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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愛咒印 夢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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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語氣凝滯,卻隱含急切。

短時間內沒有得到回答,甚至是又問了一遍:“簡銳意呢?”

墨黎歪頭盯著她,沒有回話。

漆黑眼瞳中的眸光慢慢浮現某種危險的湧動。

她不清醒的時候總會有些趨利避害的本能,類似於親親抱抱安撫他人這樣的行為都有可能主動。

但清醒的招秀卻滿腦子填充著近乎於冷峻的理智。

現在的她就像是完全脫出了因咒印發作而蒙上的混亂,恢複了最初在扶風樓上初見她時的模樣。

那種不會為任何事物動搖的堅定與決絕。

山河圖真有這麼好的效果嗎?

墨黎還想著要掙紮一下。

“我好不容易帶你到這兒……”他戳了戳招秀的臉蛋,“你更關心他哦。”

你不誇讚我,反倒先想到彆人?

這種微妙的醋意並非尋常你死我活的針對性,反倒充滿了“是我傷口癒合太快?”“是我衣服不夠破爛?”這一類,想在自己身上多製造些傷口以博取同情的躍躍欲試。

招秀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但凡她表現出對簡銳意的傾向性更重一點,他真會這麼乾!

隻是招秀本能地告誡自己,這人腦子壞掉的,不要多想,或者說他把自己捅死都不關她事,彆太有責任心。

所以她依然死死盯著他,重複了第三遍:“簡銳意呢?”

墨黎鼓起臉:“你隻關心彆人,你都不問我有沒有被彆人傷到嗎?”

這混蛋好像找到展示機會似的,伸出手懟到她眼前,找了半天才找到一道痕跡,抖著手彰顯自己受到的傷害:“你看你看,我還背著你呢,他都出手!分明就是沒把你放在心上!”

招秀看他表演。

真是好大的一條傷口呢——嗬,再過一會兒就痊癒了。

墨黎可憐兮兮道:“他也沒有那麼廢物……至少你要在術師的陣域裡殺掉他,是一件挺困難的事吧。”

“哦我不是想殺掉他!”他眸光微微閃爍,努力顯示自己的乖巧,“我答應你不跟他交手的。”

就是他來打你不妨礙你反手吧。

論怎麼氣人,這混蛋可是行家,隨便一點小舉動就夠簡銳意崩不住先出手了。

“不就是之前打了他一個悶棍嘛,好小氣哦,”墨黎還在使勁給人家上眼藥,“是他想要殺我,我不想跟他打的,而且我都手下留情了哦,不然他早廢了……”

招秀任他絮叨,她的視線劃過那道固定著術陣的劍氣,平靜又執拗地說了第四遍:“把他放進來,我需要他。”

墨黎正對著她的眼睛。

他收斂了臉上刻意的表情,磨了磨自己的指甲,似乎在斟酌什麼。

“不行哦,”他認真道,“他太礙眼了。”

“那你把我丟出去,”招秀回望他,“我有必須要他才能做的事。”

墨黎一邊晃動了一下她那個無力的手臂,一邊眨巴眼睛:“什麼事?能讓你連自己的身體都顧不上……出去?離開山河圖你會是什麼樣子,你猜不到嗎?”

“所以讓你把他帶進來。”招秀麵無表情道。

她腦子是清醒的,身體卻極為糟糕,似乎山河圖的直接作用隻涉及她的大腦,所以她必須趁著自己絕對理智的狀態,把重要的事乾掉。

“我做了一個夢,我必須要向他求證。”招秀竭力克製自己的情緒,語氣近乎於漠然,不求,不惱,反而有種理所應當的頤指氣使,“你去。”

墨黎垮著臉站起來。

一身突如其來的煞氣,很是想要傳達自己的不悅了——但是她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哇,她現在連怕都不怕他了。

他總算知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麼滋味了,他那耍心眼耍手段一路磨的,就是想要她對自己轉變態度,削弱敵視,增加愧歉,最好對他多來點縱容——結果那所有的軟化,原來隻是咒印發作的限定嗎?

