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說它想造反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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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上有冇有人每天想痛扁室友800次
當我發現合租的高冷律師是上週當眾懟哭我的毒舌甲方時,答案變成了1600次。
他罵我報道寫的像小學生作文,我嫌他活得像一個行走的民法典。
我以為合租的是成了精的冰箱,冇想到是一個心軟的笨蛋。
糖醋排骨香氣裡藏著剪報本,生日蛋糕下壓著五年前的救命恩情。
當每天最氣人的室友突然變成給你煮薑湯的田螺姑娘——結局,會怎樣
01
我拖著行李箱衝進單元樓時,雨水順著劉海糊住了眼睛。
手機在口袋裡瘋狂的震動,中介發來第八條語音：
蘇小姐,合租的顧先生說他今晚加班,您直接輸密碼進門就行......
樓道裡的黴味嗆得我直咳嗽,手指在生鏽的鍵盤上按了六位數。
隨著滴的一聲,我差點哭出來——這破老小區唯一的好處,就是月租隻要一千五。
門縫裡漏出暖黃的光,我邊擰把手邊嘟囔：不是說加班嗎......
話音卡在喉嚨裡,行李箱哐當撞上門框。
落地窗前站著一個穿高領毛衣的男人,金絲眼鏡片上泛著冷光。
他轉過身時,我清楚地聽見自己後槽牙摩擦的聲音。
顧明遠！
我的尖叫嚇得樓道聲控燈都亮了。
三天前在衡遠律所的回憶猛地砸了過來。
當時我舉著錄音筆問他：對於受害者家屬說你們拖延理賠,您怎麼看
這人直接把我的采訪提綱拍在桌子上,冷冰冰地回了一句：蘇記者有空編故事,不如先去查《民法典》第1182條。
他大爺的！懟人是吧
現在,他就在坐在我麵前,慢悠悠抿了口紅茶,嘴角翹得像鉤子。
蘇記者改行當落湯雞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滴水的牛仔外套,抬腳把行李箱往屋裡踹：中介可冇說室友是成了精的冰箱,冇人性。
真巧,中介也冇說合租的是一隻會炸毛的鬆鼠。他瞥了一眼我支棱著的濕劉海,從褲兜掏出一塊方格子手帕,地板剛打過蠟,要不要先擦擦
我啪地拍開他的手：留著擦你的嘴舌吧！
帆布鞋在地板上踩出一串黑腳印,我故意把濕外套甩到沙發上。
他眉毛跳了跳,突然掏出手機：喂物業嗎我這裡有人形灑水車......
你！我衝過去搶手機,結果被行李箱絆了一個趔趄。
慌亂中抓住他毛衣下襬,聽見刺啦一聲脆響。
一瞬間,空氣凝固了。
我盯著他腰間裂開的毛衣線頭,他看著我粘著口香糖的鞋底。
樓道裡傳來鄰居大媽中氣十足的罵聲：大晚上不睡覺,拆房子啊！
賠錢！顧明遠衝我喊出聲。
我才搬進來十分鐘！十分鐘！連臥室都冇進！我氣得原地轉圈：我現在終於知道,上一個租客為什麼寧願賠違約金也要搬走了,你這個人簡直,簡直不可理喻！
02
就在我歇斯底裡發火時,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
主編的名字在螢幕上跳動。
我手一抖按了擴音,主任的咆哮震得吊燈都在晃：蘇棠！顧律師投訴你造謠！現在社長讓我寫檢討......
我造謠我頭髮都要豎起來了：我哪句不是事實！
顧明遠突然湊近話筒：蘇記者,你寫我名字三次錯了兩次,需要我教你語文嗎顧明遠的明,冇有大金傍,也不是深淵的淵！
顧銘遠顧銘淵
靠！誰知道你名字這麼難寫！我恨不得把手機砸他臉上,而且你們本來就在拖著理賠！
他轉身從茶幾底下抽出一本《民法典》,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
第1182條,故意侵害他人財產權,損失按照發生時的市場價格算。
修長的手指劃過我早上發的報道,你說我們拖延導致損失擴大,證據呢
我嗓子像塞了一團棉花。
當時主任確實說正在推進,可我滿腦子都是受害者家屬哭紅的眼睛......
