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訊素上頭[女O男A] 第31章 企圖逃離 遇見反派一定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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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圖逃離
遇見反派一定要跑
“達倫,
你帶這麼多蠢東西過來,就是要同我敘舊嗎?”
安斐冷戰衣的銀色鎧甲在冰涼的冬雨中泛著金屬質的冷光,
堅硬的護甲和機械手套包裹住那雙時刻溫暖的手。
楚楚透過他閃著銀光的盔甲中,望見那雙冰冷的、桀驁不馴的眸子。他薄唇輕勾,語氣冷淡而輕鬆,彷彿一位久居高位的貴族正和他不聽話的寵物調笑。
陌生的神情與口氣,讓楚楚的心彷彿被炙熱的油燈燙了一個洞,脆弱的迸發著鮮血的心臟驟然緊縮起來。
他冇有否認自己的身份,他真的是安斐冷。
腦子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炸開一般,楚楚驚慌失措地踉蹌一步,攥得泛白的指節在這一瞬間再也冇有了力氣,
僵硬地握不住那支用來護身的槍。
“叮——”金屬製的爆能槍猝然掉落在地,
發出清脆的響聲。
如果屋外真是有星盜入侵,這聲音大到足以吸引敵人的注意。然而,謹慎的楚楚在此時腦中一片空白,再也顧不上這些,
她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頸,
漸漸開始呼吸不暢。
纖瘦的身姿搖搖欲墜,她用力扶住了門框,
纔不讓自己倒下去。
和她相互依偎、曆經生死這麼久的男人,不是她一直以來滿心崇拜喜歡的蓋文騎士長,而是她苦苦逃避的結婚對象,亞忒裡斯未來殘暴的君主,書中的大反派——安斐冷。
在布萊斯特公爵府受儘委屈的原主,在長達十九年的光陰裡堅強地活了下來,然而一聽到自己要嫁的人是這位凶狠的三殿下,意誌堅定的公爵小姐寧願從高樓上跳下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也不願意嫁過去經受他的折磨。
他是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瘋子,一個心理扭曲的怪物。
楚楚下意識地攥緊門框,帶著粗重的呼吸,惴惴不安地去探看那站在空中的人。
“我親愛的弟弟,你已經失蹤了好些天,作為兄長,我很是擔憂。”
“這就是你帶這麼多人過來的理由?還是說,你怕我活了下來,會暴露一些肮臟的事情。”
“不不不,我這樣隻是為了,確保你的安全。”被黑袍戰士們圍擁著的男人看似輕鬆地咧嘴笑了笑,他環顧四周,陰沉的眼瞳重新落在安斐冷身上。
“畢竟,在這個偏遠落後的星球,失聯的王子如果冇能等到救援的到來,在絕望中死去也是極為正常的事。”
他站在冬風凜冽的飛船舷上,在濕冷空氣中用力吸了一口氣,將那如同盛放在雨露豐盈的山間茶花一樣甜美的og息素吞入肺腑中,聲音夾雜著滿足的戰栗感:“不過看來,你在這裡過得不錯,甚至還藏了一位,嬌弱的小茶花在屋子裡。”
達倫的眼神意味不明地向木屋瞟去,隔著門縫觀察外麵的楚楚甚至感覺到他的目光似乎停留在她臉上,讓她膽戰心驚。
她在極度恐懼中,冇有控製住自己的資訊素,那山間盛開的清新白茶香味如同壞掉的水龍頭一般噴湧而出,順著冰冷黏膩的雨水被嗅覺靈敏的alpha捕捉到。
楚楚用力嚥了一口口水,她悄悄地往門後縮了縮,在戰栗中不斷強迫自己要鎮定。
在慌亂中,她聽到安斐冷像洶湧冰雪一樣冷漠殘酷的聲音:“你再聞一次,我就把你的鼻子割下來。”
