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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聲告訴我扶貧對象要殺我全家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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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資助了三年的貧困生張浩,終於大學畢業了。

他提著大包小包的土特產站在我家門口,黝黑的臉上滿是質樸的感激。

靜姐,冇有您就冇有我的今天,這點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我笑著請他進屋,心裡暖洋洋的。

就在我轉身去給他倒水時,腦海裡突然響起一個陰冷的聲音。

【這房子地段真好,殺了她,就是我的了。】

我端著水杯的手一抖,水灑了一地。

1

我深吸一口氣,重新倒了杯水,轉身走回客廳,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

張浩,喝點水吧。

謝謝靜姐。他接過水杯,眼神依舊那麼淳樸。

【她爸媽那套老房子也值不少錢,上次聽她提過,在市中心的老學區。明天就以感謝叔叔阿姨培養的名義,去看望他們。】

【等他們一家都意外死亡,我就是這家的主人了。到時候再用她的身份資訊去申請貸款,把她公司的錢也想辦法弄出來。完美!】

這個笑容質樸的年輕人,正小口小口地喝著水,眼神裡滿是對未來生活的嚮往。

而我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握緊了拳頭,才勉強冇讓自己尖叫出聲。

不是幻聽。

這個我資助了三年,視如己出的弟弟,正一條條羅列著淬毒的殺人計劃,隨時準備噬主奪巢!

2

跑!報警!

這是我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念頭。

但我不能。

家裡冇有監控,我們之間也冇有任何實質性衝突,貿然行事,警察來了該怎麼說

他們隻會以為我是個精神病。

到時候打草驚蛇,張浩這個看似淳樸實則惡毒的豺狼,隻會隱藏得更深,用更隱蔽的手段來對付我和我的家人。

必須冷靜。

我強迫自己擠出笑容,指了指他帶來的土特產:張浩,你太有心了。晚飯吃了嗎要不就在姐這裡吃吧,我給你露一手。

張浩立刻放下水杯,眼神發亮,笑容更加真誠。

那怎麼好意思,太麻煩靜姐了!

【吃,當然要吃。正好把我帶來的東西加進去,這可是我們村裡山上采的毒蘑菇,磨成了粉,無色無味,吃下去三個小時內就會內臟衰竭,神仙難救。警察隻會鑒定為食物中毒,意外死亡。】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連凶器都帶來了!

我瞥了一眼那個鼓鼓囊囊的布袋,看似質樸的土特產,竟是我的催命符。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我站起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你想吃什麼姐看看冰箱裡有什麼菜。

我需要一個藉口,一個能讓我離開他視線,並且能向外界求助的藉口。

姐,您做什麼我都愛吃。張浩搓著手,一臉期待,對了靜姐,我給您帶的筍乾燉湯最鮮了,要不今晚就燉個排骨筍乾湯吧

圖窮匕見。

我心臟狂跳,臉上卻笑道:好啊,這個主意好。不過……

我故作苦惱地皺了皺眉:真不巧,我前兩天吃海鮮有點過敏,醫生讓我這幾天飲食清淡點,肉湯暫時不能喝。

張浩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失望。

【可惜了,本來一鍋湯就能解決。不過沒關係,她總要喝水的。】

我假裝冇看到,一邊走向廚房一邊說:沒關係,我給你做。我看著你吃也高興。我先淘米煮飯。

廚房和客廳是半開放式的,我的一舉一動他都能看到。不能打電話,也不能發資訊,任何異常的舉動都可能引起他的懷疑。

我背對著他,腦子飛速運轉。

我需要一個幫手,一個能立刻明白我的處境,並且足夠強悍、不按常理出牌的幫手。

警察不行,朋友們也大多是和我一樣的普通白領……

這時,一個名字陡然從我腦海裡跳了出來——我表哥,王斌。

我表哥是個社會人,早年混過,現在自己開了個安保公司,手底下養著一幫兄弟,專門處理一些不好處理的麻煩事。

他雖然看起來不著調,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對我比親哥還好。

隻有他,能用非常規的手段,對付眼前這個非常規的惡魔。

3

我笑著從廚房探出頭:張浩,我之前答應一個表哥,要幫他介紹個靠譜的實習生。你現在不正好畢業找工作嗎要不我把他叫過來,你們當麵聊聊

工作張浩眼睛瞬間亮了,貪婪的光芒一閃而過。

【正好!等弄死她,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用實習的名義進入她的公司,為下一步計劃做準備!】

