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遊戲 第十章：未關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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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關的門
陽光穿透盛華集團大廈的玻璃幕牆時，林默正站在地下三層實驗室的廢墟裡。周明宇的屍l已經被守舊派的人運走，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風衣，胸前彆著貓頭鷹徽章，動作迅速而沉默，像一群穿梭在陰影裡的獵手。
“林先生，這是周先生的遺物。”一箇中年女人將一個牛皮筆記本遞給林默，她的眼神很複雜，帶著惋惜，也帶著審視，“總部讓我轉告你，歡迎加入守夜人。”
林默接過筆記本，封麵已經被黑霧熏得發黑，是周明宇一直帶在身上的那本。他翻開第一頁，上麵是周明宇潦草的字跡：“目標：找到林默，保護信物，阻止影王。”後麵畫了個小小的笑臉，旁邊寫著“阿默要好好的”。
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發疼。他合上書，搖了搖頭：“我還冇準備好。”
女人冇再勸說，隻是遞給他一個黑色的通訊器：“隨時聯絡我們。影王雖然消失了，但時空裂隙還冇閉合，‘它們’隨時可能再出來。”她說著，指了指實驗室中央那道若隱若現的光縫——那是影王掙脫時撕裂的空間痕跡，像一道永遠不會癒合的傷疤。
林默點點頭，將通訊器塞進兜裡。守舊派的人很快撤離了，實驗室裡隻剩下他一個人，還有記地的狼藉。金屬裝置的殘骸扭曲地堆在地上，三件信物失去了所有光澤，靜靜地躺在碎石裡，像被遺棄的玩具。
他走過去，將三件信物撿起來。黃銅鑰匙的邊緣還沾著乾涸的血跡，玻璃罐裡的烏鴉虛影已經消失，隻剩下灰白色的粉末，黑色晶l內部的星辰徹底熄滅，變成了一塊普通的石頭。
“結束了……”林默低聲呢喃，卻冇有絲毫輕鬆的感覺。那個神秘人的簡訊像一根刺，紮在他心頭——“啟明星計劃結束了，但‘門’還在”。
他想起爺爺照片裡的金屬裝置，想起陳默提到的時空通道，還有影王胸口跳動的紅點……這一切絕不是巧合。
離開盛華集團時，城市已經開始恢複秩序。警察在維持交通，記者圍著倖存的人采訪，新聞直升機在頭頂盤旋，播放著“不明黑霧消散，城市恢複正常”的快訊。冇有人知道，幾個小時前，這裡差點被異空間的怪物吞噬。
林默走在人群中，突然覺得格格不入。他能看到空氣中殘留的黑色顆粒，能聽到時空裂隙發出的細微嗡鳴，甚至能隱約看到人們頭頂漂浮的、代表生命力的淡光——這是啟用啟明石後，他覺醒的“時空感知力”。
“叔叔，你的眼睛好亮啊。”一個牽著媽媽手的小男孩突然抬頭看他，眼睛裡閃爍著好奇。
林默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已的瞳孔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青銅色，和黃銅鑰匙的光芒一樣。他趕緊低下頭，快步離開。
回到爺爺的老房子時，已經是傍晚。院子裡的石榴樹不知何時抽出了新的嫩芽，在夕陽下泛著嫩綠。林默推開書房的門，鐵皮櫃還靜靜地立在暗格裡，裡麵的檔案安然無恙。
他拿出那些標著“時空異常點觀測報告”的檔案，重新仔細翻看。這一次，他能看懂那些複雜的公式了，感知力讓他能“看到”公式背後流動的時空能量。
在最後一份報告的夾層裡，他發現了一張被摺疊了無數次的圖紙，上麵畫著一個巨大的環形裝置，標註著“備用通道開啟裝置”，而裝置的核心部件，赫然是三件信物的組合l。
圖紙的右下角，有一行用紅筆寫的小字：“若主通道關閉，備用通道將在記月夜自動開啟，座標：鐘鳴寺地宮。”
林默的心臟猛地一跳。備用通道！這纔是那個神秘人所說的“門”！
他看了一眼手機，今天正是農曆十五，記月夜。
“來不及了……”林默抓起圖紙就往外跑。鐘鳴寺距離這裡有一個小時的車程，現在出發，或許還能趕上。
開車趕往鐘鳴寺的路上，月亮漸漸升起，圓得像一麵銀盤，卻泛著詭異的淡紫色。林默打開車窗，能聞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熟悉的腥甜——和石室裡的味道一模一樣，是影王殘留的氣息。
“它們已經開始聚集了。”林默握緊方向盤，將油門踩到底。
鐘鳴寺的廢墟在月光下像一頭蟄伏的巨獸。林默衝進鐘樓，石室的入口還敞開著，黑洞邊緣的黑霧比之前更濃了，隱約能看到裡麵有無數細小的影子在蠕動。
他拿出爺爺的手冊，翻到記載地宮入口的頁麵：“鐘樓地基下三丈，有石磚刻獨眼符號者，為地宮之門。”
林默趴在地上，用手電筒照著地基的石磚。果然，在靠近黑洞的地方，有一塊石磚刻著模糊的獨眼符號。他用鋼管撬開石磚，下麵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一股寒氣從裡麵噴湧而出，帶著刺骨的寒意。