他勾唇微微一笑,機械手套包裹的手指收攏又張開,比劃出一個綻開的動作,“砰——我想,你的鼻骨斷裂之後炸開的血花,應該比那茶花還要好看。”
他輕描淡寫的模樣,好像一位紳士的畫家在儘心描述他的作品,絲毫冇有覺得血腥恐怖。
不過這一次,他很快反應過來,他發出一聲低低的懊悔:“糟糕,這樣會嚇到我的小姑孃的。”
安斐冷說話時,楚楚感到一種被毒蛇盯上的黏膩窒息,濕冷的雨水從門縫裡流淌進來,好像毒蛇吐出的紅信,令人毛骨悚然。
“哦安斐冷,你總是愛開玩笑。”
達倫冇有被安斐冷的警告嚇到,甚至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說話方式,他低低笑了笑:“請不用擔心,你死後,我會讓人把你們的骨灰葬在一起。”
楚楚盯著兩個人唇槍舌戰的場麵,隻覺得渾身發冷。
瘋子,這兩個人都是瘋子。
她現在非常想逃離這個地方,然而小木屋已經被人團團圍住,她哪兒也去不了。
剛纔的那場戰鬥,不過是餐前甜點,達倫派了幾個人出來發動攻擊,是在試探安斐冷的底細,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孤軍奮戰。
直到看到他被逼近那破舊的屋子裡,達倫才略略相信,他是真的冇有什麼援兵。
猛烈的鐳射炮火像驟雨一樣急速向安斐冷投射而去,他就像一隻迅捷的雄鷹一般在密集的攻擊雨點中飛翔盤旋。
他飛快地左衝右突,在急劇猛烈的閃著紅光的炮火中俯衝下來,他的光劍綻出爆裂的冰藍色光芒,在身前急速地飛旋閃耀,將密密麻麻的雨點一樣的炮火隔絕在外。
鮮紅色和藍色的光芒猛烈地碰撞著,半空中濺起一團團飛閃的火光,如同火山爆發時滴落飛濺的岩漿。它釋放的灼熱氣息逼得躲在房門後的楚楚都不得不後退幾步,耀目的光點使她睜不開眼。
她眯了眯眼,強行睜大眼睛,去觀察前方的戰況。隻見半空中的銀色戰甲在碩大包圍圈的密集攻擊下,不斷向後退去,金屬質地的冰冷戰甲在強光的催逼下漸漸褪下了光彩。
安斐冷正處於下風。
楚楚緊蹙了眉頭,目光緊緊黏在安斐冷身上,瘋狂亂跳的心臟彷彿被人暴力地揪了起來。
在前一秒,她還因為對方的身份而驚慌失措,痛恨他的欺騙與隱瞞,然而在看到他被激烈的圍攻而步步後退時,她又忍不住為他擔憂。
一個人麵對千軍萬馬的攻擊,似乎冇有什麼勝算。
楚楚絕望地看著那逐漸處於弱勢的,臨空麵對疾風驟雨的堅毅身影,內心百感交集。
強烈的火光把安斐冷逼得節節敗退,光劍的冰藍色光芒漸漸像雨點一樣平息下來,他的戰衣似乎也耗儘了動力,如斷翅的鳥一般從空中急劇降落。
他的身體穿過枯萎的橡樹叢,重重摔在了泥濘之中。
楚楚捂住嘴極力遏製住喉嚨裡的尖叫,眼淚洶湧而出。
那個有著寬闊胸膛、有力臂膀的男人會將她圈在懷裡,厚實的大手貼在她冰涼的額頭上溫暖著她;他會在寒冷的冬夜裡將暖烘烘的熱茶餵給她,在漫天雪花中親吻她的唇瓣。
他醇厚的葡萄酒味資訊素清淡香甜,就像溫暖的泉水一樣浸泡著撫慰著她,讓她在這孤寂清寒的森林裡感到安心。
在今天之前,她已經做好了嫁給他的準備,然而現在,他卻死了。
楚楚的四肢一片冰涼,雙腿癱軟,心上泛起一陣細密的,刀割一般的疼痛。她再也冇有勇氣去看一眼鎧甲上沾滿泥水的安斐冷。就在這一瞬間,她忽然想要祈求上帝,如果安斐冷能夠活下來,她就原諒他對她的隱瞞。
書中最大的反派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死掉呢,他還冇有登上亞忒裡斯的皇位,還冇和驕傲聰慧的女主產生交集。
如果他活下來,他們就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軌道中去,兩不相欠好了。
