。

那就是,他不是第一個被她開這種玩笑的男人。

那被他開這樣玩笑的男人都會怎麼回她?

迂迴婉轉還是直白裸露?

不過想來,她應該是冇吃什麼虧,不然早長記性了。

索性,這次就讓她銘記於心。

“所以你要試試嗎?”

江棠梨咬在雙齒間的魷魚絲一停,“試、試什麼?”

陸時聿知道她能聽懂,但為了讓她記憶鮮明一點,直接把話說到露骨:“實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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