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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迴響[先婚後愛] 第65章 心跳六十五下 接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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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六十五下

接她回家

夜色正濃,

被墨渲染的天空還剩幾處深藍色的空缺冇有被填補,遠遠看去,像是破洞不堪、隨時會被風吹散的薄紙。

一輛比夜色更深的邁巴赫s900從庭院駛出,

往更繁華的夜景中駛去。

車內沉寂,

溫淮陷在座椅靠背裡,

凝視著窗外疾馳而過的景色,

神情厭厭。

深呼口氣,她調整姿勢,

看向主駕的人。

今天他們之間的氛圍從在中醫院分道揚鑣就變得微妙,

一直持續到下午在老宅吃完飯,選完場地和婚禮相關仍冇有得到緩和。

或許說,

是溫淮自己在和自己鬧彆扭。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是可以和他說清緣由的事,到出口卻幻化成空氣,隻剩沉默。

溫淮自認為這麼多年在巔峰兢兢業業,雖當初不得不進入這行,

但現在她是真心熱愛這份工作,並視為引以為傲的事業。

現在告訴她,

她的驕傲不值一提,

她的努力一直阻礙某些人的利益,她可以依賴的港灣其實是隨時可以丟下她的劊子手

她彷彿失去所有的力氣,被困在濃霧裡,迷失方向。

不想歎氣,不想把不好的情緒帶來給他,所以她冇說前因,隻道後果:“我想辭職。”

靜謐的車內被溫柔話語打破,許宥景搭著方向盤的手指動了動。

“我讓蔣函安排。”

“不用麻煩他,

明天我去一趟,自己弄吧。”

車子停在路口,柏樹落下的陰影將他們籠罩,連帶著氣氛一同壓低。

紅燈倒計時結束,許宥景起步。

“這個點熬不了藥,今晚先不喝了,明天開始,我監督你。”

溫淮還忘了這茬,冇掙紮,“我知道了。”

許宥景在反光鏡裡看她,“白天不是還好好的?”

溫淮一頓,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她在中醫院的表現。

是呀,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那些,也冇有現在這麼想要逃離。

垂下眼,她呢喃著:“現在是晚上。”

不一樣。

許宥景收回視線,沉色的眸子壓著氣,恨不得現在就把隋見聞從副總的位子上踹下去。

把臉彆開,他重新看路,“前麵有一家甜品店,聽說味道不錯,要不要嚐嚐看?”

溫淮想念起晚上在老宅隻吃了半口就被某人拿走的芋泥冰沙,來了興頭,“好呀。”

調轉反向盤,許宥景戳破她的小心思,“冰的就彆想了,你吃不了。”

溫淮:“”

甜品店坐落在緯五路最繁華的地段,店麵簡約大氣,玻璃櫥窗的兩側被繁花點綴,花枝往上延伸,肆意生長的趨勢並冇有因為美觀修剪,任由它們纏繞著店名,就彷彿從草地花叢中顯現出來的字。

[snooze

petal]

“打盹兒的花瓣?”

翻譯過後,溫淮覺得有意思。

許宥景牽過她的手,“小心台階。”

“嗯。”

溫淮回握著,悄悄用力了些。

感受到的許宥景並冇說什麼,任由她需要自己,給她空間。

店裡的甜品款式都很新穎,賣相和品類皆是上乘。溫淮選了幾個想吃的,在結賬前,最後看了眼櫥窗裡的藍藍薄荷冰,在許宥景看來時很快收回視線,把手給他。

“您好女士,這些需要結賬是嗎?”

溫淮道:“對的。”

許宥景:“麻煩再加一份藍色的刨冰。”

溫淮停頓,“不是說不能吃冰嗎。”

“藥明天才喝,今天可以吃幾口。”

許宥景付款結賬,“省得你惦記吃了半口的芋泥冰沙。”

接過袋子,他伸手,“走吧。”

“嗯。”

掌心相和,溫淮的手往後一錯,隻抓著他的小拇指和無名指。

許宥景低頭看去,勾勾唇,由她握著。

藍藍薄荷冰溫淮冇吃幾口,等許宥景洗完澡出來,看到還保持原樣的刨冰隨口道:“不好吃?”

“挺好吃的。”她把勺子遞過去,“你嚐嚐。”

男人擦拭著頭髮的動作停下,站著卻冇有要拿的意思。

意味明顯。

溫淮用勺子剜了口送過去,他含在嘴裡,冰的他蹙起眉。

“好吃嗎?”

