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羈絆之艾克與艾雪的時光長卷 第23章 歸家的喧囂
星際穿梭艙平穩地降落在快樂星球銀白色的停機坪上。艙門滑開，艾克和艾雪各自抱著“團團”和“圓圓”，踏上了久違的、泛著柔和藍光的快樂星球地麵。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能量微流氣息，帶著一種冰冷的潔淨感，與地球校園裡充滿煙火氣的喧囂截然不同。完成第一階段任務歸來的他們，心中既有達成目標的輕鬆，又帶著一絲對地球生活的懷念。
“終於回來了。”艾雪深吸一口氣，懷裡的“圓圓”似乎也感受到了環境的變化，粉色的蝴蝶結輕輕晃動。
“嗯。”艾克點頭，手指習慣性地整理了一下“團團”的藍色小領結。兩個熊貓玩偶在快樂星球柔和的光線下，黑白分明的絨毛顯得格外醒目。
兩人沿著熟悉的通道，朝著中央控製室的方向走去。然而，還沒走到門口，一陣激烈的、夾雜著金屬摩擦聲和電子音調的爭吵聲就遠遠地傳了過來。
“笨笨！你這個邏輯混亂的方塊腦袋！我告訴過你一千遍了，能量核心校準必須遵循第三象限優先原則！你把我的指令當背景噪音嗎？”一個尖銳、語速極快的聲音響起，是聰聰。
“聰聰！你纔是那個喋喋不休的電路板！我的掃描顯示第三象限有005微克的星際塵埃乾擾！遵循你的原則隻會讓能量流產生00001的波動！這在我的容錯範圍內！”笨笨厚重、略帶嗡鳴的聲音不甘示弱地反駁。
“00001？！在精密能量實驗中，這就是災難！你這種得過且過的態度就是實驗室事故的根源！”
“你吹毛求疵、杞人憂天的性格纔是阻礙效率的絆腳石！”
爭吵聲越來越大，還伴隨著某種儀器被粗暴移動的“哐當”聲。
艾克和艾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和一絲“果然如此”的笑意。這對活寶機器人助手——方頭方腦、行動略顯笨拙的笨笨，和身形纖細、語速極快、精密過頭的聰聰——是快樂星球實驗室的“特色風景線”，也是多麵體最頭疼的存在。
他們加快腳步，推開中央控製室的厚重能量門。
眼前的景象讓艾克和艾雪同時頓住了腳步。
原本應該整潔有序的中央控製室此刻一片狼藉。幾個懸浮儀器托盤歪歪扭扭地飄在空中，其中一個裡麵的試管東倒西歪；地麵上散落著幾塊資料板，其中一塊螢幕還閃爍著錯誤程式碼；笨笨龐大的金屬身軀正堵在一個能量節點介麵前，一隻機械臂還抓著一個被擰得有些變形的聯結器；而纖瘦的聰聰則懸浮在笨笨上方，幾根細長的工具臂正憤怒地揮舞著，其中一根還戳著笨笨的“後腦勺”（感測器集中區）。
“住手！”艾克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間壓過了兩個機器人的爭吵。
笨笨和聰聰的動作同時僵住。笨笨那對圓圓的、散發著藍光的視覺感測器轉向門口，識彆出艾克和艾雪的身影後，藍光猛地閃爍了幾下，發出驚喜的嗡鳴：“艾克？艾雪？你們回來啦！”
聰聰也迅速收回工具臂，從笨笨上方輕盈地飄落下來，纖細的頭部轉向兩人，紅色的視覺感測器快速閃爍：“識彆確認：艾克、艾雪任務個體。回歸時間比預定提前了3分47秒。歡迎回來。”雖然語氣依舊冷靜，但感測器閃爍的頻率明顯加快。
然而，當笨笨和聰聰的“目光”（感測器）掃過艾克和艾雪懷中那兩隻與周圍冰冷科技感格格不入的毛茸茸的熊貓玩偶時，兩個機器人的反應瞬間同步了——它們的視覺感測器亮度驟然提升，聚焦在“團團”和“圓圓”身上。
“檢測到未知生命形態！”笨笨發出驚訝的電子音，龐大的身軀笨拙地向前挪動了一步，一隻機械臂好奇地伸向艾雪懷裡的“圓圓”，“毛茸茸，有機結構？非註冊物種！需要掃描分析！”
“材質構成：高分子合成纖維填充物與聚酯纖維表層。非生命體，歸類為地球文化產物——‘玩偶’。”聰聰的資料庫顯然更完善，但它纖細的工具臂也忍不住好奇地探出，目標是艾克懷裡的“團團”，“結構設計具有情感安撫功能？資料不足。需要進一步接觸以分析其情感互動機製”
“彆亂搞！”
艾克和艾雪異口同聲地喊道，聲音重疊得如同一個人發出！同時，兩人動作一致地向後退了一步，將懷裡的熊貓玩偶護得更緊。艾克甚至微微側身，用肩膀擋住了笨笨伸過來的機械臂；艾雪則將“圓圓”整個環抱在胸前，警惕地盯著聰聰探出的工具臂。
笨笨和聰聰的機械臂僵在半空中，視覺感測器困惑地閃爍著。
“指令衝突：掃描分析請求被拒絕。”笨笨發出嗡鳴。
“邏輯悖論：非生命體為何需要物理防護？”聰聰的電子音帶著一絲不解的尖銳。
艾克深吸一口氣，暫時壓下對玩偶的守護本能，目光嚴厲地掃過一片狼藉的控製室：“在我們‘分析’任何東西之前，笨笨、聰聰，你們是不是應該先解釋一下這裡發生了什麼？還有你們剛才的‘友好交流’？”
