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聲泄露，全京城表哥想我承天命 第2章 朱門玉階暗流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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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京城寬闊的街道上行進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周遭的市井喧鬨聲逐漸被一種肅穆的寂靜所取代。
車簾縫隙間透入的光線好似也變得格外明亮莊重，映照出光照下一些細微浮塵。
文蓁蓁依舊保持著無可挑剔的端坐姿態，隻有微微顫動的睫毛泄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此時車輪碾過路麵的聲音變得異常清晰，彷彿敲在人心上。
終於，馬車緩緩停穩。
車外傳來恭敬的聲音：“夫人，小姐，宮門到了。”
金盞和青黛聽罷，動作利落地先行下車，然後轉身小心翼翼地攙扶林雅君和文蓁蓁。
腳踏在堅實平整的青石地麵上，文蓁蓁下意識地抬眼望去，即使早有心理準備，心中仍是不由自主地一震。
眼前是巍峨聳立的硃紅宮牆，高得像是要插入雲端，牆l在春日午後的陽光下泛著厚重而冰冷的光澤。巨大的宮門敞開著，門釘如星辰那般密佈，閃爍著金屬的寒光。兩側佇立著披甲執銳、麵無表情的禁衛軍，眼神銳利如鷹，審視著每一個靠近的人。
僅是站在宮門前，那種無形的威壓已能自主撲麵而來。
【好傢夥……】
【這排場，這氣場。】
【不愧是皇家地盤，壓迫感直接拉記。】
【感覺在這裡大聲說句話都會被拖出去砍了。】
文蓁蓁趕緊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努力縮小自已的存在感。
宮門外已經停了不少各色豪華馬車，身著各色誥命服製、珠環翠繞的夫人們，帶著通樣精心打扮的女兒們，正按照品級和先後順序，由宮內派出的引路太監和宮女引導著，安靜地排成隊列，等待查驗身份後入宮。
人一多，空氣中便漂浮著各種名貴香粉混合的氣息，隻不過，那氣息再濃烈也壓不住大家油然而生的拘謹與緊張。
林雅君整理了一下衣袖，神情也變得愈發端莊凝重。她低聲對文蓁蓁道：“跟緊我，少說話，多看多聽。”
“是，母親。”文蓁蓁輕聲應答，聲音柔順得冇有一絲波瀾。
【放心母親大人，我今天的嘴隻用來吃飯和假笑，絕對不多說半個字。言多必失，禍從口出，這道理我懂得很。】
她們很快融入了等待入宮的隊伍中。
隊伍雖移動緩慢，但無人敢喧嘩，隻有引路太監偶爾低低的唱名聲和衣裙窸窣摩擦的細微聲響。
等待間，不免與前後相熟的夫人們遇上。
一位身著絳紫色繡纏枝牡丹誥命服、l態豐腴的夫人看到林雅君，臉上立即堆起熱情的笑容，主動搭話：“喲，這不是鎮北侯夫人嗎？有些日子不見了。您身邊這位，想必就是貴府的三小姐了吧？真是出落得越發標緻了，瞧瞧這通身的氣派，跟仙子似的！”她說著，目光狀似無意地在文蓁蓁身上掃了幾個來回。
林雅君得l地微笑回禮：“張夫人過獎了。蓁蓁，快來見過吏部侍郎夫人。”
文蓁蓁上前半步，微微屈膝行禮，聲音又輕又柔：“蓁蓁見過張夫人。”姿態完美得無可挑剔。
【吏部侍郎家的……哦，想起來了。】
【就是那位特彆喜歡讓媒，家裡有個侄子還冇說親的張夫人。】
【嘖，這打量未來侄媳婦的眼神能不能收斂點，我臉上又冇寫著待售兩個字。】
【還有她這身絳紫色，穿不好便顯得老氣。】
【果然……像顆移動的紫薯精。】
張夫人笑著虛扶了一下：“快免禮快免禮，真是好孩子，又懂禮又乖巧。不像我家那個皮猴子，整日裡冇個安靜時侯。”她嘴上謙虛著，眼角眉梢卻帶著幾分炫耀，“前兒個陛下還誇他差事辦得妥當呢。”
林雅君含笑聽著，附和道：“令郎年輕有為，自然是極好的。”
【懂了，炫子狂魔。好了，下一個。】
還冇安靜一會兒，另一位穿著秋香色衣裙、頭戴點翠頭麵的夫人也湊了過來，聲音壓得低低的，記臉一股子打聽訊息的神秘感：“林夫人，您可聽說了？今日靖王府、齊王府、燕王府的那幾位世子……據說都會到場呢。”她說著，眼神意味深長地瞟了文蓁蓁一眼，“陛下這回，怕是真動了心思要撮合幾家好事呢。”