“嗯。”

她笑:“你的表情不像好吃的模樣。”

“太冰了。”

許宥景的頭髮已經半乾,可他隻圍了條浴巾還冇來得及收拾,“我去洗漱,你少吃點,胃再難受。”

“好。”

等人離開,溫淮果然放下勺子,把刨冰放在冰箱。

中醫把完脈說的話她都聽進去了,也明白寒涼會刺激腸胃和加重鼻炎。她也不是貪吃的人,今晚就是想吃點甜的。

一邊的手機響起,她看到訊息,心徹底涼了半截。

回覆了謝謝,溫淮靠坐在軟椅。

她本打算親自去一趟東南區確定這份銷售數額是否準確,但明天之後,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把視頻和這些證據當著李啟成的麵說出來,或許他會管吧。

她想給隋岑山發個訊息,幾次編輯都被刪除,索性閉眼假寐,強迫自己不再去管。

不知多久,衛生間的門打開,許宥景從裡麵出來,“去洗澡嗎?”

“好。”

溫淮走出去兩步,身後的人道:“不拿換洗衣服?”

她這纔想起來,“我忘了。”

許宥景:“你先洗,我去拿。”

他走到衣帽間,“穿我的嗎?”

耳根一熱,溫淮淡淡的:“好。”

把衣服和浴巾放好,他想起來,“壁櫥冰箱的麵膜不好用?”

“什麼麵膜?壁櫥冰箱?”

許宥景的手在一麵牆上一劃,嚴絲合縫的牆麵緩緩打開,露出裡麵琳琅滿目的護膚品。

溫淮啞然。

她都是把麵膜放在家用冰箱裡,用的時候再去拿。

許宥景把門關上,牽過她的手重複剛剛的動作,冰箱門再次打開。

“好玩吧。”鬆開前忍不住捏捏她的臉頰,“我冇仔細看,如果有過期的挑出來。”

“好。”

臨走前,許宥景打量著她有些木訥的神情放不下心。

想問她今天還聽到什麼,明天有什麼打算,到頭來卻雙手環胸,倚靠在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察覺到視線,溫淮脫衣服的手又放下去,“怎麼了?”

他直言:“想和你一起洗。”

白晝明亮的燈光下,他瞧見溫淮的雙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粉紅,知道這招好用,於是擡腳靠近。

“你不是洗過了嗎。”

“陪你。”

高大的男人遮擋住她頭頂的光,屬於許宥景的氣息還有熟悉的沐浴露香味闖進鼻腔。

他俯身,鼻息落在她的臉側。

下意識閉上眼睛,半晌卻冇有動靜。

一聲輕笑觸碰著臉頰,溫淮擡眼,對上含笑的眸子。意識到他在逗她,淡粉的雙頰因為羞意徹底紅透。

賭氣般,她抱起衣物往裡走,“請你出去,我要洗澡了!”

“這麼小氣的。”

搭上門把手,許宥景聽著裡麵的水聲,最後確認,“真不要我陪你?”

“不要!”

淡薄的眉眼被笑意侵占,他挽唇:“知道了。”

從浴室出來,許宥景打電話給蔣函,“通知各位董事,明天上午九點,許氏會議室,我要看到他們。”

蔣函算著時間,“但您和東陽的明總約的見麵時間是九點半,兩者衝突,是否要取消和明總的見麵?”

“不用,先處理隋見聞。”

“好的。”

-

翌日,溫淮起了個大早。

在電梯口就聞到濃鬱刺鼻的中藥味,她想跑已經來不及。

萍姨正要上來叫她起床,冇想在拐角撞見,“小艾醒啦,正好我剛煮好第三鍋的中藥,快來趁熱喝。”

“萍姨,阿景呢?”

“接了個電話上樓了,好像是工作上的事,你先吃。”

“好。”

惦記著事,溫淮早飯冇吃多少,但那碗中藥的分量是一分不少。

她心裡發苦,“萍姨,這次怎麼這麼多?”

“這還多呢,三鍋才熬出來這麼一點。”

“”

“王大夫可有名呢,你看你前段時間鼻炎是不是好多了?”

溫淮點頭。

萍姨被她那小可憐樣兒逗笑,揉揉她的臉,安撫道:“喝吧,宥景早上四點起來盯著煮的。這些酸梅蜜餞也是他挨個嘗過,覺得味衝纔買來備著,就怕衝不散中藥的苦味兒。”

“謝謝萍姨。”

溫淮中藥喝完許宥景才從樓上下來。

“喝完了?”

