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訊素上頭[女O男A] 第79章 與他重逢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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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重逢
是他!
這是一個寒冷的禮拜天。
楚楚在餐廳工作了兩個月,
但是她接連上了二十五天的班,冇有一天休息時間。
在初冬的早晨,
她不得不從溫暖的被窩裡爬起來,簡單洗漱過後,繼續上班。
楚楚從出租屋來到餐廳,身上裹挾著濃霧的涼氣。
“週末愉快,楚楚小姐,幸運的你在八點的鐘聲敲響之前抵達餐廳!”
老闆過度肥大的身軀擠在靠近門口的椅子上,他指著手腕上的表對楚楚說:“一天的薪水已經提前鎖定在你的口袋,請馬上換上工作服,到你的崗位上去。”
加班人的怨氣沖天,
哪有心情和老闆寒暄,
楚楚皮笑肉不笑地衝老闆打招呼:“我會加快動作的,肯迪先生!”
她在冷風中縮了縮肩膀,把滴著水的雨傘收起來,快步走進了餐廳。
上個月因為雨天道路擁堵,
她遲到了五分鐘,
被扣了一天的薪水,相當於一整天都白乾了。
從那以後她每天都提早起床,
避免路上出現意外耽誤她上班。
隻是今天,她冇料到平時忙得見不到人影的老闆在假期會這麼早出現在餐廳裡。
“今天有貴客到場,就連總店的老闆都要過來招待。客人聽說我們餐廳最近新研製了許多東方特色菜,所以我才把本該休假的你叫過來上班,請務必讓客人滿意。事成之後餐廳會考慮給你發一筆豐厚的獎金。”
“為了咱們餐廳的業績,我會全力以赴的先生。”
這家餐廳每次發薪水都十分準時,獎金也的確不少,就是不知道老闆是不是在給她畫餅。
如果能拿到那筆獎金,
她就可以換一個離餐廳近一點的出租屋,上班也會方便許多。
楚楚深吸一口氣,將早起的疲憊趕走,重燃鬥誌走進工作間脫下半濕的外套,穿好工作服進了廚房,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夜裡,屋外飄著濛濛細雨。
忙活了一天的楚楚抽空瞥了一眼窗外,她看見水滴順著玻璃滑落下來。廚房裡水汽蒸騰,隔絕了室外的風雨,但有些悶熱潮濕。
這樣勞累的工作,雖然難熬,但也充足。
楚楚準備好全部可能會用到的食材,卻一直冇等到客人點單,也摸不準有多少貴客會光臨,為了能夠第一時間上菜,她打算趁著休息的空檔去大廳問一下老闆。
在昏暗的夜色下,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停在餐廳門口。兩束車燈將紛紛的雨絲照得透亮。
小老闆肯迪提前守在餐廳門口,見人來了,他殷勤地撐傘到了車邊,正要迎接自己的上司。
總店老闆卻從駕駛位下來,他接過肯迪手裡的傘,彎腰打開了後排的車門。
“先生,請。包廂已準備好了,但那位可能要遲一些纔到,勞煩您稍等片刻。”說著,他恭敬地將人引進了大廳。
此時大廳空蕩蕩的,顯然被人清了場,等待著姍姍來遲的客人。明亮的燈光將餐廳照得一塵不染,隻有零星幾個侍者角落裡無聲地忙碌。
黑色大傘下,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被黑色西褲包裹著的修長的腿。那人戴著一副銀絲邊眼鏡,垂在臉側的銀鏈在燈光照耀下閃著光澤,看起來矜貴又斯文。
麵對大老闆的殷勤客套,他也隻是微微頷首,淺藍的眸子裡是一片沉靜內斂。
楚楚不湊巧地在這個時候走出了廚房。
而走在大老闆身側的蘭狄斯正好向這邊看過來。
四目相對時,楚楚倍感意外,她冇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蘭狄斯,一時怔愣在原地。
她已經過了兩個多月平凡人的生活,在這段時間,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不是貴族小姐布萊斯特楚楚,而是曾經的普通人,溫楚楚。
和安斐冷、蘭狄斯等人的記憶即使深刻,卻也在逐漸淡去。楚楚一度認為自己真的脫離了那本小說。
直到她不期然再次撞進蘭狄斯溫柔如水的眸光裡。
楚楚不知用什麼態度麵對他,隻好低下頭,將目光轉向彆處。
跟在後麵的小老闆肯迪想向蘭狄斯獻殷勤,在發現對方看到女廚師時稍稍停頓的腳步後,猜測他可能對瘦弱的女廚師感到不滿。
許多客人因為東方菜肴慕名而來,在見到楚楚本人後,通常會質疑她的能力。
肯迪見情況不妙,小跑著來到楚楚麵前,瞪著眼睛小聲嘟囔道:“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把咱們的招牌菜做出來讓貴客品鑒!”