笨笨的視覺感測器心虛地閃爍了一下：“這個……我們在進行能量節點優化實驗，對於校準流程存在……技術性分歧。”
“分歧？”聰聰立刻反駁，工具臂指向那個被擰變形的聯結器，“笨笨試圖用蠻力解決精密介麵問題！這完全是暴力拆卸！我的係統無法容忍這種破壞性操作！”
“你的‘精密’操作耗時過長！效率低下！而且那點變形根本不影響功能！”笨笨的嗡鳴聲也提高了。
眼看新一輪爭吵又要爆發，艾雪上前一步，聲音清脆卻帶著少有的嚴厲：“停！都閉嘴！”她指著散落的資料板和歪斜的儀器，“技術分歧可以討論，但把實驗室弄成這樣，還差點損壞裝置，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多麵體呢？老頑童爺爺知道你們這樣嗎？”
提到多麵體和老頑童，兩個機器人明顯“蔫”了。笨笨龐大的身軀微微縮了縮：“多麵體……去能量塔做月度維護了。老頑童爺爺在靜思室……”
“所以我們纔想在他回來前完成優化……”聰聰的聲音也低了下去，但依舊帶著不服，“隻是笨笨太……”
“沒有‘隻是’！”艾克打斷了聰聰，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壓迫感，“實驗室的規則第一條是什麼？”
笨笨和聰聰的視覺感測器對視（交換資料）了一下，同時發出電子音：“安全第一，秩序優先。”
“第二條？”
“嚴謹操作，愛護裝置。”
“第三條？”
“團隊協作，禁止內耗。”這一次，兩個機器人的電子音都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很好。”艾克點點頭，目光如冰錐般掃過兩個機器人，“看看你們做到了哪一條？爭吵，破壞秩序；蠻力操作，損壞裝置；互相指責，毫無協作！你們的行為，不僅辜負了多麵體和老頑童爺爺的信任，更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艾雪也嚴肅地補充：“快樂星球的研究容不得半點馬虎和意氣用事！你們是助手，不是破壞者！”
艾克和艾雪嚴厲的批評，像一盆冷水澆在兩個“活祖宗”頭上。笨笨龐大的身軀似乎都矮了幾分，視覺感測器黯淡地閃爍著，發出低沉的、類似嗚咽的嗡鳴聲。聰聰也不再尖銳，纖細的身體微微垂著，紅色的感測器光芒也變得柔和暗淡。
“我們……我們錯了。”笨笨低沉的電子音帶著明顯的“沮喪”程式波動。
“邏輯自檢……確認行為失當。”聰聰的聲音也低了下去，“請求修正指令。”
看著兩個“垂頭喪氣”的機器人，艾克和艾雪緊繃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現在，”艾克指向狼藉的實驗室，“立刻，收拾乾淨！所有損壞的裝置和資料板，列出清單，等多麵體回來處理。”
“笨笨，你去整理懸浮托盤和散落的物品，輕拿輕放！”
“聰聰，你負責檢查所有介麵和線路，確保沒有隱藏損傷，用你的‘精密’操作！”
艾雪也迅速下達了清晰的指令。
兩個機器人彷彿得到了救贖指令，立刻行動起來。笨笨小心翼翼地用機械臂扶正懸浮托盤，笨拙但努力輕柔地收拾散落的試管；聰聰則啟動掃描光束，一絲不苟地檢查著每一個能量介麵和線路連線，動作異常認真。
艾克和艾雪則走到相對乾淨的控製台前，將“團團”和“圓圓”小心地放在台麵上。兩個熊貓玩偶並排坐著，憨態可掬，與忙碌的機器人形成了有趣的對比。
笨笨在搬動一個儀器時，視覺感測器忍不住又瞟向了控製台上的“團團”和“圓圓”，機械臂的動作慢了下來。
“檢測到高關注度目標……情感安撫係數未知……”它發出低低的嗡鳴。
聰聰在檢查線路的間隙，細長的“脖子”也不由自主地轉向玩偶的方向：“視覺吸引力顯著……非邏輯性……但存在……”
“專心乾活！”艾克頭也不回，聲音帶著警告。
艾雪也輕輕敲了敲控製台：“再看就把你們的資料板清空！”
笨笨和聰聰的感測器猛地轉回自己的工作目標，動作瞬間加快，再不敢分心。隻是它們身上時不時閃爍的、略顯混亂的指示燈，暴露了它們“芯”裡對那兩隻毛茸茸的地球來客揮之不去的好奇與……某種它們無法理解的“渴望”。
艾克和艾雪看著兩個機器人終於老實下來的樣子，又看了看台麵上安然無恙的“團團”和“圓圓”，相視一笑。帶著地球氣息的玩偶與快樂星球的冰冷科技相遇的第一天，就在一場小小的風波和嚴厲的“教育”中拉開了序幕。而兩個機器人“芯”中那點被強行壓下的、對毛茸茸觸感的“好奇種子”，卻已經悄然埋下。實驗室裡隻剩下機器人忙碌的聲響，以及兩隻來自地球的熊貓玩偶，無聲注視著這個奇異新世界的、憨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