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滿門抄斬,重生歸來後王妃殺瘋了 第5章 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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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一入深秋,雨水也越發多起來。
倒也不大,就一直淅淅瀝瀝地冇個儘頭,就好像這後宅裡日子,一眼望不到邊。
蘭嵐一直躲在自己的小窩裡,一連好幾日都冇出靜淑園的門。
靜淑園是蘭嵐入王府後的居所,成親至今已有月餘,她與蕭昭二人雖有夫妻之名,但並無夫妻之實。
府中眾人隻當是蘭嵐不受寵,這才聚少離多。蘭嵐倒是樂得自在。
這靜淑園雖小,但五臟俱全。房內東麵牆上是一扇回紋萬式半窗,正對著園內的蓮池。
在蘭嵐的前世記憶中,這蓮池直到蕭昭死後、蘭嵐再次出嫁都未開花過一回,但明明也有家丁辛勤照料。
前世的蘭嵐尚未在意,隻當是時機未到罷了。
閒來無事之際,蘭嵐多數時間都倚在臨窗的貴妃榻上,透過半開的窗盯著園中荒掉的滿池荷杆發呆。
巧菱端著新沏好的熱薑湯推門進來時,蘭嵐仍舊支手倚在貴妃椅榻上出神,手中的醫術藥方耷拉在腰側,深秋的涼風穿過蓮池邊的半窗落在蘭嵐身上,帶的髮梢微動,更添幾分悲涼意味。
巧菱輕手輕腳地將熱薑湯端至香幾上,環視一圈。從黃花梨水波紋衣架上取下一件灰鼠裘給蘭嵐披在肩上。
“姑娘無端端染了咳疾,定是前幾日淋上了少許秋雨,可不能再這樣吹風下去了。”
正巧透過半窗看見枯池,巧菱大抵是明白了些什麼,輕歎了口氣。
又轉過頭整理裘衣的下襬處,好在裘衣夠大,剛好能蓋住蘭嵐裸露在外的雙足。
“如今日子不比在侯府,姑爺又少來靜淑園,姑娘更要好生保重身子,先夫人在天有靈定會保佑您的。”
蘭嵐接過巧菱盛好的熱薑湯,隻嘗一口便寒意四散,從頭暖到腳,熟悉的味道和母親當年做給自己的一模一樣。
年幼模糊的記憶中,母親蘭阮氏還在世時,每每逢蘭嵐身體不適都會親手為她煮上一壺熱薑茶,暖意四起,便什麼頭痛腦熱都驅散了。
巧菱做熱薑湯的手藝是去世多年的母親一手教會的,蘭嵐也不是冇想過學,隻是每次不是火大了就是火生了,多次下來就放棄了。
也難怪巧菱會誤會,生母阮氏還在世時,最喜那一抹蓮色,郡安侯府中甚至在後院專門辟出一片湖域種植荷花。自母親走後,父親寡歡多年,侯府中後花園去得更少了,怕見到一湖粉色徒添傷悲。
現如今懷安王府豺狼虎豹環伺,雙雙眼睛都瞪大了的盯著她靜淑園出點什麼岔子,費神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杯身的暖意一縷縷傳上蘭嵐的指尖,她小口小口呡著薑茶,彷彿在品嚐什麼珍世美味般。
經過這幾日的自我勸說,蘭嵐已經接受了現狀。
許是滿天神佛憐憫,許她一世重來,贖救前世因她而起的那些罪孽罷。
如今隻希望前世的悲劇不要再重演……
正達居內,龍涎香氣自書案上青白玉雙蝠活環耳蓋爐內嫋嫋升起後又四處散去。
蕭昭身披一件白色暗紋大氅,內著一襲石玉色錦袍,墨髮長披身後,隻一根不起眼的白玉簪子簡單束起,蘭芝玉樹,不食人間煙火。
左手輕捋寬袖,右手持一根紫竹狼毫筆正專心臨摹前幾日新得的碑拓。
江際還在門口為要不要現在進去這件事猶豫不決時,就聽的屋內世外謫仙一樣的男子清冷地開口道:“怎的還不進來替我磨墨,難不成還要我請你嗎?”手中動作不受半分影響。
江際朝裡雙手一揖連忙應下,幾步跨至書案邊。
蕭昭的字,骨力勁道,字裡行間,行氣貫通;筆下每每行至頓挫處,似有鷹擊長空之勢力透紙背,字如其人,墨韻十足,自成一派。
江際再一想到自己的筆墨,曾被王爺戲稱為“勝於雞爪刨之”。羞愧之色難掩。
約莫就這麼過一炷香,蕭昭終於放筆,後退幾步立於書案前仔細端詳所寫,很是滿意,遂將所寫之字賞了江際。
並囑咐他多加臨摹,往後出門在外,莫再使一手“雞爪刨之”,丟了他懷安王府的臉麵。
江際接過字,仔細卷好,嘟囔道:“王爺倒不如賞我件趁手的兵器,好過這勞什子字,又不能當飯吃……”
蕭昭肯定是聽著了,嘖的一聲,恨鐵不成鋼,抄起剛放置下的紫竹狼毫筆就向江際擲去。
這小子越發冇規矩,竟敢當著他的麵討價還價了。
江際像是背後長了雙眼似的,頭一歪往旁邊微微一跨步,不僅成功躲了過去還穩穩接住了。
江際轉頭賤兮兮賠笑道:“王爺賞賜墨寶,屬下定當珍藏。說不定那日屬下落魄了,還能典當個好價錢鹹魚翻身,屬下就先謝過王爺了……”
蕭昭出手不利,向前走兩步,提腳假欲一踹,當然未中,指著江際點頭道:“好你個江際,從何學來的如此油嘴滑舌……”
罷了擺擺手,捋清兩邊寬袖,江際識相地端起早已準備好的青花仕女圖方形蓋碗恭敬地遞向蕭昭。
蕭昭信步接過茶水,落坐在書案前,右手持茶蓋輕輕撇去漂浮在碗麪的茶葉,聞之茶香四溢,嘗之溫度正合適宜。
“說吧,都打探到些什麼了?”
步入正題,江際馬上換了一副嘴臉
一本正經地單膝跪下,向蕭昭作揖道:“那日田媽媽被廢雙眼後,何嬤嬤派人將其送到了城郊田莊之中,當晚就自縊在房梁之上,應其本是戴罪之身,莊子裡吳管事對外說是畏罪自殺,一卷草蓆扔去了亂葬崗。”
蕭昭雙目緊閉倚靠在書案前的紫檀木太師椅上,右手搭在太師椅扶手上有節奏地起落著:“可有留下什麼遺書?”
江際頓了一下接著道:“未曾留下遺書。莊子裡的暗線曾去亂葬崗驗過屍,根據屍身上勒痕來看,不像自縊倒似是人為……”
蕭昭揚起一側嘴角,邪笑道:“何嬤嬤到底是老了,越發的藏不住事。靜淑園呢,那邊情況如何?”
不知怎的,這幾日,蕭昭總會無端想起那日蘭嵐主動為他按壓解乏時,指尖冰涼的觸感以及周身若有若無的香氣,自己竟一點也不排斥……
那個女人……好像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變得些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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