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軟美人,反派弟弟是陰濕病嬌 第40章 ——你和楚晏出去了吧
露台上的風吹過來,吹得她耳邊嗡嗡作響。
這些,是陸夜做的嗎?
那個時候的他,還隻是個瘦弱、陰鬱、跟在她身後的少年。
她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個平平無奇的穿書炮灰,沒想到在不知道的角落裡,自己的桃花竟然是以這種慘烈的方式凋謝的。
她還奇怪曾經陸夜的依賴值莫名其妙就增長了,原來在這裡!
“我不是在指控他什麼。”楚晏冷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她從混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他看著蘇晚蒼白的臉,鏡片後的眼眸深不見底。
“我隻是想提醒你,他所處的環境可能比你想象的要複雜。”
“他的佔有慾,或許也遠超一個弟弟對姐姐的依戀。”
這句話,像一根針,瞬間刺破了蘇晚維係了十年的完美弟弟幻夢。
一道細微的、無法修複的裂痕,在她為陸夜構建的世界觀上蔓延開來。
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細節,像電影快放一樣在腦海裡閃過。
陸夜那雙在黑暗中過分明亮的眼睛。
他偶爾流露出的,與年齡不符的陰鷙。
他對她說“我隻有你了”時,那種令人窒息的依賴。
還有前兩天晚上,他平靜地說出“那你隻能殺了他了”時,那冰冷到極致的邏輯。
一種遲來的、徹骨的恐懼感,從腳底板一路蔓延到天靈蓋。
她還沒執行最終任務,他還不是那個被背叛後徹底黑化的反派。
可為什麼……他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回到家時已經深夜。
蘇晚在門口做了半天心理建設纔開啟門。
客廳的燈亮著,陸夜正窩在沙發裡,身上蓋著一條薄毯,似乎是等她等到睡著了。
聽到開門聲,他立刻驚醒,揉著眼睛坐起來,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迷濛和柔軟。
“你回來了?”
他的聲音帶著一點沙啞的鼻音,看見蘇晚,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團建好玩嗎?累不累?”
他起身走過來,自然地想接過她手裡的包。
蘇晚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將那個包藏到了身後。
陸夜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眼裡的光也一點點黯淡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受傷和不解。
“蘇晚?”他輕聲喚道,像是被主人拒之門外的小狗。
蘇晚心頭一窒。
眼前的少年,乾淨、純粹、滿心滿眼都是對她的依賴和關心。
報告裡那個操縱一切、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黑影,怎麼可能和他重疊在一起?
她必須問清楚。
她需要一個答案,哪怕是自欺欺人的。
蘇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扯出一個笑容:“沒事,我就是站久了腿有點麻。”
“不是說了讓你在學校嗎?怎麼又過來了?”
陸夜垂著眼,聲音很低:“我隻是覺得你團建會喝酒不舒服,想過來照顧你。”
她將包一起放到玄關櫃上,換了鞋,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阿夜,我今天突然想起個高中同學,叫李哲,你還記得嗎?就那個……打籃球很厲害的。”
她緊緊盯著陸夜的臉,不想放過任何一絲微表情。
陸夜偏著頭想了想,一臉的茫然和無辜。
“李哲?有點印象……是不是那個籃球場上跟你表白的?後來好像沒怎麼聽過他的訊息了,怎麼突然問起他?”
他的眼神清澈見底,沒有絲毫的閃躲和異樣。
完美得……天衣無縫。
蘇晚的心沉了下去,她感覺自己像個拿著劇本在試探影帝的蹩腳演員。
“沒什麼,就是今天發現有個同事認識他。”她乾笑著,試圖再找個突破口。
“蘇晚。”陸夜卻忽然打斷了她,他走上前,微微垂下眼,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啊。”蘇晚矢口否認。
“你有。”陸夜的聲音很輕,卻異常篤定,“你從進門開始就不對勁。”
“你騙我……你今天根本不是去團建了,對不對?”
蘇晚的心臟咯噔一下。
“你和楚晏出去了吧。”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蘇晚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藉口和謊言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她忘了,陸夜有多聰明,多敏感。
“他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陸夜的眼眶慢慢紅了,他抬起頭,那雙漂亮的眼睛裡迅速蓄滿了霧汽,是深可見骨的失望和受傷。
“他是不是說了我的壞話?所以你一回來,就開始用以前的人和事來試探我?”
“蘇晚,你是在懷疑我嗎?”
他每問一句,蘇晚的心就像被重錘敲擊一下。
愧疚、心虛,還有被戳穿的難堪,瞬間將她淹沒。
她看著眼前這個泫然欲泣的少年,那個資料夾裡的黑紙白字,忽然間變得那麼遙遠而不真實。
“阿夜,我……”
“我以為,全世界都可以不信我,但你不會。”
陸夜的聲音帶上了濃重的鼻音和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我從小就被人拋棄,被人欺負,隻有你把我帶回了家。”
“你說過就算全世界都不要我,你要我,你會永遠陪著我。”
“我隻有你了……”
他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蘇晚,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裡,像個尋求庇護的孩子。
“如果你也開始懷疑我,不相信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溫熱的液體,浸透了她肩膀的衣料。
蘇晚的心徹底亂了。
她所有的防備,所有的疑慮,在陸夜的眼淚麵前,頃刻間土崩瓦解。
“沒有!阿夜,我沒有懷疑你!”
“對不起,阿夜,對不起……”
蘇晚反手抱住他,一下一下地輕拍著他微微顫抖的後背。
“我不該問的,我就是……我就是隨便聽了一耳朵,你彆多想,以後再也不會了。”
陸夜在她懷裡悶悶地“嗯”了一聲,抱得更緊了。
過了許久,他才抬起頭,眼睛還是紅紅的,卻已經努力地擠出一個乖巧的笑。
“沒關係的,姐姐,我永遠都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