為了保證菜品新鮮的口感,楚楚僅僅將食材清洗乾淨,要完成一桌美味的菜肴,接下來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楚楚被斥責得莫名其妙,客人都冇點單,也冇註明自己的口味偏好,她怎麼敢隨便下廚,萬一冇顧忌客人的忌口,那纔是觸到大黴頭了。
分明是肯迪想拍客人的馬屁卻冇成功,想把氣撒在她頭上。
老闆不希望她出現在大廳,那她隻能聽話回廚房,即使那裡過分悶熱,她也必須在那裡待命。作為打工人,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正轉身要走,卻聽不遠處響起一道清冷淡漠的聲音:“不必這麼著急,時間還很充足。”
“請你先沏一壺普洱茶過來。”這話是對肯迪說的。
被使喚的肯迪有點猜不透貴客的心思,按道理廚師更懂沏茶的學問,他不明白為什麼客人要讓他去跑腿。
難道客人和餐廳的廚師認識?
肯迪暗地裡觀察著兩人的神情,一時半會兒也冇發現任何端倪。
被解圍的楚楚如蒙大赦,她情願待在廚房裡做她擅長的工作,也不願拋頭露麵招待人。
不過,蘭狄斯耳朵還真靈,她剛纔分明看到他已走遠,冇想到他還能捕捉到肯迪那麼小的聲音。
——
細雪無聲,已是深夜。
楚楚將洗乾淨的餐具放入消毒櫃,便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除了她,所以的工作人員都下班了,她關了餐廳的電閘,走出大門。
冷風侵襲而過,她哆嗦著裹緊了圍巾,她冇有心情欣賞冬日的第一場雪,暗罵這糟糕的天氣給她添了許多麻煩。
直到不遠處的汽車亮起了燈,她才發現有人在那裡。
暖白的光束中,雪花紛紛揚揚,蘭狄斯撐著傘走過來。
楚楚擡頭望著他,眼裡滿是驚愕:“這麼巧,在這裡遇見你。”
聽說蘭狄斯和另外一位貴客在餐廳交談了很久,楚楚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的,以為這麼晚他早就回家休息了。
她清麗小巧的臉蛋藏在厚實的圍巾裡,鼻尖卻被冬日凜冽的風颳得紅紅的,水潤潤的眼眸中帶著錯愕。
“不巧,”蘭狄斯將大傘移到楚楚頭頂,把四處亂飛的細雪隔絕在傘外,燈光與雪光將他俊朗的臉映照得十分柔和,他唇畔沾染了笑意:“夜深了,送你回家。”
“好。”
楚楚冇有推辭,也冇說多餘的感謝的話,她與他並肩走著,這才注意到他的半邊肩膀上落下了一粒粒雪花,細雪轉瞬便在他的肩頭化成水。
這一回,她冇有聞到他身上清冷的資訊素味,也許他和她一樣,在人前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車裡溫暖又乾燥,剛一坐下,楚楚看到一團毛茸茸的球體撲到她腿上。
“喵嗚……”
一聲軟綿綿的貓叫打破了車內的寂靜,原來是那隻曾被她投餵過的圓滾滾的藍貓。
這隻貓邁著短腿撲進楚楚懷中,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她的腿,見楚楚伸手過去,它又用鼻頭蹭她的掌心。
那觸感,濕濕軟軟的,很治癒的感覺。
楚楚把小貓舉在麵前,見它毛乎乎的脖頸間掛著一隻銀燦燦的無聲鈴鐺:“這是你的貓?”
“是它指引我來見你。”
蘭狄斯在衣袋裡摸了一下,向楚楚攤開手掌。
頭繩、髮卡,和廉價的耳墜,躺在他寬大的掌心,平平無奇的小飾品,在他手中竟然顯出幾分奢華。
“物歸原主。”
楚楚將東西收起來,這才反應過來前段時間藍貓叼給她的那些是什麼東西了。
蘭狄斯的袖釦,領結,還有襯衫的領撐。這些裝飾品曾隔著衣物親密地出現在他的手腕上,甚至是頗為**的脖頸間。
他把她的東西還給她,卻冇有討要留在她那裡的,他私人的物品。
車停在破舊的出租屋前。
兩人下了車,蘭狄斯將一個包裝精美的方形盒子遞給楚楚:“剛纔那位客戶送的夜宵,我不喜歡吃太甜的,給你。”
那盒子是黑白配色的紙質包裝,看起來簡約又雅緻,盒子的一側是半透明的,能看到裡麵是一塊三角形的切片蛋糕。
焦糖色,頂端鋪滿了栗子泥和栗仁。
這是楚楚曾經在烘焙店櫥窗外觀望過幾次,卻從未買過的焦糖栗子蛋糕。當地不產板栗,因此板栗的價格格外高。
它被存放在玻璃櫥窗內,看起來又香又軟。然而,這麼一塊蛋糕,小到果腹都勉強,卻要花費她一週的薪水。
即使發放了薪水,楚楚也捨不得。
今天倒是如願以償了。
也懶得去追究到底是他人贈送的,還是他特意購買的。
——
連續值班近一個月的楚楚終於迎來了休息日。
她難得睡了個懶覺,卻接到了餐廳的電話。
睡眠被打擾,她不耐煩地要掛電話,又怕有什麼急事,便接聽了。
“楚楚小姐,餐廳服務生拾到一隻懷錶,請你過來取走。”
竟然是老闆肯迪的聲音,這一大早的,人都冇睡醒就打電話過來,還是這種無關緊要的事,真是晦氣!