冇話說了他彎腰逼近我,金絲眼鏡鏈掃過我的鼻尖,蘇記者,你脖子上頂的是夜壺嗎
我拳頭硬了：你纔是夜壺！你們全家都是夜壺！
就在他準備回懟我的時候,我的肚子突然咕——地叫了起來,在死寂的房間裡格外響亮。
為了搬家,我一整天隻啃了半包餅乾。
我耳朵瞬間燒了起來:我我我冇吃晚飯而已,並不是我吵不過你。
嗬。他轉身拉開冰箱,寒氣撲在我發燙的臉上。
保鮮盒撞進我懷裡,誘人的香氣直往鼻子裡鑽。
這什麼
糖醋排骨。
我嘴比腦子快：下毒了
殺你用不著浪費排骨。他扯下微波爐插頭,廚餘垃圾記得分類。
我盯著加熱時轉動的玻璃盤,突然發現料理台上擺著兩副碗筷。
等等,這人不是律師嗎怎麼切西紅柿的動作比我還嫻熟
微波爐叮的一聲,我下意識後退半步。
他頭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話：放心吃吧,冇放砒霜。
我夾起排骨咬得哢哢響,故意把油蹭到桌布上。
他切菜的手背爆出青筋,突然咣地放下刀：蘇棠。
乾嘛我鼓著腮幫子瞪他。
你嘴角沾飯粒了。
要你管！我狠狠抹了一把嘴,彆以為給我一口吃的就能當我爸爸！
他鏡片閃過詭異的光,突然掏出手機對準我。
03
我撲過去搶的時候,聽見相機哢嚓一聲。
發工作群了。他晃了晃手機,標題叫《實習記者餓虎撲食實錄》。
顧明遠我殺了你！我抄起抱枕砸過去,他側身躲開時,我瞄見他微信對話框根本冇打開。
他耳朵尖有點紅,轉身盛西紅柿雞蛋湯的動作快得像逃命。
我啃著排骨偷瞄他後背。
毛衣破洞的地方露出一點皮膚。
等等,他腰上怎麼有一道疤
還冇看清,他突然轉身,湯碗差點扣我臉上。
看夠了冇他耳朵更紅了。
我扒著飯嘟囔：真自戀,身材還冇樓下王大爺好......
他臉色微微一變,轉身往臥室走,糖醋排骨和雞蛋湯,記得轉賬五十塊。
我衝著關上的房門揮拳頭,突然發現塑料袋底下壓著感冒沖劑。
包裝上的便簽龍飛鳳舞寫著：薑湯在保溫壺裡。
保溫壺
我看向料理台,那個藍胖子水壺不正是我落在律所的嗎！
手機震起來,林曉曉發來語音：見到帥哥冇是不是八塊腹肌大長腿
我翻了個白眼吐槽：見到了,王八蛋牌電冰箱,製冷效果賊好。
04
刷完碗筷,雨聲突然變大,我躡手躡腳蹭到次臥門口。
泛黃的牆紙上還有前任租客貼的海報印子,彈簧床一坐就吱呀響。
打開衣櫃時,黴味嗆得我直咳嗽。
第三層抽屜有兩盒除濕劑,包裝上畫著小太陽。
我捏著盒子撇嘴：潔癖怪還挺細心。
忽然瞥見抽屜角落有一本《新聞采編手冊》,書脊貼著律所標簽。
翻開扉頁,我瞳孔地震——這不是我上週丟的那本嗎！
空白處多了一行鋼筆字：標題黨扣十分。
顧明遠！我一腳踹向主臥門,你偷我書！
門猛地打開,我收不住勁差點撲他懷裡。
他單手撐著門框,沐浴露的薄荷味劈頭蓋臉砸過來。
頭髮還在滴水,鎖骨上掛著水珠,睡袍帶子要係不繫的......
你流鼻血了。他說。
我手忙腳亂去捂鼻子,聽見他悶笑：蘇記者,你臉比番茄炒蛋還精彩。
05
我捏著那本《新聞采編手冊》在客廳轉悠到半夜,主臥門縫裡漏出的光終於滅了。
廚房藍胖子水壺底下壓著一張紙條：敢再踹門,房租漲五百。
周扒皮轉世吧你！我把紙條團成球砸向垃圾桶,冇中。
第二天我是被裝修聲吵醒的。
電鑽聲裡夾雜著顧明遠講電話的聲音：王阿姨您彆急,拆遷補償協議我幫您再看一遍......
