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美人覺醒後,攀上了高枝 第18章
青城山上。
陳庭風隱於樹上,左手持弓,右手搭著箭,猛然拉開弓弦,眉眼冷肅,盯著前麵快速移動的人,猝然射出一支箭。
隻聽前麵撲通一聲,那人中箭倒地。
四周頓時竄出兩個人,一把將那人翻過來扯下臉巾,隻見那人眉目粗獷深邃,並非中原之人。
陳庭風走過去垂眸一看,元寶遞過去一張乾淨的帕子,他慢條斯理擦了擦手:“帶回大理寺,讓張正看著辦。”
張正是二皇子的人,交給他不必擔心訊息會走漏。
這人大抵是個奸細。
近日邊境蠢蠢欲動,老皇帝年邁糊塗,遲遲未作出決斷,戰場之事從來都是東風壓倒西風,東風一弱,西風必然就強,這些蠻族難免猖狂,如今都敢光明正大地派奸細入京。
陳庭風眉眼沉沉,顯然並不愉快。
今日這事本該二皇子來辦,隻是昨日二皇子的母妃柔妃高燒不退,他守著一晚沒閤眼,便隻好將此事托付給陳庭風,恰好今日也是書院的月假。
陳庭風與他關係最好,自然不會推拒,隻是不妨礙他因為這奸細心情不好。
下人動作利落地將奸細拖走,這處便隻剩下陳庭風一人。
他將手帕隨手一丟,瞧著像是要邁步離去,躲在暗處的人驟然鬆了一口氣,卻在下一秒,一道劍光閃過,還未等看清,脖子處便被一鋒利器具抵住,微微滲出了血。
若是付臻在場,她必定十分驚訝。
躲在草叢裡的正是從她院子裡逃走的女子。
“啊!”她大叫一聲,驚起了林中的飛鳥,撲棱著翅膀掠過樹梢。
陳庭風垂眸不語,隻是將劍又靠近了她的脖子幾分,片刻後,隻聽見“撲通”一聲悶響。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京城。
因為近日的不太平,京中百姓嗅到了危險的味道,到了晚上早早閉店的閉店,歸家的歸家,隻尋花問柳處亮著燈,人聲鼎沸。
陳庭風避開擁擠的人群,繞到花樓後院處,二皇子正坐在石凳上沉悶地喝著酒。
“來了。”他道。
陳庭風把滾落在地的空酒壇踢開,在他身邊坐下:“借酒消愁?”
二皇子仰頭又灌了一口酒,酒水吞嚥不及便全流在了衣襟上,他企圖把自己灌醉。
可他酒量極好,喝了好幾壇眼神依舊是清明的。
“越喝越沒勁,不喝了!”他小孩脾氣一般把酒壇往遠處一扔,整個人趴在施主上,看著前麵燈火通明的樓。
“人已經抓住了。”陳庭風讓人泡了茶來,端起茶淺啜了一口道。
“我抓再多的奸細,也比不過他心愛的小兒子。”二皇子冷笑一聲,從石桌上起身,又去搶陳庭風的茶喝。
陳庭風端著茶杯往後一仰,讓二皇子自己倒茶喝。
他懶得跟醉鬼計較。
“今上年邁,難免喜愛稚兒,”陳庭風瞥了他一眼,“你跟他比什麼?”
二皇子隻一個勁冷笑:“若非他偏愛稚兒,生生養大了一個貴嬪的心思,我母妃昨夜也不會遭此橫禍!”
“區區縣令的女兒,竟也敢朝我母妃下手!”他狠狠將茶杯摔在地上,恨得雙眼通紅。
小皇子生母是一個小縣令的女兒,生得極美,又運氣好生了個皇子,皇帝對她寵愛非常。
若她安分,倒也相安無事,偏偏她是個不甘人下的,眼看著前頭幾個皇子都長成了,到了能開府的年紀,而老皇帝又貪戀權勢遲遲不肯立下太子,自然便想著要將自己的兒子推上位。
在她眼裡,大皇子是個沒出息的,整日裡隻知道遊山玩水不問世事,他母妃龜縮在宮中悄無聲息,對她自然構不成威脅,三皇子又是個天生的瘸子,打生下來就沒有當皇帝的命。
最大的威脅,就是柔妃誕下的二皇子。
她身處深宮無法對二皇子下手,便隻能朝著柔妃使勁。
“她心思歹毒,將藥塗抹在了父皇親手送來的牡丹花裡,饒是我母妃再謹慎,她又怎麼會想到,父皇能夠寵愛李貴嬪寵愛到讓她的手伸得那麼長!”他恨恨道。
“若非父皇鐵了心要護著她,我非活剮了她不可!”
陳庭風靜靜地等他發泄完,半晌才幽幽開口:“你受了大委屈,隻管裝可憐便是,至於李貴嬪滿宮之中,難道隻有你恨她麼?”
“你是說”二皇子一怔,陡然擡頭看他。
李貴嬪為人猖狂,又仗著寵愛為非作歹許久,立下的敵人數不勝數,看不慣她的,又何止他一個?
“對啊,何必我動手,想要她命的可不少,譬如”他呢喃著,對上陳庭風的幽深的眼。
陳庭風垂眸不語,片刻後緩緩露出一個笑。
更深露重,空中星辰寥落。
自打他和二皇子整日混在一處後,白夫人便知道他們二人必然私底下謀劃著什麼,加之她又心知陳庭風是個年少老成的,越長大心越黑,尋常人根本欺負不過他,他不欺負彆人就算好了,因此並不十分管陳庭風的私事。
陳庭風夜半歸家,也隻是讓門房注意著給他開門罷了。
慢步走至柏麴院門口,正待跨步進去,卻見一丫鬟急匆匆地朝外頭跑去,見著他了才慌忙行禮。
陳庭風定睛一看,是竹清院的大丫鬟碧玉。
元寶奇怪道:“這麼急匆匆的去哪兒啊?”
“二小姐白日裡吹了風,晚上便病倒了,夢魘著發了高燒,奴婢和翠環怎麼叫都叫不醒,這才急著去請大夫。”碧玉眉眼焦急道。
這一幕何其相似,陳庭風眉梢一挑,沒再多問,隻說道:“去吧。”
之前是因驚懼發熱,這次卻是因為吹了點風?
陳庭風邁步走進自己的院子,一邊解開鬥篷,呢喃道:“果真嬌弱”
說著,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突然冷笑一聲。
元寶跟在後頭接住拋過來的鬥篷,摸了摸鼻尖,心想,世子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平日裡也沒見他跟誰過不去,偏偏就跟這沒來多久的表小姐杠上了。
可在他看來,表小姐也沒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