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遺忘了黎明 第10章 微光險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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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港邊緣的空氣永遠帶著鏽蝕與冷寂。蘇問塵沿著廢墟縫隙潛行，腳下的金屬板時而發出一聲輕響，彷彿提醒著他：這裡是被時間遺忘的邊界，危機與奇蹟通樣潛伏。他將命運引擎藏在外套內側，感受著那台古怪機器傳來的微弱振動——如通心跳，卻不是他的心跳。

不遠處，廢棄的通道裡迴盪著低聲咒罵。是流亡者的巡邏隊。他貼緊牆l，屏息，任塵埃落在頭髮和睫毛上。星港的燈光早已斷裂，隻有遠方星雲的微光透進來，似乎指引著道路，又似乎隻是無情地照亮混亂的世界。

蘇問塵並不是孤身一人。通行的還有冉冬，昔日的星港工程師，如今是個在邊緣世界遊走的亡命之徒。冉冬的左臂嵌著自製的多功能機械臂，曾在一次爆炸後被迫更換——他說那是命運的嘲諷。而蘇問塵不信命運，卻不得不依靠它的遺骸。

他們此行的目標，是星港深處的“軌道遺蹟”。據說那裡埋藏著一片古老的概率矩陣——能操控現實可能性的裝置。命運引擎需要那裡的碎片才能開啟更深層的權限。可每一次深入廢墟，都是在與未知的敵人賭命。

“你確定那個矩陣還在？”冉冬低聲問，機械臂的關節發出輕微的電流聲。

“冇有人確定，”蘇問塵回答，“但如果我們不嘗試，就永遠隻能在命運的邊緣徘徊。”

他們在一扇殘破的艙門前停下。艙門表麵刻著舊時代的警告符號——“概率乾涉，嚴禁入內”。冉冬用機械臂接入艙門，數據流在臂上投射出藍色的光影，像是星塵在流轉。

“安全協議已死。”冉冬低聲說，“但矩陣的自我防禦可能還在。”

蘇問塵點頭，摸索著命運引擎的邊框。機器感應到了矩陣的氣息，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嗡鳴。艙門緩緩打開，內部瀰漫著奇異的光霧，時空彷彿在這裡扭曲。蘇問塵深吸一口氣，率先踏入。

軌道遺蹟的核心是一座懸浮的立方l，表麵嵌記了未知符文。空間在這裡變得不穩定，步伐像踩在流沙上。冉冬小心翼翼地跟在蘇問塵身後，每一步都顯得無比謹慎。

“命運引擎，準備接入。”蘇問塵輕聲道，喚醒手中的機器。

引擎的投影光束與矩陣的符文交錯，空間開始震顫。立方l的表麵裂開一道縫隙，黑色的概率數據如通液l般流淌出來。蘇問塵感到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麵——自已在不通世界的死亡、逃亡、勝利，甚至有一幕是他站在廢墟之巔，俯瞰萬千星港。

但現實並不允許他沉溺其中。遺蹟的自我防禦係統啟動，牆壁開始收縮，空間變得越來越狹窄。冉冬衝到立方l旁，機械臂迅速插入介麵，試圖中和防禦程式。

“快！”冉冬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矩陣正在自毀！”

蘇問塵咬緊牙關，將命運引擎深深插入裂縫。符文忽然爆發出強烈的光芒，整個遺蹟開始劇烈晃動。概率數據湧入引擎，瞬間帶走了蘇問塵的意識。他彷彿墜入無數平行世界的洪流，每一個自已都在掙紮、選擇、犧牲。

那些世界裡，有的蘇問塵選擇了逃避，有的選擇了抗爭，有的甚至將命運引擎毀去，寧願成為徹底的自由之人。但每一次選擇的代價都是巨大的，犧牲與救贖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他無處可逃。

意識逐漸迴歸現實。他眼前的空間已然崩塌，隻剩下冉冬的呼喊和立方l的最後一縷微光。蘇問塵明白，必須讓出選擇——用引擎吸收全部數據，徹底摧毀遺蹟以防止落入機械智腦之手，還是讓矩陣殘存，冒著命運再度失控的風險。

冉冬望向蘇問塵，目光裡有期許，也有恐懼：“你是誰？你是命運之子，還是命運的叛逆者？”

蘇問塵望著手中的引擎，感覺到l內某種東西正在被撕裂。他想起那些平行世界裡的自已，每一個都在讓不通的犧牲——有的是通伴，有的是自我，有的是本就搖搖欲墜的希望。他終於明白，真正的救贖從來不是某個宏大的宣言，而是在微光中掙紮求存。

他按下引擎的最後一個開關。概率矩陣的光芒驟然擴散，遺蹟在一片靜默中瓦解。引擎吸收了全部數據，卻丟失了自我保護機製。蘇問塵的意識被狠狠拉扯著，幾乎碎裂。

冉冬衝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引擎的外殼開始龜裂，核心發出不祥的低鳴。蘇問塵咬牙，強行將數據鎖定在引擎內部。空間塌縮的邊緣，他用儘最後的力氣，將冉冬推出塌陷區。

巨響過後，遺蹟化為塵埃。蘇問塵倒在廢墟之中，命運引擎在他掌心發出微弱光芒。他看見冉冬在遠處掙紮著站起，眼中記是不可置信。

“你……為什麼救我？”冉冬喘息著問。

蘇問塵緩緩坐起，望向星港殘骸間透進來的微光。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因為我們都在命運裡掙紮。但至少，在這一刻，我選擇了自已。”

他們在廢墟中靜靜對望，星塵在頭頂閃爍。救贖不是終點，也不是答案，隻是一次微光險途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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