他的心聲讓我更加確定,這是一個絕佳的誘餌。

是啊,我拿出手機,故作自然地翻找著聯絡人,我表哥自己開了家公司,人很豪爽,正好缺個機靈點的助理,我覺得你特彆合適!你要是願意,我這就叫他過來坐坐,順便一起吃個飯。

願意!我當然願意!張浩激動站起來,謝謝靜姐!您真是我的貴人!

我笑了笑,當著他的麵撥通了表哥王斌的電話,並按下擴音。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傳來表哥吊兒郎當的聲音:喂靜靜,怎麼想起給哥打電話了是不是又被哪個渣男騙了,要哥去幫你平事兒

我心裡一塊大石落了地,清清嗓子,用一種輕鬆又帶著點炫耀的語氣說:

去你的!我給你介紹人才呢!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我資助的那個大學生張浩嗎他畢業了,今天特地來看我,我尋思你公司不是缺人嗎,讓他過去幫你唄。

張浩立刻湊過來,對著手機緊張又禮貌地喊了一聲:斌哥好!

電話那頭的王斌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行啊,既然是你介紹的,那哥必須給麵子。這樣,我正好在附近,半小時就到,我帶瓶好酒,咱們邊吃邊聊。

好,那你快點啊。我強調道,對了哥,你過來的時候,順便幫我把樓下王大爺家那條瘋狗處理一下。

王斌聲音頓住:瘋狗王大爺家不是養的泰迪嗎

我心裡一緊,但語氣依然很平靜:嗨,彆提了。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那泰迪跟瘋了似的,見人就想撲上來咬,特彆凶。昨天還想衝進我家呢!我一個女孩子,看著害怕。你不是養了好幾條大狗嗎,帶個結實點的鐵籠子過來,先把它關起來再說,免得傷到人。

我說得很慢,很清晰。

瘋狗、想衝進我家、結實點的鐵籠子。

這是我和表哥之間的暗號。

小時候我們兩家住對門,鄰居家養了一條惡犬,有次差點咬到我,就是表哥拎著根棒球棍,把它堵在角落裡,救了我。

從那以後,瘋狗就成了我們之間極度危險的惡棍的代號。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我甚至能想象到表哥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笑容瞬間消失的表情。

行,我知道了。他的聲音變得沉穩而簡短,籠子,我會帶的。你在家鎖好門,等我。

掛掉電話,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張浩毫無察覺,還沉浸在即將獲得好工作的喜悅中。

【這個表哥聽起來像個傻大款,正好,等我繼承了李靜的一切,再把他的公司也吞併了。】

我心中殺意翻湧。

吞併我表哥的公司

張浩,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今天這個家,就是我為你準備的鐵籠。

4

半個小時,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我假裝在廚房裡忙碌,洗菜,切菜,但眼睛的餘光一秒鐘都冇有離開過客廳裡的張浩。

他坐在沙發上,看似侷促不安,雙手不停地在褲子上摩挲,像一個即將麵試的緊張青年。

實則心裡卻在想著:

【這個女人怎麼一直在廚房裡磨蹭飯還冇煮上。等她那個傻子表哥來了,會不會有變數】

【不行,不能再等了。】

【還是得按原計劃來,先讓她喝下帶料的水。】

我心裡一咯噔,隻見他端起水杯,起身朝我走來。

靜姐,您辛苦了,歇會兒吧。我來幫您。

臉上還掛著無比關切的笑容。

但我看到,在靠近一瞬間,他指尖飛快地在杯口抹了一下。

一些無色無味的粉末,已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水中。

不用不用,我馬上就好。我連忙擺手,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靜姐,您就喝口水吧,看您忙得滿頭大汗的。

他不由分說地把水杯遞到我嘴邊,眼裡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偏執。

我死死地盯著那杯水,那裡麵溶解的,是能讓我內臟衰竭的劇毒。

怎麼辦

直接打翻那無疑是立刻撕破臉,以我的體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我急中生智,身體猛地一晃,假裝冇站穩,手裡的菜刀不小心脫手,哐噹一聲掉在地上,刀尖正好對著他的腳。

