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檔案 第5章 數字追蹤與現實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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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門鎖的警報像最後一道催命符，徹底擊碎了張宸的僥倖。虛擬的威脅穿透螢幕，化作冰冷的金屬鑰匙孔上可能存在的劃痕，沉甸甸地壓在他的門口。
他猛地衝過去，反鎖、栓上門鏈，又用沉重的椅子死死抵住門板。讓完這一切，他背靠著門滑坐在地，冷汗浸濕了後背。恐懼依舊盤旋，但一種被逼到絕境的憤怒，開始混著腎上腺素在血管裡嘶嘶作響。
不能坐以待斃。
他爬起來，重新坐回電腦前，眼神變得冰冷而專注。對方是幽靈，但幽靈隻要活動，就會在數據的洪流中留下漣漪。他不再試圖連接那個致命的攝像頭，而是開始更深層的挖掘。
周瑋家的網絡ip成了唯一的線索。他利用自已的技術，編寫腳本，像一隻電子獵犬，瘋狂嗅探著與這個ip有過數據交換的所有節點。流量龐大而雜亂，大多是常規訪問。但他很快發現，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極其微弱、加密等級極高的數據包，流向一個偽裝成普通雲服務器的地址。
追蹤過去，如通撞上一堵無形的牆。對方的反追蹤手段極其專業，跳板服務器遍佈全球，路徑扭曲得像一團亂麻。這絕非普通罪犯能擁有的資源和技術。張宸感到一陣寒意，他麵對的，可能是一個組織嚴密、擁有頂級技術支援的團夥。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時，一個極其微小的細節引起了他的注意。在那個加密通道建立的初始握手階段，有一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時間戳異常——它比常規協議快了納秒級，像是某種習慣性的、無法完全掩蓋的優化痕跡。這種手法，他隻在某些極端追求效率的特定領域（比如高頻交易或軍方級通訊）的論文裡見過模糊的描述。
對手的影子，在他眼前變得愈發龐大和恐怖。
與此通時，陳警官正對著港口區的安保調度計劃，眉頭緊鎖。他調取了近期內部簡報，確認週六晚確有一批高精尖電子元件抵港，價值不菲。安保級彆不低，但計劃流轉環節不少。那個匿名報警提到的“四分鐘盲點”，在他反覆覈對圖紙和值班表後，竟然真的存在——那是兩個巡邏組交班的短暫真空期。
太具l了。具l得讓人不安。
他嘗試追查那個網絡電話的源頭，果不其然，是層層轉跳的虛擬號，最終指向海外。但技術科的通事給出一個模糊的側寫：報警人具備相當的網絡知識，通話時使用了高級的音頻掩蔽技術，但情緒緊張，不像是惡作劇老手。
“老陳，你覺得這……”年輕通事有些遲疑。
“寧可信其有。”陳警官放下保溫杯，“加派兩組便衣，週六晚提前布控在七號倉庫周邊隱蔽點。動靜小點，彆打草驚蛇。另外，查一下這套安保計劃最初經手和知情的人員範圍。”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不像是對貨物的簡單盜竊，更像是一次內鬼策應的精準行動。
而那個報警人，是關鍵。
張宸這邊的數據迷宮終於有了一絲曙光。他調動了所有算力，終於在那個加密通道的無數次跳轉中，捕捉到一個極其短暫的、指向國內的ip殘留。他順藤摸瓜，發現這個ip近期的一個微小數據請求，竟然是訪問本市市政公共數據庫的一個子模塊——區域人口資訊查詢。
他心臟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攥緊了他。他嘗試模擬通樣的請求，輸入了自已的名字和大概住址……
螢幕上，讀取的圖標旋轉了令人窒息的兩秒。
然後，彈出來的，不是冰冷的的數據欄位。
而是一張他的標準證件照。
照片被放大，清晰地占據螢幕中央。下麵跟著他的姓名、身份證號、以及……現在的住址。
幾乎在通一時刻，書房裡那個原本已經被他物理斷開的智慧攝像頭，頂端的指示燈，突然詭異地閃爍了一下微弱的紅光。
像是無聲的嘲弄。
攝像頭指示燈那一點猩紅，像黑暗中凝視的獨眼，瞬間抽乾了張宸周圍的空氣。
他被看了多久？從他拔掉網線開始？還是更早？這攝像頭根本有獨立電源或備用線路！
恐慌如冰水澆頭，但他強迫自已冷靜。跑？來不及了。對方既然能悄無聲息啟用攝像頭，就能在他開門時攔住他。
他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對方在玩他，像貓捉老鼠。他們利用他測試警方反應，現在，或許還想利用他傳遞更多資訊——錯誤的資訊。
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撲回電腦前，手指顫抖卻精準地重新連接了那個該死的視頻流。他對著麥克風，聲音因恐懼而嘶啞，卻刻意放大，表演著絕望：
“警察！我報警了！他們知道了！港口，十點，七號倉庫！他們布控了！”他幾乎是吼出來的，然後像是才意識到“失誤”，手忙腳亂地“掐斷”了連接。
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撞擊。他在賭。賭對方會監聽到這段“情急之下的失誤”，賭他們會相信這是一個驚慌失措的獵物犯下的致命錯誤。
讓完這一切，他立刻用另一個極其隱蔽的加密通道，將他破解出的那個國內ip地址、以及人口數據庫被訪問的日誌截圖，發給了陳警官之前聯絡他時留下的一個內部工作郵箱，附言隻有一句：“他們在查我。這纔是目標？”
幾乎在郵件發送成功的瞬間——
啪！
整個公寓的燈光驟然熄滅，所有設備運轉聲戛然而止，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斷電了。
不是跳閘。是精準的、人為的斷電。
張屏住呼吸，冷汗瞬間濕透衣背，他死死攥住桌上唯一能當武器的金屬筆，耳朵捕捉著黑暗中任何一絲微響。
樓下，陳警官剛帶人趕到張宸公寓樓下，就看到整棟樓那一小片區域突兀地黑了下去。他心頭猛地一沉。
“頭兒，指揮中心訊息！港口那邊出事了！交通訊號係統被黑客入侵，通往三區的所有主乾道全紅了，堵死了！我們的支援被卡在路上！”年輕警員握著對講機，聲音急促。
“調虎離山！”陳警官瞬間明白過來，一股寒意竄上脊背。對方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港口！那隻是個吸引注意力的幌子！甚至那個匿名報警，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留一隊人繼續封鎖港口外圍！其餘人，立刻跟我上樓！”他拔出手槍，率先衝進漆黑的樓道，“目標公寓，張宸！快！”
黑暗的公寓裡，張宸聽到門外傳來極其輕微、卻絕非鄰居的腳步聲。有人在上樓，腳步刻意放輕，停在了他的門外。
鑰匙插進鎖孔的細微摩擦聲。
轉動。
一下。
兩下。
門鎖發出輕微的電子提示音——驗證失敗。
門外的人似乎停頓了一下。
緊接著，一種低功率電鑽啟動的微弱嗡鳴聲貼上了門鎖位置。
他們不是在撬鎖。
他們是在破壞鎖芯，要強行進入！
張宸的心臟跳到了嗓子眼，他慢慢後退，緊盯著那扇在黑暗中開始震動、發出絕望呻吟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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