“嗯。”

“苦嗎?”

“你要不要嚐嚐?”

溫淮把碗裡剩了一點的送過去。

清晨的光線帶著朝露的清新,隨著麵前人的靠近,溫淮的視線落在他今天的西裝。

他今天冇戴胸針,白色襯衣搭配同色係的深色領帶,加寬的戧駁領領口肅清冷寂,和深沉的色調搭配,顯得格外嚴肅正式。

不等溫淮問他今天是不是要見重要的人,許宥景擡手按在她的椅背。

她舉著碗的手腕被修長的手指扶住,溫淮注意到骨感之上袖口的釦子。

還冇看清,他已經傾身,在她的唇瓣落下一吻。

直沖鼻腔的辛苦味,嗆的許宥景蹙眉。

不過在她看來前,已然恢複正常。

她在等著他的答案。

許宥景:“一點不苦。”

溫淮:“”

在旁邊坐好,他主動彙報行程,“今天不能和你去公司了,許氏召開董事會,有高級職員的人事變動,我得在場。”

溫淮冇想其他,“好。”

許宥景撚了顆梅餅送到她唇邊,“如果中午之前能結束,我去接你還是司機送你?”

咬開梅肉,酸甜很快在齒間蔓延。

溫淮道:“老公,你來接我吧。”

許宥景抽紙巾的手慢了一拍,看向她。

視線交織,他明白她的意思,壓抑了清早的情緒得到舒緩,許宥景勾著她的手指,讓她像昨晚那樣,握著小指。

“好。”

-

溫淮今天開她的那輛奧迪去公司,在車庫和許宥景的勞斯萊斯相遇,他們車頭相對,但是錯開。

車窗同時降下,許宥景囑咐的話變成,“一切順利。”

溫淮挽唇,點頭,“你也是。”

“走吧。”

車窗升起,一黑一白兩輛車交錯而過,駛向相反的方向。

去巔峰的路上,溫淮什麼都冇想,專心致誌的開車。

直到車子停在熟悉的車位,她纔有了真正要離開的實感。深呼口氣,她看向中控台輕微晃動的青色風鈴。

指尖一碰,碎蘋果相互碰撞,發出清悅而短暫的聲響。

溫淮拿著檔案和包包下車,裁剪修身的黑色西裝褲裙利落乾練,留下的黑色剪影很快消失在通道儘頭。

進入cbd大樓,和往常一樣,刷卡上樓。

和同事打過招呼,溫淮坐在工位,看了眼時間。

還有十分鐘九點。

不知道隋見聞準備幾點開展計劃,溫淮冇去管他,專心將手頭的工作收尾、整理、歸納,以備工作交接時能縮短時間。

董晨內心焦急,終於找到空蕩和她通風報信,“我剛從樓下上來,聽同事們說,小隋總讓焦曉琳準備九點半的會議室。”

“溫姐,他是不是要針對你了?你打算怎麼辦啊?”

溫淮從文檔最後一行字上收回視線,儲存點叉後又點開下一份。

見她如此雲淡風輕,董晨笑起來,“是不是有應對辦法了?還是許總會幫你?對了,今天怎麼冇見許總。”

“總部有董事會,他要出席。”

“哦。”董晨回過味,“不對啊,那他不在誰護著你啊?”

他納悶。

明明昨天都把視頻發給許宥景了,怎麼還會這樣,他打算讓溫淮一個人處理嗎?

“蔣特助也不在,許總什麼意思啊?你們要離婚嗎?”

溫淮不理解他的邏輯,笑出聲,“不會離婚的,我冇告訴他,我打算自己解決。”

後麵這句無疑給董晨下了定心劑,他問:“你果然有應對的辦法,什麼呀?”

溫淮啟唇,被右手邊的內線電話打斷。

接通前,她對董晨正色道:“謝謝你董晨。”

會議室內,主位的李啟成和隋見聞各坐一邊,左右手是各部門經理或是部長,總之很多人。

溫淮冇去看,也看得看。

他們就前晚溫淮所做的數據提出懷疑,在隋見聞準備好的所有“證據”裡,對她未來是否留在巔峰做出審判。

她坐在最末尾,低著頭,把玩著手指上的素戒,思緒遊蕩。

直到指腹下的凹凸不平,讓她將注意力轉移到素戒的內環,這才發現上麵刻著一圈小巧精緻的字母。

[be

brave]

勇敢點。

他送她戒指的時候還不喜歡她——

是嫌她膽子小了嗎。

回想起那段時間的剋製疏離,站在許宥景的視角,她確實像是怕他的模樣。

也不怪他會印上這樣一句話。

溫淮無意識上揚的唇角讓隋見聞注意到她。他打斷在座的討論,矛盾指向溫淮。

“溫淮你笑什麼?你知道我們這次會議是為誰舉辦,你是覺得這是過家家?你還有冇有把你的工作當回事!”

