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重生:這無愛婚姻我不要了 019
然而,預料中的劇痛並沒有到來。
一個堅實的身軀從側麵猛撲過來,將她狠狠撞開!
同時響起的,是重物砸在肉體上的沉悶聲響,以及一聲壓抑的痛苦悶哼。
喬雅踉蹌幾步,愕然睜開眼,隻見陸沉竟用他自己的背脊,為她硬生生扛住了那倒下的書架!
他額角青筋暴起,臉色因劇痛而扭曲,卻仍死死撐著,朝她低吼:“喬雅,快走!”
這一聲嘶吼如同驚雷,瞬間炸碎了她的迷茫。
過往陰影在這一刻被求生的本能和眼前震撼的景象所驅散。
她沒有獨自逃跑,而是立刻衝了回去。
書架並未完全落地,一端卡在傾倒的桌子上。
喬雅用儘全身力氣,和陸沉一起,奮力將沉重的書架推向一側。
“哐當——”書架重重砸在地毯上,揚起一片灰塵。
“走!”喬雅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拉住陸沉未受傷的手臂,帶著他衝向了緊急疏散通道。
樓梯間裡充斥著奔跑的腳步和驚恐的喊叫。
陸沉幾乎將大半重量都壓在了喬雅身上,他的呼吸粗重而混亂。
喬雅能感覺到,她拉著陸沉手臂的掌心,有一片冰涼的潮濕。
兩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大樓外的空曠廣場。
驚魂未定的人們聚集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劫後餘生的恐慌。
喬雅扶著陸沉,剛想喘口氣,卻感覺臂彎一沉。
“陸沉?”
陸沉毫無征兆地向下滑倒,喬雅慌忙用力抱住他,兩人一起跌坐在地上。
這時她才驚恐地發現,陸沉左邊肩膀和後背襯衫已經被鮮血洇濕了一大片!
他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失去了血色,額頭上布滿冷汗。
“你怎麼會流這麼多血?!”喬雅的聲音帶著顫抖。
她用手按住他流血的傷口,但那溫熱的液體依舊不斷從指縫間湧出。
陸沉虛弱地半闔著眼,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來:
“我有凝血障礙……止不住血……”
喬雅心臟一沉,腦子嗡嗡的。
“你明明知道自己有凝血障礙,為什麼還要衝上來!”
她又急又怒,聲音裡帶著哭腔。
陸沉費力地抬起眼皮看向她,那雙總是帶著譏誚或冷靜的眸子裡,此刻隻剩下一種近乎溫柔的疲憊。
他動了動蒼白的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意識被黑暗吞噬,徹底暈倒在她懷裡。
“陸沉,醒醒!”喬雅當即摸出手機,撥打救護車的電話。
……
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喬雅守在病床前,臉色是掩飾不住的疲倦。
陸沉肩膀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因為失血過多,他昏迷了將近十個小時。
期間,醫生神色凝重地告訴她,如果再晚送來一會兒,後果不堪設想。
終於,床上的人眼睫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陸沉的視線有些模糊,聚焦了好一會兒,才落在床邊的喬雅身上。
看到她眼下的烏青和略顯淩亂的發絲,陸沉嘴角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喬雅,”他聲音沙啞得厲害,“認識你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狼狽的樣子。”
喬雅懸了一夜的心,因他醒來終於落回了實處,隨之湧起的是一股莫名的惱火。“我隻是擔心你死了,沒人跟我交接工作!”
她沒好氣地反駁,語氣生硬,卻下意識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況且,你畢竟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陸沉輕輕吸了口氣,似乎牽動了傷口,眉頭微蹙,卻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怎麼,被我感動了?”
喬雅彆開臉,語氣依舊硬邦邦的:“畢竟你要是血流乾了死在我麵前,我這輩子大概都會做噩夢。”
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謝謝你。”
陸沉聞言,低低咳笑了起來,隨即又因疼痛倒抽一口冷氣。
“千萬彆。”他緩了口氣,才繼續說,“喬雅,要是你以後不跟我爭吵,不對我擺臉色,我反而會不習慣。”
喬雅一時語塞,隨即哭笑不得地罵了一句:“陸沉,你真是有病!”
看著她恢複了些許活力的嗔怒表情,陸沉臉上的笑意深了些。
“是啊,跟你作對,其實挺有意思的。”
病房內的氣氛因這場鬥嘴,變得溫馨起來。
過了一會兒,喬雅站起身:“你剛醒,肯定餓了,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她轉身走出病房,輕輕帶上門。
走廊裡安靜許多,陽光透過窗戶,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正準備朝電梯走去。
一個她以為再也不會聽到的、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和失而複得的急切,在她身後驟然響起——
“喬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