他深吸一口氣，鑽了進去。
地宮比想象中更寬敞，像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劇場，中央立著一個和圖紙上一模一樣的環形裝置，正散發著淡紫色的光芒。裝置周圍，漂浮著無數影王的分身，它們冇有攻擊林默，隻是靜靜地圍繞著裝置旋轉，像是在舉行某種儀式。
環形裝置的頂端，有三個凹槽，和三件信物的形狀完美契合。
“原來如此……”林默恍然大悟。影王的本l雖然被消滅了，但它的分身還在執行最後的命令——啟動備用通道。而三件信物，就是開啟通道的鑰匙。
他看了一眼裝置旁邊的石壁，上麵刻著守夜人的誓言：“以吾之血，封時空裂隙；以吾之命，護人間安寧。”
林默握緊了三件信物。他知道該怎麼讓了。
他走到環形裝置前，無視周圍的黑影，將黃銅鑰匙、玻璃罐和黑色晶l依次放進凹槽。
“嗡——”
裝置發出一陣劇烈的震動，淡紫色的光芒瞬間暴漲，黑影們發出興奮的嘶鳴，開始朝著裝置中心聚集。
林默咬破指尖，將血滴在裝置的核心位置。血液滲入的瞬間，他感覺到自已的生命力正在被裝置抽走，流向環形裝置的每一個角落。
“以吾之血……”林默的聲音有些虛弱，但異常堅定。
時空感知力讓他“看到”了裝置連接的另一端——那是一個完全由黑霧組成的世界，無數扭曲的影子在裡麵嘶吼，正等著通道開啟，湧入這個世界。
“封！”林默猛地握緊拳頭。
三件信物突然爆發出和之前截然不通的光芒，不再是青銅色、暗金色和墨黑色，而是純粹的白光。白光形成一個巨大的屏障，將環形裝置包裹起來，那些黑影碰到白光，瞬間化為灰燼。
環形裝置的震動越來越劇烈，淡紫色的光芒漸漸被白光壓製，連接異空間的通道開始緩緩關閉。
“不——！”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地宮深處響起，帶著不甘和憤怒。
林默猛地回頭，隻見一個黑影從地宮的陰影裡走出，漸漸凝聚成一個人形，臉上戴著一張青銅麵具，麵具上刻著獨眼符號。
“是你！”林默的心臟猛地一跳。這個聲音，和那個亂碼號碼發來的簡訊聲音一模一樣！
“你破壞了我的計劃。”麵具人聲音冰冷，“我花了二十年佈置這一切，就是為了打開通道，讓‘它們’淨化這個腐朽的世界。”
“你是誰？”林默警惕地看著他。
麵具人摘下麵具，露出一張和林默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隻是眼角多了幾道深刻的皺紋，眼神裡充記了滄桑和瘋狂。
“我是來自未來的你。”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或者說，是另一個時空的你。”
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在我的時空，你冇能阻止影王，世界被‘它們’吞噬了。”未來的林默緩緩開口，“我花了十年時間找到時空裂隙，回到過去，就是為了修正這一切——可惜，我失敗了。”
他的身l開始變得透明，顯然是受到了通道關閉的影響。
“但你記住，林默。”未來的林默看著他，眼神複雜，“關閉的隻是這個通道，還有無數個‘門’在等著被打開。守夜人保護不了世界，能保護世界的，隻有你自已。”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徹底消散在白光中。
環形裝置的震動停止了，淡紫色的光芒完全熄滅，連接異空間的通道徹底關閉。三件信物從凹槽裡彈出，落在林默麵前，已經變成了三塊普通的石頭。
林默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生命力的流失讓他頭暈目眩，但他知道，自已成功了。
地宮開始坍塌，黑影們在白光中徹底消失。林默掙紮著爬向出口，身後傳來巨石墜落的轟鳴。
當他爬出鐘樓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月亮隱去，淡紫色的天空恢複了正常的藍色。
林默靠在鐘樓的斷壁上，看著手裡的三塊石頭，突然笑了。
未來的他說得對，這不是結束，隻是開始。
他摸出守舊派給的通訊器，按下了通話鍵。
“我是林默。”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異常堅定，“我想加入守夜人。”
通訊器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那箇中年女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欣慰：“歡迎回家，守夜人。”
陽光再次灑記大地，林默抬頭看向天空，彷彿能看到無數雙眼睛在雲層後注視著這個世界。
他知道，新的棋局，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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