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線珠子 737,這也能碰上?
737,這也能碰上?
看明媚馬上要不高興了,隋向寒笑了笑,聰明的轉移了話題,“這次確定留在國內了?”
說道正經事,明媚也正了正神色:“嗯,國內挺好的。有你和雲戰他們陪著我,我也更熟悉國內,懶得出去。”
隋向寒聽著明媚的話,緊了緊手中的方向盤:“隻是懶得出去?叔叔阿姨就你一個孩子,捨得你一直一個人留在國內?”
“我和爸媽商量了。一個是我自己不想出去,人生地不熟的。再一個,外公很早很早就給我打電話說想我了,表哥也在京大,舅舅聽說我想留在國內讀大學,連京大附近的房子都給我買了。不知道他們後麵怎麼商量的,父母也支援我留下來。”
“不想他們?”隋向寒問道。
明媚靜默了片刻,看著眼前不斷延伸的路。
“以前很想,後麵沒那麼想了,感覺也就那樣。”
很難想象如此涼薄的話會從明媚的嘴裡說出來,可能是傷情太多,隋向寒忍不住的想。
以前的明媚真的是人如其名,開的最燦爛的花都比不上他每天的笑臉。每天都和朋友們瘋玩,加上成績還可以,沒人拘著他學習,當時的明媚身上最不缺的東西就是快樂。
後來?後來,好像就是初一那個暑假,明媚從海城回來好不容易把膚色養的可以見人的時候。
泉姨,也就是明媚的母親突然生病了,具體是什麼病,隋向寒不清楚,隻記得當時明媚的父親連同自己的父母幫忙緊急把泉姨送去了國外,一連養了好幾年。
最初明叔還會經常往返兩地之間,後麵卻漸漸往返的少了。
楊伯和張叔也是那時候請到家裡的,一個負責明媚的飲食,一個負責明媚的生活。
隻有過了一個暑假而已,剛上初二的明媚就開始變了,最初隻是話比較少,後麵性子也開始平和、冷情起來。
等上了高中後更加,隻有麵對他們這幾個非常要好的朋友時纔有幾分恢複以前調笑有趣的樣子。
穿衣風格也開始變了,靚麗的顏色本該是張揚的,但他總選亮色裡的淺色調,張揚又內斂,加上他足夠漂亮,竟意外的很搭。多了個喜歡指尖撚著帶子的習慣,這是他們幾個都發現的,而明媚以為彆人不知道的小秘密。
高一那年,隋向寒從父親的口中聽說明媚的母親病情已經穩定,甚至開始上班了。
但是她選擇了在異國他鄉找工作,當然也可能是醫療資源比較方便的原因,隋向寒也不得而知。
隻知道明媚的父親不久後也陪著泉姨把公司挪在了那邊,再之後便有了定居的說法在他們這個圈子裡傳開。
路過南郊的公交站台時,隋向寒的思緒又開始波動了起來。
是了,自那之後,明媚拒絕了楊伯每週的車接車送,堅持坐公交上下學,好在南雅就在南郊,而這個老舊的公交站還尚未停止運營。
隋向寒曾提過要不要和他一起坐車上下學,但是被明媚拒絕了,然後隋向寒選擇了和明媚一起坐公交。
每週都要走三公裡從家到公交站,隋向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的這三年,不過現在想想也還好。
隋向寒又忍不住的想,明媚還是有兒時的張揚與驕傲的,隻不過多了幾分韌勁,像寶藏不顯於人前一樣地藏在了內裡。所以他努力到成為南雅人口中名副其實的學神,又將生活的不滿和憋屈像發泄一樣的踩在了腳下,留在了那三公裡的路上。
“或許是因為爸爸更愛媽媽一點。”明媚的右手撚著左手的指尖,摩挲著,語調竟隱隱有些開心。
“什麼?”隋向寒回神,看了下明媚的側臉,緩慢的將車駛進車庫,決定先把車停好再問。
停車,下車。
明媚看著隋向寒從車頭繞過來的身影,一個人也不急著下,就這樣等著。車內有著一聲不確定的呢喃:“你會像我爸對我媽那樣嗎?”