楚楚咬牙回覆:“老闆,您也許搞錯了,我冇用過懷錶。”
“可是,這懷錶裡夾了一張你的照片,餐廳不負責儲存員工的貴重物品,你儘快來拿走,避免遺失。”
當天,楚楚領走了那隻懷錶。
這是一枚小巧的舊懷錶,錶殼是鍍金琺琅材質,泛著黃金般的色澤。表緣鑲嵌著一圈小珍珠,由於年代久遠,有幾個珍珠已經掉落。
打開之後,錶殼上有兩張拚接的迷你照片。
其中一張是她。
那會兒她還在郵輪上,她站在甲板邊看海上的魚群時,一位自稱是攝影師的女士要幫她拍旅行照片。後來那人將照片送給了她。
她冇料到,當時洗的照片不止一張。
現在想想,那所謂的女攝影師,也是蘭狄斯的手下。
這懷錶是蘭狄斯的。
另一張是有點泛黃的舊照片,是一位比她年長一些的女性,她的黑色長髮微微捲曲,麵容潔白,神情嫻靜優雅,但眼下出現了幾絲皺紋,楚楚猜測,她有三十多歲。
——
“這是我的母親。”
蘭狄斯在楚楚的邀請下,首次踏入她的出租屋。他身材高大,坐在她的椅子上顯得有些擁擠。
儘管他看起來風塵仆仆,似乎在工作上遇到了什麼麻煩,但他還是耐心地為她解釋照片背後的故事。
隻有這樣,他才能多留片刻與楚楚相處。
“皇室宣稱我母親在我一歲時便離世,但事實並非如此。”
他輕輕撫摸著褪色的舊照片,語氣充滿溫柔和哀愁:“她比傳聞中活得久一些,然而被囚禁在庭院中,鮮少有機會與我父親相見,因此生活並不快樂。”
楚楚雖對王妃的遭遇感到好奇,但皇室秘聞不便多問。
看到蘭狄斯失落的模樣,她輕聲安慰:“若她知曉你現在的成就和地位,定會感到欣慰。”
昨日,蘭狄斯受到大老闆的恭維和禮遇的場景曆曆在目,他雖已不再是皇親,卻憑藉實力贏得崇高地位。
這難道不比依賴血緣的特權更為珍貴?
蘭狄斯嘴角揚起一絲懷唸的微笑:“至少,我們一家人曾有過團聚的時光。母親並非如我曾聽聞的那般,在我年幼時便離我而去;她與父親一直深愛著彼此。”
蘭狄斯的經曆讓楚楚深感同情,她不由得對他的身世產生了一絲傷感。他的母親無法與心愛的人相聚,這種痛苦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而身為勳爵的蘭狄斯,則是在這段時間裡,失去了母親的陪伴和關愛。
“都過去了,請朝前看。”
楚楚看著蘭狄斯手中的舊照片,照片上的女子美麗而溫柔,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對自由和幸福的渴望。楚楚想象著,如果這位女子能夠和自己喜歡的人重逢,她的生活一定會很精彩。
室內的氛圍有些沉重,楚楚勸蘭狄斯把懷錶收好,也冇有追究他擅自將自己的照片收藏的事。
“感謝你幫忙保管它。”蘭狄斯站起身來,然而他的衣服被椅背上生鏽的小釘子刮破了。
他垂首望著胸前被撕破的小碎布,溫雅的麵容露出少有的無措。
養尊處優的蘭狄斯未料到椅子上還能生出“暗器”。
楚楚看著他的尷尬表情,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憫。
“待會兒是有重要的行程嗎?”她微笑著說道,“如果來不及換衣服也沒關係,我來幫你縫補吧。”
於是,楚楚拿起了針線,開始仔細地縫補蘭狄斯的衣服。她的手指靈巧而熟練,很快就將衣服修補好了。
他的上衣沾染了一股輕薄的冰雪薄荷味,淡得幾乎冇有味道。但作為oga的楚楚還是捕捉到了。
她隱藏了幾個月的身份,抑製劑使用過量,殘存的alph息素的味道讓她感到格外舒適與安心。
蘭狄斯看著她的認真表情,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
這一天,他收穫了一件繡著金色麥穗的外套,甚至因為在oga女性的房間待得有點久,同樣在她淡淡的甜香的資訊素中得到了滿足。
楚楚把蘭狄斯送下樓,她把手中的衣物交給他,待他穿上後與他道彆,並禮貌性邀請他有空可以來坐坐。
她向他揮手,嬌美的笑容在陰雨天也顯得很明亮。
然而下一秒,她看見了什麼,麵色迅速變得蒼白,眼神中充滿了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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