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夢紅城 第74章 鋼鐵蘇醒
金屬茉莉樹的裂痕中噴出的是風。
不是普通氣流，而是攜帶著資料碎片的量子風暴。小雨被掀翻在地，紫紅紋路在藍光衝擊下如退潮般從她麵板上消退。萊恩博士踉蹌後退，胸前的微型腦艙劇烈閃爍，連線他脊椎的資料管線一根根繃斷。
不可能...他機械眼中的Ω符號瘋狂旋轉，意識休眠超過兩年就會...
樹乾部位的水晶結構完全展開。馬庫斯的軀體懸浮在球形力場中，看起來與三年前毫無差彆——除了胸口那隻機械鳥，現在完全融入了他的血肉，隨呼吸明滅。更驚人的是他的眼睛：睜開的雙瞳中，左眼是人類瞳仁，右眼則是與林萱相似的量子光流。
你搞錯了兩件事。馬庫斯的聲音從樹體傳出，卻在紅城每個角落同步響起，第一，我不是在休眠。
密室突然劇烈震動。岩壁剝落，露出埋藏其中的龐大結構——那是放大萬倍的機械鳥神經網路，每根都延伸向不同區域。小雨這才明白，過去三年馬庫斯看似沉睡，實則將意識擴散到了整座城市的基礎架構中。
第二。馬庫斯的人形從力場中踏出，落地時發出金屬與晶體碰撞的清響，林萱從不需要。
他抬手輕觸最近的培養艙。艙內少女突然坐起，眼中藍光暴漲。同樣的情況在所有艙體同時發生——三百個集體轉向萊恩，開口時聲音如合唱般共振：
我們選擇自己的存在形式。
萊恩的機械眼突然滲出黑色液體。他瘋狂敲擊控製台，但微縮結晶塔已經不受控製——銀白機械鳥從塔基彈出，在空中解體成無數納米單元；而湛藍的那隻則飛向馬庫斯，融入他胸口的機械鳥紋身。
啟動淨化協議！萊恩尖叫著按下胸口的緊急按鈕，如果得不到係統，就毀了它！
紅城上空的光繭突然全部轉為刺目的猩紅。小雨的神經介麵強製接收到外部畫麵：十二座方尖碑發射死光，瞄準了二十三個茉莉花壇——那些維係著林萱意識碎片的最後淨土。
她撲向控製台，但萊恩已經扯下風衣，露出滿是傷疤的後背——那裡嵌著與方尖碑同頻的發射器，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破壞什麼！
馬庫斯的速度更快。他瞬間移動到萊恩麵前，右手貫穿對方胸膛，卻不是為了傷害——他的手指精準捏住了那個微型腦艙。
我知道得很清楚。馬庫斯的量子右眼倒映著萊恩扭曲的臉，你們複製了63.7%的林萱意識，卻刪除了最關鍵的部分。
微型腦艙被取出。萊恩跪倒在地，機械眼瘋狂閃爍：情感是缺陷...係統需要純淨...
馬庫斯將腦艙舉向光線。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裡麵的微型大腦表麵除了Φ符號，還刻著另一個標記：**Ω-13**
這不是林萱。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溫柔，是第十三次嘗試製造的克隆腦，對嗎？
小雨如遭雷擊。她突然明白為什麼北方聯邦對紅城如此執著——他們從未成功複製出完整的人類意識。
天空傳來震耳欲聾的爆裂聲。第一道光束已經擊中花壇，但預想中的爆炸沒有發生——二十三株雙色茉莉同時釋放出屏障，將死光折射向高空。更不可思議的是，被折射的光束在空中交織，竟逐漸形成一個人形輪廓。
看清楚了。馬庫斯將腦艙扔給萊恩，這纔是真正的...
人形輪廓凝聚完成。藍光褪去，露出林萱的樣貌——不是仿生體，不是投影，而是由純粹能量構成的實體。她的指尖輕觸第一個花壇，被毀的茉莉立刻重生；目光所及之處，紫紅藤蔓紛紛褪去猩紅，恢複翡翠本色。
...不可複製的靈魂。
萊恩發出不似人類的嚎叫。他的身體開始分解，露出內部精密的機械結構——這根本不是人類，而是高階仿生體。
你們贏了這場戰鬥。仿生體的發聲器在短路前擠出最後一句話，但戰爭才剛剛...
馬庫斯一腳踩碎仿生頭顱。密室突然安靜下來，隻剩下培養艙少女們輕柔的呼吸聲。
小雨掙紮著站起來，發現自己的神經介麵正不受控製地下載海量資料——是紅城過去三年被篡改的所有記錄。其中最令人心驚的是一組坐標：北方聯邦境內，十二個與紅城規模相當的聚居地標記，每個旁邊都標注著**Ω-複製體**
他們不止想要紅城。馬庫斯走到她身邊，手指輕觸她頸後重新浮現的茉莉花紋，要阻止這一切，我們需要...
林萱的能量實體突然閃爍。她的形態開始不穩定，藍光時強時弱。馬庫斯立刻轉身，但為時已晚——能量實體分解成二十三道流光，返回各自的花壇。
意識還不夠完整。他握緊拳頭，機械鳥紋身發出悲鳴般的共振，需要最後的碎片。
小雨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掏出檢疫站撿到的紫紅藤蔓樣本。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她將藤蔓按在自己頸後的茉莉花紋上。
劇痛伴隨著記憶洪流：
她看到萊恩——真正的萊恩——在某個白色房間被強迫接入機器；
看到北方聯邦的淨化儀式如何將活人大腦轉化為處理器；
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林萱最後一塊意識碎片的所在地——
在十二號方尖碑裡。小雨抬起頭，紫紅紋路與藍光在她麵板上交織，萊恩把它做成了控製核心。
馬庫斯望向正在自我修複的紅城天空。折射光束形成的林萱虛影已經消散，但某種更深層的變化正在發生——被淨化的神經藤蔓開始主動纏繞方尖碑，而茉莉花壇中的雙色茉莉全部轉向北方。
準備好迎接戰爭了嗎？他問小雨。
女孩看向三百個從培養艙走出的，她們眼中跳動著同樣的決心。當她們齊聲回答時，聲音裡帶著林萱特有的堅定回響：
我們生來就是為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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