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人在古代當首輔 回程
回程
馬車緩緩向東北方向行去,那是太元州餘同縣的方向,是原主的家,江幼宜穿來的地方。
原主一家的慘案也與郡王有關,現在與之相關的官員全部被查,被抓去挖礦的男人和被賣的女子也都在陸續找回,原主全村人也算大仇得報,隻是遲來的正義終歸挽不回受害人的性命和活著的人受到的傷害。
她這次回去主要目的有二,一個是祭拜原身父母,再就是去找當時在縣衙後門碰到的那位老奶奶,問問她女兒的情況,看能不能幫她找回來。
江幼宜此刻覺得郡王就這麼一死了之,實在有點便宜他了,他的眼睛隻盯著皇位,從來不肯看一眼他的野心到底對旁人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或許看過他也不會在意,在這些人眼裡,平民不過是螻蟻而已,還沒有家裡的一個擺件珍貴。
當時離開時村子裡一片死寂,到處是血跡和屍體,如今再踏進這裡,已是一片廢墟,這個偏遠的山村已經在大火中煙消雲散。不過現在那些當初被山匪帶走的青壯男人已經陸續回歸,大家雖然貧窮,但憑借著一把子力氣,也漸漸把這片廢墟逐漸收拾出一點模樣來,相信不多時就能恢複到原來炊煙嫋嫋的模樣。
“你是……幼宜?”一個正扛著木頭漢子從江幼宜身邊經過,對出現在村口,氣質與這片山村格格不入的幾人多了一番打量,仔細看了半天纔敢對幾年不見,已經完全不敢認的江幼宜開口。
“對,我是,你是?”江幼宜看著眼前骨瘦如柴、麵板黝黑的漢子,努力在原主的記憶裡搜尋,“你是大青哥?”
漢子激動地放下木頭,連連點頭:“對,我是大青,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江幼宜一時百感交集,原主記憶中的江大青是村裡青壯裡麵最人高馬大的一個,為人真誠熱情,下地乾活也是一把好手,是十裡八鄉婚戀市場上最受歡迎的莊稼漢子。而眼前人活像逃難出來的,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現在看起來像四十多的,從前挺直高壯的身板如今變得佝僂乾瘦。
“大青哥,你這……”江幼宜看著這樣的江大青,實在說不出話來。
江大青笑笑,無所謂地擺擺手:“那些過去了的就不提了,隻要人活著就行。”他看向江幼宜身後氣質不凡的男人,“幼宜,這位是?”
謝懷川上前一步攬住江幼宜的肩膀:“你好,我是幼宜的未婚夫。”
江大青衝江幼宜點點頭,神情稍微有些落寞:“原來是未婚夫,看著你有個好歸宿,挺好的,挺好的……”江幼宜變得比以前更耀眼了,如今他變成這副模樣,早已配不上她,她合該與這樣的貴公子相配。
“幼宜這次來是?”
“我來祭拜爹孃。”時間過得真快,仔細一算,她居然穿來三年之久了,從剛來那日連口飯都吃不上,到如今官居六品,她居然也適應了這種沒有手機電腦的生活。
江幼宜跟江大青道彆,帶著謝懷川往山上走去,雖然她沒有跟原主爹孃相處過一天,但她既然占據了原主的身體,怎麼也該替原主給爹孃上柱香。
中途經過原主家的位置,那個泥土築牆,茅草為頂的院子也已成了一片廢墟,江幼宜駐足片刻,慶幸當初走前把原主父母的屍體下葬了,不然三年後再回來,連具屍骨都無處收斂。
“這裡是你的家嗎,要不要我找人再修起來?”
江幼宜搖頭:“不用了,走吧。”原主一家三口已經逝去,承載著美好記憶的院子不是屬於她的,修了沒有意義。
三年沒打理過的墳,墳頭草長了老高,原主的家已經成了一片廢墟,也沒了工具,謝懷川率先伸手拔草,沒有一點架子。
兩人廢了好一會兒功夫才把墳收拾出來,江幼宜拿出在鎮上買的水果和酒,一一擺在墳前,看著黃紙一點點燃儘,江幼宜跪在墳前叩首,她在心中默唸:“擅自占了你們女兒的身體,我很抱歉,不過你們放心,我會代替你們的女兒好好活下去,我已在道觀替你們許過願,你們來世肯定會一家團圓,幸福美滿。”
謝懷川也緊跟著跪下,在心中道:“爹,娘,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幼宜,無論貧窮富有,地位高低,此生定不負她。”
確保火星已經徹底熄滅,江幼宜起身:“走吧,我們去趟縣城。”
馬車停在了縣衙後門,江幼宜進了那條她差點被發現的巷子,這裡空無一人,經過多方打聽,終於打聽到那位老婦人的訊息,不過遺憾的是,她已經去世了。
老婦人的丈夫是個木匠,年輕時酗酒無度,因與老婦人成親多年無所出,終於生了一個孩子卻是個女孩,男人就開始經常酒後打人,老婦人的眼睛就是這樣被丈夫打成了半瞎,耳朵也聾了一隻。好不容易把女兒養大,結果有一天女兒外出去送木匠做好的工具,就再也沒回來,老婦人去報官,丈夫卻嫌她多此一舉,說一個賠錢貨丟了就丟了。
再後來一個冬天,她丈夫某天喝多了酒醉倒在外麵,站在一旁解釋道:“須謙很聰慧,又有些基礎,原本可以到另一個童生班學習的,不過他想跟識璧一起,我看他實在年幼,就做主讓他先待在這個班了。”
鄭須謙是小寶的名字,鄭夫人給取的,希望他被嬌寵著長大,也要時刻謹記做人需要謙虛。
“我們去看看編輯部吧。”江幼宜開口,當時走得匆忙,很多細節都沒有叮囑到位,隻留了大概的方向,上次送小寶路過也隻是拿上書就走了,這次回了京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來了,這些參考書事關後年的科舉,她還得再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完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