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枝 ??55.怎麼,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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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怎麼,想我了?
“吳阿姨?”
圖南輕喚吳曉蓓一聲,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自從上個月搬到蔣楠冬隔壁,圖南從未碰見過她。
吳曉蓓對圖南的態度如何,蔣楠冬心裡清楚,他應該不會主動向母親提及此事,想來自己住在702的事情吳曉蓓並不知情。紙終究包不住火,圖南決定坦白。
與蔣楠冬重逢後,圖南隻見過吳曉蓓三次。
第一次,他們一家子來醫院探望陳鴻雁,聊天時談及圖南多次備考研究生未果的事,雖說人多口雜,他們也確實憑一己之力將場麵搞得很尷尬,最後卻仍在做足麵子上的功夫後匆匆告彆。
第二次,熱情的陳鴻雁打發圖南去給蔣楠冬送水果,她去時恰好碰見蔣楠冬帶蔣正興問診,吳曉蓓隔著腎病科門診辦公室那道虛掩著的門,對她喜歡的謝冰瑩大誇特誇,圖南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聽得一清二楚。
隻是這次見麵,吳曉蓓本人並不知情。
第三次,吳曉蓓以蔣楠冬母親的身份再一次來找陳鴻雁,向她說明蔣楠冬和圖南曾在一起的事實,同時她還態度堅決地告知舊友,自己不同意蔣楠冬和圖南在一起。
這麼多年來吳曉蓓初心不改。從前她就不願意讓兩個孩子處對象,今後更是不要想。
今日這一麵,是第四次。
701房門的背麵有一個用玻璃花瓶砸出的大坑,如同參觀某次戰役的遺址,圖南前段時間去蔣楠冬家親眼見識過。這是吳曉蓓同自己的寶貝兒子吵架時壓抑不住心中怒火,隨手發泄而成的傑作。
圖南打小有自知之明,還很會察言觀色。她知道吳曉蓓並不喜歡自己。可當她看到對方站在701門口時,還是冇忍住快步上前。
圖南冇有彆的意思,她隻是想問一問蔣楠冬到底怎麼樣了。
“圖南?”吳曉蓓聞聲一頓,順勢扭頭,看清來人後她麵露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站在否定自己的人麵前,說不慌張是假的。圖南輕呼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瞧上去神色自若。
她擡手指了指隔壁702的房門:“我就住在旁邊。”
圖南想問的話來不及說出口,吳曉蓓就在圖南的自述中成功解鎖了房門,不過她並冇有想要邀請這個孩子進去坐一坐的意思。
見圖南站在身側一動…
“吳阿姨?”
圖南輕喚吳曉蓓一聲,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自從上個月搬到蔣楠冬隔壁,圖南從未碰見過她。
吳曉蓓對圖南的態度如何,蔣楠冬心裡清楚,他應該不會主動向母親提及此事,想來自己住在
702
的事情吳曉蓓並不知情。紙終究包不住火,圖南決定坦白。
與蔣楠冬重逢後,圖南隻見過吳曉蓓三次。
第一次,他們一家子來醫院探望陳鴻雁,聊天時談及圖南多次備考研究生未果的事,雖說人多口雜,他們也確實憑一己之力將場麵搞得很尷尬,最後卻仍在做足麵子上的功夫後匆匆告彆。
第二次,熱情的陳鴻雁打發圖南去給蔣楠冬送水果,她去時恰好碰見蔣楠冬帶蔣正興問診,吳曉蓓隔著腎病科門診辦公室那道虛掩著的門,對她喜歡的謝冰瑩大誇特誇,圖南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聽得一清二楚。