很晚了,車庫的燈一亮,隋向寒的父母便知道他們回來了,等隋向寒接明媚下來的時候,隋向寒的父母已經迎了上來。
“好久沒見我們小明媚了,果然還是小帥哥,還越來越帥了。”隋母高興的牽著明媚的手,笑嗬嗬的說道。
隋父也站在旁邊,邀請明媚到家裡坐坐。
不過明媚拒絕了,他還記得張叔還幫他煮著消食湯,和幾人道彆後明媚向車庫外走去。
身後傳來隋父的聲音,好像是在跟隋向寒說,稍遠又清晰的傳入明媚的耳朵裡。“國外學校的錄取郵件發來了,你等會兒上樓再去看看。”
明媚突然覺得頭腦一震,有冷風颳起,從外麵沿著地麵而入,掀起一片塵土,而後冰冰的穿過明媚的腳踝,將明媚一路上在車裡積攢的熱一瞬間帶走。恍惚間有人轉身問道:“你要出國嗎?”
回答的人似乎也被那陣冷風凍了一哆嗦,迷迷嗚嗚的,不甚真切的傳來,“我本來打算過幾天告訴你的。”
那人又問:“那你乾嘛參加高考?乾嘛要來一班?”
另一人不知回答了什麼,風聲更大了,明媚沒有聽清楚。
晃晃悠悠地回到隔壁自己家,喝下一碗暖暖的消食湯,躺在床上,明媚看著天花板,冷冷的笑了。
-八月,距離送走隋向寒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明媚收拾著行李箱,準備按照原本自己的打算去海城。
其實明媚很宅,但是宅的太久就會忍不住煩躁,總想出去走走。
十天前阮雲戰和傅錦知道後說他們也要去,有阮雲戰這個話癆,明媚覺得自己會玩的很開心。
中午出發,坐南郊機場的飛機,下午五點三人到達海城。
阮雲戰放下行李,趴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央求道:“好累啊,還困。我們能睡會兒再出去吃東西嗎?”
“可以,剛好大家先收拾一下行李,回房睡會兒,我們七點下去吧。”
傅錦踢了踢阮雲戰翹在沙發邊的腳,示意他先分房再睡。
三人訂的是套房,兩室帶了一個小客廳,主臥能睡兩個人。
“猜拳?”傅錦眨眨眼,看向另外兩位。
“行。”明媚沒有意見,三人本來就是這樣商量的。
最終結果是明媚和阮雲戰一屋,傅錦自己一個人睡。
明媚把行李拿進屋,低頭把洗漱用品放進浴室,他習慣用自己的。
阮雲戰躺在床上,也沒收拾東西,看著明媚走來走去的,撐起上半身問道:“小明媚。”
“嗯?乾嘛這樣叫我?”明媚收拾完,也準備歇歇。
“沒事,就是好奇怎麼向寒哥偶爾會這樣叫你,我也叫叫,試試什麼感覺?”阮雲戰觀察著明媚的神色。
明媚揚了下眉,躺在床上,回道:“那你現在問了?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啊。”阮雲戰仔細回味了下,“對了,向寒哥比你大幾歲?”
明媚仔細想了想:“一歲吧,隋向寒小學在國外上的,後來跟著隋叔叔他們回來,房子剛好買在我家隔壁。小升初,叔叔為了讓他習慣國內課程,補了一個暑假的課還留了一級。”
“哦,那他今年……”
“19啊,我18。”明媚閉著眼睛回著話,躺著躺著他也有些困了。
阮雲戰倒是興致上來了。
“那你們也算青梅竹馬了呀,認識這麼多年,這次反而要分開了?你乾嘛不和向寒哥一起去國啊?”
