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迴響[先婚後愛] 第39章 心跳三十九下 “我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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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三十九下
“我等不了”
溫淮收回視線,
跟著李叔上樓。
九月的北城,氣溫有所降低。但好在,今天無雲,
陽光正好透過樓道的長窗鋪滿台階,
走過時,
身上都帶著溫暖的熱意。
兩人一前一後上樓,
溫淮低頭看向腳邊的影子。
剛剛喬婉珍的口型她看見了,再反應不過來她對自己的不友好,
也是白乾秘書這麼多年。
所以她和李叔搭話:“李叔,
在樓下的人是阿景的母親嗎?”
李叔和藹地笑著轉過來,“是的。待會兒老太太會和你說的。”
“好。”
進入主屋,
低調素雅的中式裝飾讓人眼前一亮。溫淮隻是短暫驚詫後便收回視線,看到了貴妃榻上吃著點心的李長櫻。
她看到來人,放下手裡的點心,起身走來,麵上帶著笑。
“快來坐,
嚐嚐這杏仁酥,剛烤出來的,
可脆了。”
李長櫻臉色紅潤,
看不出半點被頭疼折磨後的模樣,精神狀態似是比溫淮這個年輕人還好。
疑惑之餘,溫淮坐下來,“奶奶,正好我也給您帶了您最愛吃的雪花酥和薑餅。”
李長櫻眼睛一亮:“是北環那家?”
“嗯。”
李叔已經把糕點裝好盤端過來,放下後便合上門出了屋。
房間裡隻剩她們兩個,溫淮看奶奶吃得開心,遂問道:“奶奶,
頭疼的人胃口冇這樣好吧?”
李長櫻還要再咬一口,聞言看來。
四目相對間,她忽而笑出聲,“小艾哦,你這孩子又聰明又有情商,怪不得奶奶喜歡你呢。”
把剩下那塊放下,李長櫻道:“確實是裝病,奶□□不疼,就是不想見她。”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溫淮點點頭,冇再繼續問,而是拿起李長櫻準備好的杏仁酥放進口中。
濃鬱清新的香甜在舌尖蔓延,溫淮由衷道:“好好吃。”
“喜歡等會兒就帶些回去。”
“好。”
溫淮吃完一片便擦淨手,執起紫蘇茶壺幫李長櫻手邊的空杯斟滿。
“給彆人,肯定會問我裝病是想躲誰。”李長櫻突然開口,“你怎麼不問奶奶?”
溫淮倒水的手冇有停頓的,將茶壺放回原位。
“奶奶想說自然會說,不用我問的。”
頓了頓,她露出笑,“而且我今天就是來看望頭疼的奶奶的。”
李長櫻彎彎的眉眼中滿是欣賞。
溫淮的聰明不止於明麵之上,為了顯示聰明表現出來的。她會看人眼色,知道你是想要她聰明還是不聰明。
這樣的人,更有分寸,會審時度勢。
如此,她便為溫淮的聰穎再新增一份底氣:“阿景的媽媽你隻表麵過得去就好了。她向來和許家不合,對阿景也是不管不問。也不知道她這次是抽了什麼風,突然回國。不過不管她做什麼,你都左耳進右耳出就行,笑笑算了。”
“等會兒讓她上來,咱們三個在這兒用個午飯,完了我讓李叔送你回去。”
溫淮瞭然。
這是借午飯讓她和喬婉珍見一麵,不過也就這一麵。
午飯的時候,因著有李長櫻在場,喬婉珍比著早晨對溫淮收斂不少。不過在見到她就要走時,還是忍不住叫住,卻被李長櫻打斷。
“怎麼,你難得回來,陪陪我這個婆母的時間都冇有嗎?”
墜入冰窖的語氣讓喬婉珍心底一怵,不願意但不得不坐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繼續。”她轉而吩咐李叔,“路上開車慢點。”
“放心,老太太。”
回去的路上,溫淮接到許宥景的電話。
臨前看了眼時間,她猜到是會前會中午的休息時間。
電話接通,許宥景帶著酥麻的嗓音落在耳邊。
“吃飽了嗎?”
被他逗笑,溫淮不禁麵上微熱,“你怎麼老是擔心我吃不飽?”
“你太瘦了。”
視線落在手腕,她莞爾,“吃飽了的,和奶奶一起吃的,還帶了好吃的杏仁酥,給你留點?”
那邊一聲輕笑,很輕,又很重。
勾地溫淮不自覺想象出他此刻是什麼樣子。
或是無奈搖頭,又或是淺笑彎眉,不論如何,他瞧著似是心情不錯。
溫淮片刻後,有些惆悵。
雖然昨晚他剛送她回來,可她卻覺得過了好久,心口也是悶悶的,提不起興致。
她有點想他。
“你先吃,最好都吃完。”他開玩笑,“給我留點渣渣嚐嚐味道就行。”
溫淮被他逗笑:“好可憐。”
“這還好。”cbd內,許宥景望向遠處高樓,眼底悵然,“冇有比出差可憐。”
最後這句,被溫淮這邊的車鳴聲覆蓋,她冇有聽到。
她看向前方,“李叔,怎麼了?”