啊!張浩嚇得驚呼一聲,本能地後跳一步,躲開了菜刀。

他手裡的水杯也因為這一下劇烈的晃動,灑了大半。

對不起,對不起!我驚慌失措地道歉,趕緊蹲下去撿刀,我這幾天加班太累了,有點低血糖,頭暈。

張浩臉色陰沉得可怕,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憨厚的樣子,隻是眼底深處多了一絲不耐煩。

【廢物!連杯水都端不穩!】

【看來溫柔的辦法行不通了。這個女人比我想象的要警覺。】

他彎下腰,伸手想要扶我,我卻聽到他心裡惡毒的聲音在嘶吼。

【我得先把她綁起來!等會兒她表哥來了,找機會把他引到陽台,從背後推下去!二十樓,必死無疑。然後再回來解決這個女人,就說是他們兄妹倆起了爭執,失手殺人後畏罪自殺。】

我的身體僵住了。

靜姐,您冇事吧他扶著我,另一隻手卻悄悄伸向了之前放土特產的布袋。

那布袋的側邊,赫然露著一截粗糙的麻繩!

5

叮咚!叮咚!

就在張浩的手指即將碰到麻繩的瞬間,門鈴響了。

急促,響亮,像一道救命的驚雷。

張浩的動作猛地一頓,臉上閃過一絲驚疑和暴躁。

【誰她表哥不是說半小時嗎這才二十分鐘!】

我心中狂喜,忙掙脫張浩的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向門口。

肯定是外賣,我點的水果到了!我胡亂找了個藉口,手忙腳亂地去開門。

張浩緊緊跟在我身後,眼神像狼一樣盯著我,一隻手已經摸向了褲子口袋,那裡硬邦邦的,像是一把摺疊刀。

他起了殺心!

我的手放在門把上,因為緊張而不斷顫抖。

門外,一定得是表哥。

拜托了。

我猛地拉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果然是表哥王斌。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身後還跟著四個穿著黑色T恤的壯漢,個個肌肉結實,眼神銳利,一看就是練家子。

而為首的王斌,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神情冷峻得像一塊冰。

他的手裡,真的提著一個半人高的、閃著金屬寒光的寵物鋼筋籠!

場麵一度十分詭異。

張浩臉瞬間就白了,口袋裡握著刀柄的手也猛然僵住。



【怎麼回事怎麼來了這麼多人還帶著籠子】

【難道……她發現了不可能!我哪裡露出了破綻!】

王斌目光像鷹隼一樣死死鎖在張浩身上,沉聲問道:靜靜,就是他

我重重點了點頭。

那一瞬間,張浩眼神徹底變了。所有的淳樸、感激、靦腆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被看穿的惱羞成怒和淬了毒的怨恨。

你們想乾什麼!他色厲內荏嘶吼道,靜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居然叫一幫流氓來對付我!

不等我說話,王斌已經一揮手。

動手!

他身後的兩個壯漢猛虎下山一樣撲了過去,一人一邊,瞬間就將張浩的雙臂反剪在身後,死死按在地上。

張浩拚命掙紮,嘴裡發出野獸般的咆哮,但在絕對的力量壓製下,所有的反抗都顯得那麼可笑。

另外兩個人則迅速進屋,關上門,並仔細檢查了所有角落。

斌哥,安全。

王斌這才把手裡的鐵籠子哐噹一聲扔在地上,走到被壓製住的張浩麵前,蹲下身,用手拍了拍他漲得通紅的臉。

小子,膽子不小啊,主意都打到我妹妹頭上來了

張浩死死瞪著我,眼神裡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李靜!你這個毒婦!我算是看透你了!你根本不是真心想幫我,你隻是想把我當成寵物一樣施捨,滿足你那可悲的優越感!現在我畢業了,冇有利用價值了,你就想一腳把我踢開,甚至還找人來羞辱我!

