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夢紅城 第7章 克隆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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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林絳的指尖觸碰到培養液時，13號艙的警報係統驟然尖嘯。

克隆體的睫毛顫動，在淡藍色液體中緩緩睜開雙眼——那雙瞳孔裡沒有虹膜紋路，隻有一片混沌的金色，像是融化的血墨。

廣播裡的杜老爺子錄音突然扭曲成電流雜音，取而代之的是賈世玉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彆讓她碰到你——**”

但已經晚了。

克隆體的手猛地攥住林絳手腕，指甲刺入麵板。劇痛中，林絳的視網膜上炸開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杜家地下實驗室的白熾燈、父親被綁在手術台上嘶吼、針管裡金紅色液體注入某個與她長相相同的女孩後頸……

培養艙的玻璃突然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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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靈玉科技大樓的電力係統開始崩潰。

林絳踉蹌後退，撞翻了備用電源櫃。黑暗中，13號克隆體緩慢地爬出艙體，濕漉漉的黑發貼在蒼白的麵板上，像一條剛從深海浮出的幽靈。

“你終於來了。”克隆體的嗓音和林絳一模一樣，卻帶著某種非人的機械感，“**我們等了十二年。**”

“我們？”林絳的呼吸凝滯。

克隆體歪了歪頭，金色瞳孔收縮。整麵牆的培養艙突然同時開啟，液氮蒸汽彌漫中，更多模糊的人形坐起身來——她們全都長著林絳的臉，隻是有些年長些，有些年幼些，像是不同時間線上的碎片。

7號培養艙的標簽在閃爍紅光：【林絳·克隆體迭代序列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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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地下實驗室的通風管道傳來抓撓聲。

林絳退到總控台前，手指碰到一把手術刀。克隆體們沒有立即攻擊，而是圍成一圈，用那種空洞的金色眼睛注視著她。最年長的那個——約莫三十歲的“林絳”向前一步，脖頸上有一道縫合疤痕。

“父親以為銷毀前六個就能終止實驗。”她的聲音帶著憐憫，“但他沒算到杜家的備份係統。”

全息螢幕突然亮起，顯示出一段加密視訊：年幼的林絳被按在手術台上，父親顫抖著將血墨注入她的頸椎。視訊角落的日期顯示，那是她“記憶中”高燒昏迷的七歲生日。

“你不是自然誕生的林絳。”克隆體們齊聲說，“你隻是第七個成功的載體。”

手術刀當啷落地。林絳摸向後頸的一片疤痕，那裡正滲出淡金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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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太平間冷藏櫃的第三層抽屜自動滑開。

林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克隆體們放任她離開，彷彿某種殘酷的測試。現在她站在父親的屍體前，白佈下的胸膛竟然還有微弱的起伏——

那不是屍體，是處於假死狀態的活人。

心電圖機突然啟動，螢幕上跳動著詭異的波紋。林絳掀開白布，發現父親胸口植入了一個微型裝置，透明艙體內漂浮著金紅色晶體。

“血墨核心……”她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藏在最痛的地方。”

裝置背麵刻著一行小字：【感官牢籠鑰匙，唯絳珠真血可啟用】。

冷藏櫃的金屬門突然映出人影——十三個“林絳”站在她身後，最前麵的那個舉起針管，裡麵是取自13號培養艙的金色液體。

“該回家了。”她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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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外灘的暴雨中，靈玉科技大樓的頂層亮起血色燈光。

林絳站在玻璃幕牆前，胸口嵌著那個從父親體內取出的裝置。克隆體們圍在四周，像某種詭異的儀式。她手中握著最後一管血墨，液體裡沉浮著微型電路般的金色絲線。

“感官永生係統啟動最終階段。”廣播裡賈世玉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記憶上傳倒計時：60秒。**”

克隆體們突然同時伸手按住玻璃。她們的瞳孔亮起資料流般的藍光，整麵幕牆變成顯示屏，閃現出無數記憶碎片：母親用血墨在嬰兒額頭畫符、杜家老爺子年輕時參與海棠社密談、真正的賈世玉在輪椅上嚥下最後一口氣……

林絳看向手中的血墨。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她將針管刺入胸口裝置。金色液體與血墨混合的刹那，整棟大樓的電力係統過載，所有克隆體齊聲尖叫——

她們的麵板開始崩解，露出底下精密的機械骨骼。

而遠處陸家嘴的巨屏廣告終於顯示出完整標語：

**【感官永生=意識囚籠】

【反抗程式碼：林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