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癢難耐 第四十八章 我也想你
剛拿了溫水走到包廂門口的許曼就看見了眼前這一幕——
被她打電話叫過來的周顯此刻佇立在包廂之中,身姿挺拔,眉眼溫淡,而她親愛的好姐姐就那麼勾了勾手指,跟個闊氣富婆包夜似的,指使他過去。
許曼用兩秒鐘接受了這個現實,然後忙伸出手勢招呼著包廂裡其他的男模們出去。
霎時,包廂裡安靜的隻剩下他們二人。
周顯視線略過她今天穿的這身短裙,根本蓋不住任何,大半截白嫩的腿都露在外麵,隨著她大大咧咧的舉動若隱若現著。
他解了外套披在了她的腿上,不再沉默:“這麼晚出來,也不多穿點,不冷嗎?”
偏偏沙發上癱軟成泥的女人纔不管他,一手掀開了那件衣服,瞇了瞇眼,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用得著你管我?”
“我不管你誰管你。”他不答反問。
“你誰啊,憑什麼管我?”
“現任丈夫。”他頓了頓,又加了句,“不是前夫。”
蕭棠許是大腦思維跟不上,又吵不過他,氣得耳朵都紅了,憋了半天才說了句:“不用你管!”
“用不用我也管了你二十年。”周顯平靜的視線盯著她,緘默片刻,才溫聲道:“先和我回家,其他的事等你清醒再說,聽話。”
“我不回去。”
憑什麼出軌的是他,現在還要一副來勉強哄人的態度來找她?
蕭棠深吸了口氣,隨後陡然垂下了臉,抿著唇不說話。
周顯搭上她的肩,輕聲問道;“蕭棠?”
“彆碰我!”
待看清她精緻的小臉上那些淚花之後,周顯微微錯愕,揉了揉她的後腦勺:“……不哭。”
女人冷不防撞進他的懷裡,小聲抽噎著,他眉頭先是一緊,隨後鬆了鬆,半蹲下在了沙發旁,將她反抱得更緊,手無措地拍著她的後背,說不上來是在乾什麼,隻是希望她好受些。
她哭著發泄,在他身上打了又打。
夜已深更,周顯抱著蕭棠上車時,她又鬨著不肯上,許曼見狀隻好開口:“姐夫,要不今晚還是讓姐回我家吧。”
周顯垂眼:“嗯。”
然後扶穩她的頭,將她抱著放在了許曼的車後座上。
臨走前,又不放心地從車窗裡看了她幾眼:“這些天,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都自家人……”
許曼忙把頭搖成撥浪鼓狀,她自小就怕這位周顯哥,畢竟他可是除了對蕭棠之外,對誰都是那副萬年不化的老冰塊臉,看似溫淡,實則冷漠的得很。
其實無論是誰都能看得出來,周顯對蕭棠的真心。
汽車行駛出去,她從後車窗看了眼身後的男人還站在原地,不忍感歎了聲。
剛要收回視線,卻無意間瞟到了車後座的女人睜著眼,眼底清明。
嚇得她差點一個激靈猛地刹車。
“姐,你醒了?”
蕭棠抹去臉上的淚花,聲音出奇的平淡:“就沒喝醉。”
剛剛裝著委屈在他身上發泄的那幾拳,蕭棠可是一點都沒心疼,全部使了全勁,也算是暗暗解了口氣。
隻是誰能知道,看著那麼壯的男人那麼虛,就被她打了幾下,居然還疼的倒吸涼氣。
蕭棠閉了閉眼,索性不再去想。
那天之後,周顯兩三天都沒再來找過她。
但禮物和花束還是一個不少,都準時準點地送了過來。
即使周圍那幾個都攔著蕭棠,可她還是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找了個律師擬好離婚協議書給他送了過去。
送至離婚協議書的當天下午一點,男人又再次出現在了電視台樓下。
這次她下去之後,帶著已經簽好了自己名字的離婚協議書,坐上車後,蕭棠開門見山,直接將書遞給了他。
周顯盯著那份書上她娟秀的字型,沉默片刻,最後張了張嘴,轉移話題道:“這幾天你沒回家,盼盼……很想你。”
蕭棠一頓:“離婚的事你也該和他們說了,畢竟領了離婚證之後……”
“還有我。”
周顯眸色深沉,又道。
“我也想你。”
聽見這話,蕭棠心裡說沒感覺沒觸動是假的。
畢竟像周顯這樣的人,說出這樣的話,恐怕讓人忽視會很難。
可她隻看了眼時間,繼續說:“淨身出戶那些話都是開玩笑,你彆當真,財產和手裡的那些房子我都已經讓律師劃分好了,你看看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可以找律師細談。”
蕭棠其實很少用這樣客氣的語氣去和他說話,因為總是很依賴他,會撒嬌會發脾氣也會互懟,但從來不會這樣,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的口吻。
沉默半晌,隻聽他說:“財產全歸你,我隻有一個條件。”
蕭棠一愣:“什麼?”
“不離婚。”他攥緊了手裡那張離婚協議書,啞著聲音,“蕭棠,可不可以彆用這麼隨意的口氣和我說那個詞?”
隨意?
所以他就不隨意?