他開始顛倒黑白,試圖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受害者。

如果我冇有聽到他的心聲,真有可能會被他這副悲憤的樣子給騙過去。

【必須鬨大!隻要警察來了,我就是弱者!一個貧困生被資助人叫來的黑社會毆打,輿論會站在我這邊!到時候我不僅能脫身,還能反咬她一口,讓她身敗名裂!】

我聽著他內心的盤算,隻覺得一陣反胃。

表哥,我冷冷開口,搜他的口袋,還有那個布袋。

一個壯漢立刻上前,從張浩的褲子口袋裡搜出了一把鋒利的摺疊刀,又從那個裝滿土特產的布袋裡,翻出了一卷粗麻繩,和一包用油紙裹著的、散發著詭異氣味的黃色粉末。

王斌拿起那包粉末,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臉色驟變。

這是『見血封喉』的土方子,他眼神冰冷地看著張浩,小子,你行啊,連這種陰毒玩意兒都帶來了!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張浩還在嘴硬,那是我家鄉用來殺蟲的藥!是你們栽贓陷害!

他一邊吼,一邊用森冷的眼神看著我,似乎在說:李靜,你冇有證據。

是啊,我冇有證據。

這些東西,他完全可以狡辯。就算警察來了,頂多也就是個非法持有管製刀具,根本定不了他殺人未遂的罪。

但今天,我根本冇打算走常規路線。

我看著被死死按在地上的張浩,緩緩開口:張浩,你覺得我為什麼會突然叫我表哥來

張浩愣了一下。

我慢慢走到他麵前,蹲下身,直視著他的眼睛,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我聽得見。

張浩的瞳孔,在這一瞬間,猛地收縮成了針尖大小。

6

我聽得見,你在想什麼。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張浩的心上。

他臉上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嘴唇哆嗦著,眼神裡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發自內心的恐懼。

【她……她聽得見不!不可能!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事!她在詐我!她一定是在詐我!】

地段真好,殺了她,就是我的了。

她爸媽那套老房子也值不少錢。

無色無味的毒蘑菇粉,三個小時內內臟衰竭。

先把她表哥從二十樓推下去,再回來解決她。

我每說一句,張浩的臉色就更白一分。當我說完最後一句時,他已經麵無人色,汗如雨下,連掙紮都忘記了。

那種感覺,就像一個自以為隱藏得天衣無縫的惡魔,突然發現自己一直赤身**地站在上帝麵前。

他所有的偽裝、所有的惡毒、所有的計劃,都被我看穿了。

你……你到底是誰……他顫抖著問,聲音裡充滿了驚恐和不可置信。

我是你的靜姐啊。我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眼神卻冰冷如刀,那個被你計劃要謀財害命、殺絕滿門的,你的恩人。

王斌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隨即勃然大怒,抬腳就要踹下去,被我攔住了。

哥,彆動粗。我們是文明人。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癱軟如泥的張浩,心裡卻冇有半分複仇的快感,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惡寒。

如果我今天冇有突然獲得這個能力呢

後果不堪設想。

把他關進籠子,我們報警。我冷靜地對王斌說。

【報警對!報警!隻要警察來了,我就得救了!我什麼都冇做,她冇有任何證據!我可以說她精神有問題,有被害妄想症!對,就這麼說!】

張浩的腦子轉得飛快,絕境之中,他又想到了新的脫身之計。

好。王斌示意手下把張浩拖起來,塞進了那個堅固的鋼筋籠裡,並用一把大鎖鎖上。

做完這一切,王斌拿出手機,正要撥打110。

我卻按住了他的手。

哥,等等。

怎麼了

我們自己報警,太被動了。我看著籠子裡眼神閃爍的張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讓他自己報。

王斌愣住了:讓他報他會怎麼說

他會說,他一個淳樸善良的貧困大學生,上門感謝資助人,卻被我這個蛇蠍心腸的富家女,夥同黑社會親戚非法拘禁、屈打成招。我平靜地複述剛剛聽到的內容。

王斌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這個畜生!

對,他就是個畜生。我走到籠子前,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進去,張浩,給你個機會,自己打110,把你剛纔心裡想的那套說辭,原原本本地告訴警察,看看他們,是信你,還是信我。

張浩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困惑和警惕。

【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難道有什麼陷阱】

怎麼,不敢嗎我激將道,你不是覺得自己是受害者嗎讓警察來為你主持公道啊!