李叔調到空擋:“冇事,兩輛車搶時間過紅綠燈。”
許宥景也聽到,以為她在開車。
“是李叔在開。”她把剛剛的事解釋清楚。
“嗯,讓李叔好好開車。上了年紀,眼力上不來得多注意。”
溫淮聽萍姨說過,李叔對許宥景就像親孫子一般,兩個人常常拌嘴,倒是能惹得往日惜字如金的人多數幾句話。
李叔年輕的時候眼力很好,前兩年才逐漸目力不濟。周圍的人都勸他彆工作了,隻有許宥景送了他一副眼鏡。
彆人冇提,但萍姨說李叔是不願舍下平日開車的活兒,他覺得那樣自己便冇用了,纔是真的老了。
許宥景的話在彆人耳中聽著像是冇禮貌,但溫淮知道,他是唯一把李叔當同輩的朋友去相處,冇有給予同情和特殊照顧的人。
就和她當初喜歡上他一樣。
“我可不敢這樣和李叔說話。”溫淮揚著唇角,都冇注意李叔看來又收回的笑意,“等你回來自己說吧。”
“也好,等我回去。”
溫淮舌根一頓,半晌應了聲,“好。”
螢幕已經恢複正常頁麵,她低著頭,指尖滑動著頁麵,點開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在歸屬那欄,改成了家人。
好吧,她改主意了。
不是有點,是像銀河般的,很多點。
同一時間的臨港cbd,廳。
許宥景半坐在高腳凳,修長的腿隨意踩在凳子上,有型流暢的側影拓著男人寬肩薄背。
一聲敲門,惹得他收回視線。
蔣函推門進來,“許總,他們到了。”
“嗯。”
目送蔣函離開的背影,許宥景眼底的愁雲更深。
早知道,不應該讓他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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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後,溫淮就看到玄關擺放的精緻盒子。
問了萍姨才知道,是早上有人送來,說是打過電話。
她這纔想起來,這是她定的袖釦。
竟然小半個月便送來了。
想著拆開看看,又在關鍵時刻收回手。
還是等許宥景回來,由他親自拆吧。
抱著盒子上樓,溫淮站在房間前,眼睛看向門把手。
也不知道,許宥景有冇有鎖門的習慣。
騰出另一隻手抱盒子,她掌心向下按壓,一聲清脆的響聲後,門開了。
和主臥相同的裝修和佈局,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心。
亂跳個不停。
明明就是進房間放個東西而已,為什麼像做賊?
溫淮深吸口氣,冇敢多做停留,將盒子放在衣帽間的手台邊就出了門。
夜裡。
北城下起特大暴雨。
明明昨晚就有驚雷,第二日卻能見到陽光,結果夜裡又下起來。
溫淮正在客廳和陸渺渺聊天,兩人有一搭冇一搭地說著,直到門鈴響起,她起身往門口走。
萍姨特聽到響聲出來。
“小艾,是不是有人按門鈴?”
“對。”
“這麼晚了,會是誰?”萍姨讓她先彆動,她先去看,便走還便呢喃,“應該不是宥景吧,下這麼大雨呢。”
溫淮心口一顫。
今天的會前會應當很激烈,從中午的那通電話後兩人便冇了聯絡,想必進展不太順利。
礦業作為新興的新能源產業的引領者,積極響應國家號召,順應局勢是為今之計。反之,政策也要貼合實際,保證落地。所以纔有了正式峰會前的會前會作為參照。
如果會前會上,關於支援加大能源開發的票數為多數,那在峰會想改變局勢便有很大阻力。
溫淮明白許宥景麵臨的壓力有多大,也知道他多重視這次會前會,雖然想念,但理智告訴她,來人一定不會是他。
看到僵在門口的萍姨,溫淮眼皮一跳,“萍姨,是誰?”
萍姨看來,“小艾,她”
溫淮走過來,看到了可視門鈴顯示的人。
已是深夜,螢幕上光線雖差,但不影響她看到喬婉珍站在那裡,按響門鈴。
“這麼晚了,她來乾什麼?”
溫淮搖頭,門鈴卻傳來高傲的女聲:“看到燈亮著,知道你冇睡。好歹我也是長輩,就讓我在雨裡一直站著麼。”
外麵雨勢不小,哪怕玻璃隔音也依稀能聽到些,溫淮不忍:“萍姨,讓她進來吧。”
“可是”
“怎麼說也不能讓她站在外麵,更何況外麵還在下雨。”
按下開門鍵,萍姨看著愈來愈近的人,還是不放心,“你剛來可能不清楚,喬夫人她性格獨特,她找你為什麼不等宥景在的時候,偏偏挑這樣的天氣呢。”
話落,喬婉珍已經到了門口。那雙高傲的臉配合著視線從溫淮麵上劃過,意思是,讓她親自給她開門。
五分鐘後。
客廳,兩人分彆坐在兩側,氣氛低沉安靜。
期間,萍姨藉著送水來過兩次,卻在第二次送水果時,被喬婉珍嗬斥:“能彆一趟一趟的走麼,晃得我的眼睛疼!”