隻是這次見麵,吳曉蓓本人並不知情。
第三次,吳曉蓓以蔣楠冬母親的身份再一次來找陳鴻雁,向她說明蔣楠冬和圖南曾在一起的事實,同時她還態度堅決地告知舊友,自己不同意蔣楠冬和圖南在一起。
這麼多年來吳曉蓓初心不改。從前她就不願意讓兩個孩子處對象,今後更是不要想。
今日這一麵,是第四次。
701
房門的背麵有一個用玻璃花瓶砸出的大坑,如同參觀某次戰役的遺址,圖南前段時間去蔣楠冬家親眼見識過。這是吳曉蓓同自己的寶貝兒子吵架時壓抑不住心中怒火,隨手發泄而成的傑作。
圖南打小有自知之明,還很會察言觀色。她知道吳曉蓓並不喜歡自己。可當她看到對方站在
701
門口時,還是冇忍住快步上前。
圖南冇有彆的意思,她隻是想問一問蔣楠冬到底怎麼樣了。
“圖南?”吳曉蓓聞聲一頓,順勢扭頭,看清來人後她麵露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站在否定自己的人麵前,說不慌張是假的。圖南輕呼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瞧上去神色自若。
她擡手指了指隔壁
702
的房門:“我就住在旁邊。”
圖南想問的話來不及說出口,吳曉蓓就在圖南的自述中成功解鎖了房門,不過她並冇有想要邀請這個孩子進去坐一坐的意思。
見圖南站在身側一動不動地等著自己,吳曉蓓一咬牙,握住門把手,稍一用力,防盜門“哢噠”一聲,重又在圖南眼前關得嚴嚴實實。
對此圖南毫不在意,701
房間的構造和
702
大差不差,她又不是冇進去過,門內有些什麼東西圖南一清二楚,她一點也不好奇。
吳曉蓓轉過身,同圖南麵對麵,她像一個無堅不摧的門神那樣,整個人嚴陣以待,腕間挽著的刺繡手提袋跟隨她的動作左右搖晃。袋上繡的那一簇青竹針腳細密,圖南瞥見後深覺它與吳曉蓓今日的穿著很搭。
“你怎麼會住在鼕鼕隔壁?”
對方明明可以指著自己的鼻子大罵:“不是說讓你離我兒子越遠越好嗎?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上趕著住在他附近!”
思及此處,圖南心下一笑,她感歎吳曉蓓還是含蓄了。
吳曉蓓冇有表現得如圖南想象中那般歇斯底裡,因為異常在乎體麵,所以她很少會有失態的時候。這一點,圖南從陳鴻雁身上同樣有著深刻的體會。
圖南曾在陳鴻雁眼皮子底下無數次被迫接受這種“死要麵子活受罪”的損己行為,可她並不是很理解。
人為什麼可以活得這麼累?所謂“體麵”難道不是自己給自己親手裝上的枷鎖嗎?這些人習慣了這樣一種枷鎖的存在,甚至不斷嘗試著將自己的枷鎖傳給最親近的人。
大家全部捆綁在一處,為了維護自己在彆人心目中的良好形象,最好誰都不要有喘息的機會。
吳曉蓓質問的姿態很是文雅,圖南心中卻憋著一股勁,她預備著撕破麵前這位吳阿姨的偽裝。
畢竟早在省人醫的病房內,大家已經過了招,此刻也很清楚自己在彼此心中的形象究竟如何。
“房子是我租的,用來備考。租之前我並不知道您的兒子也住在這裡,”圖南平心靜氣地說明,“況且我今天來並不是為了專門在您眼前晃悠、惹您生氣的。”
吳曉蓓眉頭緊鎖,眉心處的川字紋愈發明顯。她盯著圖南,試圖看清楚麵前這個不慌不忙跟自己聊天的丫頭,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纔敢站在這裡與自己對峙。
圖南早就接受了吳曉蓓麵對自己時那種鋒利的態度,然而圖南隻想從她這裡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至於對方的態度如何,她管不著,也實在冇心思去管。
圖南隻說:“一個多星期過去了,這段時間
701
都冇有人住,我給他打電話發訊息都冇有音訊,我想向您瞭解一下蔣楠冬的近況。”
相伴而來的又是吳曉蓓不耐煩的神情,她對圖南說:“你問這個乾什麼?”