巨大的誘惑擺在麵前。這是他唯一的翻盤機會。

張浩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接過了手機,顫抖著按下了110。

電話接通了。

張浩立刻換上了一副驚恐又委屈的哭腔,對著電話大聲嘶喊:喂!警察同誌嗎救命啊!我被綁架了!我叫張浩,是一名大學生,我的資助人李靜,她……她夥同她的黑社會親戚把我關起來了!就在她家!地址是……

他一邊聲淚俱下地控訴,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挑釁地看著我。

【李靜,你死定了。等警察來了,我看你怎麼解釋。我會讓你身敗名裂,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我靜靜地看著他表演,內心毫無波瀾。

掛斷電話後,他把手機還給我,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冷笑。

王斌急得團團轉:靜靜,你到底想乾什麼警察來了我們怎麼解釋非法拘禁這條罪名可不輕啊!

哥,彆急。我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等著看戲就好。

我不是要走法律程式。

對付這種毫無底線的社會垃圾,常規的法律,有時候反而會成為他的保護傘。

我要的,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我要用他最擅長的武器,來徹底摧毀他。

這個武器,叫做輿論。

7

警察來得很快,不到十五分鐘,敲門聲就響起了。

王斌去開的門,兩位民警看到客廳中央那個關著人的大鐵籠子,都驚呆了。

怎麼回事誰報的警一位年長的民警皺眉問。

張浩立刻像看到了救星,撲到籠子邊,抓著欄杆大喊:警察同誌!是我!是我報的警!救救我!他們要殺了我!

警察臉色嚴肅,目光在我們幾個人身上來回掃視。

把人放出來!

王斌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他拿出鑰匙,打開了鎖。

張浩一出籠子,立刻撲到警察麵前,涕淚橫流地開始了他的表演。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從大山裡走出來,純潔無瑕、一心感恩的貧困學子,而我,則是一個喜怒無常、有暴力傾向的施虐狂。

……靜姐她一直對我很好,我真的很感激她。今天我特地帶著家鄉的土特產來看她,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就發脾氣,說我讓她噁心,然後她表哥就帶著人衝了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地打我,還把我關進籠子裡……

他說得聲情並茂,眼淚說來就來,那份委屈和無助,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對,就是這樣!先博取同情!警察最容易同情弱者!隻要他們信了我,李靜就百口莫辯!】

年輕一點的警察已經開始用懷疑的眼光看我了。

年長的警察比較沉穩,他轉向我,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警察同誌,我平靜開口,事情不是他說的那樣,是他想對我圖謀不軌,我表哥隻是來保護我。

圖謀不軌他怎麼對你圖謀不軌了你有證據嗎

我有物證。我指著地上的摺疊刀、麻繩和那包毒粉,這些都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張浩立刻反駁:那是我用來切水果的刀!繩子是捆東西用的!那個藥粉是我家鄉殺蟲的土藥!是她自己心裡有鬼,看什麼都覺得是凶器!

這套說辭天衣無縫。

警察檢查了那些東西,又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張浩,麵露難色。

確實,僅憑這些東西,無法定罪。

而我們,非法拘禁的嫌疑卻很大。

這樣吧,年長的警察做出決定,你們所有人都跟我們回所裡一趟,把事情說清楚。

好。我坦然答應了。

張浩的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勝利微笑。

【進了警局,就是我的天下了。我一口咬定是她誣陷,看她怎麼辦!我還要找媒體,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李靜是個什麼樣的毒婦!】

去警局的路上,我藉口給父母報平安,用手機飛快地編輯了一條資訊,發給了王斌。

哥,啟動B計劃。

王斌抬頭看了我一眼,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然後開始低頭髮資訊。

張浩,你以為警局是你的舞台嗎

不,那隻是你身敗名裂的序幕。

真正的審判,現在纔剛剛開始。

8

到了派出所,我們被分開問話。

張浩的表演天賦在審訊室裡發揮得淋漓儘致。

我幾乎能想象出他那痛心疾首、悲憤欲絕的表情。

而我這邊,則堅持我的說法。

李女士,我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凡事都要講證據。負責給我做筆錄的警察無奈道,你說他想謀財害命,目前來看,都隻是你的猜測。但他被你和你表哥非法限製人身自由,這是事實。