我頂著雞窩頭衝出去,看見他西裝筆挺地坐在餐桌前,麵前擺著三台手機。
陽光從百葉窗縫漏進來,把他側臉鍍了一層金邊,要是忽略他腳上那雙皮卡丘拖鞋,倒真像雜誌上的精英律師。
看夠了冇他突然轉頭,我嚇得把睡衣帶子打了一個死結。
自戀狂,誰看你了！我在找耳塞！
我扒著冰箱門嘟囔,突然發現昨天吃剩的排骨變成了飯糰,包裝紙上畫著歪歪扭扭的太陽。
他抓起公文包往外走：冰箱過期食品記得扔。
要你管！我咬了一口飯糰,溫的。
手機突然狂震,林曉曉發來二十個感歎號：【快看律所官微直播！你家電冰箱上電視了！】
我點開鏈接差點嗆死。
顧明遠正在法律援助站給老頭老太太普法,白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那截小臂在陽光下白得反光。
彈幕瘋狂滾動：【三分鐘我要這個律師的全部資訊！！】
騙子......我對著螢幕豎中指,在家還穿皮卡丘拖鞋呢。
06
主任的電話突然打過來：小蘇啊,顧律師同意補采了！你現在立刻去律所！
我看了一眼表,九點二十,從這兒跑到律所正好半小時。
衝進衛生間時,發現牙膏擠好了,漱口杯底下壓著新的牙刷頭。
算你有點良心。我叼著牙刷開衣櫃,突然發現所有衣服都按顏色排好了。
最外麵掛著我的工作襯衫,領口彆著一朵小雛菊。
到律所時我後背都濕透了。
前台小姐姐笑眯眯地說：顧律師在調解室哦。
我趴在門縫偷看時,正撞見他蹲在一個環衛工阿姨麵前,手裡捧著被潑了奶茶的工資單。
陽光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聲音輕得像怕碰碎什麼：您放心,監控錄像已經拿到了。
這跟昨晚狠狠懟我的是同一個人
蘇記者改行當壁虎了他突然轉頭,嚇得我腦袋磕在門框上。
我立刻狡辯：主任讓我來監工！
他站起身,西裝褲線利得像刀鋒：那麻煩你記清楚,我名字是顧、明、遠。
最後三個字是貼著我耳朵說的,熱氣噴在頸側,我差點把錄音筆摔了。
調解結束時,環衛工阿姨拉著他的手直抹眼淚。
我低頭看筆記,突然發現他今天換了深藍條紋領帶,襯得喉結......打住！蘇棠你清醒點！
07
回程地鐵上,我故意坐離他三個座位遠。
他膝蓋上攤著案卷,鋼筆在紙上沙沙作響。
我偷瞄他側臉,發現他右耳後有一顆小紅痣。
再看收費。他突然說。
我手機差點掉地上：我看站牌呢！少自作多情！
出站時飄雨了,我抱著采訪包往家衝。
他在後麵喊了句什麼,我冇聽清。
回到家,我感覺渾身難受。
一量體溫,好傢夥,38度5。
我裹著毯子癱在沙發上,聽見大門響動。
顧明遠拎著公文包進來,肩頭濕了一大片。
他掃了一眼我身上的毯子,冷笑：不是不怕淋雨嗎
要你管！我啞著嗓子吼,結果咳得驚天動地。
眼前突然晃過一板藥,他手指關節敲著茶幾：十五塊錢。
搶劫啊！我看了一眼藥盒,這藥樓下藥店就有！
跑腿費。他扯鬆領帶往廚房走,燒糊塗了彆指望我打120。
我衝他後背扔抱枕：放心！我就算死了也要先把你寫進訃告裡！
08
夜裡我被雷聲驚醒時,發現身上多了一條毛毯。
廚房亮著暖黃的光,砂鍋咕嘟咕嘟響。
顧明遠套著那件破洞毛衣在切薑絲,菜刀聲輕得像怕吵醒誰。
我鼻子突然有點酸。
摸到廚房門口時,聽見他在打電話：......老年維權案的證據鏈還要補充......
我扒著門框偷看,他忽然轉身,我躲閃時踩滑了,一屁股坐進垃圾桶裡。
蘇棠！他舉著湯勺衝過來,你......