垂落在手邊的刺繡袋子很不老實地定點旋轉,搖晃的竹葉毫不掩飾地向圖南暴露出吳曉蓓內心的惶恐。
即使要強如吳曉蓓,再憶起自己兒子曾遭遇過的危險時,瞧上去也不過是個脆弱的母親。
陳鴻雁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時刻。圖南忽然覺得眼前這位阿姨和自己的母親很像,兩人身上有太多共性。概括來說,她們總是低下頭去奉獻,卻從不向自己的孩子直接了當地袒露愛意。
不被直言的愛意往往藏匿於媽媽們與彆人閒談時言語間不住的誇讚和溫柔目光裡露出的欣賞當中。
圖南曾經躲在人群中近距離觀察過,她明白什麼樣的表現算作關心,可她卻分不清這樣一種複雜的情感,它背後隱藏著的終極邏輯。父母究竟是將孩子視作自己的附屬品,還是將兒女當成一個獨立的個體來看待。
對於吳曉蓓當下激動的姿態,圖南視作正常,她耐心解釋:“您彆誤會,拋開前任的身份不談,我們也是從小長大的好朋友,許青棗和李居鹿也同樣關心他。我們都聯絡不到蔣楠冬,所以今天我纔會出現在這裡。”
吳曉蓓無意間甩了甩手,佯裝鎮定地告知:“鼕鼕挺好的。”
圖南並不信她,隻向吳曉蓓明示:“上週末我去了一趟【尋意裡】,也就是許青棗在南京開的書店,恰好碰見李居鹿,醫院裡發生過什麼,我全知道了。”
吳曉蓓注視圖南良久,眼裡始終保持警惕。見她滿臉真誠,吳曉蓓也鬆了口,她不再草木皆兵,而是將手搭上圖南的肩,輕輕拍一拍,邀請道:“屋裡很久不收拾,冇辦法進人。走吧,寧大附近有家不錯的咖啡館,我們去那裡聊。”
時隔近四年,圖南冇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和吳曉蓓心平氣和地坐在咖啡館裡閒聊,並且話題仍舊是圍繞蔣楠冬而展開。
“鼕鼕的事你知道多少?”吳曉蓓雙手交疊放置在腿上。等待服務生送上咖啡的間隙,她又試探圖南。
圖南記得自己當初對陳鴻雁的承諾,絕對不能摻和人家的家事,她便將自己知曉禾青身份的事隱去,隻說了李居鹿告訴她的那些無關痛癢又人儘皆知的小事。
“謝謝你……你們,”聽完圖南的話,吳曉蓓頷首,“謝謝你們關心鼕鼕。”
“他怎麼樣了?還好嗎?”圖南問的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吳曉蓓的傷心事。
“他還好,在人才公寓一個人住太危險,我就把他喊回了家。醫院和學校那邊鼕鼕還是照常去,隻不過他很長一段時間冇有再使用手機登錄過社交軟件。”
這是情理之中的事,圖南點頭表示理解。
“事情發生後他還覺得那個來找他的女人莫名其妙。”
在吳曉蓓眼裡,圖南隻是個和自己兒子同齡的孩子,儘管事情發生後她積攢了一大堆情緒無處宣泄,可眼下她又不能將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訴圖南。
吳曉蓓隻低下頭,用手捂住臉,聲音從指縫中流出:“是我和他爸對不住他。”
事出必有因。而這事原本由蔣正興而起,可出麵的事幾乎儘數交給吳曉蓓。對兒子的愧疚也由兩個人共同承擔。作為生他的母親,吳曉蓓所承擔的愧疚和壓力甚至比蔣正興這個始作俑者還要多上數倍。
圖南坐在吳曉蓓對麵,一時不知所措,隻管將紙巾遞過去。
縱然心中生出百般滋味,可安慰的話她依然說不出口。
咖啡剛端上來,還冇有喝成,吳曉蓓又接到彆人打來的電話,圖南從她的口吻中聽出對麵應該是蔣楠冬。
吳曉蓓低聲同他講話,眼神時不時停留在圖南身上,臨掛斷時,她將手機遞過來。
“圖南,鼕鼕想和你說句話。”
圖南瞪圓眼睛,她還冇反應過來吳曉蓓態度為何轉變如此之大,手機就被塞到自己手中。
她笨拙地接過,姑且將這一舉動當成是一個媽媽對自己兒子的愛。
“喂?”圖南問對麵,目光不忘瞥向吳曉蓓。
她還是頭一次在吳曉蓓眼皮子底下同蔣楠冬講電話,心裡不免緊張。
電話裡傳來蔣楠冬欠欠的聲音:“聽我媽說你到處找我?”
“啊?”圖南冇想到他第一句話就這麼冇正形。
蔣楠冬不管不顧,繼續笑嘻嘻地問她:“怎麼,想我了?”
作者的話
橘也金
作者
06-15
小蔣終於出現!
感謝閱讀感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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