我點了點頭:我明白。警察同誌,我能不能打個電話我的律師馬上就到。

警察同意了。

我撥通了王斌的電話。

哥,怎麼樣了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王斌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我找了圈子裡最厲害的狗仔團隊,還有好幾個粉絲千萬的社會新聞大V,都給了封口費,保證這事兒在網上發酵前,不會有任何對我們不利的聲音出現。另外,去他老家的兄弟也已經出發了,坐最早一班飛機,明天中午就能到。

好。我頓了頓,補充道,讓他查查,張浩家裡,或者他們村裡,這幾年有冇有發生過什麼……意外事件。尤其是和之前的資助人有關的。

【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張浩在家裡閃過的這個念頭,讓我記憶猶新。

絕對還有之前他作惡的證據!

明白!

掛了電話,我心裡安定了不少。

大約一個小時後,因為缺乏關鍵證據,張浩和我都被暫時放了出來,但被告知要隨時配合調查。

一走出派出所大門,張浩就立刻換上了一副受害者的姿態,離我遠遠的,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委屈。

他還故意讓路過的人看到他手腕上被按出的紅印,引來不少同情的目光。

【李靜,遊戲纔剛剛開始。等著吧,明天早上,你的名字就會傳遍全網!】

我冷眼看著他的表演,冇有說話,轉身坐上了王斌來接我的車。

靜靜,就這麼放他走了王斌滿臉不甘。

哥,彆急。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讓他跳,跳得越高,纔會摔得越慘。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靜靜啊!你快看網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媽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我打開微博,一條名為知名公司白領恩將仇報,虐待貧困大學生的話題,已經衝上了熱搜前三。

點進去,是一篇圖文並茂的小作文。

作者自稱是張浩,用催人淚下的筆觸,講述了他一個大山裡的孩子,如何發奮圖強,如何在我的資助下考上大學,又如何在我家裡遭遇了非人的虐待和羞辱。

文章裡,我成了一個心理變態的富家女,資助他隻是為了滿足自己高高在上的控製慾。

他貼出了自己手腕上的淤青照片,還附上了一段在派出所門口,他瑟瑟發抖地看著我的視頻。

評論區已經徹底淪陷。

天啊!這女的也太惡毒了吧!

心疼小哥哥,抱抱你,你冇有錯!

人肉她!公佈她的公司和地址!讓這種人社會性死亡!

我的姓名、公司、職位,甚至是我家小區的名字,都已經被扒得一乾二淨。

公司電話被打爆,我的私人手機也收到了無數的辱罵簡訊和騷擾電話。

我父母家樓下,甚至已經有情緒激動的正義網友聚集。

張浩的輿論戰,打得又快又狠。

他要的,就是徹底毀掉我。

9

靜靜,現在怎麼辦公司的股價都開始跌了!公司領導的電話也打了過來,語氣非常嚴厲。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劉總,請您相信我,給我一天時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掛了電話,我看著網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辱罵,反而徹底冷靜了下來。

憤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張浩,你以為你贏了嗎

未免太小看我!

我撥通了王斌的電話:哥,老家的訊息怎麼樣了

有重大發現!王斌興奮道,張浩高中時期,也有一個資助人,是當地一個做生意的小老闆。那個老闆對他特彆好,簡直當親兒子養。結果高三那年,那個老闆全家開車出去旅遊,路上出了車禍,一家三口當場死亡。

我的心一沉:車禍

對!警方當時的結論是刹車失靈,意外事故。但我們的兄弟找到了當年給那輛車做保養的修理工,那人早就辭職回老家了。我們花了大價錢,他才肯開口。他說,出事前一天,張浩去找過他,問了很多關於汽車刹車構造的問題,還偷偷拿走了一小瓶腐蝕性極強的化學試劑!

我倒吸一口涼氣。

還有更勁爆的!王斌繼續說,我們找到了張浩的初中同學。他說張浩從小就心術不正,初中時,鄰居家因為宅基地的事跟他家起了衝突,冇過幾天,鄰居家唯一的兒子,就在村口的河裡淹死了。所有人都以為是意外,但那個同學說,事發前,他親眼看到張浩在河邊鬼鬼祟祟地做著什麼。

一個又一個的疑點,串聯起張浩那被偽善掩蓋的、罪惡累累的過去。

他根本不是貧困生,他是一隻披著人皮的惡鬼!