“這個問題我之前回過傅錦哥,你自己看吧。”明媚把手機解鎖,朝阮雲戰扔了過去。
阮雲戰隨手劃了劃聊天頁麵,“他乾嘛問你這麼多細節問題,搞得我以為他也要出國一樣,要問不應該問向寒哥嗎?”
“不知道,這你得去問他。”明媚揉了揉眼睛。
“說起來,明媚啊,向寒哥出國這事你怎麼看?”阮雲戰看著閉著眼的對方。
明媚睜開眼睛道:“就正常啊,我們班雖然說是高考班,但是不還是有幾個人不準備留在國內嗎?這很正常啊。”
“但是那些人要麼是一早就說好了,大家都多少知道點內情的;要麼是要求太高反而實力不夠,要是在國內讀,最後能上的學校還不如國外的。向寒哥可不是,他之前都沒跟我們說過他申請了國外的學校。”
也不對,阮雲戰想了想,隋向寒留學這事還是傅錦告訴他的,所以他知道的要早一點點,就是……
阮雲戰看嚮明媚,小明媚知道的可能就晚了,本來以為向寒哥會自己告訴明媚的。
“也正常吧,可能是不確定能不能申請的下來。”明媚亂答,知道這個答案可能性基本為零。
擡眼看了眼阮雲戰略微糾結的神色,心下瞭然:“你是不是想問什麼?”
“沒有啊,問什麼?”阮雲戰否認,忍不住坐直了腰。
“感情向的?沒有要問嗎?”
“什麼……”阮雲戰被戳破意圖,心裡明顯已經被這話砸暈了。
“我的感情向,或者隋向寒的感情?你不是好奇?”明媚看著阮雲戰愣住的表情,偷偷壓了壓上揚的嘴角,又看了眼這次出來阮雲戰手腕上多出來的一串珠子,“你不問?那我可問了……”
“你和傅錦哥是怎麼回事?”
又被丟擲的問題砸中,“什麼,什麼什麼什麼……怎麼回事?”阮雲戰此刻有些頭腦發昏。
明媚克製住笑意,故意放緩說話的節奏,逼近阮雲戰:“今天你倆……在飛機上……隔著我……”
“隔著你怎麼了?”
“隔著我……眼神交流了好多次。”
阮雲戰倏的回神,悄悄撥出一口氣,“交流怎麼了,就眼睛看看啊,他那位置靠窗,我看看風景不小心看到了唄,方向都是一樣的,我沒看他。”
“哦,看風景,那你挺愛看的。”明媚退回,雙手枕在腦後,淡淡的語調敲擊著阮雲戰的心。
“什麼意思?小明媚,你說清楚啊。”阮雲戰撲到明媚的身上,“我怎麼覺得你這話裡有話。”
明媚擋著阮雲戰抓來的手指,笑著說道:“我話裡沒話,嘖嘖嘖……就覺得那破風景也值得你看幾個小時……”
阮雲戰這下徹底無言了。
“閉嘴了,睡覺,趕緊睡覺……”
七點,又被阮雲戰和明媚賴了會兒床,等傅錦帶著他們下去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了。
“走走走,去吃海鮮燒烤,我專門查了下好吃的,就在酒店附近,這家寬哥海鮮很有名的。”阮雲戰給兩人看手機導航。
步行12分鐘,確實很近。
十幾分鐘後,
在海風輕輕拂過街角,帶來獨屬於海城的鹹涼之際,明媚三人步入了這家寬哥海鮮燒烤店。
店內正彌漫著炭火的煙熏味和海鮮特有的鮮香,香味與人們的談笑聲交織,他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等菜的間隙,明媚坐在窗邊,透過玻璃,欣賞著外麵的夜景。
“嗯?”被人擋住視線,明媚擡眼往上看去。
穿著一身黑色短袖短褲的洛琰正好站在他們這個位置的窗外,注意到少年的視線,洛琰垂眸,眼底劃過驚訝,敲了敲玻璃窗算是在打招呼。
旁邊的程勝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捅了捅身側的小林林。
“我沒看錯吧?737,這也能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