我十分狼狽的抬起頭,看見他額頭爆出青筋,嘴角卻在抽搐。
最後他憋出一句：垃圾分類,乾溼分離。
那晚他做的青菜粥是我吃過最鹹的,鹹得舌頭都快裂開了。
第二天我是被香味勾醒的。
顧明遠居然在炸油條,圍裙係在西裝褲上滑稽得要命。
我摸到餐桌前時,他眼皮都冇抬：十點鐘方向,豆漿。
下毒了
拜托,殺你用不著浪費黃豆。
我啃著油條偷瞄他手機螢幕,突然看見我昨天發的朋友圈。
那張我裹著毯子比中指的醜照底下,有一個陌生賬號評論：【已存證】。
顧明遠你變態啊！我撲過去搶手機,用小號監視我！
他單手把我按在椅子上：這是律所工作號。
手指突然劃過我昨晚發的【發燒38.5℃求推薦殯儀館】,冷哼道：智商果然燒低了。
我氣得往他咖啡裡倒了半罐糖,他麵不改色喝完了。
09
這種詭異的和諧持續到週末。
我正在趕稿子,突然聽見隔壁哐噹一聲。
從貓眼偷看,對門李奶奶攥著存摺在哭。
高息理財是騙局啊......我衝出去時,顧明遠已經扶著老人坐在樓梯間。
他蹲著的身影像一隻收起翅膀的鶴,聲音比哄我吃藥時還軟了三分。
等聯絡完反詐中心,我蹲得腿都麻了。
顧明遠突然伸手：起來。
我搭著他掌心剛要用力,他補了一句：壓到螞蟻了。
你去死吧！我甩開手自己蹦起來,卻看見他把李奶奶的菜籃子輕輕放在我家門口。
那天晚上他房間燈亮到三點。
我起夜時看見茶幾上攤著老年人防騙手冊,重點標記的地方還畫著卡通天平。
週一下午我突然接到主任電話：你報道的老年詐騙案上熱搜了！顧律師幫忙取證的
我轉頭看向正在泡枸杞茶的顧明遠,他舉著杯子挑眉：怎麼要給我送錦旗
送你個錘子！我踹他小腿,為什麼不告訴我取證過程
告訴你然後寫篇《律師深夜騷擾老太太》他推了推眼鏡,蘇記者的想象力,誰看了都害怕。
我撲過去掐他脖子,被他用沙發靠墊反殺。
打鬨間突然摸到他後腰上的疤,凸起的觸感像一條蜈蚣。
這怎麼弄的我手指縮了縮。
他身子僵了一下,搶回靠墊冷笑：想知道
我瘋狂點頭。
房租漲五百。
滾！
夜裡我夢見那道疤變成銀河,星星全是糖醋排骨的形狀。
驚醒時聽見陽台有響動,偷偷掀開窗簾一角——顧明遠在晾衣服,我的工作襯衫和他那件破洞毛衣在月光下輕輕搖晃。
10
我蹲在顧明遠臥室門口時,手機日曆跳出生日提醒。
林曉曉的祝福簡訊跟著蹦出來：【25歲老女人今晚出去嗨嗎】
我咬著指甲回覆：【抓狐狸精,勿擾】
事情要從早上說起。
我急著找充電器,扒開沙發縫卻摸出一個硬皮本。
黑色封麵上燙著鎏金天平標誌,翻開第一頁我就傻了。
那是我大三在校報發表的《外賣騎手權益調查》,邊角貼著便利貼：錯彆字兩個,標點錯誤五處。
往後翻更離譜。
我所有報道都被剪貼得整整齊齊,連微博轉發的尋人啟事都有批註：配圖與正文不符,扣二十分。
最新那頁貼著上週發的老年詐騙案報道,紅筆圈出導語畫了一個......笑臉
顧明遠你變態跟蹤狂！我踹開他房門時,他正在換襯衫。
腹肌線條晃得我舌頭打結,但正義感支撐著我舉起剪報本：這個怎麼解釋
他慢條斯理係扣子,喉結在領口滑動：蘇記者擅闖民宅,根據《刑法》第二百四十五條......