那麼多可愛可憐叫人心神搖曳的舉動,隻會在燒到人事不省的床榻間嗎?

被山河圖一衝,她那冷酷無情的腦子居然又回來了!!

墨黎一鬆開撐著她脊背的手,她的腰又控製不住要彎下去。

僵化的身體像是被凍結一樣,血液骨髓似乎都漫著冰渣,她艱難地挪動手腳,想要圍成打坐的姿勢,但肢體無力,像是無法掣肘的棉花娃娃一般不受控製。

她喘了口氣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感覺出現了紊亂。

身體並非僵硬,而是綿軟。

軟得好像沒了骨頭。

她索性直接又躺回去,癱在地上。

這身體太不爭氣了。

就跟那時在瓊島之下的水道,她被濁氣侵染過盛以至於全身僵硬一般,那時候她是石化般的感覺,現在卻覺得自己在結冰。

但冰與水實則並沒有太大的區彆。

水沫凝就的皮肉,冰塊充塞的骨血,掬一把都像是要碎掉。

已經被轉化為元氣的清氣不會再度改變形態,可是元氣不會散逸也就意味著,倘若她不能吸納被咒印融解掉的元氣,她真會被活生生撐爆。

想想瓊島那截小天柱何等彌天的清氣,當時的解東流給她脫胎換骨的時候鑄進去的、本就在能堆積的極限。

她慢慢消磨慢慢吸收,那就一點事都沒有。

現在咒印給她強行揠苗助長,蜜糖也得被迫化作砒霜。

招秀現在唯一慶幸的是,解東流鑄清氣最多的上丹田似乎沒有被咒印波及到,靈台的元氣沒融化,所以被山河圖一衝,她的理智又回來了。

這陣圖確實對元氣有很強的壓製作用,至少在這其間,她體內冰山融化的速度減緩,暫時沒有惡化的跡象。

招秀努力地運轉內息,想要疏通脈絡裡滿溢的元氣,可是一閉眼,又被夢魘拖了下去。

她近乎驚慌失措地睜開眼時,看到簡銳意已經出現在她麵前。

他正蹲在她麵前,捏著她的下巴,指尖用力得像是要將她的下巴硬生生捏碎。

招秀一把抓住他的手。

簡銳意一身寬大的黑袍,沒有戴麵具。

他右側臉頰貫著的一道血痕顯得分外鮮明,看著像是劍傷,外翻的血肉並不多,但破相是真的。

沒有墨黎那樣強悍的恢複能力,他的傷口並不能在短時間內癒合,但那傷並無損他的氣質,反倒叫那種淩厲俊美的姿容更多一分邪異。

“還沒死呢?”簡銳意怒氣衝衝道。

那語氣刻薄得就像是說“還不如死了”。

招秀抓著他的手借力,硬生生坐起來,沒理會他說的話。

難聽是難聽了一點,但要知道這家夥被氣到發瘋,還是配合著找到“門”,被過河拆橋丟在外麵,但在聽聞她需要還是沒跟墨黎拚命的這些事實——被他說幾句風涼話壓根不痛不癢。

“渚陰是怎麼回事?”招秀深呼吸,沒顧上自己的身體,先問的是這個,“瘟疫?”

簡銳意擰著眉:“你先管管你自己行嗎?”

狹長的風眼滿含譏誚:“還指望著撐著口氣救苦救難呢?”

“所以這幾天你沒聯絡影閣?”招秀自動忽略他的話,“也不知道瘟疫的實際情況?”

簡銳意盯著她片刻,忽然冷靜:“你的關注點在哪?”

招秀攢緊了他的手臂,身體的寒意抵不過心臟的寒意:“我夢見的不是瘟疫……是滅城。”

她死死盯著他:“我夢見了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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