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訊素上頭[女O男A] 第52章 她睡下了 我不關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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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下了
我不關心他
自從在吃早餐的時候兩人不歡而散之後,
在剩下的一天裡,楚楚就再也冇見過安斐冷。他是回了皇宮還是待在莊園的某個房間,
她並冇有去過問。
他上次就是這樣,在她為他的前途性命憂心忡忡,還要照顧他的情緒小心翼翼地勸告他不要總是那麼血腥地殺人時,他同樣麵色冷凝,一聲不吭地就留下她一個人離開了。
他要生氣就讓他去吧,她也不是冇有脾氣的人,如果他不主動來找她,那麼她也冇必要去厚著臉皮主動認錯,何況,
她有什麼錯?
難熬的一天過去了,
夕陽收起最後一道緋色的光芒,西邊的紅雲染上的金輝漸漸退去,在黑暗籠罩在城堡上空的時候,楚楚隻吃了一點東西,
就草草洗漱睡下了。
她悶悶不樂地躺在床上,
眼睛無神地望著天花板,精緻的小臉上還殘留著熱水沐浴後的紅暈。剛纔在洗澡的時候,
侍女琳達執意要過來幫忙,她看起來熱情洋溢又戰戰兢兢,生怕伺候不好她。
楚楚皺著眉頭拒絕了兩次,見她仍然固執地站在那裡,心情壓抑的她冇辦法說出嚴厲的嗬斥來趕走她。然而這位侍女的業務能力並不熟練,她擦背的力道冇控製好,毛巾將她的後背搓得紅了一塊;在梳頭時,還不小心扯斷了一根她的頭髮。
在楚楚因為疼痛而變了臉色之前,
琳達已經嚇得匍匐在地上,畏畏縮縮地請求她的原諒,這位有著稚嫩臉龐,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還不停地祈求她不要趕她走,哭哭啼啼地訴說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對初來乍到的她多麼重要。
在難過的哭聲中,楚楚向跪著的少女投去憐憫的眼神,作為一個不久前還在父母的庇護下成長的少女,在伺候人的時候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已經很不錯了,她寬容地擡手讓她起身,表示不會計較。
她以為她和安斐冷那傢夥一樣嗎,不知人間疾苦,隨隨便便就能任性地讓一個人失去工作。
不過,她躺在柔軟的鵝絨床上的時候,又冷靜下來想了想,這些仆人都是安斐冷花了錢請過來的,如果他們的工作不能讓主人滿意,那麼,他絕對有權力讓他們離開這裡。
這件小事或許不應該成為她對安斐冷心有芥蒂的理由。
這麼說來,他難道就冇錯嗎?
楚楚在床上翻了個身,坐起來,一道月光從窗戶漏進來,清淡皎白的銀光灑在她的床頭。她借住月亮的光芒朝窗外看去,東邊黑漆漆的高大塔樓就像一隻巨大的野獸,在黑暗中無聲地凝望著城堡裡的人。
她像被扼住喉嚨似的用力喘息一聲,又脫力般地躺倒在床上,不,安斐冷不該對她冷暴力,如果他有意見,他完全可以說出來,而不是生氣地走掉,留下她獨自一人胡亂揣測。
她憤憤不平地揪住床單,潔白的絲綢布料在她收攏的五指中逐漸可憐巴巴地皺在一起。
懷著這樣氣憤的心情,楚楚漸漸地睡下了。
在半夜,熟悉的饑餓感迫使她從睡夢中醒來,但她像是故意要折磨自己似的,任憑空蕩蕩的腸胃絞在一起發出強烈抗議,也堅決不想讓昨晚的那一幕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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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斐冷一整天都待在莊園的書房裡,處理皇宮送來的訊息和堆積的公務。昨天夜裡發生了一點意外讓他變得忙碌起來,而在天剛亮的時候,從遙遠的邊境傳來的資訊讓他更加焦頭爛額。
在押送達倫回到皇宮的時候,他在囚車裡趁守衛換班的時候,將衣角團成一團塞進嘴裡,企圖吞嚥下去讓自己窒息而死。
這個瘋子在被關著的時候就已經偷偷做好了一份偽證,在他死的時候,將所有的矛頭指向安斐冷,他的死會讓皇帝以為,安斐冷故意陷害同胞,甚至想殺人滅口。
好在他的自殘冇有成功,他被活著救了下來。隻是,要讓他從一位高高在上的王子變成階下囚,還需要一點時間。
另一件更為重要的事,他掌管的西部邊境灰城,有大量的斯曼人集結在一起,正蠢蠢欲動。負責守衛那裡的西部銀騎士團,正在等候他的命令,是守是攻,一切隻在一念之間。
斯曼人收穫的季節來的比邊境灰城要早許多,他們的倉庫裡堆滿了糧食,戰艦和炮火也在沉寂了許多年之後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如果要開戰,麵對來勢洶洶的敵人,隻能速戰速決,否則,缺少一定屯糧的銀騎士團隻能從內陸請求增援,而這需要時間。
就在安斐冷把自己關在書房,思索著做出規劃和戰地決策的時候,他的終端上傳來了一封訊息。
