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夢紅城 第20章 終局之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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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記憶同步率突破臨界值——**

林絳的視網膜上，血紅色的數字瘋狂閃爍，最終炸裂成一片噪點。

克隆體的手指還停留在她臉頰，觸感冰涼，像一具剛從冰櫃裡拖出的屍體。隧道儘頭的金光越來越盛，照亮了青銅門後那個巨大的神經網路——每一根突觸都連線著一具培養艙，每一具艙體裡都漂浮著一個閉著眼睛的“林絳”。

“你終於回來了。”克隆體的聲音像是從深水裡傳來，帶著詭異的共鳴，“我們等了你十二年。”

林絳後退一步，後背抵上隧道牆壁。磚石縫隙裡滲出金紅色的血墨，在她麵板上蜿蜒爬行，勾勒出與鎖骨圖騰完全一致的紋路。

賈世玉的輪椅卡在軌道縫隙裡，機械義肢突然解體，齒輪和軸承懸浮在空中，拚湊成一個殘缺的星圖。

“北鬥……”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第七星的位置……”

林絳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裡的麵板已經完全晶體化，而在透明的表層之下，一顆由血墨凝聚而成的“心臟”正在跳動，表麵刻著細密的紋路。

那是莫高窟第257窟的《鹿王本生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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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你不是鑰匙。”**

克隆體忽然笑了，嘴角裂開至耳根，露出裡麵纏繞的絳珠草根須。

“你是鎖。”

它伸手按向林絳的胸口，指尖觸碰到晶體化麵板的刹那，整條隧道突然劇烈震顫。牆壁上的血墨符咒亮起刺目的金光，磚石剝落，露出後麵鏽蝕的金屬結構——

那不是普通的地鐵隧道。

而是一條仿照人體神經建造的“通道”，每一塊金屬板都刻著微縮版的《紅樓夢》文字，齒輪和軸承咬合的聲音如同梵唱。

林絳的視線突然分裂。

左眼看到的是現實世界的崩塌，而右眼的視野裡，浮現出十二個不同的“自己”——她們站在不同的時間節點上，有的穿著北魏的服飾，有的裹著民國的旗袍，最新的衣具，甚至穿著靈玉科技的製服。

她們同時開口，聲音重疊成詭異的和聲：

**“你纔是最後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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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青銅門後的神經網路突然收縮，像被某種力量拽回深淵。

林絳的晶體化麵板開始龜裂，血墨從縫隙中滲出，滴落在地麵的瞬間，竟自動組成一行字：

**“2000年2月29日——你從未存在過。”**

她的記憶突然混亂。

破碎的畫麵在腦海中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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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抱著嬰兒衝進實驗室，嬰兒的後頸插著七根金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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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跪在青銅祭壇前，將血墨注入自己的頸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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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老爺子站在培養艙旁，微笑著記錄資料……

而所有的畫麵裡，那個“嬰兒”的臉——始終模糊不清。

“你的記憶是假的。”克隆體輕聲說，“你隻是一具被灌輸了‘林絳’記憶的傀儡……真正的‘她’，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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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隧道頂部的金屬板突然崩裂，露出後麵巨大的培養艙。

艙內懸浮著一具少女的軀體，黑發如海藻般漂浮在淡金色液體中。她的胸口插著十二把青銅鑰匙，麵板上刻滿了與林絳完全一致的符文。

最可怕的是——

她的臉，和林絳一模一樣。

“這是‘初代’。”克隆體仰頭看向培養艙，“杜家用她的基因克隆了我們所有人……包括你。”

林絳的呼吸停滯。

她終於明白了母親日記裡的那句話：

**“我的女兒不是人類，是鑰匙孔。”**

她不是“林絳”。

她隻是一把被塑造成“林絳”的……**活體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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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抗體剩餘量：0%”**

翡翠手鏈的殘片徹底碳化，從林絳的腕間脫落。

她的晶體化麵板已經蔓延至脖頸，左眼的視野裡，浮現出最後一幅畫麵：

年輕的母親抱著嬰兒，站在青銅門前。她的眼淚滴在嬰兒額頭，血墨從麵板下滲出，組成一行小字：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這扇門……記住，毀掉鑰匙，才能終結輪回。”**

林絳笑了。

她抬手，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晶體化的指尖穿透麵板，抓住了那顆由血墨凝聚的“心臟”。

**“再見，‘林絳’。”**

她捏碎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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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