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美人覺醒後,攀上了高枝 第2章
付臻看著另一個自己短暫的一生。
一開始,白夫人待她如親生女兒般疼愛,可不成想,這般疼愛卻逐漸喂大了“付臻”的胃口。
“付臻”見識過侯府的富貴,便再也不肯回到原本破舊貧窮的生活,因此她千方百計討好白夫人,也討好著陳庭風,可陳庭風彷彿看透了她虛偽的麵孔,總是對她不假辭色,還時常勸誡白夫人小心她。
“付臻”內心不甘卻對陳庭風無計可施,她也不知白夫人是否將陳庭風的話聽了進去,畢竟相比起來她隻是個外人,幸好白夫人待她依舊,她鬆了口氣的同時更頻繁地往白夫人身上獻殷勤,裝著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樣收攏人心。
某一日傍晚,她做了吃食想送去給白夫人品嘗,卻聽見白夫人正對著誰說:“臻臻年歲大了,又是那樣的家室,京中的兒郎怕是瞧不上她,不如往外頭找找,隻要家室清正便可,用不上大富大貴。”
可“付臻”早就被侯府的榮華富貴迷了雙眼,一心想嫁個家室煊赫的丈夫,她不願曾經的噩夢再次發生在她身上,她不願意離開京城!
她的內心極度煎熬,又見轉日白夫人便拿出了許多畫卷供她挑選,一問全是清流人家,雖不至於地位低下家境貧寒,卻也算不上大富大貴,她哪肯答應?
麵上含笑應下會細細挑選,背後卻痛恨侯府不肯給她選個好前程。
心思百轉之下,她盯上了陳庭風。
侯府人丁稀少,陳庭風如今是世子,日後便是板上釘釘的侯爺,嫁給了他,還怕沒有好日子過麼?
“付臻”打定主意之後,便思索著該如何嫁給他。
陳庭風一貫不喜她裝模作樣的姿態,明麵上的示好他都不接受,“付臻”輾轉反側幾日,終於下定主意,於六月裡的百花宴中給陳庭風下了藥,成功跟他滾在了一起。
此事一出,即使陳庭風臉色鐵青也隻得認命娶她為妻,可到底這事做的不光彩,如此一來,白夫人似乎真正看清了她的真麵目,對她再無半分疼愛。
陳庭風本就不喜歡她,婚後更是冷臉相對,就連洞房花燭夜二人也是分房而睡。
自此,府中人便都知道,她這個少夫人當得有名無實,背地裡都暗自嘲笑,明麵上更是對她的命令陽奉陰違。
“付臻”一朝失了人心,在侯府中幾乎寸步難行。她又不是十分聰明的人,更是被白夫人從前寵得蠢而不自知,婚後陳庭風的冷待、白夫人的不聞不問和下人們的陽奉陰違,一點一點使她的性子逐漸扭曲,動輒打罵下人出氣。
唯一讓她順心的就是陳庭風不好女色不納妾,誰知一日傍晚,陳庭風帶了一名女子回來,那女子容顏姣好,才氣逼人,正是陳庭風最欣賞的一類人。“付臻”眼見著二人低頭私語,似是含情脈脈,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恨意,在女子的茶水中下了毒。
隻是她下毒本就是臨時起意,手法也並不高明,陳庭風自從在百花宴吃了她一次虧之後,便對這類手段極為警惕,果不其然,她被發現了。
陳庭風大怒,將她禁足在屋裡,此後竟是一眼也未看望過她。
“付臻”沒有心腹,又好打罵下人,一朝禁足,丫鬟們樂見其成,根本沒有人關心她,就連送來的飯菜都一日差過一日,到了最後竟隻有些殘羹冷炙。
“付臻”被關著,心性更加扭曲,整日裡咒罵,嚷得院中不得安寧,丫鬟們更是對她避之不及,這偌大的院中,最後竟隻有她一個人,這也最終導致了她慘死的命運。
不知哪一日起,付臻開始腹痛,起初隻是陣痛,誰知一日痛過一日,最後直痛得彷彿有刀插入腹中,將五臟六腑絞得粉碎。
丫鬟們見她這樣,給她請了大夫,可大夫卻診斷不出來,隻說她沒有病症,丫鬟們頓時以為她是裝的,對她更是冷眼不屑,至於她痛苦的哀嚎也全當作沒聽見。
她最後是被生生疼死的!
“付臻”被疼痛折磨得容顏枯槁,麵如老嫗,原本柔順的長發變得乾枯毛糙,甚至夾雜了些許白發。若是讓彆人再見她,恐怕根本認不出來這相貌醜陋的人竟是雙十年華的侯府少夫人。
她死的那夜大雨傾盆,雨從沒關的窗戶裡打進來,被風裹挾著淋在她的身上。寒冷拉回了她被疼痛折磨得恍惚的精神,她用手撐著地,企圖爬過去把窗戶關上。
分明就隻有這一點路,她卻彷彿走了半輩子。
雷聲轟隆,天邊閃電如銀龍,一瞬照亮了她的臉。
她擡頭看著彷彿漏了的天,好似回到了她母親死的那一天晚上,也是這樣的雷雨,她的母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她忽地大笑起來,笑自己潦倒可悲的一生,笑得生生嘔出一口血,最終睜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死不瞑目。
“啊!”付臻驚叫一聲,頓時從混沌黑暗的夢裡醒過來,額頭冷汗密佈,夢中的疼痛彷彿還在她的腹中翻攪,疼得她死去活來。
她捂著肚子,伏在床邊乾嘔了幾下。
丫鬟翠環聽見動靜,慌忙走過來扶住她:“小姐!”
見她還是乾嘔個不停,翠環急道:“小姐,我去找大夫!”
付臻拉住她,搖了搖頭。
她擡起慘白的臉,努力笑著安撫她:“沒事,就是做噩夢了。”
夢中她慘死的畫麵還盤旋在腦海中,她忍不住地想,隻是夢嗎?
那樣真實的場景,那樣苦痛的人生和死得那樣淒慘的“付臻”。
隻是噩夢嗎?
不,她不信!
付臻陡然攥緊了雙手,雙眼通紅。
她得想辦法,想辦法驗證一下,夢裡的場景究竟會不會真實發生!
她努力在腦中回想著夢裡“付臻”在侯府的第二日所發生的事情,傍晚,她舅舅陳暄,也就是侯府如今的侯爺,會從軍營回來,而陳庭風會缺席明晚的家宴。
付臻神色沉沉,眼裡翻湧著無數情緒,最終緩緩歸於平靜。
她重新躺回床上,看著床頂雕著的花樣,緩緩閉上了眼。
一切隻看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