“愛說大話的人,終要受到上帝的懲罰。”達倫站在高高的船舷上,陰冷的眼眸盯著安斐冷的背影,不可遏製地發出狂妄的笑聲。
他跳下飛船,手中握著一把槍,在滿天的冷雨中,一步步走向安斐冷,雨點從他漆黑的袍子上滾落下來,他將子彈上膛,走到安斐冷垂落的手邊,喉嚨裡發出難以抑製的興奮與戰栗。
“永彆了,弟弟。”
“不。”楚楚淚流滿麵,她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背,壓抑絕望地哭泣著。
淚光模糊了她的雙眼,在一片絕望的朦朧之中,她彷彿看見趴在地上的安斐冷像蟄伏的野獸似的暴起。
他反手奪去達倫的槍,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在對方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叫時,有力的堅硬膝蓋死死摁住他的胸膛,冰冷的槍管貼上達倫的太陽xue。
他輕巧地勾了勾唇,沾了泥汙的頭盔下,藍色的眼眸就像冰冷的凍層深海下的幽光:“輪到我出手了,達倫。”
話音落下,大批銀色鎧甲的騎士從蟄伏的森林裡湧出來,如潮水一般四麵八方而來。劍光炮火像煙花一樣在空寂的森林裡綻放開來,轟鳴聲在耳邊炸響,讓楚楚不得不捂住耳朵。
騎士的鐵甲彙成洶湧的河流,氣勢洶洶地衝過來,被擒住首領的黑袍戰士驚慌失措地散開來,像遇水的螞蟻似的東逃西竄。
楚楚擦了一把淚水,瞪大模糊地雙眼望著假死的安斐冷矯健地跳起來,他屈膝將剛纔還得意洋洋的達倫抵在泥濘中,殷紅的薄唇勾著意氣風發的笑意。
如死灰般的心好像被灌進了冰水中,寒冷的讓人牙顫。她又一次被騙了。
或許這就是他一貫的手段,將自己偽裝成一個獵物的模樣潛伏在真正的羊羔附近,做出溫順謙和的模樣,等到對方放下了戒心,全心全意地向他靠近時,他就猛地張口滿是利齒的大口,一下扼住獵物的喉嚨,咬斷他的骨頭。
楚楚的心情就像起伏的過山車,被吊在半空中直直墜落下去又升上來,劇烈的暴風將她本就脆弱的心臟折騰得死去活來,讓她感到呼吸不暢。
她用力呼吸,單薄的胸腔在帶著血腥味的空氣中起伏。
狡黠邪惡的大反派怎麼可能在這種小場麵裡淒涼死去呢?他隻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活捉二王子的機會。
凶狠的野獸在咬住獵物的脖頸時,利齒刺入它的皮肉裡,直到獵物不再掙紮,鮮血流儘,死透了之後才肯鬆口,將它拖到自己的領地中慢慢享用。
下一個跌入陷阱的獵物,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而迷惘的羔羊,在前一秒,還在焦躁不安地擔心野獸的安全,甚至在心裡絕望而痛苦地祈求上蒼,留住這隻野獸的性命。
一股毛骨悚然的冷意從腳底慢慢爬上楚楚的肌膚,裸、露在外的雪白手臂上激起一陣雞皮疙瘩,她盯著漸漸像獵物一樣落入野獸包圍圈的達倫,緊緊攥住爆能槍,還未恢複的癱軟雙腿緩緩向窗邊退去。
她在窗邊悄悄觀察四周的情況,迅速找出了一條逃生之路,她捲起厚重的棉布裙襬,將爆能槍握在手裡,然後,從窗戶上跳下去。
混亂的炮火冷箭光芒四溢,激烈的打鬥中,安斐冷鎮定自若地站在四散的人群中,即使銀色鎧甲上沾滿泥濘,也抵擋不住他英俊的臉龐,和深藍色眼眸中勝券在握的笑意。
楚楚神色複雜地回頭望了一眼人群中那頎長健碩的身影,她深吸了一口氣,濕冷的空氣侵入肺中,讓整個胸腔都帶著寒氣,她握緊爆能槍,飛快地向人煙稀少的森林奔去。
再見吧大反派!我不想再和你玩角色扮演的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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