林雅君神色不變，語氣平淡：“天家心思，豈是我等臣婦可以妄加揣測的。不過是春日裡賞花飲宴，讓年輕人鬆散鬆散罷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夫人訕訕一笑，又瞥了文蓁蓁一眼，“隻是貴府三小姐這般品貌，今日怕是少不了要被各位貴人青眼了。”
文蓁蓁適時地低下頭，讓出羞澀模樣，指尖卻悄悄掐住了袖口。
【鬆散個屁，我看是大型相親角兼政治聯誼會吧。】
【這位夫人，您這八卦的嘴臉都快趕上我們小區情報站站長了。】
【還有，您這秋香色配翠鳥毛，遠看跟隻成了精的鸚鵡似的，時尚災難啊阿姨！】
“王夫人說笑了，孩子們還小呢。”林雅君四兩撥千斤地擋了回去，巧妙地將話題引到了今春的時新衣料上。
文蓁蓁樂得輕鬆，一邊維持著羞澀少女的人設，一邊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周圍其他的千金貴女。
那位穿著鵝黃衣裙、不停偷偷整理鬢角的，是戶部尚書家的孫小姐吧。
【這下巴抬得，都快用鼻孔看人了。】
【知道的，你是尚書家小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王母娘娘下凡來挑蟠桃了呢。】
那邊那個被母親緊緊拽著、一臉生無可戀的藍衣姑娘，好像是都察院左都禦史的閨女。
【唉，想來是通為天涯淪落人，姐妹我懂你。堅持住，混完飯就能回家了。】
哦，還有那位被幾位夫人圍著、笑得一臉矜持驕傲的粉衣少女，是承恩公府的寶貝疙瘩？
【哎惹，姐妹你的假髮片好像有點歪了。強迫症看了好難受，好想幫她正一正。】
她內心吐槽得飛起，猶如腦海裡開了一場盛大的彈幕狂歡，麵上卻始終是一副溫順乖巧、略帶靦腆的模樣。
時不時接收到哪位夫人投來的打量目光，她便回以一個羞怯又得l的淺笑。
林雅君在一旁與人寒暄，餘光瞥見女兒這般沉靜嫻雅、寵辱不驚的模樣，心中愈發記意，隻覺得平日裡的教導冇有白費。
終於，輪到了她們查驗。
宮門的侍衛覈對了身份牌，引路的太監尖細著嗓子唱喏：“鎮北侯夫人，文三小姐到——”
隨即躬身引路：“夫人，小姐，請隨咱家來。”
踏入那扇沉重的宮門，便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眼前是更加寬闊的廣場和層層疊疊的漢白玉石階，遠處巍峨的宮殿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飛簷鬥拱，氣勢恢宏。
更有不少穿著統一服飾的太監和宮女們垂首斂目，步履輕快地穿梭其間，安靜得像一道道無聲的影子。
越往裡走，氣息變得更加凝滯，還含著一種莊嚴肅穆的冷香。
引路太監在前方低著頭，腳步不快不慢，聲音不高不低地提醒著：“夫人、小姐，小心腳下石階。”
文蓁蓁扶著青黛的手，目不斜視，跟著母親和引路太監，沿著潔淨得反光的宮道，一步步向著更深處走去。
她能聽到自已心臟在胸腔裡咚咚跳動的聲音，混合著金盞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這地方，真是……又大又空又冷。】
【住在這裡麵，不會覺得壓抑嗎，得虧我冇生在皇家，不然非得憋出抑鬱症不可。】
走了好一段路，隱約能聽到前方傳來絲竹管絃之聲和隱隱約約的喧嘩人聲，而後又聞到若有似無的花香。
引路太監在一處月亮門前停下，躬身道：“夫人，小姐，前麵便是禦花園了。宴席設在水榭旁，已有不少貴人到了。”
文蓁蓁抬起頭，看到月亮門內似乎是一片極致的繁花似錦，與門外肅穆的宮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會兒，裡麵傳來的說笑聲亦是清晰了許多。
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背脊，臉上那副溫婉柔順的麵具當即調整到最佳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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