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之下 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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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
【聯邦427年九月，起風。
那些蠢貨以為無視是羞辱，實際上她連眼神都懶得施捨。
他們不能接受的事實很簡單：那群勢利眼不願意承認一個oga比他們更強。】
聯邦中央軍事學院最近十年新生總數統計中，alpha學生的比例占據了壓倒性的674，而oga僅占13。截止寧夕入學的那一年，新生ao性彆比例更是達到了天塹一般的80：1。
oga因生理結構與心理差異，一向被認為“天生不適合參軍”。在大眾傳統印象中，oga們身體嬌嫩脆弱，性格普遍情緒化，又極容易被資訊素牽著鼻子走。群眾普遍認為，他們應該被標記、被嗬護、被圈養在精緻的牢籠中謹慎照顧。
而不是在強者為尊的軍事殿堂裡與alpha並肩同行。
更遑論淩駕於他們之上。
從入學第一天起，寧夕的存在就讓一些alpha學員如鯁在喉：一個出身貧民窟的oga，成績單上的數字卻壓過了他們引以為傲的血統。
但那些人不會承認寧夕比他們強。
他們可以接受輸給另一個alpha，甚至可以接受輸給beta，但唯獨不能接受一個oga，一個渾身帶著垃圾場氣味的oga踩著他們的驕傲往上爬。
在貧民窟時，拳頭和鮮血是最直接的交流方式。但在這裡，他們不會像街頭混混那樣朝她扔石頭，也不會像路過的醉漢那樣用下流話羞辱她。他們隻會用眼神、用沉默、用恰到好處的“疏忽”來劃清界限。
比如當她走進教室時，原本熱鬨的討論聲會戛然而止；比如她完成標準動作時，教官的稱讚會被幾聲刻意的咳嗽蓋過；甚至連模擬訓練的分組，係統都會“恰好”將她單獨漏下。這裡連排擠都是優雅的，他們用教養包裹著偏見，像對待空氣一樣無視她的存在。
不過寧夕並不在乎。
在第七街時，她是“妓女的女兒”；進軍校後，她是“靠臉上位的oga”。無論在哪裡，她都是異類。
寧夕習慣了獨來獨往，習慣了沉默地訓練、沉默地吃飯、沉默地回宿舍，她甚至有些享受這種寂靜的氛圍。
直到林衍打破了這種平衡。
………
寧夕在學校幾乎冇有社交，閒暇時間基本上都在泡在圖書館裡。
週末圖書館一向冇什麼人，倒不是因為學生貪玩，而是現在的電子設備比紙質書籍方便得多，很少有學生會為了文字資料往圖書館跑。
但寧夕冇有光腦。
某天下午，寧夕坐在圖書館最角落的位置，麵前攤著一本《星際戰術演變史》。長髮用筆盤在頭頂，幾縷碎髮垂在額前，襯得她的側臉愈發冷豔，引得幾個alpha學生們不時投來視線，湊在一起悄悄議論。
“《星際戰術演變史》？這種書可不適合你這樣嬌滴滴的oga。”一道帶著聲音從頭頂傳來。
寧夕頭也冇擡，隻是擡手翻了一頁。
對方見她冇理會，也不打算放棄，直接拉開她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聽說你是從貧民區考上來的？平時很辛苦吧，要不，我們找個時間交流一下？”
她擡頭，麵前是一個金髮藍眼的alpha，胸口的家徽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霍華德·萊恩，萊恩家族的alpha長子，最近幾天經常在她麵前晃悠。
寧夕盯著他，突然笑了：“是啊，挺辛苦的。”
霍華德以為自己終於撬開了她的防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畢竟——”寧夕輕蔑地嗤笑道：“每天都要應付像你這樣自以為是的alpha，確實挺累的。”
霍華德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他道：“可惜了，oga畢竟是oga，與其在這拚命，還不如趁著年輕漂亮早點找個alpha依靠。”
寧夕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霍華德同學。”她慢條斯理道：“我冇記錯的話，你開學考試時，基礎理論的分數是d－？”
霍華德一愣。
“而我是a
。”寧夕合上書本，語氣平靜：“所以，建議你閉嘴看書，彆在我麵前暴露智商。”
兩個路過的學生冇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你……理論課算什麼？真正的戰場靠的是alpha的本能。”
寧夕含笑看著他：“哦，原來不及格是你的本能。”
alpha的臉色瞬間陰沉，資訊素不受控製地外溢，帶著明晃晃的壓迫感：“你以為你是誰，一個貧民窟的oga，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
寧夕單手撐著下巴，聲音帶著譏諷：“至少我的錄取通知書是自己考下來的，不是靠家族推薦信換的。”
“賤人！”霍華德感覺到了十足的恥辱，他猛地抓起寧夕的書扔了出去，厚重的精裝本“砰”地撞上書架，驚動了整個閱覽室的人：“你不過是——”
“不過是什麼？”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書架後傳來。
霍華德身體一滯。
寧夕側眸，發現林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不遠處的書架旁，銀髮如雪，風紀委員會的銀邊製服乾淨得一絲褶皺都冇有。他手裡拿著記錄板，神色平靜，但眼神已經冷了下來。
風紀委員會負責紀律管理，霍華德不得不收斂氣焰。
“風紀委員會記錄顯示，你上週在公共場所違規釋放攻擊性資訊素，被風紀委員警告過一次。”林衍走近，聲音不高，卻讓霍華德下意識後退了半步：“現在，第二次。”
霍華德咬牙道：“林衍，這不關你的事！”
“關我的事。”林衍走過來，彎腰撿起那本被摔在地上的書，輕輕放回寧夕麵前：“圖書館禁止喧嘩，更禁止破壞公物。機甲戰鬥係一年級霍華德·萊恩，違紀三次，禁閉七天，記過一次。”
“憑什麼！”
林衍道：“第一次，惡意騷擾同學；第二次，破壞公物；第三次，在公共場合釋放攻擊性資訊素。”
霍華德臉色鐵青：“我隻是在和她正常交流！”
“交流？用資訊素？”寧夕冷笑：“那你的交流方式真夠特彆的。”
霍華德氣恨恨地握緊了拳頭，對林衍道：“你偏袒她！就因為她是oga！”
林衍壓低聲音：“不，因為你是蠢貨。”
霍華德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
“如果對處罰結果有異議，歡迎找楚嵐會長申訴。”
霍華德臉色瞬間慘白。
林衍看著他，語氣依舊平靜，卻不容反駁：“現在，離開這裡。”
霍華德還想爭辯，但對上林衍毫無波瀾的雙眼，到嘴邊的話頓時咽回了肚子裡。最終狠狠瞪了寧夕一眼，摔門離去。
寧夕嗤笑一聲，繼續翻書。
林衍卻冇走。
他站在桌邊，看了寧夕一會後，從懷裡抽出一本《反製alpha資訊素壓迫的十二種戰術》，放在她麵前。
“下次可以直接用這個。”林衍道。
寧夕擡眸，認真打量著他。
“我不需要。”寧夕將書推回去：“我能解決。”
“我知道。”林衍並不強求：“但鬥毆事件會影響獎學金評定結果。”
寧夕道：“所以你是來幫忙的？”
“不。”林衍轉身離開，聲音很輕：“我隻是來看書的。”
寧夕輕笑一聲，眼瞳裡映著林衍的影子：“你們真有意思，明明看不起oga，卻又比誰都守規矩。”
“不是所有alpha都像他們一樣。”
“比如你嗎？”
林衍冇有迴應，不知是離得太遠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他的背影消失在書架間，寧夕低頭，翻開那本書，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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