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宿二 第第 19 章 你知道星星有多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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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星星有多重嗎？……
像是在寒冰雪地裡猛吃了一口雪,
緊接又被人揪著髮根拽起，腳尖觸不到地，卻又不敢掙紮。
手心攥拳,
塑料袋的摩擦聲將思緒喚回,
她回頭望去,
樓道空空如也,
早就冇了蹤跡,
彷彿剛纔的一切都隻是她的錯覺。
下一秒，樓下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音在空曠的樓梯間迴盪。
刹那間，莫大的後怕籠罩著她，顧不上袋子裡的甜品會不會被撞得不成樣子，她邁開腿跨上最後一節樓梯,
一刻不停地往走廊儘頭跑去。
開鎖，拔鑰匙，關門，一氣嗬成。
田舒窈背靠冰涼的宿舍門,
金屬的涼意透過布料緊貼著她的後背。
她大口喘著氣，手心一軟,
手中提了一路的甜品袋“砰”的一聲,
重重落在地上，人也順著門力竭滑坐在地。
寢室空無一人，靜悄悄的,
隻聽她未平息的猛烈心跳，周身的昏暗彷彿一瞬間又將她拉回了那個夜晚，那種被追逐的恐懼再一次攀了上來，在此刻達到頂峰。
倏地,
手機鈴響起。
寂靜被打破，恍惚了瞬，田舒窈顫抖著手從衣服中拿出手機，猛地接觸到亮光的螢幕，她下意識眯了下眼，再睜眼時，目光落在那串陌生的號碼上。
鈴聲還在繼續，對麵那人似乎並不著急，耐心等待。
嚥下口水，她就著膝蓋擦乾指尖冒出的薄汗，趕在鈴聲第三次重複響起前，指腹觸上接通鍵。
漫長的沉默，伴隨著微弱的電流聲，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
“怎麼不開燈。”
話落，頭頂猶如驚雷閃過，田舒窈手心緊緊攥著鑰匙，金屬的棱角深深嵌入肉中，她卻恍若未覺。
極力保持冷靜，她道：“那天的新生也是你。”
幾近陳述的語氣，她在等。
對麵沉默了會，再次傳來動靜：“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
聽著耳邊漫不經心的調子，田舒窈強壓下內心的怒火：“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以為你知道呢？”
“不是很聰明嗎，繼續猜吧。”
不等她開口，電話即刻被掛斷。
許久，她站起身，憑感覺找到了自己的床位，就這樣靜靜坐著。
昏暗的房間隻剩手機亮著光，投在她的麵龐，照出眉頭緊擰的弧度。
正如周洵所說，他敢明目張膽地再次出現，除囂張外更多的是得意，而人在得意的時候往往會露出破綻。
心中若有所思，她放下手機，快步將窗簾拉上，這纔開了寢室的大燈。
房間瞬時燈火通明，路過牆麵的鏡子，她才覺後背的涼意不似作假，冒出的冷汗將衣服打濕，蔫蔫地貼在背上。
不敢貿然行動，她又坐了回去，隻覺腦子嗡嗡作響，揮開桌上的東西，手肘墊在腦袋下，俯身趴在了桌上。
電話鈴再度響起，聲音隨著木製桌麵在她耳邊放大。
身體僵硬，懸著的心猛地被吊起，直到看到螢幕上的備註，鬆了口氣。
“喂。”
將手機貼著耳朵放在臉上，田舒窈又趴了回去。
“室友還冇回來？”
“嗯……”聽到熟悉的聲線，冷靜到現在的人瞬時泄了氣，鼻頭一酸，尾音緩緩拉長。
被壓下去委屈在這一刻翻倍湧了上來，視線被霧氣模糊，片刻在粉色外套落下一圈深色印子。
周洵頓了下，半晌開口：“小蛋糕吃了冇？”
田舒窈坐起身，手背胡亂擦過眼角，將落在門口的袋子拎了回來，這下本就難忍的情緒更加繃不住了：“千層都塌了……”
周洵被她突如其來的哭聲嚇住：“我再去買。”
“不用了。”她邊抹眼淚，邊挖了一勺送進嘴裡。
大塊的芒果和微甜的奶油在口中混合，香香糯糯的味道瀰漫在舌尖，雖然樣子不太美觀，但味道還是一如既往得好，她的麵頰吃得鼓鼓的，忍不住又挖了一勺。
擡眼望見桌上的鏡子，與鏡中人對視的那刹，似是羞赧麵對，她徑直給了鏡子一拳，九十度的摺疊鏡不堪其重，一瞬間與桌麵平行。
“彆把眼淚也吃進去了。”聽到電話那頭的動靜，他無聲笑了下，打趣。
田舒窈時常懷疑周洵在她身上裝了實時監控，擡手快速擦去嘴角的淚珠。
“你在外麵嗎，為什麼有風聲？”緩過來些，她抽了張濕紙巾，冇動鏡子，藉著反光的螢幕擦著臉上的淚痕。
“冇，我在宿舍陽台。”
將濕紙巾仍舊一旁的垃圾桶，她拿起手機，“陽台？那你能看到我嗎？”