哥,讓那個修理工和初中同學,用視頻的方式,把他們知道的都說出來。做好變聲和麪部遮擋。另外,把他之前那位資助人一家的照片,和他家人的合影,都找出來。

冇問題!都已經在路上了!

好。我掛了電話,打開電腦,開始撰寫我的反擊檄文。

張浩,你用小作文來汙衊我。

那我就用真相,把你釘在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到了下午,輿論發酵到了頂峰。

甚至有主流媒體下場,開始不點名地批評我這種偽善的慈善行為。

我公司的公關部門已經焦頭爛額,幾次三番催我出麵道歉。

我全都拒絕了。

我在等,等一個最佳的時機。

傍晚六點,是下班高峰期,也是網絡流量最大的時候。

我用公司的官方賬號,釋出了一篇名為《關於李靜女士被誣陷事件的真相說明》的長文,並且@了所有主流媒體和之前攻擊我的網絡大V。

文章裡,我冇有為自己辯解一句,而是直接甩出了所有的證據。

第一,是我家門口的樓道監控。視頻清晰地顯示,張浩進門時,他那個裝土特產的布袋裡,有明顯的硬物輪廓,和我後來找出的麻繩、刀具完全吻合。

第二,是我和王斌通話的全程錄音。我那句瘋狗、鐵籠子的暗號,以及王斌的反應,清清楚楚。我附上了文字說明,解釋了這個暗號的來曆。

第三,也是最重磅的炸彈——來自張浩家鄉的兩個匿名視頻。

視頻裡,經過處理的聲音,詳細講述了張浩過去的兩樁意外事件,並配上了受害者的照片和當年的新聞報道截圖。

文章的最後,我隻寫了一句話:

善心需要有,但鋒芒不能無。我為我曾經的識人不清感到抱歉,但我絕不為我的反抗而道歉。真相究竟如何,我已經報警,相信警方會給出公正的裁決。

這篇文章,就像一顆深水炸彈,在已經沸反盈天的輿論場裡,轟然爆炸。

10

反轉來得猝不及防。

當網友們點開我釋出的證據鏈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尤其是那兩個來自張浩家鄉的匿名視頻,資訊量巨大,令人毛骨悚然。

一個看似單純無害的貧困生,背後竟然可能牽扯著兩條甚至更多的人命

輿論的風向,在短短半小時內,實現了180度的大逆轉。

之前罵我罵得最凶的那些人,紛紛刪除評論,跑到張浩的賬號下麵開始質問。

臥槽!這反轉所以這個張浩是個連環殺人犯

細思極恐!第一個資助人一家死於『意外』,他就找到了李靜。如果李靜也『意外』了,他是不是會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怪不得李靜要用鐵籠子!對付這種人,用什麼手段都不過分!

報警!必須嚴查!這已經不是道德問題了,這是刑事案件!

貧困生張浩

涉嫌多起命案

的新話題,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直接衝上了熱搜第一,後麵還跟著一個深紫色的爆字。

張浩顯然也看到了我的反擊,慌了。

他瘋狂地在自己的賬號下回覆,辯解說那些視頻都是我偽造的,是我在惡意中傷他。

【完了……完了……她怎麼會知道這些事那個修理工不是早就拿錢跑了嗎】

【不行!我不能承認!打死都不能承認!隻要冇有直接證據,他們就不能把我怎麼樣!】

他還在做著困獸之鬥。

但他的蒼白辯解,在如山的鐵證麵前,顯得那麼可笑。

更致命的一擊,來自警方。

市公安局的官方微博,釋出了一條警情通報:

針對網傳『張浩涉嫌多起故意殺人案』一事,我局已高度重視,並已成立專案組,對張浩高中時期資助人一家三口的車禍案,及鄰居之子溺亡案,正式立案重查。犯罪嫌疑人張浩已被依法刑事拘留。詳情將後續通報。

通報一出,再無懸念。

張浩試圖操控輿論的陰謀,徹底破產。

他從一個被全網同情的完美受害者,變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心思歹毒的殺人嫌犯。

他被他自己點燃的輿論之火,燒得屍骨無存。

我坐在電腦前,看著那條警情通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這場冇有硝煙的戰爭,我贏了。

11

王斌的電話打了進來,背景音裡滿是兄弟們的歡呼聲。

靜靜!牛逼!你這一手玩得太漂亮了!表哥在電話那頭興奮地大喊,那小子被帶走的時候,臉都嚇白了,估計尿都快出來了!

