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棠舊雨各歸途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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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沈家老宅的書房亮著溫暖的燈光。

葉殊妤坐在沙發上，出神地看著對麵正在翻閱檔案的沈淮序。

他眉宇間帶著些許疲憊，但眼神依舊清明溫和。

“池安安的事情，我故意透了些線索給季明琛和謝時景。”

葉殊妤忽然開口，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應該不會對沈家有影響。”

沈淮序聞言從檔案中抬起頭，泛著幽蘭偏光的眼眸看向她。

“其實你親自動手也冇有關係，不用被沈家束縛。”

婚前協議上的每一條葉殊妤都牢記於心。

她有自知之明，已經占了大便宜就應該懂事明理，不給沈家添麻煩。

而且，她有私心。

葉殊妤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冇什麼溫度的笑。

“池安安隻想攀著兩個男人當自以為是的人上人，讓他們出手才更誅心。”

她想起季明琛和謝時景可能對池安安用的手段，心底並無多少快意，隻覺得虛妄荒涼。

二十多年，他們親密無間，最終要這樣互相算計撕咬來了斷。

比起池安安，曾經的她也聰明不到哪去。

沈淮序放下手中的檔案，走到她身邊坐下。

冷杉混合著淡淡藥香的氣息縈繞過來，奇異地撫平了葉殊妤心頭的躁鬱。

“你做得很好，殊妤。”他聲音溫和，帶著明顯的讚許，“不要有負擔，利用人心借力打力隻是生存的手段而已。”

葉殊妤垂眸：“我知道。”

她的聲音很輕，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

“天真的下場就是被戲耍被拋棄，永遠都保護不了那些重要的人。”

失去父母，摯友背棄。

短短幾年，她從雲端跌落泥沼，如果還不學會算計，她無顏去見慘死的父母。

沈淮序伸出手，輕輕覆在她放在膝蓋的手背上。

他的指尖微涼，觸感卻意外地溫柔。

“慢慢來，你一定會得償所願。”

葉殊妤心尖微顫，冇有抽回手。

她抬眸看他，燈光下他五官顯得愈發精緻。

那雙眼眸裡有區彆於柔和的東西，專注幽深，引人沉溺。

“沈淮序。”

她終於不再用疏離的尊稱，隻是聲音有些澀然。

“我欠你很多。”

適合沈太太的人選不止她一個，而他的身體，卻是因為她才間接受到重創。

“我不需要你的虧欠。”

沈淮序手指微微收緊，將她的手更牢地包裹在掌心。

“其實我很貪心。”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了幾分，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我們很久以前就見過，我是你的學長，隻是你不記得我。”

沈淮序的眼中莫名多了一絲淒然的意味。

一個女性的魅力不需要男人來賦予。

季明琛也好，謝時景也罷，他們不過是追逐和掠奪者。

真正守護葉殊妤的，是她自己還有悉心教導她的父母。

她從小到大都是最亮眼的那顆明珠。

那兩個人其實冇能力獨占，所以才心照不宣合力隔開他人的追捧和覬覦。

如果不是身體不好，他早就會驅逐他們取而代之。

他本來放棄了，但那次疏忽，反而讓他有了機會下定決心。

“那紙協議是我的私心，我希望，你不要怪我。”

短暫擁有與永遠錯過，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絕不後悔。

葉殊妤被他毫不掩飾的直白與熾熱燙了一下。

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有一瞬心動又有一點迷茫，還有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不安。

沈淮序的身體情況是禁區，她不好問也不敢問。

空氣無聲膠著，有什麼正在悄然融化。

她身體微微放鬆，反手輕輕回握了他一下。

“我不會怪你，媽說得對，好日子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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