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愛咒印 親吻
‘至多五個時辰,我必須再一次收回靈犀蠱。’
藍祈認真叮囑。
蠱蟲是一種很危險的東西,它會有改造生存環境的本能,在一個地方待得久了,它就會想住下,到那時再拔除就很困難,因為它對人體來說畢竟是異物,要去除一個異來的活物,等閒都是大動乾戈的事。
簡單處理了一下痕跡,兩人又踏上了出山的路。
藍祈好像對目標有一種奇特的感應,他並不是一味地前行,而是真的在循著對方走過的路前進,即便他說羅盤無法使用,這種追尋方式對招秀來說,也非常奇特。
是因為他的蠱鈴在對方手上?
這一路,隻找到一些零星血跡,還有些隱約的內臟與腐肉的碎片,在山野之間要保留一點痕跡太難,野獸會破壞,蟲豸會清掃,但或許是因為對方身上有蠱物的痕跡,這些東西身上也難免沾染一些氣息,山間的活物不敢觸碰,所以還能殘留在原地。
‘他的傷更重了。’藍祈這麼判斷。
‘龍鱗蠱沒有治癒的能力,它能讓人力大無窮,增強體魄,遮蔽痛覺,卻不能消除他的傷勢。’
‘我一刀捅在他胸口上,’招秀回道,‘我確定我刺中了心臟。’
男人在**上頭的時候,根本不設防,所以她才能刺出那一刀。
可惜了她的懸刃……這種特殊材質的武器沒幾樣,隻分配到了幾個主事人。
藍祈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
此後一路無話。
下山的時候看到了一樹杜鵑,鮮紅的花朵讓她多看了兩眼,杜鵑一般春時綻放,在山林野地,不受暑熱影響,氣候怡人,此刻竟然還綻放得極熱烈。
進入梅坡的境域,眼前還是山。
但這山勢比梧山要緩和得多,並沒有陡峭遮天的崖壁,也不見鬱鬱蔥蔥密無疏隙的樹林,梅坡山上多野梅,這個季節青梅雖多,枝頭椏梢如盞盞青燈,即使行走其中,都能聞到梅子青澀的味道,隻是這些果實大多又小又酸澀,並不能食用。
招秀安然睡了一晚,單純隻是趕山路,丹田內力後續可繼,並不是問題。
隻要咒印不找麻煩,她都沒什麼礙處。
在一處稍微平坦地勢稍作休息,本來坐在一邊等著食物烤熟——第一次看到狐狸送雞,她都驚呆了——這時信使穿梭過枝丫,直奔她而來。
她倏然起身,真氣突出指尖,纏繞住無形的信使,將那縷白光抓下來。
以特殊手法解開信使,一張輕薄的絲絹掉落,散開一看,恰是她要的梅坡詳情地圖,沒有口信傳出,但既然密瓶軒接到了她的信使,必然會遵照她的指令。
至於那頭的簡銳意會不會暴跳如雷,她已經管不著了。
招秀看了眼地圖,將它遞給了藍祈。
藍祈對於山野多半是野性的直覺,是透過禽類獸類的視野所見到的自然,在看到人所劃分出的細密地點之後,他腦中很快就建立起了具體形象的感知。
‘這裡,’他輕輕一點,‘從這裡下山。’
招秀順著他的指尖看下去,點了點頭,在心裡說:‘沿著這條水道就有村落,乘船可以直接進鎮子。’
‘不過我懷疑梅坡鎮上,他也許找不到高明的醫師……或許他會想辦法潛進書院。’
藍祈又看了眼書院的位置,若有所思地頷首。
稍作休息,繼續追尋,在溪流交界的位置,他們找到了一塊滿是血汙的巾帕。
應該是用來堵傷口止血的。
血色已經近於赭紅,上麵殘留著一些粗糙處理草藥的痕跡——他的傷口再不作細致處理,光是化膿與感染就可以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了。
沿著溪流一路下山,天色近晚,晚霞漫天。
灑落在滿山青梅上,連同酸澀都彷彿染上了一些成熟的韻味。