我笑了笑,心裡卻很平靜。

哥,這次多虧了你。

嗨,一家人說這個就見外了。對了,那兩個證人,我已經安排好了,絕對安全。警方這邊我也打了招呼,會重點保護他們。

好。

解決了最大的麻煩,我的生活也逐漸迴歸正軌。

公司領導親自打電話向我道歉,並給予了我一個長假。那些之前跟風辱罵我的大V,紛紛發文道歉。

我父母那邊,小區物業加派了保安,那些聚集的正義網友也早已作鳥獸散。

一切似乎都結束了。

但隻有我自己知道,有些東西,永遠地改變了。

一週後,我接到了警方專案組的電話,通知我去配合一些調查。

在警局,我見到了負責此案的張警官。

李女士,謝謝你的勇敢和機智。張警官一臉嚴肅,根據我們最新的調查,已經基本可以確定,張浩的第一個資助人王老闆一家的車禍,就是他蓄意破壞刹車係統導致的。我們找到了新的物證。

是什麼

是王老闆的行車記錄儀。張警官說,那張內存卡在車禍中損壞了,一直冇被注意。我們請了技術專家進行修複,在最後一段錄音裡,清晰地記錄了王老闆臨死前的話。

他播放了那段音頻。

嘈雜的撞擊聲和尖叫聲中,一箇中年男人用儘最後力氣嘶吼著:是張浩……是他……在車上動了手腳……

聲音到這裡,戛然而止。

我閉上眼睛,彷彿能看到那慘烈的一幕。

至於那個溺亡的少年,張警官繼續道,我們排乾了那條河,在河底的淤泥裡,找到了一個當年丟失的、刻著少年名字的銀手鐲。手鐲的內側,有被重物反覆敲擊的痕跡。這與單純的溺水不符。

所有的真相,都隨著張浩的落網,被一一揭開。

臨走前,張警官突然問我:李女士,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麼在第一時間就識破他的按照常理,你應該毫無防備纔對。

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能聽見彆人心裡的聲音。

這個秘密,將會永遠地爛在我的心裡。

12

張浩的案子,因為案情重大,影響惡劣,最終由中級人民法院審理。

開庭那天,我去了。

我坐在旁聽席上,看著被告席上的張浩。

不過短短數月,他已經形銷骨立,眼神裡再也冇有了當初的陰狠和算計,隻剩下死寂和麻木。

當法官宣判,因犯故意殺人罪、詐騙罪、誹謗罪,數罪併罰,判處張浩死刑,立即執行時。

他全身一軟,癱倒在地。

我站起身,默默地離開了法庭。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湛藍如洗。

一切都結束了。

後來,我把那兩套房子都賣了。

一套是張浩心心念念想要奪走的,一套是我父母的老房子。

我用那筆錢,成立了一個小小的私人基金會。

基金會的名字,叫鋒芒。

我們的資助對象,依然是那些身處困境,但品學兼優的孩子。

但和以前不同的是,我們的稽覈,會變得無比嚴格。

我們會調查他們的家庭,走訪他們的鄰裡師長,也會對他們進行長期的心理評估。

我的善良,依然會給出去。

但這一次,它會帶著鋒芒。

我會把它,隻留給那些真正值得的人。

那天,基金會迎來了第一個受助的女孩。她和我當年資助張浩時差不多大,怯生生的,但眼神很乾淨,很明亮。

她向我鞠躬,小聲地說:謝謝靜姐。

我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就像當年對張浩一樣。

這一次,我冇有再聽到任何雜音。

耳邊響起的,隻有一個清澈、堅定、充滿了希望的心聲。

【我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像靜姐一樣,去幫助更多的人。】

我笑了,眼眶有些濕潤。

知道,這一次,我冇有選錯。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我們身上,溫暖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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