溫淮擡眼示意萍姨下去,看向揉著眉心的女人,“喬女士今天是來找阿景的嗎?”
聽到這個稱呼,喬婉珍揉太陽xue的手停下來,打量起她,隨即笑起來,“我回國這麼久,你是第一個這個稱呼我的人。”
“不過我不是來找他的,是來找你的。”
“找我?”溫淮少了稱呼,“您找我有事?”
喬婉珍冇回答,她站起來繞著沙發轉了圈,纔看向她:“我打聽過你,父親是高中老師,母親在外地福利院當院長,父母離異,自小跟著父親生活。後來父親生病,就安排了你和宥景相親。聽說,你們隻見了一次麵,就領證了?”
溫淮:“是。”
“哦。那你們也跟我們一樣,冇感情嘍。”她說得輕鬆,似是今天特意來幫溫淮的,“我是過來人,我最懂兩個冇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有多艱難,更彆說宥景是有喜歡的人的。”
藏匿在袖口裡的手指一緊,她看向喬婉珍冇說話。
“不知道?那看來你對宥景是真不上心,就連我這個生他從來冇養過他一天的媽都知道。”懶得賣關子,她直言,“我外甥女喬眠你應該認識,宥景喜歡的人就是她,眠眠也喜歡他。前兩天眠眠因為緋聞和宥景有了誤會,但人身在國外來不及解釋,難過了好久。宥景呢,也因為這個事不理她。”
她的聲音很輕,落在溫淮的耳邊,卻千斤重。
“所以我想讓你,安排他們倆見麵。”
溫淮看著那張臉,忽然明白了萍姨那句“性格獨特”是什麼意思。
她難以置通道:“你讓自己的外甥女和兒子在一起?”
“這有什麼不可以?避孕不就好了。”
無比輕鬆的語氣,彷彿一個大笑話。
“我知道你覺得我瘋,但我告訴你,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就算違背倫理又能怎?我一不犯罪賣國,二不殺人謀財,我隻是想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誰能管我。”
“溫淮,你家庭一般,學曆尚可,工作履曆也極其漂亮,可謂後天的條件為先天的殘缺畫上一層絕美的濾鏡。這樣的身份再找下家不是難事,又或者,你願意做這個推手,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自己也能尋喜歡的人。”
“除了名分,你也可以給你愛的人一切。”
溫淮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她不相信這是現代人口中會說出來的邏輯。
正巧這時手機亮起,她低頭看去,麵容解鎖,走過來的喬婉珍也看到了。
j:[我這邊結束了。]
j:[一切順利。]
“你看,他給你發的訊息都是有關工作的。而且溫淮,你們將來有一天身份被髮現,大家知道秘書和老闆在一起,你說他們會怎麼議論?”
“你前腳為了工作進入老闆辦公室,後腳就有人編排你們在辦公室做——”
溫淮怒不可遏地打斷她:“你到底要怎麼樣?”
“這就生氣了?”喬婉珍覺得好玩,看著那張鮮少動怒的臉,忽然有個想法冒出來,笑意更深。
“我的想法都和你說了,做不做都隨你。不過,我還是想先和你說件事。”
“昨天晚上,許宥景從臨港回來,連家都冇回就匆匆去了南環。我知道,當天你也在南環的某家酒店參加婚禮,你以為許宥景是去找你的。但在你之前,你知道他去見了誰嗎?你知道,南環除了你,還有誰在嗎?”
溫淮一頓,想起五分鐘前,微博刷到的喬眠的資訊:
[驚天大瓜!喬眠深夜回國便直奔某小區,疑似新戀情曝光!]
左下角的定位就是,北城南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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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港會前會正式結束,cbd會議室外,許宥景和幾人寒暄後便往外走,步伐匆匆。
囑咐蔣函:“訂最近的航班回去。”
“好。”
和蔣函進入電梯,他重新整理著聊天頁麵,冇有回覆。
也不氣餒,瞧著不斷減少的電梯數字,許宥景感覺莫名有股力道在身後推著他,促使著心臟也加速跳動。
蔣函看著手機上的訊息,麵容嚴肅:“許總,臨港大雨,到北城的飛機票都取消了,就連高鐵也暫停服務——”
短暫思考後,許宥景看了眼時間,朝他伸手:“車鑰匙給我。”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蔣函拿出鑰匙有些猶豫:“您要開車回去?臨港和北城兩地都在下特大暴雨,本來將近七個小時的車程說不準要更久。”
“知道就彆耽誤我時間。”
電梯門打開,許宥景拿過鑰匙大步流星往車庫走。
“許總,我跟您一起!”
“你就在這裡等交通恢複。”他冷峻的神色下掩著一寸溫柔,“我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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