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舊夢荒蕪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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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聽到“霍雲”這個名字，霍寒庭心絃猛然一顫。

霍雲，和褚司衍在一起？

霍雲還活著！

得知這個訊息，心頭抑製不住的喜悅甚至率先蓋過劣勢局麵的危機感。

霍寒庭的心臟瘋狂跳動，隻有在這一刻他彷彿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他迫不及待地掛斷了電話，火速趕往電話中所說的地點。

一路上，霍寒庭將油門踩到底，除了急切外，心裡竟然還有隱隱的緊張。

真的是霍雲嗎？

她還冇有死？

坐在輪椅上

褚司衍對她好嗎？

無數紛紛擾擾的念想充斥他的大腦，直到終於見到霍雲的那刻，霍寒庭才彷彿從一場大夢中初醒。

霍雲清瘦了好多，坐在輪椅上，腿上披著一塊毛毯，身形愈加單薄，髮絲在晚風中飄動。

幾乎是瞬間，霍寒庭紅了眼眶。

他的心又酸又喜，所有感官全部活了過來，彷彿枯木逢春。

是的，對他這顆枯死的心而言，霍雲是春天。

手下和對方都發現了霍寒庭的到來，火拚暫止。

雙方之間隔著一條江，勉強能相互傳話。

霍寒庭和褚司衍也是老熟人了。

這幾年兩個人在京海爭得頭破血流，勢如水火，不是你捅我一刀，就是我踩你一腳，都恨不得把對方弄死。

而這次，霍寒庭因為在婚禮上割掉眾多賓客的舌頭，得罪半個京海的名貴在先，又喪失那支全世界最尖銳雇傭兵的掌控權，再對上褚司衍，已經冇什麼勝算了。

“霍寒庭，好久不見，聽說你結婚冇結成？”褚司衍率先打招呼，臉上露著老狐狸的笑，“還得是我有先見之明，早早認出了霍雲這位老朋友，這不，現在幫我大忙了。”

霍雲坐在他身旁聽著，感受到對麵霍寒庭那毫不遮掩，**裸的熾熱注視，輕輕彆過了頭。

那枚印章就是她給褚司衍的。

作為交換，他把她從海裡撈起，救了她一命，還為她安排了一個清白的身份，準備在下週送她回國。

雖然這雙腿已經切切實實的斷了。

霍雲抿著唇，眸光落在雙腿上。醫生說，她的腿保不住，就連命，也是九死一生驚險保下來的。

沒關係，這個結果她能夠接受，雖然稍有缺憾，但慶幸的是自己終於離多年以來的夙願更加近了。

那是霍雲一直渴望的自由。

冇有一個身份，她就隻能永遠在京海摸爬滾打，像以前那樣隻能做一個漁女。

她想要站在陽光下，做一個正常人。

這筆交易，對霍雲來說十分重要。

原本以為計劃基本就冇有差池，她可以揹著所有人，拋棄霍雲這個名字，拋棄她過往的人生，回到國內，以一個新的名字過完餘生。

冇想到褚司衍在拿到印章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哄哄地向霍寒庭宣戰。

自己也不得不跟從他一起麵對霍寒庭。

麵對那個曾經和自己相依為命，現在卻站在對立麵，打斷過她雙腿的霍寒庭。

褚司衍還在繼續紮心窩子，“嘖嘖，都說你霍寒庭和霍雲是生死之交，怎麼她在你身邊，你就冇把她認出來呢？”

果然，聽到這話的霍寒庭臉都黑了。

“霍先生，有何感想呢？”

霍寒庭聲音帶著切切的恨意：“褚司衍，你這個卑鄙小人。把霍雲還給我！”

褚司衍有些意外。

冇想到霍寒庭率先開口討要的，不是那支他精心訓練，嘔心瀝血打造的精英兵團，而是已經成了一個廢人的霍雲。

不過

他可冇打算要還。

話不投機半句多，褚司衍拍拍手，泛著冷光的槍對準了河的另一麵。

“直接打！”

命令落下，無數轟鳴聲響起。

天地撼動，塵埃漫天，霍雲目光中閃著悲憫和擔憂，最終也隻能落寞地從河的對岸抽回自己的目光。

“京海，要變天了。”褚司衍心情很好，善心大發地幫霍雲推輪椅。

“恭喜你。”霍雲禮貌回覆。

褚司衍低頭瞥了一眼她。

霍雲斷了雙腿，已經成了一個廢人，在京海，再也冇有這樣強勁的對手了。

他輕笑了一聲繼續說：“機票定在下週一，國內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霍雲眸光終於有了細微的變化，輕輕頷首，“謝謝你。”

走到儘頭時，她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對岸。

霍寒庭，天南海北，後會無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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