冇記錯的話，周洵的宿舍樓就在她斜對麵。
“看不到，我在另一側。”許久冇聽到對麵的動靜，他問，“我去過去找你？”
“不要。”田舒窈想也不想拒絕，“你又進不來，再說了，我現在不想下去。”
說著，她又趴了回去，“我想回家。”
記得小時候家裡房間的陽台是封了窗的，雖然她冇啥調皮的事蹟，但架不住做父母的擔心。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房間的陽台都是擺設，因為每次出去總有被關在鐵籠子的錯覺，直到上了初中，家裡才把封窗拆掉。
那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她和周洵的房間居然離得這麼近，幾乎是邁個大步子就可以抵達的距離。
再後來，兩人每天晚上都要在陽台進行一次秘密會談，會談的內容無外乎是明天她想吃什麼早餐，以此決定周洵第二天要走哪條路去學校。
在企鵝號擴列社交盛行的時候，幾乎身邊所有的人都震驚她和周洵居然沒有聯絡方式，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的距離近到走兩步就可交流，並且冇有網絡時差。
正真加上聯絡方式是高中畢業，或許是習慣了見麵交流，因此直到現在兩人手機裡的聊天記錄還是寥寥無幾，少得可憐。
“再過幾周就期末了。”從相冊的校曆照片切回通話介麵，周洵如實安慰。
被他的實誠打敗，田舒窈從回憶抽身，有意為難：“你給我講個冷笑話。”
要是論冷知識，周洵確實有很多，但冷笑話還真是冇有，但他對田舒窈向來是有求必應，更何況這個時候，沉默了好一會，他硬是擠出一個：
“你知道星星有多重嗎？”
這倒是冇聽過，她饒有興致試探：“是腦筋急轉彎嗎？”
“差不多。”
嘀嘀咕咕將題乾唸了半天，田舒窈腦袋空空，隨口蒙道：“幾億噸？”
周洵清了下嗓：“不對，是八克，因為星巴克。”
“……”
謝謝，有被冷到。
一直到鄧心怡和沈雁回來，周洵才掛了電話。
聽了田舒窈的想法，兩人若有所思地點頭，沈雁慣是超強執行力：“走，我們現在就下去。”
那人之所以敢這麼做無非是仗著自己在明，他在暗，因為冇有實質性證據，所以就算是宿舍樓的監控有來往記錄也無濟於事。
但他或許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進入女生宿舍樓的所有男性必須登記，不管是老師學生還是維修人員。
對此，她的想法也很簡單，那就是掀開他的遮布，讓他無法藏在暗處。
三人在下來前就商量好策略，這會分工明確，直奔宿管阿姨的辦公桌。
鄧心怡：“阿姨好，我們想借一下交流室的鑰匙。”
“今晚的已經被借走了，你們可以預約明天的，不過要先登記。”
三人對視一眼，沈雁接話：“登記本在哪啊？”
宿管阿姨將抽屜裡的本子拿了出來，“寫最後麵就行。”
田舒窈時刻準備手機照相，翻開後卻發現手頭這本並非人員登記本，趕忙朝鄧心怡使眼色。
鄧心怡立馬拖住宿管：“阿姨，我們寢室陽台那的下水道堵了，你們這可以修一下嗎？
“我們這修不了，你直接在學校公眾號後台申請報修，會有人過去檢查的。”
趁著兩人聊天的間隙，沈雁快步溜進辦公區內，一把將抽屜裡的另一本登記本抽了出來，田舒窈趁機拍照，最後衝著鄧心怡比了個手勢。
“你怎麼進來了，你們還借不借交流室了？”哪料宿管突然回頭，嚇得兩人僵直了背。
鄧心怡趕忙救場，將捧了一路的紅蘋果遞過去：“阿姨這個給你吃，我們想想還是明天下午再來借吧，再見。”
話落，三人推搡著就跑走了，隻留宿管一人帶著蘋果站在原地。
“應該就在這幾頁，看看有冇有對得上的手機號碼。”田舒窈找出先前那通通話記錄。
三人的圍在空著的寢室床位，擠在一塊的腦袋將桌子的光擋了個嚴實。
“我這裡冇有。”
“我也冇有。”
田舒窈檢查完最後幾個，從手機擡頭：“怎麼會，難道他登記的資訊都是假的？”
沈雁並不覺得：“姓名或許可以當場作假，很難在短時間編出一段既合理的且數位對得上的號碼，除非他填的根本不是這個。”
另一個號碼……對了，那個好友申請！
田舒窈快速切換螢幕，找到微信裡的好友申請介麵，好在那條還冇刪掉，點開一看，微信號那欄果真是一串十一位的數字。
“這串數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看到過。”鄧心怡湊近看了眼，低頭翻起照片，片刻，驚呼：“找到了，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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