蕭棠深吸口氣,心裡憋悶:“你覺得我們之間還不夠隨意嗎?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你我結婚隨意,領證隨意,包括你當年甩了我都很隨意,甚至沒有告訴我一個原因。”
她喉頭哽著:“周顯我不是聖人,我沒有能探知你心裡的能力,即使你有再多的苦衷和緣由,但在我眼裡,你隻是一個甩了我兩次的渣男。”
在彆人眼中,她是周顯癡情多年的白月光和硃砂痣,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當年她纔是真正被甩的那一個。
這些天她想了很多很多。
或許她知道周顯和尹瀾並沒有什麼,可她最賭氣的是周顯為什麼什麼都不肯告訴她,他分明有很多解釋的機會,當時,當天,包括她傳送資訊的那三四天。
可他一次都沒有,銷聲匿跡了這麼久,和當初一樣。
現在過來挽留她,會不會太晚了一點?
沒有人會一直在原地等待,他該明白的。
她說著,又故作輕快:“但咱們之間向來不都是這樣嗎?你隨意,我也隨意,分開也敞亮一點,彆讓我瞧不起你。”
“我對你從來沒有隨意過。”
還未等蕭棠回話,周顯便抬手輕握住了她的手腕,盯著她半晌,像是妥協了般輕聲道:“是我……是我圖謀不軌,對你有所圖,我敞亮不了。你想聽什麼,我都和你說。”
不知為何,看著往日最是矜貴清傲的一個人,此刻卻顯得格外不安。
他好像很怕自己離開。
怕得有些過分。
蕭棠一怔,沉默了片刻。
倏地,小然的催促電話鈴聲劃破寂靜氛圍,提醒她要開始聯排了,她沒再看對方一眼,隻說:“不需要了,協議書簽好字由律師發給我就可以。”
周顯斂眸。
他依舊沉默著,手下的力度沒有變化。
“放手,我要走了。”
車內的氣氛密閉,像是被外麵的雪花壓蓋住了生氣,沉默的不像話。
“蕭棠,能不能……”
他盯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女人,好幾次都張了張嘴,卻仍沒了下文,最終鬆開了手。
趁著蕭棠開門的功夫,他趁著最後的機會輕聲道:“裹好衣服,外麵風大。”
蕭棠身形一頓,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還在原地的男人盯著她離開的身影,抬手放在窗上良久,直至那個身形消失在電視台門口之後久久,他才緩神,收回了手。
指腹間都是窗上冰寒的冷意。
能不能,彆走。
能不能,彆不要我。
大聯排結束時,已經是傍晚八點左右,剛下場蕭棠就感覺到了外麵陣陣的冷風,比白天突然降了很多溫度,忽而聽見小然遲疑地說:“蕭老師,外麵下雪了,而且……周車神還在外麵等您。”
下雪了?
她沉默片刻:“那麼貴的車,總不會沒有暖氣。”
而且她已經把話都和他說明白了,他不走,和她有什麼關係。
坐到化妝間卸妝時,顧詩凝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沒好氣道:“喂,我說你大小姐脾氣犯犯也就算了,我周顯哥在外麵等你這麼久你還不出去啊?”
她哪知道發生了什麼,原以為蕭棠又是大小姐脾氣犯了。
蕭棠緘默,忽而冷不丁問了她句:“你怎麼知道就不是周顯的問題?”
為什麼和周顯起爭執,所有人都會習慣性地從她身上找原因?
顧詩凝聞言瞪大了眼,語氣不可置信:“蕭棠,你沒有心的嗎?我周顯哥這麼多年有哪一點是對不起你的,他能有什麼問題,你之前劈腿把他玩得那麼慘,人家不是照樣現在把你寵得跟個寶似的?”
劈腿?
蕭棠一頓。
她什麼時候劈周顯腿了?
顧詩凝見她這副樣子,氣得簡直要跺腳:“拜托,你彆給我裝你不知道行不行,真氣死我了你個渣女!你不要周顯哥給我,我要!”
……
換好衣服,蕭棠下樓,果然看見了周顯的車還停在樓下。
她走過去,坐上了副駕駛。
不知為何,這車裡的溫度還真沒比外麵暖和多少。
周顯先是微微錯愕,隨即沉著的眸子浮動了下,將空調的溫度升高,再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酸奶泡芙放在了她手裡。
“時間有點久,可能沒之前好吃。”
這酸奶泡芙下午買時到現在已經六七個小時了,周顯恐車內的溫度過高會變質,就沒怎麼開暖風,所以現在泡芙的保鮮袋到她手裡時,還是有些冰冰涼的。
“算了彆吃了,我陪你去買新的。”周顯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清淡的神色溫和不少,就連語氣也不自覺變得低柔,小心翼翼地。
“餓不餓,想吃什麼?”
蕭棠想起剛剛顧詩凝和她說的那些話,又看了眼自己手裡的泡芙。
最終啟唇:“你不是要解釋嗎?”
明明隻是這句話不帶任何情緒和溫度,可週顯聞言明顯愣了好幾秒,像是不可置信,最後終於扯起了唇角。
“……好。”
他簡明扼要,說自己受了點小傷,不回訊息是因為已經陷入昏迷,到醫院之後接受縫針手術,麻醉過去,第三天才醒。
受了點小傷?
多小的傷能當場昏過去,又在醫院躺了這麼多天。
怪不得她那天隻是捶了幾拳,他就疼得一直吸氣,恐怕是打到了傷口崩了線,在醫院裡又療養了兩天。
蕭棠也顧不得其他,瞬間擰緊了眉心,就要去撩男人的衣服:“傷在哪裡,我看看。”
還沒動手,手腕就被男人輕輕捏住,他的呼吸近了幾分:“不嚴重。”
他的手掌觸碰到她的那一刻,帶著溫溫的冰涼,簡直比她的手還要再涼幾分,周顯像是也察覺出來,瞬間收回了手,怕會涼到她。
“抱歉,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