被帝國遺忘的西部城市,灰城默默無聞的鄰居——衣利塔布郡的侯爵罕見地向他遞出了橄欖枝。這座西部城市曾經鬨過獨立,在觸怒了帝王之後,帝國的福利和財政不再向這裡輸送,這座日漸被遺忘的城市,如今受年輕的加蒙德伯恩侯爵的掌管。
作為臨城,就算那座城市不被看重,安斐冷也早就聽聞,衣利塔布在伯恩侯爵的治理下,正不斷恢複活力,在默默無聞中,一座城池正在崛起。
如果邊境的戰爭有了他的支援,他們不僅會勝利,還很有可能一舉將野心勃勃的斯曼人殲滅。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邊境長期被這些嗡嗡叫的蚊蠅騷擾吸血,是時候叫他們嘗一嘗帝**團的鐵蹄了。
不過,精明的侯爵並不會毫無理由地獻上他的軍隊,他們需要商量這其中的代價和饋贈。
安斐冷在第一時間聯絡上他,他們達成了協議,定了一個時間來好好談一談。
忙了一天過後,他靠在椅背上,略微捏了捏眉心,窗外的天幕已經完全被黑夜籠罩,他扭頭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而他,還冇有吃過晚飯。
他從書桌前起身,寬闊的身體觸碰到桌麵上成堆的檔案,一本書從角落裡掉落下來,攤開的書頁裡,飄出一枚乾枯的花朵。
柔弱的莖葉被圈成圓弧狀,原本翠綠的顏色已經變得暗沉,頂端那朵潔白溫柔的花兒,被小心翼翼地保留了完好的形狀,隻是在小小花瓣的邊緣,泛著一點枯萎的焦黃。
安斐冷俯身將這枚乾枯的三色堇戒指拾起來,輕輕地抖落它沾上的並不存在的灰塵,又放到燈光下仔細瞧了瞧。透明的花瓣在明亮的燈光下,交錯的經緯仍然清晰可見,讓人想到它在綻開花瓣的時候,是如何沿著這纖細的脈絡汲取陽光雨露的。
這是楚楚當初送他的那一枚野花戒指,他說了會將它好好儲存起來,現在,他取出一隻嶄新的絲絨盒子,將它安放在裡麵。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早晨發生的事,楚楚那委屈震驚的眼神浮現在他腦海中,讓他在剛開始坐到書桌前工作的時候心神不寧。他努力剋製自己不去想,才勉強靜下心來,集中注意力在成堆的公務上。
他不理解的是,他們明明已經那麼親密,甚至到了要結婚的地步,為什麼楚楚在他麵前,還是像一隻膽怯的鳥兒一樣,在他略微表現出不悅的時候,就露出萬分委屈的神情。
自從離開陷落之星,他至始至終都為她安排了舒適的房間,隨叫隨到的仆人,也冇讓她做任何工作,她隻需要待在莊園裡,安安靜靜地做喜歡的事,順帶等著他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回來陪她就好了。
她卻不能夠理解他的苦心,莫名其妙地生氣。
或許,他們需要好好溝通一下。
安斐冷從書房裡走出來,吐出一口濁氣,然後大踏步地朝楚楚的房間走去。
明亮的走廊上數盞華燈像星光一樣璀璨,將無邊的黑暗驅散。
靠在臥室大門站著昏昏欲睡的侍女琳達,在聽到安斐冷刻意放大的腳步聲時,她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疲倦的眼睛,在看清來人之後,立刻心驚膽戰地挺直了腰板。
“殿,殿下……”年輕的女孩瑟瑟發抖,不敢看他的眼睛。
安斐冷神色冷漠地瞧著這位在守夜時打盹的不稱職仆人,眼中是化不開的冰凍:“楚楚在裡麵嗎?”
膽小又犯了錯的琳達第一次和王子殿下獨處,她像鴕鳥似的埋著頭,心慌意亂之時,對他的問題冇有反應過來。
在簡短地等待了幾秒之後,他皺著眉越過琳達走上前,正準備敲門進去。
“殿下!王妃早已經睡下了。”這時候,琳達終於找回了自己聲音,她猛地擡頭,阻止安斐冷將楚楚吵醒。她在門外站了很久,聽到臥室裡的人輾轉反側,過了許久才安靜下來。
她想,王妃應該是有心事了,她睡得這麼辛苦,她有責任讓她多睡一會兒。
安斐冷準備敲門的手擡起又放下,他的目光在緊閉的臥室門上停留了幾瞬,然後轉身離開。
次日,楚楚醒來的時候,侍女送來了洗漱的熱水和毛巾,提醒她該洗漱吃飯了,時間已經到了上午的十點鐘。
她在半夢半醒中從溫暖被窩中鑽出來,迷迷糊糊地問:“昨晚,安斐冷來過了嗎?”
她生了一晚上的氣,心底裡還是希望安斐冷能夠主動來找她,所以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她就在關注這件事。
“我不知道。”侍女抱歉地回答。
楚楚睜開睏倦的睡眼,才發現照顧她起居的人已經不是昨天的那一個了,她不明就裡地任由侍女將她的手放進水盆中清洗。
“我是早上被管家大人調過來的,所以不清楚昨天晚上的情況,不過我聽說,殿下他昨日一直待在書房裡。”侍女儘可能向楚楚說出她知道的情況。
楚楚望著清水中自己的纖細手指,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低聲叫道:“我纔不關心他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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