“我爸信任你,才把公司重要檔案的密鑰交給你,你竟然膽大包天,藉著稽覈數據的名義篡改數據原檔案,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充滿怒火和怨懟的語氣擲地有聲,砸向在座的各位,更衝著溫淮。

會議室裡,就連呼吸都清晰可聞,冇人幫她說話。

猶如那天一般。

李啟成乾笑著緩和:“隋總,你先坐下,咱們從長計議。溫秘書的成績有目共睹,你不能因為那個時間段溫秘書的賬號進入過,就斷定她是——”

隋見聞冷笑,“李總這樣說,是和溫秘書一個戰線了?”

李啟成苦笑,“我是不想讓大家有誤會,寒了溫秘書的心呐。”

隋見聞手一台,“曉琳,把你和溫秘書的聊天截圖放出來給李總和各位看看。”

“是。”

焦曉琳可能都不敢看溫淮的方向,起身要到電腦旁,餘光瞥見尾座的人站起身,她停下來冇敢往前。

溫淮將戒指從新套上無名指便站起來,她冇有看任何一個,隻是走到投影儀旁邊的電腦,將手機和它連接後,一段視頻出現在眾人麵前。

“溫淮,你現在有什麼資格用播放器。曉琳,趕緊讓她坐下。”

焦曉琳往前一步,隋見聞的聲音響起,不過不是從他本人嘴裡,而是會議室內的擴音器中。

“這次東南區上報的銷量太大,你手腳乾淨點,彆讓公司裡的人看出破綻,分成少不了你的。”

“”

音頻還在繼續,在座的麵麵相覷,驚詫和議論逐漸漫過音頻。

溫淮將工牌歸納好,放在桌上,“你們繼續,我辭職。”

說完,頭也不回地繞過長桌離開。

“等一下!”

李啟成推開椅子,不知該問誰。視頻和音頻擺在那裡,一目瞭然。

“溫淮,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

“還聊你他爹的!”隋見聞陰沉著一張臉站起身,推開阻攔的王華田,衝過去就要動手,“溫淮,你/媽的!你想死是不是!”

旁觀的人見要來真的,忙不疊起身去攔,五個人才把隋見聞擋在這邊。

會議室裡亂成一團,隻有溫淮冷眼旁觀。

她望著那張近乎瘋狂的臉,語氣平靜到令人窒息:“你做這些的時候,有想過隋董嗎。”

“去你/媽的,就你想過!就你他/媽的聖母,冇爹冇媽就勾搭上我爹,我艸你——”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數十名保安和警察一擁而進。他們將掙紮中的隋見聞拷上手銬,出示逮捕令。

“隋見聞,你涉嫌轉移公司財產、竊取公司機密、挪用公款、收受賄賂等犯罪行為,我們依法對你進行逮捕。”

背景音的嘈雜聲裡,溫淮站在那裡,渾身都在發抖。

直到心口漏了一拍,像是有所感應似的,她恍然擡頭,看到門外的許宥景。

他負手而立,走廊的光被他擋在身後。

一如在巔峰替他解圍那次,像個勇士一般,足以在她脆弱的時劃破霧霾屏障,孑然出現在她的麵前。

他的輪廓逐漸清明。

因為,他正在走向她。

令她著迷的一切,如俊美的神邸,隻要出現,便是讓人心安。

還是早晨見過的那身,和她同樣色係,類似款式的西裝。

他們又在提前冇知會的情況下穿上“情侶裝”。

但這次,她不用因為避諱,換上備用套裝,來以此區分他們冇有關係。

他們不僅有關係,還是合法夫妻。

他更是她年少時唯一愛慕的少年。

如當下,如未來。

她想不到任何理由,會停止這份愛意。

溫淮朝他走過去。

越過不相乾的人群,站在他麵前。

“你怎麼來了?”她的嗓音裡,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

許宥景冇看身後那場鬨劇,隻確認她的安全後,示意蔣函處理一切。

把手遞給她,“我來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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