藍祈忽然停下腳步。
以為他又發現什麼,後方的招秀歪頭看過去。
藍祈轉過頭:‘快五個時辰了。’
招秀微微一怔,意識到他要收回靈犀蠱了。
看看他,又看看不遠處彌漫著炊煙的村落,她的臉都給皺起來。
糟糕哦,偏偏這時候要斷開心聲聯係了,他又不喜說話,彼此溝通近乎於無,那要有多不方便。
但是道理她還是明白的,隻能不情願地走過去。
藍祈對著她仰起的臉,停頓了一會兒,才低下頭。
垂眸,唇封,靈犀蠱這是第二次到她心房,它喜歡待在那裡,彼此心意越是相通,越是不加抵觸,它便越不想出來。
它產生抗拒的動彈,招秀的胸膛都是酥麻的,她難耐地發出聲音,細細的呻吟在她喉底,被壓著舌,無法動彈。
招秀眼神裡都是慌亂,意識到是它不肯出來,不由伸手抓住藍祈的衣服。
他緩緩吐出口氣來,按著她的後腦,更深地吻下去。
唇舌交繞,互相糾纏著,吻得越深,被攪動的口中分泌出更多的津液,呼吸也變得更熾熱,招秀意亂情迷,情不自禁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手放在她的後背,慢慢變換著動作,按壓著心臟的位置。
酥麻感越發強烈,忽然間招秀感覺喉間一癢,什麼東西劃過,消失不見,冥冥中心靈的聯係倏然斷開,她回過神,藍祈放開她的舌,慢慢擡起頭來。
他伸手擦了擦她的下巴。
可她沒有放開手,她仍緊緊抱著他的腰,仰頭看著他。
明明沒有心靈聯係了,可他能覺察到,她滿心滿眼都在說著“再親親我”。
他看著她,又低下了頭。
她迎上來。
極溫柔的吻,卻就是因為難分彼此的唇舌,顯得纏綿悱惻,無比曖昧。
她的呼吸迫切,思維空白,身體都在不由自主微微顫動,整張臉緋紅如同桃花。
“藍祈……”她含糊地喚了聲他的名字。
他沒有應,安靜地又吻了片刻,最後才放開含著的唇珠。
他的手掌按在她肩胛的位置,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眉峰微聚,有些懊喪。
“彆……動情……”生澀如老樹折斷的聲音從他喉間艱難地擠出來。
招秀渾身一顫,意識瞬間清醒。
她意識到咒印在複蘇。
在她將要動情的時候,那東西便越發有存在感。
血肉中縈回的一點熱量,彷彿擦起的火星,一時不慎便要熊熊燃燒,席捲千裡。
她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氣息,勉力壓下心驚肉跳的感覺,有些羞赧地把手從他腰上放下來,反倒是她開口道歉:“對不起。”
招秀看了他一眼,又飛快避開視線。
被靈犀蠱待過的心臟,好像總是很容易跳動。
繼續往下走。
走出山地,視野也開闊起來,眼前出現了被溪水環繞的村莊的全貌。
某一個時刻,她猛地摘下掛在腰間的麵具,戴回到臉上。
未有多久,那兩個正從村中走出的暗部擡起頭,看到了他們,視線觸及到麵具的瞬間,他們身形一閃,便以極快的速度趕來。
同款的密瓶軒衣袍非常顯眼,這個組織間彼此傳訊迅捷,梧山的那座密瓶軒在丟失了她蹤跡,又確定她已經穿過梧山,到了梅坡之後,必然會通知在梅坡的同僚來交界的範圍內尋她。
這麼巧,就正好撞上。
“參見大人!”
招秀看著跪在身前的兩個暗部,神色莫測。
寬袍垂落,內裡沒有衣物束身,便很容易勾勒身形的弧線,流墨般長發垂落而下,天然無所雕飾,形容並不狼狽,反而有種鬼麵都無法壓下的恣肆風流。
“查到‘季潮生’了嗎?”她沈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