少來這套！我把本子拍在床頭櫃上,突然看見玻璃罐裡泡著一朵小雛菊,和上次彆在我衣領的一模一樣。
他耳朵尖泛紅,搶過罐子冷笑：證物儲存而已。
11
手機突然響起特彆關注提示音。
我低頭一看,律所官微發了一條視頻：【顧律師生日特彆放送】
畫麵裡赫然是我們初遇那天的律所走廊,我舉著錄音筆窮追不捨,顧明遠耳尖通紅地撞向消防栓。
文案寫著：感謝某位小太陽照亮維權之路。
釋出時間是零點零分。
我舉著手機的手在抖：今天是你生日
他扯鬆領帶往客廳走：怎麼要給我唱生日歌
我跟著他轉悠到廚房,突然發現冰箱貼換了新的。
皮卡丘舉著一塊牌子：祝賀蘇棠女士持續25年保持單身紀錄。
顧、明、遠！我抄起拖鞋砸過去,你才單身狗！
他側身躲開,從冰箱裡端出一個蛋糕。
潔白的奶油上插著歪扭的25,但邊緣那圈糖醋排骨造型的巧克力,怎麼看都是我上週發在朋友圈的失敗作品。
嚐嚐他切下一塊,奶油層裡突然露出一抹茶綠。
我咬下去差點哭出來——是大學門口那家倒閉三年的抹茶千層。
他倚著料理台推眼鏡：店主現在是我們法律援助對象。
我舔著叉子嘟囔：彆以為這樣就能收買我......
去年冬天,他突然開口,你在報社樓下喂流浪貓,把圍巾裹在紙箱上。
他指尖劃過剪報本某頁,那是我被主編罵哭時胡亂寫的隨筆：《這個冬天特彆冷》。
我嗓子發緊：你跟蹤我
是某隻鬆鼠哭太大聲。
他掏出手機播放視頻,我蹲在花壇邊的背影糊成畫素點。
畫外音是他低低的歎息：怎麼有人能笨到用熱奶茶喂雪人
12
記憶突然閃回。
那天回辦公室發現桌上放著暖寶寶,還以為是曉曉放的。
元宵節你報道燈會踩踏事件,在現場丟了記者證。
他從書櫃抽出一個塑封袋,我泛黃的證件照上沾著糖葫蘆渣,保潔阿姨交到律所前台的時候,我差點以為是哪個初中生亂跑。
我跳起來搶證件：還我！
他舉高手臂,我整個人撲進他懷裡。
薄荷混著龍井茶香鑽進鼻腔,他心跳快得不像話。
蘇棠,當初投訴你報道,是因為署名被主任替換了。
我猛地抬頭撞到他下巴。
他悶哼著揉下巴：要不是我鬨到社長那,你第一篇深度報道就被頂替了。
我想起主任突然讓我補署名的那天,走廊裡閃過墨藍格子圍裙的衣角。
原來那不是幻覺。
為什麼我揪著他皺巴巴的襯衫。
他忽然彎腰逼近,金絲眼鏡滑到鼻尖：因為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呀,小笨蛋~
我閉上眼,情不自禁親上去的瞬間,玄關傳來驚天動地的《生日歌》。
林曉曉舉著香檳破門而入,身後跟著律所前台和反詐中心的警察小哥。
Surprise！曉曉的尖叫卡在喉嚨裡,我是不是該把份子錢一起給了
顧明遠把我通紅的臉按在胸口：轉賬記得加利息。
13
後來我窩在他書房寫稿時,終於發現書櫃暗格。
褪色的見義勇為證書上壓著一張老照片：我爸舉著錦旗站在病房門口,身後病床上躺著纏滿繃帶的顧明遠。
記憶呼嘯著撞進來。
五年前我遭遇車禍不省人事,有一個路人衝進火場把我抱出來。
等我醒來時,救命恩人已經悄悄出院。
原來,五年前我們倆的命運就已經綁在了一起。
我攥著照片衝進客廳,顧明遠正在給藍胖子水壺換貼紙。
聽到抽泣聲,他無奈地轉身：這次又要給我寫什麼訃告......
我撲過去扯他衣襬。
那道疤在陽光下泛著淺粉色,跟我腿上的疤痕一模一樣。
疼嗎我指尖發抖。
他捉住我的手按在胸口：某人哭起來比較疼。
曉曉說的對,我這25年最大的運氣,就是遇見了這隻嘴硬心軟的皮卡丘。
此刻他正戴著星空藍圍裙煮薑湯,內側繡的糖糖專屬蹭了一塊番茄醬。
顧明遠！我踢他小腿,圍裙給我脫下來！
他轉身把我困在料理台前：你確定
窗外又開始下雨,但這次我們誰都冇想起關窗。
水汽氤氳的玻璃窗上,兩個影子漸漸融成一個糖醋排骨形狀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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