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夢紅城 第99章 替身遊戲
消毒水的味道突然變得刺鼻。周默的手指下意識摸向腰間——槍不在那裡。林悅的呼吸在耳邊停滯，打石膏的手臂微微顫抖。
站在門口的祁國偉露出一個精確到毫米的微笑，與死去的那個分毫不差。金絲眼鏡，一絲不苟的灰發，甚至左袖口那點不起眼的墨水漬都完美複刻。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他的聲音帶著同樣的抑揚頓挫，像鋼琴鍵被精準敲響。
周默猛地拔掉手背的輸液針，血珠濺在床單上：站在那彆動。
祁國偉順從地舉起雙手，這個動作卻讓周默心沉下去——真的祁國偉絕不會這樣配合。
彆緊張。來人保持著微笑，我是來感謝你們的。畢竟，你們幫我解決了一個...麻煩。
林悅的聲音像繃緊的鋼絲：你是誰？
副市長祁國偉，當然。他微微鞠躬，至少未來幾天還是。
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陳墨坐著輪椅出現在門口，臉色蒼白但眼神銳利：安保係統沒觸發...他怎麼進來的？
祁國偉從口袋掏出一張門卡：最高許可權，親愛的孩子。就像我有紅城每一扇門的鑰匙。
周默慢慢站起身，眩暈感讓他扶住床架：你是第二個。
第十三個，實際上。來人推了推眼鏡，祁國偉先生很注重備份。
林悅突然操作平板，調出某種掃描程式：生物訊號匹配度99.7%...但神經網路模式有0.3%偏差...
觀察入微，螢火蟲。祁國偉讚賞地點頭，畢竟完全複製意識還是有點...技術難題。
陳墨操縱輪椅靠近周默，低聲說：醫院監控有十分鐘空白...他可能不是獨自來的。
周默計算著距離。病床到門口五步，如果林悅能吸引對方注意...
你們一定有很多疑問。祁國偉彷彿讀透他的心思，比如真正的是誰？為什麼大費周章演這出戲？
他突然按下牆上某個隱蔽按鈕。所有門窗同時落鎖，應急燈亮起血紅色的光。
簡單來說：測試。他張開雙臂，測試武器的可靠性，測試城市的應急反應，最重要的是——測試你們。
林悅的平板發出警報：遮蔽場！通訊中斷！
祁國偉從公文包取出一個金屬圓球放在地上。球體展開成投影儀，在空中顯示出一段監控錄影——正是他們在孤兒院地下室的戰鬥。
量子乾擾器是個誘餌，emp網路也是。祁國偉快進到祁國偉死亡的畫麵，甚至他的犧牲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投影切換成神經網路圖，中心節點不斷變換著形象：周默、林悅、杜雲飛、陳墨...
我們在尋找繼承者。他的聲音變得狂熱，教授需要一個新的容器，一個經受過考驗的完美意識...
周默突然發起衝鋒。五步距離縮短到兩步時，地麵突然通電，藍白色電弧將他擊倒在地。
莽撞，但勇敢。祁國偉惋惜地搖頭，可惜不是我們要的特質。
林悅趁機將平板接入病房醫療裝置。心電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蜂鳴，螢幕閃爍起來——她在嘗試破解遮蔽場。
沒用的，親愛的。祁國偉甚至沒有回頭，這個係統基於你的早期設計，記得嗎？神經網路防火牆...
陳墨突然大喊：杜雲飛！
所有人都愣住了。投影上不知何時出現了重症監護室的實時畫麵：杜雲飛的病床前站著另一個祁國偉，正將注射器紮進他的靜脈。
選擇時間。祁國偉溫柔地說，跟我合作，或者看著他死。
林悅的手指僵在平板上。周默艱難地撐起身子：你要什麼？
三件事。祁國偉豎起手指，第一，林悅完整的大腦掃描資料。第二，周默交出所有關於的調查記錄。第三...
他看向陳墨：這個孩子的絕對服從。
投影切換成紅城地圖，數百個紅點開始閃爍：晶片攜帶者的神經抑製程式已經啟動。每過一小時，就會有一百人永久性神經損傷...直到你們同意。
周默吐掉嘴裡的血沫：如果我們拒絕？
那就欣賞紅城變成植物人收容所。祁國偉微笑，選擇權在你們...倒計時開始。
牆壁上的電子鐘突然重置：01:00:00...00:59:59...
林悅突然笑了。這個笑容如此突兀，連祁國偉都怔住了。
0.3%的偏差。她輕聲說，不是技術難題，是故意留的後門...對嗎，父親？
時間彷彿凝固。祁國偉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我不明白你在...
林振華教授。林悅舉起平板，上麵顯示著神經網路對比圖，你的意識模式和他的實驗記錄完全匹配...你複製了自己。
周默猛地抬頭。投影上的祁國偉形象開始波動，偶爾閃現出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子麵容——與林悅錢包裡的老照片一模一樣。
你...怎麼...祁國偉的聲音開始失真。
因為你教過我：永遠在程式碼裡留一扇後門。林悅眼中含著淚，嘴角卻在上揚，而我在所有神經網路模型裡都埋了觸發詞——螢火蟲
她清晰地說出那個詞。
祁國偉的身體劇烈抽搐起來，投影閃爍不定。門鎖發出哢噠聲，遮蔽場開始不穩定。
不可能...我刪除了...他的聲音變成奇怪的混合體，時而像祁國偉，時而像另一個更蒼老的聲音。
林悅走向他，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你刪除了林悅的記憶，但沒刪除林振華教給女兒的一切。
倒計時顯示00:05:17...
周默突然暴起，這次沒有電流阻擋。他一記手刀劈在祁國偉頸側，對方軟綿綿地倒下。
監控...恢複了...陳墨喘著氣，安保人員正在趕來！
林跪在抽搐的祁國偉身邊，快速操作著平板：我在下載他的記憶資料...天啊...
周默拉起她：沒時間了！杜雲飛那邊——
投影上的重症監護室畫麵突然變化。病床上的杜雲飛睜開眼睛，一把抓住祁國偉拿注射器的手，反手將針頭紮進對方脖子。
告訴教授...杜雲飛對著攝像頭嘶啞地說，我演夠了。
然後畫麵中斷。
走廊傳來撞門聲。周默踢開金屬圓球，投影消失。當安保人員衝進來時，隻看到三個傷員和倒在地上的副市長。
控製他！周默指著昏迷的替身，最高警戒級彆！
混亂中，林悅悄悄將某個儲存晶片塞進周默手心。她的嘴唇無聲翕動：不是結束。
一小時後，特護病房成了臨時指揮中心。警方控製了醫院，但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晶片攜帶者的神經痙攣現象正在擴散。陳墨調出醫療報告，雖然抑製程式停止了，但某種...後遺症在蔓延。
林悅檢查著從替身身上提取的資料：他們在晶片裡埋了二級程式。當主要控製被破壞時，會自動啟用某種...進化協議。
周默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天空：解釋。
晶片在學習。林悅的聲音充滿恐懼，從攜帶者的大腦中學習。憤怒、恐懼、偏見...然後放大它們。
她的平板突然收到加密資訊。解碼後隻有一行字：
「歡迎參加真正遊戲。第一回合：映象迷宮。——教授」
城市某處傳來爆炸聲。新的一天開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