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愛咒印 嫉妒
墨黎以心神控製劍氣撐住山河圖。
抹了把招秀的頭發,確定已經被他蒸乾了,拉了拉衣袍蓋住她光裸的身軀。
片刻後又若無其事地低下頭,偷親了口她雙唇。
他離開山河圖跳出陣域的時候,一眼就望見正倚樹專心研究地圖的身影。
很難有術師能夠扛得住山河圖的魅力,特彆是這種精通陣道、最看得懂其間奧妙的人。
墨黎跟簡銳意完全不對付,不僅是一路的怨懟,也是一種源自骨子的排斥——就像野貓看見家狗在人家屋簷底下晃尾巴的時候,也總忍不住想跑上去撓上一爪子那樣。
他明明是占便宜的人,這會兒卻越來越覺得自己虧了。
越是一時的歡愉,越是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而且他在招秀心中的形象一開始就定了性,那麼個頑固執拗得無所動搖的女人,任憑他做再多、再順從,也吝嗇於給予眷顧。
他不越雷池,頂多是不增加惡感,卻絕不會等閒挪動擺放他的位置。
但如果真有機會給他換個時間換個地點換種方式,來遇到招秀,他也不樂意。
“喂,好狗,”墨黎睨著眼看人,“你那麼能忍的麼?”
簡銳意手指攢緊了蟒皮地圖,但是並未擡頭。
看來招秀是搏贏了,否則這家夥也不會是這種閒著沒事找事的模樣。
他臉上並沒有表情,之前那叫他怒不可遏的情緒好像都從他身上消失了,隻有一慣的譏誚與漠然。
墨黎神情鬱鬱。
他坐在樹枝上,托著下巴繼續刺激人:“你怎麼能忍住的?”
“你看著她的時候,不想親親她,抱抱她嗎?”
“你不喜歡她嗎?”
“你不想將她據為己有嗎?”
簡銳意無法忍耐,憤怒地擡起頭,眸中之色極為尖銳:“閉嘴!”
“為什麼要閉嘴?我又沒說錯哦。”
墨黎歪著頭,冰雕玉琢娃娃臉,極有乖巧的模樣,但薄唇裡吐出的話就紮人得很了:“說你是狗,你還真把自己當成看門的了?那種樣貌,那般才情,骨子裡流溢的都是誘人的香氣,你日日夜夜看著她,居然也把持得住哦?”
“膽小還是懦弱?還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就喜歡——”
“夠了!彆侮辱她了!”簡銳意深呼吸,一手按著嗡嗡直鬨的太陽穴。
他眼神怨憎,咬牙切齒地說:“彆給我必殺你的理由!”
墨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脊背一直,難以置信罵了句粗口,然後道:“你對她居然真無所慾念?”
他脫口而出:“你是不是不能人道??”
要不是蟒皮過分柔韌,這地圖都要被他撕碎了!
簡銳意冷冷望著他,凶相畢露。
但最後還是低下頭,繼續攤開地圖,竟就這麼按捺住了暴怒的情緒,強行拉扯著理智繼續回到陣圖上。
墨黎越看他越嫉妒了:“你怎麼那麼討厭啊。”
他最擅長辨識人心,他確認這家夥肯定對招秀有意思,但比起得到她,占有她,他好像更願意做的是她的墊腳石,是敲門磚……
是成就她。
他對她有野心,有貪圖,但他更樂意她站得更高她看得更遠。
而這大概也正是招秀對他與眾不同的緣由所在。
第一步就走錯的人,看著從未走錯過一步的人,頭一次反被酸到說不出話來了。
倒是簡銳意,在平複下心情之後,開口道:“讓我進山河圖。”
墨黎幽幽看著他:“憑什麼?”
“憑我能把它算出來,”簡銳意冷笑道,“算出最合適的一種改法,關上所謂的地氣之‘門’!”
他睨著樹上的人,眼角眉梢全掛著嘲弄:“你以為她急著搏命做什麼?”
“主持陣圖的你脫不開身,修改陣圖的我沒法放手,她能光明正大甩開我們去渚陰!”
簡銳意說來又要來氣:“不快著解決完這攤子,真要眼睜睜看她過去?”
“就算沒有滅城,沒有死地,那裡有瘟疫!”
墨黎驀地從枝上立起來,眸色暗沈,毫無光亮。
……
招秀睡得很沈。
可是意識埋得那麼深,她依然感覺到痛。
被內力一寸寸推開經脈的劇痛,仍然殘留著後遺症,不知道每一根神經中堆積著的痛楚是真實的,還隻是幻痛,但她潛意識裡一直就覺得自己被拆散過無數回,又被重組過無數回。
已經變得支離破碎。
黑色的霧氣將她籠罩著,黑霧好像變作她的眼睛,綿延為她的感知。
然後她看到一條死氣沈沈的江。
滿江的魚都翻著白肚皮,正在腐爛發臭。
而一江大大小小的死魚之間,漂浮著一個特殊的屍體。
不,不是屍體!
她的意識靠近之時,清晰看到它睜開了雙眼!
猩紅的眼珠死寂如淵。
猛然間似乎捕捉到什麼獵物,那眼珠泛過一道厲光,邪肆而凶戾,令人毛骨悚然!
彷彿有迷霧遮擋了她看清它麵貌的視線,但那雙眼睛卻像是釘子一般刺進她腦海,乃至於她倏然醒轉的瞬間,大腦裡還依然閃爍著那種邪異的紅光。
她下意識直起身。
手腳還有些發軟,但是身體狀態不對。
前所未有的——好?
噬元釘已經拔了出去,但是釘子上刻印的陣紋被她融進身體了,她以此為基底,在自己經脈上裝了幾個閥門,並且模仿山河圖的格局加固了周天脈絡。
吸收那麼多元氣之後,她的內力更澎湃一分,丹田積蓄的真元……完全是用不儘的節奏。
因禍得福?
之前在瓊島下,她本希冀能平白得個甲子功力,結果解東流授她以漁,給她重鑄了經脈還換了副根基,隻是需要時間才能完全消化,而現在這一波,半甲子該是有了。
招秀深吸一口氣,這樣的禍事她可再也不想來一遭了。
誰痛誰知道,某些人的技術還差得離譜。
墨黎蹲在旁邊,眼睜睜看著她起來若無其事地給自己穿好衣服。
她先看看研究陣圖的簡銳意,再看看一旁虎視眈眈的墨黎。
還沒開口,墨黎就幽幽道:“不準走哦。”
招秀愣了愣,反倒順勢說:“既然已經猜到了,那我不多說了,這裡交給你們,我有必須要去驗證的事。”
反複夢到九懷江上的畫麵絕非正常,她必須要搞清楚恐怖的由來!
簡銳意麵無表情。
墨黎都被提醒過了,還是很抓狂。
如此短暫的時間,簡銳意剛解析完陣圖的構架,還未嘗試與龍脈相合。
他越是感念它的精妙,越是解讀出更多的東西,沈浸入更深的知識之中。
知道難以改變招秀的主意,他也沒說讚同與否,隻是猜測道:“你是要趕上九懷江祭水神?”
招秀點頭:“既是水神大祭,雲台主為何不至?”
他眯起眼:“你也認為災來自水上?”
招秀依然震懾於夢中所見,沒有回答。
過河拆橋的雲台主這回一拋拋下兩人,趁機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