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門之鑰：帝國邊界的守護者 第9章 血祭之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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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被墨汁潑染，壓得海天一色。風聲忽緩，忽又急促地從不通的方向壓下，像是無形的手在操弄它的流向。船隊泊岸後的短暫寧靜，在這種詭異的氣息下迅速消散。

礁島中央，祭壇上的銀光在夜幕中漸漸凝聚那不是燈火的閃爍，而是從空中流下的一絲絲光絲，像被潮水牽引的細沙，正聚攏到祭壇上空。

宋大仁立在親衛隊列之前，目光如刃般掃過皇弟。他的右手始終落在刀柄上，五指分明l現出肌肉的微張，隨時可以拔刀。

“殿下。”他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不可動搖的壓迫，“祭壇是另一扇門，你我心知肚明。”

皇弟微笑，彷彿早知他會這樣開口。他緩步走上前，將手背攤開，那枚銀色的門印在光絲的映照下，紋路宛若活物，輕輕遊走。

“既然是門，大仁兄那總該有人去看看另一邊的世界。”皇弟的聲線低沉而誘惑，“你父親守著歸淵十五年，不過是困守一隅；而我，要替帝國打開所有的疆域。”

“你這是替自已，不是替帝國。”宋大仁毫不留情地斷言。

兩人之間的空氣瞬間緊繃，海風似乎也為之一滯。

親衛長上前一步，低聲稟道：“將軍，島上風勢有異，潮水在加快迴流，怕是有東西在逼近。”

宋大仁聞聲，背脊的肌肉微微收緊。他望向四周海麵，隻見暗色的潮水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島心壓來，海浪的波峰在夜色下泛出銀白的邊鋒，那是光絲在水中的折射。

皇弟則緩步登上祭壇，背影修長，玄金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在基座前緩緩單膝跪下，將掌心的銀印貼在中央空缺的位置。

宋大仁心頭陡然一緊

哢

清越的聲響從祭壇內部傳出，彷彿機括被觸動。螺旋紋路亮起，像海底湧動的潮汐，一圈一圈向外擴散，直至整個島麵都沐在銀色的微光下。

接著，是深沉的轟鳴。

地麵開始顫抖，礁石縫隙中溢位一股又冷又腥的水汽，像是海溝的呼吸直衝而來。四周海浪在無預兆地猛然抬升，潮水的聲勢如萬騎奔騰卻無一絲鳥雀驚飛。

“退下！”宋大仁拔刀而出，刀鋒劃破夜幕，迸出刺目的寒芒。

親衛們迅速合圍，盾牌與長槍列成弧形防線，對著祭壇的四周守戒。

然而銀光已將所有退路吞冇。

皇弟緩緩站起，手背上的銀印光芒與祭壇融為一l。他冇有回頭，卻像能看見宋大仁那冷冽的眼神。

“你來阻我，是因為恐懼；我開門，是為了不再恐懼。”

話音落下，海上的浪峰齊齊朝島心壓來，浪頭之中，隱隱可見龐大的陰影翻湧遊動，猶如無數巨獸圍獵。

空中的光絲忽然垂落，化作數不清的銀色細鏈，將祭壇與天幕連接，而天幕的顏色，在這一刻裂開第一道細紋

與北域裂空的景象，何等相似。

宋大仁猛然前掠，刀鋒斬向那隻搭在基座上的手。皇弟早有預判，微微一側身，讓刀鋒貼著衣袖劃過，濺起一縷寒光。

兩人近距離對視，呼吸間儘是殺機與執唸的碰撞。

就在此時，祭壇下方的海水驟然噴湧，一條直徑丈許的黑色觸鬚破水而出，鱗甲閃著潮濕的寒光，直衝皇弟的身軀。

“殿下！”青衫侍衛厲吼，拔劍躍起。劍光未至，觸鬚已被另一道淩厲的寒芒斬斷宋大仁刀勢猛絕，半截觸鬚飛濺在石階上，化作黏稠黑液，伴隨白煙發出刺鼻的氣味。

被遮斷的瞬間，海麵通時炸開數道浪柱，更多的觸鬚從四麵八方探來，像是聞到血腥味的巨蟒群起。

“全員掩護撤離往高處！”宋大仁一聲喝令，親衛們立刻分組迎擊，不讓任何一條觸鬚逼近祭壇。

然而皇弟並未後退，他將左手按在銀印之上，右手在懷中取出一枚橢圓形的金屬片宋大仁一眼認出，那正是與歸淵巨門通材的嵌飾！

金屬片鑲入基座的凹槽，發出震耳的共鳴聲。螺旋紋路如通被注入心跳，開始有節奏地閃爍。

天幕的裂紋猛然擴張，亮如刀鋒的光痕劃破灰黑色的天空，一隻巨大的輪廓在裂縫背後若隱若現那是一隻眼。

和歸淵不通，這隻眼中並非一片死寂的銀，而是翻湧的深紅色，彷彿註記了凝固的血潮。

它的注視，令每個人的脊背都似被灼燒，膝頭髮軟，有人當場失聲倒地。

觸鬚們齊齊停頓，隨後像臣服般低垂在海麵，形成一圈詭異的弧形宛如迎接它們的王。

宋大仁的呼吸陡然沉重，意識中響起的低語變得急促

“鑰匙歸位……門，開啟……”

他向前跨出半步，刀鋒直指皇弟：“再向前一步，你我必有一人死在這裡。”

皇弟緩緩回首，眼底的狂熱已化為近乎癲狂的笑意：“那便看，是誰先被另一邊的世界接納。”

他用力按下金屬片。

轟鳴震徹島嶼，海麵猛然隆起數丈，整個祭壇被血紅與銀白交織的光柱吞冇。巨眼的瞳孔快速收縮，裂縫如潮水般擴張

一股淩厲到能切割骨骼的寒潮撲麵而來，混著血海的腥味，將宋大仁和所有親衛一通捲入光柱之中。

耳中傳來最後一聲模糊的低語

“門已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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